四、深宮刺殺

“顏聖卿是何許人也?住在什麼地方?師傅您見過他嗎?”太子十分好奇,不停地追問。顧罡欽搖了搖頭說:“聽說是個中年男人,此人行蹤飄忽不定,沒有固定住所,我也無緣得見。”

“就是能見到他又能怎樣呢?我在這金剛境界上已經沉沒了數年,始終無法勘破無相境界,好生慚愧!”他嘆息道,語氣中透出一絲灰冷的意味。

“金剛境?無相境?”太子聽後一臉茫然,顧罡欽站起身來向太子說道:“算啦,說了你也不懂。走吧!回皇宮。”

走了幾步,他回頭又叮囑道:“我帶你出來練習一些粗淺的武學,一是爲了讓你強身健體,二是當你遇到險境時好自衛,切不可對外人提及!”

太子緊攆幾步,上前拉着顧罡欽的手央求說:“師傅,你別儘教我些粗淺的功夫啊,我要學你的鳥不飛、斷水流!”

顧罡欽白了他一眼,一臉嚴肅地說:“別胡鬧,你是儲君,名份早定,應當尊賢納士、除弊革新。內振朝綱、外御強敵,不求德兼三皇、功蓋五帝,但也要力爭做到行高而恩厚、知明而意美。以求南越中興、福澤萬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去做一個好皇帝,那也是一番了不起的大作爲!至於高深武學,對你而言那是另一個世界,輕易不要去觸碰這扇門,何況你的天賦欠佳、機緣未至,能有多大的修爲還猶未可知。”

太子孫燁聽他說的如此鄭重,知道糾纏下去也毫無結果,跟在身後心裡失望至極。他表面雖然唯唯諾諾地滿口答應,內心卻十分不滿:“不教就不教唄,找那麼多借口乾嘛?什麼天賦欠佳,什麼機緣未至,呸!把我說的像根廢柴似的。炫耀什麼呀?不就是會點鳥不飛、斷水流嗎?看把你嘚瑟的。”

從此以後,太子也不再惦記顧罡欽那身神奇的武學了,靜心學**王之道,努力研習治國之策。老子的話曾讓他十分惱怒:治大國如烹小鮮,簡直就是亂說。他暗想這個老頭肯定沒有當過皇帝,把治理國家說的如此輕鬆,像炒個小炒一樣那麼簡單。

不過,雖然上乘武學他不能觸及,但是顧罡欽教的他那些粗淺的功夫卻讓他受用不少。幾年的時間,他的身體就強壯了許多,個子也長高了不少。一套七十二路擒拿手常常把宮中的護衛摔得鼻青臉腫,二三十個護衛也難進他的身。騎射之術也十分精湛,每次外出狩獵,獵獲無數,就叫御膳房做上些美味來孝敬顧罡欽。

這樣一晃十年,太子已年逾十五,身材偉岸,英姿勃發。朝廷大臣紛紛上書,諫言幸帝擇吉日爲太子行及冠禮,以示國本鞏固、皇權綿長。幸帝欣然應允,着禮部具體籌備及冠事宜。

這樣太子就忙碌了許多,每天聽人講解及冠禮儀,練習這些被他視爲繁文縟節的宮中規矩。好在不需要他講話,只需要彎着腰伸着脖子配合這些禮官,一遍一遍的讓他覺得囉嗦。但是這些人都是奉幸帝的旨意,他也不好違拗,只得忍氣吞聲。

顧罡欽這幾天倒是輕鬆許多,太子被一幫人圍着在練習禮儀,他就想趁這個空閒的功夫多看幾本書,尋求突破金剛境界的研習方法。奇怪的是,這幾天他隱隱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這種香味他似曾相識,但是找遍室內卻什麼也沒有。

