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前文書講到樑鳳捨身,安虎悲從中來,泣不成聲,心中有愧,恨意頓生,然而敵兵將至,只好帶着小主殺出重圍。
且說此時喊聲漸漸逼近,安虎急切的對已經生命垂危的樑鳳說道:“皇妃不要多言,喊聲將近,追兵已至,我這就帶着皇妃和小主離開。”說着安虎就要上前牽馬。
樑鳳知道安虎不會拋下自己的,心裡百般難受,但是爲了能夠保全安虎與孩子,樑鳳把眼一閉說道:“安將軍!保護好然兒兒,休得爲我誤了大事。”說完,眼神最後瞧了一眼安虎懷裡的女兒,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身落馬,箭穿而亡,
“皇妃……”安虎悲痛叫道,此時懷裡的嬰兒似乎也感到了什麼哭鬧起來,這哭聲讓人揪心,心酸落淚。
“皇妃,安虎對不起你,皇妃……。”看着樑鳳的屍體,淚水模糊了視線,說道:“放心,安虎定會將小主養育成人,讓她爲完顏家報仇血痕。”
安虎見皇妃樑鳳爲了讓自己能夠帶着小主離開甘願一死,屈膝跪倒落淚。
但是敵人越來越近,安虎只好擦乾淚水,暗說:“既然皇妃如此大義,臣也不會讓皇妃屍身落入蒙古人手裡受其侮辱。”想着,將嬰兒放下把樑皇妃的屍體重新放在馬上,隨後安虎解開勒甲絛,放下掩心鏡,將襁褓中的小主抱護在懷裡,一切妥當,提刀上馬。
全身披掛,眉宇間殺氣騰騰,此時望着蒼天,說道:“諸天神明佑我!”說罷,催馬挺槍朝着前方而行。
行不多遠,正遇蒙古軍兵,約有二十幾人長槍短槊,彎刀利斧,叫喊着一齊攻來。
安虎抖擻威風,手中長槍舞動,一人一騎怒殺迎上,驍勇而前。雙方廝殺,安虎見蒙古兵士近者,以長槍挑刺擊殺,遠者以神臂弓射之,如同一隻猛虎闖進狼羣,蒙古軍兵一時間皆不敢近。
安虎雙眼中兇光畢露,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將左手腰刀一甩,隱隱光芒下閃着寒光。右手長槍猛扎擊掃,殺出一條血路,奪路而走。
奈何蒙古軍兵不斷涌來,喊殺陣陣,此時已經可以看到林中逼近的蒙古軍隊,但是無法阻擋安虎的腳步。
突然斜刺裡穿出一匹駿馬,馬上之人手中握着一杆長槍,猛地指點安虎腰間。安虎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眼見長槍刺來,下腰一彎,猛地擡手用自己的長槍磕飛對方的槍桿,同時掄起手中腰刀大喝一聲,直劈而下,將這人砍死。
雙腿一磕馬的肚帶,催馬也不知方向殺去,舞動槍刀殺散衆軍,衝開一條血路,血染徵袍,正走間,前面又一支蒙古軍馬攔路。
當先一員大將,藉着燈火看去,是一位蒙古漢子,手裡合扇板門刀,濃眉大口,叫道:“我看你還往哪裡跑,還不下馬受死。”
安虎聞言更不答話,挺槍催馬直取這員蒙古將軍。二馬盤桓戰七八餘合,安虎不敢戀戰,心說:“此處都是蒙古人馬,一人恐怕不能取勝,況且懷中還有小主,小主纔是最重要的。” 想罷,虛晃一槍撥馬便奪路而走。
“賊子,哪裡走!追……”蒙古將領喝道,催馬在後追來。
安虎快馬如飛,身後追兵不斷,林間熱鬧的很,百獸嚇得躲開,飛鳥無眠亂飛。安虎縱馬正走,背後忽有二人大叫:“賊人休走!”
