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與兩個弟弟沒去參加大妮姐的定親宴。
元寶虎子也沒去,只有二妮陪着大妮一起去了。
今日正好是學堂休沐日,櫻寶趁爹孃不在家,從洞府取出一籃子韭菜,準備包頓韭菜盒子。
本來想做豬肉韭菜餃子,但沒人去鎮上買肉。
即便買了肉她也沒辦法剁肉糜,還不如做韭菜雞蛋盒子省事簡單。
和了面,又舀水洗韭菜,淋幹水切碎,又攤了塊雞蛋皮,切碎與韭菜碎和在一塊兒。接下來就是擀麪皮包盒子。
元寶與虎子帶着兩個小弟弟在院子裡玩耍,小小櫻寶則苦逼地一人包韭菜盒。
包完還得燒小火烙餅。
剛烙好幾塊,四個男娃子就跑進來,一人一塊拿起來就吃,也不顧韭菜盒子半生不熟,還一個勁兒地誇好吃。
櫻寶:……
好吧,其實她也是第一次烙韭菜盒,經驗不足,把盒子一邊烙糊了,另一邊還沒熟。
也難爲四個娃子沒嫌棄,一人拿一個吃的噴噴香。
第二鍋就好多了,雖然還有點糊,好歹熟了,勉強能入口。
結果第二鍋也被四個小鬼拿走吃掉。
櫻寶無語,卻也很高興,因爲那些糊餅也不算浪費。
到了第三鍋,韭菜盒子烙得非常完美,櫻寶這纔拿起一塊吃起來。
不錯不錯,自己的手藝真心不錯,一點都沒糊,跟阿孃烙的差不多。
“櫻寶,你在家嗎?”
院子外傳來溫舒的聲音。
櫻寶立刻跑去開院門,就見溫舒與溫衡寅走進來。
四個皮猴兒也跑過來招呼溫衡寅,每人嘴巴上都黑乎乎一片。
溫衡寅驚訝,問虎子:“你們吃啥了?”弄成這樣。
虎子:“吃櫻寶做的韭菜盒子,你要不要嚐嚐?可好吃了。”
“不要!”溫衡寅連連搖頭。他纔不要吃黑乎乎的東西。
櫻寶將溫姐姐帶進竈房,邊烙餅邊聽她說話。
“櫻寶,我是來跟你告辭的,明日母親帶咱們去府城,估計等明年三月份纔回來。”溫舒在小凳子上坐下。
櫻寶聞言有點擔心。
因爲這時間剛好是溫家出事的時間段,她不想讓溫姐姐離開。
“溫姐姐,你能不能別走?”櫻寶撤了火,從竈膛後走出來。
溫舒攪着手裡帕子,嘆氣道:“我父親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音訊,我與母親非常擔心。咱們去府城,也是想打聽一下豫州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櫻寶皺起眉,“不會寫信去問問你家親戚嗎?”
她就怕溫姐姐一走,自己與她再見就難了。
溫舒搖搖頭:“阿孃說與其乾等,不如去一趟府城看看,那邊消息靈通,不像小山村閉塞,有什麼消息都能知道一些。”
“那,你與溫夫人真的能明年三月回來嗎?”櫻寶問。
溫舒點點頭,“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回來。”
櫻寶撓撓腦袋,想不出啥法子可以幫到溫姐姐。
自己那些金品金耳雪耳都被溫夫人買去,所以她們用不着自己的五鼎芝。
猶豫良久,認真道:“溫姐姐,前陣子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見你家被抄家了,你和弟弟失散……你別笑,我的夢最靈驗,你與先生千萬當心。”
溫舒收起笑容,若有所思。“我回去會跟阿孃說,讓她給你解夢。”
“嗯。”櫻寶除了說這些,再想不出其他好法子。
溫舒帶着弟弟離開,臨走時將帶來的幾本醫書留給櫻寶,“我與阿孃不在的日子裡,你要好好看書,有不懂的就記錄下來,等我與娘回來後爲你解答。”
櫻寶點點頭,抱住溫姐姐,低聲道:“溫姐姐,你一定顧好自己,也照看好你弟弟,我做的夢裡,你與你弟弟失散了。”
她不怕這樣的言語會不會讓溫舒不高興,一股腦全說出來。“之後很多年,你再也沒找到他。”
溫舒一怔,摸摸櫻寶腦袋,並沒有不悅,“多謝櫻寶提醒,我一定看好他,不讓他亂跑。”
溫舒姐弟離開後,櫻寶悶悶不樂地烙完韭菜盒,這才坐板凳上發呆。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在夢中夢到那本書了,也不知陳招與陳甜甜的結局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櫻寶騎着呦呦跑去送溫夫人,結果發現學堂大門緊鎖,她們已經走了,連螺旋都被帶走。
櫻寶站在門口難過好久,才怏怏回家。
既然不用上學,櫻寶便提出要去南坡新家居住。
春娘跟丈夫一合計,就決定一家子都搬去南坡。
如今是寒冬臘月,地裡的活計都不用做,屬於農閒季節,村裡人就都無所事事。
一到晴天,村裡男人會坐在南牆下曬太陽侃大山,有的還將棉衣脫下,翻過來捉蝨子。
女人也端個針線笸籮聚在一起聊八卦。
姜三郎先用騾車將一些被褥衣裳馱去南坡,之後就是日用品,接着就是拉人。
櫻寶騎着呦呦,早早跑到南坡收拾屋子。
南坡的房子院子很大,乍一住進去還有點空曠,更有點冷。
但這裡開闊,視野好,加上沒幾戶人家,雪天可以捕鳥打獵,還可以讓呦呦自己出去奔跑,都不用人溜它,跑過一圈它自己就回家。
姜二郎見三弟一家搬去南坡,索性也帶着兒女住進新家,每日砍點竹子回來做竹凳子,再編幾個竹匾子,留着以後曬金耳用。
姜老漢早已在南坡居住,與兩個孫子在這裡看守自家的存糧,順便餵養兩頭肥豬。
一晃一個月過去,眼看沒幾天就過年。
某天,平靜的山村忽然不平靜了,因爲去年被徵的兵丁有一小部分回來了,而且個個都帶傷殘。
“我的兒,你怎麼了?你的腿怎麼傷成這樣了啊?”
族長後妻唐氏抱住躺在擔架上兒子痛哭流涕。
“大郎,你趕緊去鎮上請郎中來給你兄弟瞧瞧。”族長見狀,立刻吩咐大兒子。
陳大見弟弟悽慘,也很不得勁,便套了車去鎮上請來李郎中。
李郎中看過之後搖搖頭,對族長道:“令郎情況不好,他的右大腿已經壞死,腐肉裡的毒素已經流進身體,恐怕不太好醫治。”
唐氏一聽這話,一下子暈了過去。
小兒媳連忙掐婆婆人中,又掐她虎口。
李郎中見狀,趕緊撬開唐氏的嘴,給她舌下塞了一片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