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鱈身邊的魁梧三角眼大漢中彈倒下,立刻在所有的衙役捕快中引起了騷亂,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楊夙楓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將手中的步槍扔給楊基睿,同時搶過兩支裝滿子彈的突騎施步槍,幾個箭步奔跑到完全沒有反應的蘇綾鱈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同時手肘連續撞了兩下,將裁家姐妹放倒在地上,厲聲喝道:“趴着別動!不然就死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捕快手中的弓箭剛開始拉開弓弦,楊夙楓手中的突騎施步槍朝他一點,啪的一聲,他的額頭頓時綻開了一朵美麗的血花,跟着一頭栽倒在地上。其餘的人都被楊夙楓的迅捷和兇狠鎮住了,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錯愕。另外一名弓箭手手一震,手中的雁翎箭從楊夙楓的耳邊劃過,帶起一道淡淡的血絲。楊夙楓反手一槍,將他連人帶弓打出一個大大的血洞,實心鋼彈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出兩米遠,嚇得其他的衙役捕快急忙全部趴倒。
就是在這瞬間的驚愕中,楊夙楓已經抱着蘇綾鱈回到楊基睿的身邊,飛速的趴倒在地上。
蘇綾鱈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但是立刻就被楊夙楓在脖子後面再次斬了一掌,軟綿綿的昏迷過去。
楊基睿臉色蒼白,迫不及待的說道:“楓,你瘋了?你居然殺了那個知府?”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楊基睿幾乎是哭叫起來:“你殺他做什麼啊?你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
楊夙楓突然眼睛朝他一瞪,惡狠狠的說道:“閉嘴!”
楊基睿一愣,隨即閉上嘴巴。
旁邊的裁冰綃低聲說道:“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衙役捕快,好像是櫻川道龍虎山上的土匪僞裝的。剛纔那個三角眼,好像就是龍虎山土匪的二當家,叫做賴腳虎的。”
楊夙楓點點頭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了,真正的捕快哪裡有這麼純熟的騎術。不過我沒想到穆舜英居然會跟土匪勾結在一起,這老東西的膽子可真大,連我都自愧不如。”
裁冰綃怯生生的說道:“可是你把他殺掉了。”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那是他笨蛋,居然挑釁一個準備到美尼斯送死的人,死了活該。”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過兩支裝好子彈的突騎施步槍,看看四周,低聲說道:“匪徒總共有六十七人,太多了,我們必須躲藏到那個小樹林裡面去,和他們磨時間。聽好了,我開槍的時候,你們立刻彎着腰跑過去,找地方隱蔽好。”
楊基睿和裁冰綃都緊張的點點頭,臉色煞白的利害。
剛好匪徒中有兩名弓箭手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尋找目標的方位,楊夙楓擡頭就是一槍,一個弓箭手立刻應聲倒下,手中的鷹角長弓甩手飛到了大路中央,另外一人急忙趴下。卻看到剛纔在三角眼身邊的美麗少年驚叫一聲,從地上不顧一切的站起來,抱頭鼠竄,一溜煙的跑到所有匪徒的後面。
楊夙楓低聲喝道:“跑!”