前面又有三人手持快刀攔住安虎,前後夾擊,安虎真乃一員虎將,久經大敵,臨陣不亂。
看到三人攻來,大喝一聲,右手長槍一掃,左手腰刀攔擋力戰四將,此時蒙古大軍漸漸逼近。安虎一邊打一邊想着計策,暗說:“兵家者,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遇強敵而不可持強而戰,將自己處於死地”想着,虛點招數,敗下陣去。
安虎一手持槍一手握刀亂砍亂刺,將圍上來的兵士砍翻刺倒些許。
但見安虎手起處,衣甲破碎,血如涌泉。五人傷亡落馬,安虎借路直殺出重圍。
蒙古軍兵眼見安虎殺出重圍,已離遠去,血滿徵袍,消失在夜色之下……
有人去報告給上將軍再做定奪,
“什麼跑了。”有人來報,言說安虎殺了幾名戰將逃走了。
“好厲害,派人追一定要抓住他。這樣的人絕不能留下。”說完,沉吟不語,看着浮樑村火光通天,嘴裡有說道:“把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殺光,仔細的搜,發現有人格殺勿論!”兇殘的眼神,惡毒的言語,每一句話便是人間地獄的開始。
一座本來就已經遭到殘破的村子,這一次被夷爲平地,殘垣斷壁,屍橫在地,血跡沁透了泥土,天地爲之哭泣,鳥獸爲之哀鳴。
再說安虎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少裡,直到聽不到喊殺,看不到人影方纔勒住戰馬。躲在一片茂密林中,渾身汗水,喘着粗氣,看着懷裡的嬰兒,眼裡看不到一絲前途。
自己以後會如何?看着還在熟睡的嬰兒,安虎苦苦一笑,但也放心許多,畢竟懷裡的孩子安然無恙。
拂曉的夜空,東方漸白。安虎依靠在一棵樹下,腦海裡告誡自己不要睡不要睡,然而閉上眼睛,安虎真的累了,累的此時已經都站不起來了,抱着嬰兒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眼迷離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晨霧濛濛,枝葉上還有露珠滴落。擡頭再看,不遠處站着一位道姑。
年紀也就在三十上下,一身淡藍色道袍,束髮玉帶,柳眉彎彎,一雙清如水的雙眸看着安虎懷裡的嬰兒,臉上帶着微微的慈愛的笑意。手中拂塵被風輕輕吹動,顯的仙風道骨,冰清玉潔讓人只有仰視而不敢有非份之想。
尚未等安虎言語,就聽的不遠處的道姑口年尊號“無量天尊!你可睡醒了?”道姑打稽首問道。
安虎連忙站了起來,瞪着眼睛看了約有片刻,覺得有些失禮,連忙向道姑施禮說道:“仙姑這是……”說着不禁掃了一眼周圍,這一看不由得安虎大驚失色,臉色頓時蒼白,深深倒吸一口冷氣暗說:“這……真是不敢相信,難道……看來這應該都是這位仙姑所爲,果然是一位仙姑,身手這般了得,實在讓人驚歎。”想着,連忙跪倒說道:“多謝仙姑救命之恩?安虎給仙姑叩頭了。”
安虎說着就要給道姑叩頭,道姑微微一笑:“無量天尊,出家人慈悲爲懷,自然不能見死不救。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一員戰將吧,因何卻抱着一個嬰兒?”不解問道。
此時安虎懷裡的嬰兒哭鬧的厲害,安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回說道:“是的,我是金國的將領只因爲和蒙古人……”可是說話時候嬰兒的哭鬧讓安虎着實不知所措,一臉的尷尬。
道姑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你跟我來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況且你懷中嬰孩似乎也已經餓了。”說着轉身前行。
安虎站起來將戰馬牽着,因爲馬上還有樑皇妃的屍體,安虎是不會丟棄的,感激的看着道姑,卻不知道如何表達,謝字已經毫無意義,眼睛掃視地面,看了看地上的三隻豺狼,心有餘悸後背發涼。
暗說:“看來自己和小主是被這位仙姑所救,要不然自己恐怕已經成了豺狼的美食,我死是小如果是小主有什麼散失,那可就是罪過了。我又如何能去面對死去的陛下和皇妃。”想着跟着道姑前行。
原來就在方纔,就在安虎熟睡的時候,無聲無息間,林子裡幾隻飢餓的豺狼,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向安虎的位置慢慢潛伏而來。原來是樑皇妃箭傷處滴下的血跡吸引了這些畜生而來。狡猾的豺狼沒有輕舉妄動,觀察着,似乎在等待着時機,撲上去將安虎等一舉殲滅。寒冷的眼神,惡毒的放着嗜血的光,尖利的獠牙不時的露出脣外,陰森可怕。
而就在這些豺狼伺機要對安虎發動進攻的時候,一位道姑在林間腳步如飛,時而飛身而起,踏着茂密的樹枝,彷彿蝴蝶一般,時而翻轉掠的幾支樹葉,抖手而出,葉如飛刀,斬枝破物。