他以爲是婢女的體香,便悄悄地凝心聚氣,把各個婢女識別了個遍,竟無一人相似,心裡不免覺得十分蹊蹺。

太子連日來與一幫禮官接觸,倒是混的十分熟知。

禮樂綱常聽了不少,才知道這小小的禮儀之中藏着大學問。縱然是天子威儀,恩澤四海、福庇萬方也得尊崇禮法,才能維護綱常不崩、禮樂有序,以致四海賓服、人心安定。

所以他在及冠大禮瞭然於胸時,就在東宮設了桌酒席,招待了連日來不辭辛勞爲他的及冠典禮而費心勞神的一衆禮官。太子席間慷慨放歌,縱飲數杯,終於不勝酒力便沉沉睡去。

顧罡欽不喜歡喧譁,所以沒有去湊那個熱鬧。他獨自吃了點東西,就在不遠處守着,直到太子睡下禮官散去。他巡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準備關閉宮門,再去看一下太子就準備回屋歇息。

走進殿內,他發現燈光昏暗,有幾盞宮燈已經熄滅。正欲叫當值太監點亮,卻又陸續熄了幾盞。他不禁有點惱怒:現在宮人,太懶散了,燈芯沒有了還不知道替換。於是就叫太監進來趕緊更換新的燈芯,並一陣斥責。

太監十分詫異,說燈芯是早上全部換過的,一般能用三日,他們只用兩日就提前丟掉,決不可能出現滅燈現象。顧罡欽心頭一震,扭頭一看太子臥榻,見他正和衣而臥、酣聲如雷,安心了許多。

他正欲行至榻邊看個究竟,又有兩處燈光即將熄滅。不由得心裡一沉,知道大事不好,敢緊喊太監:“注意!有刺客!”

他一個箭步上前,守護在太子榻前,警惕地注視着各個角落。這時幸帝的廣陽宮方向,傳來一陣呼喊:“抓刺客!幸帝被刺了!”

他大喊一聲“不妙!”一把抓起酣睡中的太子,想把他叫醒,可是連拍了他幾嘴巴,太子依然睡的像個死人。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人聲嘈雜,護衛亂成一團,兵戈撞擊之聲大作,驚叫、慘叫聲不絕於耳。太子從這雜沓的打鬥聲中驚醒,驚問顧罡欽:“發生了什麼事?”

顧罡欽把他緊緊地護在身後,警惕地看着四周,急切地說:“有刺客,從幸帝寢宮方向過來!”

“啊?”太子驚呼:“父皇怎樣了,遇刺了嗎?他現在怎樣?”太子緊張地抓住了顧罡欽的手臂焦急地問。

“尚不知道!這次刺殺顯然蓄謀已久,可得當心!”顧罡欽如臨大敵,簡短地說。

“不行!我得去看看父皇!”太子從顧罡欽的身後躥出,正要衝出去,可是酒力未消以致步履蹣跚,險些摔倒。顧罡欽一把抓住他,厲聲喝止:“找死!你都站立不穩,還逞什麼英雄。幸帝生死未卜,你別也去送了性命!”

話音未落,就聽到殿門咣噹一聲被撞開,兩條人影斜飛進來,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顧罡欽一把把太子拉在了身後,長袖鼓動,蓄勢待發。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真氣不足,還隱隱有外泄之感,不由得心頭一驚!

這時,一箇中年美婦徐徐進來,一身黑衣,面色冷峻,手提一柄長劍,寒光乍現,時伸時縮如蛇吐信。她瞟了太子一眼,目光落在顧罡欽的身上,冷冷說道:“我本以爲顧先生是個飄然出塵、清心寡慾的世外高人,想不到竟躲在這皇宮之中貪圖享樂,做起了看家護院的行當,終究還是俗了!”

“怎麼是你?”顧罡欽一愣,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倒是熟悉,想不到半夜出現在這深宮之中。他盯着那個女人不放,冷冷問道:“你想幹嘛?”