可見功力深厚,不是一般的武學大家。道姑嘴角微抿,眼光就掃到了不遠處的安虎,也發現了圍在他周圍的豺狼,心中一動柳眉一挑,暗道:“看來這個人有危險,貧道身爲出家之人,慈悲爲懷,善念爲本,既遇到豈能不管。”想罷。
隨手摘了數片葉子,同時那些豺狼也撲了上去,說時遲那時快,道姑手裡的樹葉,一彈飛出,看似平常的葉子,在這道姑手中卻成了利器,這道姑的手法,奧妙無窮,葉片旋轉而出,快如閃電。
而且幾乎都是打在豺狼心臟位置,滲入骨髓,當場斃命。豺狼躍起本想美餐一頓,卻是落地而亡,重重落地聲驚動了嬰兒,這個時間道姑也已經站在了安虎面前,仔細的看了看安虎,沒有說話靜靜的等着安虎醒來……
單說道姑帶着安虎翻過一處山坡,就看到在這山坡下有一座不算太大的廟宇,“前面就是貧道修行的地方,你懷裡的嬰孩也許是餓了跟貧道來吧!”道姑說道帶着安虎就下了山坡。
又走了片刻來到了廟宇前,安虎擡頭一看,門楣上一塊匾額上寫三個金字“廣寒宮”
安虎沒有多問,似乎道姑看出來了什麼,不過也沒有言語,邁步走上臺階,說道:“進來吧!上馬的屍體我會讓人處理的,還是先讓你懷裡的嬰兒不要哭鬧的好,唉!可憐的孩子,真是造孽!。”言語中透露着悲憫之心。
安虎點頭,自是感恩,說道:“有勞仙姑了!”
就這樣這位道姑將安虎請到鶴軒,讓小童子熬了些粥,給襁褓中的完顏然兒喝下,果然喝了些粥的小然兒不哭鬧了又睡下了。
安虎千恩萬謝,說道:“仙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請受一拜。”說着就要施禮。
道姑一笑,擺手說道:“免了吧!尚不知道將軍怎麼稱呼?”
安虎尷尬一笑,回道:“我叫安虎。”
安虎報了名字,道姑點頭說道:“這孩子不是你的吧?你是女真人?” 安虎聞言就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道姑。
“你不要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問一問,自然我對你們的事情也不喜歡多管,只是我想知道貧道所救之人是誰?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道姑很平淡的說道。
安虎說道:“既然仙姑救了我們就是我們的恩人,不錯,我是女真人,這個孩子是我的小主,死的那位是我的主人,我們昨晚遇到了蒙古的軍兵被他們追殺,主人被亂箭所傷,不幸……。我不忍主人在被受辱便帶着小主殺出重圍,多虧遇到仙姑解救。”說着眼中含淚。
道姑聽着點頭說道:“哦!好,我看你也累了,你先到側室休息吧!如果信的過貧道這孩子放在我這裡如何,我帶你照顧片刻可好?”
安虎聞言有些遲疑,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仙姑是壞人,那麼就不會救了自己,還要如此幫助,就算要自己的命恐怕也不是難事。”隨即說道:“既然仙姑如此慈愛!那麼安虎卻之不恭,有勞仙姑了。”說着拱手一禮。
道姑一笑喚道:“童兒,帶安施主前去休息,不要慢待了纔是。”
說完一旁的小童兒應聲回道:“是!師父!”
就這樣帶着安虎去了側室休息去了……。
簡短解說,安虎這一覺可是睡得不好,竟然風寒發作一病不起,襁褓裡的嬰兒也只好讓道姑照顧。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樑皇妃也被埋入廣寒宮後山的竹林之中。
俗話說得好,日久生情,道姑漸漸的對這個襁褓中的孩子甚是喜歡,後來安虎病情好轉,便來向道姑辭行,道姑聞言卻是有些不捨,畢竟對這孩子甚是喜歡,便對安虎說道:“我看你身體纔好還是在多休息些時日再走如何?況且你一個男人帶着這個孩子,她還很小行走江湖,奔波之苦,你卻能消受可是有沒有想過孩子?這也不是一個長久之事,不瞞你說,貧道這些時日與這孩子很是投緣,安施主,你看要不然就把這孩子留在我的廣寒宮如何?”
此話一出,再看道姑抱着襁褓中的完顏然兒眼中那種感情流露無遺。可以看得出道姑很愛這個孩子。
安虎想了想,暗說:“是啊!這位仙姑說的在理,小主和我風餐露宿,她年紀尚小還未懂事,江湖險惡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留在仙姑處也不是一件好事。”想罷,說道:“如果仙姑不嫌棄,我願意,只是我不可能離開小主?我曾在主人面前發過誓,誓死不離小主左右要將她撫養長大的。可是……”
看到安虎有些爲難,知道安虎之意,這道觀慈庵之中,傳出去有損聲譽,也是禮法所不容的。道姑便說道:“嗯!我也知道安施主難處,你看這樣如何?我出錢給安施主在我的廟宇外築一間小屋,你就住下便是,貧道看你也不捨這嬰兒,一同撫養這樣可好?”