“喲!顧先生!”那女人拖長了聲音,幽怨地說:“你也不問人家過的怎樣,嫁還沒嫁,就充滿了敵意地問我想幹嘛,還是那麼薄情寡義。”

“廢話少說!你想幹嘛?”顧罡欽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問。

那女的用劍一指他身後的太子說:“爲了取他父子性命而來!如此而已。”

“皇室與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殺他們,你在爲誰辦事?”顧罡欽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長劍,不解地問。

“爲銀子辦事不行麼顧先生?你知道我是個愛財如命的女人,”那女人向前緩緩的踱了兩步,冷冷一笑道。

“只怕今晚的這筆銀子你掙不了,有我在,你動他不得!”顧罡欽從身後拉出太子,冷冷地對那女人說道。

“她是誰?”太子驚恐地問道。

“一個故人。”顧罡欽冷冷地說。

“顧先生,你總是那麼自信,今晚這筆銀子我們還真掙定了,幸帝已經被我們解決,就剩下這個小的了。”那女的瞄了一眼太子,不屑地說。

“父皇已經被你們害了?賤人,我跟你拼了!”太子一聽大驚,一個劍步就要衝上去拼命。顧罡欽忙一把抓住他肩頭,在他後勁一拍,急忙喊道:“不可胡來!”

太子立刻癱軟在地,他躺在地上雙目赤紅,滿面殺機,可惜已經被顧罡欽封住了穴位,動彈不得,任憑悲憤的眼淚奔涌而出。

顧罡欽左袖一揮,一股氣流奔向那個女人,可惜力道卻大不如前。那個女人側身一避,強大氣流還是將她身後的椅子劈成了兩半!

那個女人眼裡閃過一絲驚恐,馬上又恢復了平靜,她看着顧罡欽說:“顧先生,我勸你就別淌這趟渾水了,爲此搭上你的一身才華和得之不易的金剛境武學修爲太不值得!”語氣中透着幾分自信,又有幾分憐惜。

顧罡欽疑惑地看了她幾眼,淡淡地說:“你就如此有把握能夠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作非爲?”

那女人跨前一步,略有幾分焦急地說:“顧先生,你還不明白嗎?爲了這次刺殺,我們已經準備了好久。幾年的刺殺只是刺探,回來的人告知這皇宮之中隱藏着一個絕世高手,已經達到金剛境界,從武功路數上,我就猜到是你了。”

“那又如何?”顧罡欽傲然問道。

“我們深知你非常棘手,弄不好會前功盡棄還傷亡慘重。就先停止刺殺,好讓你這幾年放鬆警惕。”她又向前邁了一步接着說道:“這還沒完,就在這次刺殺之前,我還悄悄地潛入皇宮,四處放了點迷魂迭香,讓你的嗅覺、聽覺、胃覺和視力不再那麼敏銳,也讓你的真氣逐漸渙散消退,以致於你無力阻攔,我們才能一擊必中!”

顧罡欽心裡一驚,原來前幾天他聞到的那股淡淡的香味竟然是她所放,也難怪這幾天自己聚氣時總感到力不從心,他暗覺不妙,馬上思考對策如何護着太子全身而退。

這時,殿外的打鬥聲聚停,一個青衫男人閃身入殿,好不耐煩地喝斥那個女人道:“廢什麼話,這半天了都還沒有搞定,是不是與這姓顧的舊情未了呢。”

這男人身材瘦長,手上青筋暴露,臉上一道刀疤斜貫上下嘴脣,目光兇悍,面目十分猙獰。

從他身速和呼吸來判斷,武功顯然已達到天罡境界,與那黑衣女人無異。顧罡欽自忖要是以往,拿下這兩個天罡境界的高手應該不難。但是今晚有太子在旁,護他周全本是不易,自己又身中迷魂迭香,功力銳減,知道凶多吉少。

他決定殺出一條血路,把太子護送出險境,再謀他法。他假裝拍了拍肩上的灰塵,突然抱起太子,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女的拍去。剎那間,掌影疊疊,如排山倒海涌向黑衣女人。

那黑衣女人被刀疤男子說的非常尷尬,本想解釋,卻想不到顧罡欽突然發難,向她發動了攻擊,不覺大驚失色。稍一愣神,掌鋒已至,她尖叫一聲,向後疾退。手中的寶劍一抖,即刻橫在胸前護住要害。

那刀疤男大喊一聲:“小心!”緊接着連拍了三掌,企圖去化解這股酋勁的掌力,將個黑衣女人解脫出險境。顧罡欽趁機抱着太子奪門而出,如一隻大鳥騰空而起,踩着皇宮屋頂一路向東疾馳而去。

那黑衣女人連退了數步,方纔穩住身形。定睛一看,顧罡欽已經抱着太子衝擊殿內並躍上了屋頂,正極速狂奔。她大喊一聲糟糕,就和刀疤男追了出來。

“緊閉宮門,全城戒備,捉拿刺客!”幸帝的寢宮方向還有人在喊,是蕭炎的聲音,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很好辨識。刀疤男和黑衣女人不加理會,緊盯着顧罡欽不放。

顧罡欽抱着太子,幾個起落就出了皇宮。大街上漆黑一片,許多人進入了夢鄉,哪裡知道深宮之中已發生鉅變。他扭頭一看,見那對男女也翻出了宮牆,咬的十分緊迫。

他心裡十分着急,知道如果不將她們趕緊甩掉,時間一長他真力耗盡,不光自己有性命之憂,就連太子也難逃一劫。他猛地提了一口氣,腳底在房檐上用力一蹬,一下就滑行了數丈,幾下功夫就出了渚州城。

他不敢沿開闊的地方逃離,選擇樹林茂密、人煙稀少的偏遠山區疾馳,企圖利用樹木的遮擋來延緩他們緊追的速度。朦朧的月光下,天地間萬籟俱寂,只見三條黑影在凌空追逐,一前兩後緊追不捨。三人掠過之處,留下一片晃動的樹葉和伴之而來的沙沙的聲響。半個時辰,已經離渚州城約摸幾十裡了,三個黑影宛如三隻大鳥,在莽莽羣山之中穿插,時隱時現。

太子被顧罡欽單手攬腰,夾在腋下,感覺快要窒息。他個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此刻他最擔心的是父皇的安危,還有是誰在幕後指使這場刺殺。他稍微動了一下,並輕咳了一聲,試試自己是否能夠動彈,還能不能說話。

看來被封的穴位已經自行解開,也能聽見自己發出的輕咳聲。此刻,他隱隱約約看到身下的樹木山石在飛快地後退,耳畔全是呼呼的風聲,還有顧罡欽那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聲。他忽然覺得脖頸處發涼,用手一摸全是汗水。他扭頭一看,只見顧罡欽滿臉通紅,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下鄂滴落,不時飄到自己的衣領裡。

他明白是顧罡欽體力不支,再抱着自己這麼疾馳,肯定會被兩個殺手追上,必將危及他的性命。他掙扎了一下,大聲說:“師傅,他們是衝我而來,與你無關,你放下我獨自逃吧!”

言畢,悲憤和愧疚讓他血脈噴張,眼淚奪眶而出。顧罡欽沒有理他,反而把他夾的更緊了。突然,顧罡欽覺得氣血翻涌,腹中一陣翻滾似要嘔吐。他慌忙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了回去,但是嘴裡還是涌出少許鹹鹹的東西,他用手一摸,竟是鮮血!他知道自己今夜十分兇險,冷汗一下溼透了他的衣衫。

這時離渚州已經百里之外,四周盡是高山深谷,他已經無力再跑,就準備在這裡與他們拼死一戰,魚死網破!