“全聽仙姑便是。”安虎說道。
道姑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問道:“安施主!尚不知這孩子可有名姓?”
安虎說道:“小主名然兒,複姓完顏。可是如今已經換了天下也只好隱姓瞞名。”
道姑點頭“看來這個孩子還是貴胄,嗯!你看這樣可好,這孩子姓你的姓,叫安然如何?安然無憂,安然渡此生。”
安虎聽了自然高興,說道:“多謝仙姑賜名,好,就叫安然,就叫安然!”
於是安虎在廣寒宮外搭蓋了一間房屋,每日打獵劈材爲生,時不時的會拿些米麪到廣寒宮中去看望小主,漸漸的安然也長大了,五歲那年道姑竟然開壇收了安然爲徒,想將自己畢生本事都傳給安然繼承自己的衣鉢。
書中代言,這座山名叫紫霞山,因爲站在山頂,看向夕陽落去,會看到西邊天際,紫霞縈繞,而且山上綠柳成蔭,晚間霞光異彩,很是好看,因此而得名。
時間飛逝,轉眼間自安虎抱着小主踏進廣寒宮到如今已然十八年過去……
且說此時的蒙古已經換了新的大汗,正是蒙哥汗在位的第二年(即蒙元憲宗二年),蒙古歷經成吉思汗、窩闊臺、貴由、三朝國力強盛,鐵騎縱橫,將整個天下鬧得人仰馬翻,世人恐懼,可以說攻城拔寨勢如破竹。
然而連年征戰,百姓流離失所,家園荒廢,自蒙古與金、宋交戰以來,軍隊將士唯事剽掠,致使中原、關中、河南等地城無居民,野皆榛莽。
蒙哥汗聽取大臣勸諫調忽必烈總領漢地軍政後有了些顯著變化,忽必烈採納幕僚姚樞的意見,請蒙哥大汗批准,於蒙哥汗二年(1252)正月,設屯田經略司於汴京(今河南開封),任命忙哥、史天澤、楊惟中、趙璧爲經略使。打擊貪淫暴戾的地方軍閥劉福,處死兩員橫暴的州縣官吏,甚得民心。
又組織兵民屯田唐、鄧等州,並在鄧州立屯田萬戶府。屯田範圍西起襄、鄧、東至清口、桃源,又沿前線建立障礙保護屯田,敵至則戰,敵退則耕。河南田野荒蕪情況逐步改觀。但是蒙古人的蠻橫依然讓中原百姓聞風喪膽。只要聽到蒙古的鐵騎都會嚇得倉皇而逃,生怕殃及自己,蒙古人在漢人心中就是兇殘的狼可恨的畜生。
單說在通往開封的官道上,由遠而近一匹黑馬,馬上端坐着一位年輕人,年紀也就在二十二三歲左右,肌膚白皙,身材修長,如玉般的面孔,一雙朗朗星目,眉目間一絲憂傷的殺氣,讓人感覺這個年輕人有很多的往事似得,挺拔的鼻樑,脣紅齒白,穿一襲青緞子錦袍,外罩着一件青色大氅,駿馬上的鹿套中插着一柄長劍,看不到是何模樣,猜測絕非凡品,玉樹臨風瀟灑惆儻的讓人不得不稱讚是一位難得江湖俊俠。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澤知臨終所託之人張聖雲,張聖云爲了完成所託,離開霸州闖蕩江湖,這一行便是半年過去,但渺無音訊。
今日信馬由繮,嘴裡哼着小曲,兩旁的綠樹成蔭,花香四溢,手裡拿着的馬鞭讓他把玩着,轉來轉去饒有興致,看着一路的風景,眼神中卻沒有一點喜悅,心說:“唉!這天干煩躁,驕陽似火的真是無趣,一路走來都是束縛,這也不行那也不許好生無聊!還不如在師父哪裡遊玩嬉戲來得痛快,只可惜啊!長輩之命不可違,只好赴命了,可是我這次離開霸州,叔父尋了十餘載也沒有半點訊息,我也毫無頭緒,要到什麼地方纔能找到線索,真是考驗我啊!”想着搖頭晃腦的前行……
張聖雲自幼了得,目覽十行,過目不忘,天性俠骨,聰穎睿智,深的師父程叔饒喜愛,學的一身好本領。
天色漸暗,月挑西山,星光閃閃,街上的行人漸漸散去,張聖雲牽着馬來到了一家客棧前,看了看,思索片刻,便走了進去……。
雖然夜深,但是古語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花了些銀子,張聖雲志得意滿的倒到牀上便睡下了,這一覺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有幾個時辰。