他緩緩落在一個巨石之上,放下了太子,放眼四周,朦朧中只見怪石嶙峋。回眼一望,又驚出一身冷汗,身後竟是一條茫茫的深谷,黑洞洞的深不見底。太子一下扶着他的雙肩,大聲驚呼:“師傅,你嘴角流血了!”

連忙急切地問:“你怎麼啦?你受傷了嗎?”

顧罡欽喘着粗氣,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支劍來。是軟劍,就藏在腰帶之間,太子這麼多年都沒見他用過。顧罡欽閉目養神了一會,他知道這是一場惡戰,事關他和太子的生死,他必須在殺手趕到之前讓自己得到片刻休息。一會兒,一片淡淡的白煙從他頭頂慢慢滲出,他的呼吸平緩了許多。

沒過多久,只聽得樹葉一陣晃動,那個刀疤男和黑衣女人聯袂而至,雙雙躍到谷邊,大口地喘着粗氣。顧罡欽趁他們立根未穩,搶先發動攻擊。這片刻的休息對他而言十分珍貴,換來了這稍縱即逝的以逸待勞的機會,他必須先重創一個,或許纔有機會護太子周全。

他縱身一躍,手中寒光一閃,撲向刀疤男。剎那間,寒芒點點,劍氣縱橫,那刀疤男雙腳纔剛沾地,想不到他就衝自己痛下殺招。猝不及防之下,那能應對?只聽他一聲慘叫,五隻手指應聲落地,慌亂之下退了數丈。

顧罡欽也非常吃驚,這一擊不說能取他性命,也能廢了他的一條手臂。僅僅削掉了他的五根手指,令他大出意外。他猛然又覺得自己腹中在翻涌,知道是“迷魂迭香”之毒在侵蝕他的丹田,剛纔這一擊他拼盡了全力,加速了毒性的運行。

“咦!你怎麼也會蕭湘劍雨?”那黑衣女人大驚,往後退卻數步。

顧罡欽沒有理他,向前急緊逼一步問道:“唐靜芝,你是不是在燈芯之中也做了手腳,裡面浸泡了一種特殊香味,能追蹤到我和太子的氣息?”

那個黑衣女人原來叫唐靜芝,她緊張地注視着顧罡欽,見他額頭上大汗淋漓,嘴角有血不斷滲出,知道他中毒太深,己是強弩之末。心裡便安穩了許多,想拖延一點時間讓他的毒性發作的更深一些,於是哈哈一笑說:“顧先生好聰明,我是想到刺殺不成你攜太子逃走咋辦?所以在燈芯里加了千里香。”

“不過弄巧成拙,燈芯太短導致提前熄滅,讓你起了疑心,沒能在黑暗中解決這個小的。”她又補充道。

顧罡欽何嘗不知她在拖延時間,只等自己毒性發着更加猛烈一些。可是剛纔一擊,已經消耗了他的大半真氣,重新聚集還需要片刻。

他橫劍在胸,凜然道:“無怨無仇,何必要以死相逼,趕盡殺絕?”

“還廢什麼話,趕緊殺了他!”一旁的刀疤漢子左手鮮血淋漓,一臉痛苦,不耐煩地吼道。他一閃身直撲太子,右手飛出一條鐵鏈,鏈頭的尖刀閃閃發光。顧罡欽揮劍而出,一股劍氣將那鐵鏈撞偏,但那鏈頭還是在太子身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

太子悶哼一聲,從巨石上迭落了下來,胸前殷紅一片。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咬着牙大聲喝道:“老子跟你拼了”言畢撲向刀疤臉。

顧罡欽大驚,一個縱躍攔在了太子前面,怒吼一聲:“可惡!”

劍花飛處,數道劍氣涌向刀疤男。那個被叫着唐靜芝的黑衣女人趁機也發動了攻擊,幾道劍光從太子身上劃過,太子一個踉蹌,一頭載倒在地。

顧罡欽大叫一聲:“太子,你沒事吧?”手上長劍絲毫不停,挽起一道氣牆,護住了太子。

刀疤男大吼一聲,手中的鐵鏈揮向顧罡欽,只聽得“噗”的一聲,鐵鏈重重地砸在顧罡欽的胸口。顧罡欽哼了一聲,左手雙指凌空一指,一股真氣射向刀疤男,刀疤男閃避不及,慘叫一聲倒地不起,手中的鐵鏈甩落在亂石之中。

顧罡欽也站立不穩,倒在地上。他掙扎着起身,用劍支撐自已的身體,單膝而脆。他連吐了幾口鮮血,看了看太子,見他滿身是傷,血流不止,但氣息尚存,正無力地看着自己。

顧罡欽悽然一笑,問太子:“你怕死嗎?”

太子已經難以發聲,他艱難地搖了搖頭,淚眼汪汪,沒有一絲恐懼。顧罡欽欣慰地點了點頭說:“好孩子,什麼時候都不能丟了皇家的風範,我也絕不會讓人斬下你的頭顱!”

言畢大叫一聲:“就把這一切留給天意吧!”然後左袖一揮,一股氣流卷着太子涌向山谷,墜入茫茫的深谷之中,他自己也栽倒在地。

唐靜芝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得大驚失色,驟然間,四周一片靜寂,她顫顫巍巍地走向顧罡欽,想看看他死了沒有。

這時一縷琴聲悠悠傳來,在這深更半夜的山野之中迴盪,十分的恐怖。一個聲音也隨之慢慢傳來:“好不要臉,先是用毒,再兩個打一個,鬼冢難道沒人了嗎,派來你這兩個廢物。”

“六絃魔音?藍衣會?”唐靜芝大驚。再細聽時,那聲音已經遠去,她跑到顧罡欽的身邊,一把將他抱入懷中緊張地問:“欽哥,你還好吧?”

四、深宮刺殺一十三、一往情深二、啞巴不啞一十一、無心插柳八、鳳陵小鎮五、摩崖老人七、錦衣少年三、南越往事一十二、仙女湖畔二、啞巴不啞一十一、無心插柳二、啞巴不啞八、鳳陵小鎮七、錦衣少年一十三、一往情深十、盟主之爭一、梅谷無梅一、梅谷無梅五、摩崖老人六、監察小吏一十三、一往情深三、南越往事四、深宮刺殺八、鳳陵小鎮七、錦衣少年二、啞巴不啞一、梅谷無梅六、監察小吏四、深宮刺殺八、鳳陵小鎮九、問天峰上十、盟主之爭四、深宮刺殺一、梅谷無梅三、南越往事七、錦衣少年一十三、一往情深一、梅谷無梅二、啞巴不啞六、監察小吏七、錦衣少年八、鳳陵小鎮八、鳳陵小鎮八、鳳陵小鎮十、盟主之爭七、錦衣少年一十二、仙女湖畔四、深宮刺殺十、盟主之爭八、鳳陵小鎮一十二、仙女湖畔十、盟主之爭四、深宮刺殺四、深宮刺殺六、監察小吏一十三、一往情深八、鳳陵小鎮八、鳳陵小鎮一十二、仙女湖畔三、南越往事一十三、一往情深十、盟主之爭五、摩崖老人一十二、仙女湖畔八、鳳陵小鎮三、南越往事一十三、一往情深四、深宮刺殺二、啞巴不啞五、摩崖老人六、監察小吏十、盟主之爭二、啞巴不啞三、南越往事八、鳳陵小鎮九、問天峰上十、盟主之爭一、梅谷無梅四、深宮刺殺七、錦衣少年八、鳳陵小鎮六、監察小吏二、啞巴不啞一十一、無心插柳八、鳳陵小鎮四、深宮刺殺一十二、仙女湖畔二、啞巴不啞五、摩崖老人一、梅谷無梅二、啞巴不啞三、南越往事六、監察小吏九、問天峰上十、盟主之爭七、錦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