張聖雲睡到午夜之後,忽聽得的自己的房上有輕微的腳步聲,練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練的是雞司晨犬守夜的本事,雖然在熟睡本能驅使張聖雲睜開了眼睛,仔細的聽着房上果真有腳步聲,雖然輕如狸貓,但那種喀喀輕響,已然讓張聖雲感到了不對。
生怕是自己聽錯又仔細聽了聽,暗付“果然有人!深更半夜非奸即盜。”於是慢慢坐了起來,眉頭一皺,伸手摸向自己的寶劍。
張聖雲在江湖行走也有些年頭,自然經驗豐富,輕聲推門而出,閃身之間,輕如羽毛,人已經躍上房頂,伏在暗中,攏目光果然有一道黑影急匆匆而去。
張聖雲心下好奇也就尾隨緊跟,想要看看究竟。
一前一後,很快便離開村莊,來到了村外的一片樹林內,前面的人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什麼異常。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口哨,放在嘴裡,輕輕一吹,一聲鳥叫應聲而出。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張聖雲的眼裡,不由得心中暗道:“這是做什麼,嗯,深更半夜來此吹哨定有緣故。”
果然,哨聲過後,就見一棵樹上一道人影落下,這人頭戴輕紗斗笠,一身青衣,手裡握着一柄長劍。仔細端詳張聖雲發現來人竟然是一個女子,不由得更加好奇。
二人低聲細語一番,隨即便朝着南行去。張聖云爲了弄清緣由繼續尾隨。很快來到了一座破廟前。就見破廟前空無一人。
那人又和戴罩面斗笠女子低語幾句,隨即叫道:“你們這羣強盜我們來了。快點出來受死。”
話音未落,就見破廟內穿出十幾個手持刀槍棍棒的凶神惡煞,燈球火把亮子油松,將這破廟前照如白晝。其中一人聞言,驚怒交加,說道:“好小子果然有種。”
叫陣之人沒有理會,反而對罩面女子說道:“女俠,這個人就是他們的頭頭“鐵臂熊”丁山。”
罩面女子點頭,說道:“好,你讓他們把人放了,不然就要教訓教訓他們。”
“我明白。”叫陣之人應聲,說道:“丁山快把人放了,咱們無話可說,各走各的道。不然休怪我得罪了,今晚就要把你滿地找牙。”
丁山冷笑,說道:“小子,就憑你?也不是我說大話,能在我拳腳下走上十合就不錯了。放人,嘿嘿……要麼拿錢要麼撕票別無他路。”
就在丁山說話時,張聖雲藉着火光仔細觀瞧,這丁山一個是年在四十的中年人,瘦兮兮的禿頭,一撮小山羊鬍,一身短衣襟,雙眼寒光,給人一種陰狠的味道兒。
手下人如臨大敵,嚴陣以待,打眼一看,正是劍拔弩張,準備廝殺。
叫陣之人還真有些發憷,卻也不懼說道:“少要大話壓人。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丁山目光凌厲掃了一眼,冷冷道:“那我到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罩面女子卻發憷吃吃笑聲,咬牙道:“你們這幫強人,爲非作歹,禍害鄉里,難道不怕果報!”
聲音婉轉,丁山聞言心頭一動,道:“哈哈……,這年頭只要活着活得好就夠了。呦,小子怎麼請來一個女人來當幫手,哈哈哈……我看你是害了人家,嘿嘿……今晚老子正好多了一個填房的。”
罩面女子聽後厲聲說道:“可惡的潑皮,口出污言,可惜你們要爲剛纔的話付出代價!”
丁山卻向身邊的弟兄看看,半晌,才冷冷地道:“呦,那我倒要看看。”眼神邪惡,仰天哈哈一聲笑。
面罩女子見了冷冷咬牙。對丁山的嘴臉怒道:“真是一副惡人嘴臉!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丁山卻大聲接道:“賤人,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爲。哈哈哈……”
面罩女子氣得臉色煞青,自小就被師父師姐們寵愛,那裡受到過這樣的羞怒,看着仰天發狂似的笑丁山,眉頭一皺,冷聲說道:“我看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