一把將發射過的步槍扔給楊基睿,同時一把抄起蘇綾鱈的身軀,斜放在肩頭上,邁開大步跑向小樹林。蘇綾鱈的身軀在他身上,彷彿輕若無物,但是蘇綾鱈顯然不肯接受他的抱擁,在他肩頭上使勁地掙扎,她豐滿的軀體摩擦着楊夙楓的肩頭,女人的胸脯那種柔軟又充滿彈性的劇烈快感讓他即使在急促奔跑中,居然也有一種控制不住地思緒飄蕩。而蘇綾鱈的體香,更加是嚴重的刺激了他的敏感鼻子,迫使他連連打噴嚏,
楊基睿和裁冰綃也急忙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衝向小樹林。
有個土匪賊頭賊腦的探出頭來,發現三人在奔跑,立刻大叫:“他們跑了!他們跑……”
其他土匪都急忙探出頭來。
楊夙楓反手就是一槍,那個喊叫的土匪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嘴巴里面流出汩汩的鮮血。其餘的土匪反應超快,立刻又全部趴下。卻又聽到有人高聲喊道:“快趴下!快趴下!”,聲音有些嘶啞,又有些特別,卻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趁着難得的空檔,三人已經躲進了小樹林。
楊夙楓將蘇綾鱈放在一個低窪處,不經意低頭間,只看到蘇綾鱈外面的黑裙已經被撕裂,露出裡面淡紫色的貼身內衣,將那女人的成熟身材緊緊的束縛着,卻又毫無掩飾的展露出來,那雪白豐滿的胸脯散發出致命的誘惑,兩條修長的大腿圓潤而潔白,扭動着無限的風情。一時間,他只覺腦血上涌,幾乎忘了應該做什麼。直到楊基睿狠狠地扯了他一把,他才重新反應過來,正好看到裁冰綃複雜的眼光,竟然忍不住臉色微微一紅,急忙轉過身去,才發覺自己居然不爭氣的涌出了鼻血。
匪徒們雖然失去了當家頭目的指揮,但是仗着人多,又開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就試探着包圍上來。但是,每每在他們邁出腳步的時候,突騎施步槍的沉悶槍聲就會響起,每次硝煙散盡,都會有一個匪徒倒地,而且中槍者往往是最魁梧最兇悍衝得最快的那個,這無疑給了所有匪徒們前所未有的死亡震懾,迫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裁纖纖數次要擡起頭來,但是都被裁緲緲死死的按住。
楊夙楓忍不住讚賞的點點頭,裁冰綃的冷靜在女人之中的確不多見,而裁緲緲的沉着似乎也是出類拔萃的,反倒是蘇綾鱈卻顯得太平常了,儘管她是外表最漂亮的那一個。
匪徒們的遠程武器並不多,剛纔一瞥之間,楊夙楓已經計算出他們只有六把鷹角長弓,現在已經被他打死了兩把,還有四把,只要她倆緊緊地貼在地上,有自己的步槍火力掩護,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貿然的站起來奔跑的話,那就岌岌可危了。
“兄弟們一起上啊!那是突騎施步槍,沒什麼可怕的,一次只能裝一顆子彈,裝子彈的時間足夠我們衝到他前面去了!”那個輕微嘶啞而特別聲音又叫起來。可是無論他怎麼打氣,還是沒有太多的匪徒們有探出腦袋的勇氣,只有一兩個腦袋簡單的人才會受到他的慫恿,貿然的探出頭來,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只有挨子彈的份,到最後,終於沒有人願意探出腦袋來了。
匪徒們實在想象不到楊夙楓的槍法竟然如此的神奇,六支突騎施步槍輪番使用,每次槍響都有一個匪徒慘叫着倒地。楊基睿雖然年老,但是畢竟是戰場老兵,所以裝子彈的速度也很快,而且火yao配備的非常均勻,一連二十多槍,沒有一槍出毛病的。一時間,硝煙瀰漫,再也沒有匪徒膽敢擡頭,只有那些倒地但是還沒死的匪徒們的哀嚎聲,那都是楊夙楓故意留下活口的。
“我說前面的兄弟們,你們別喊了,你們都是我們龍虎山的勇士,是前所未有的超級戰士,你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的榮耀,你們的光輝和精神將會永遠照耀在龍虎山上……”那個嘶啞而特別的聲音綿綿不斷的叫着,各種讚美和褒獎的詞語喋喋而來,沒有一個重複的。在這寂靜的山間,除了雨聲,就是他的聲音,因此顯得特別的清晰。一時間,在他的口中,龍虎山的土匪們都成了這個世界上曠古鑠今的勇士,他們打家劫舍的行爲都是替天行道爲民除害,它的正義性是絲毫不容質疑的。
裁冰綃忍不住笑道:“這傢伙,看來還真的念過幾年書。”
蘇綾鱈也情不自禁的微微展開了一絲笑容。
楊夙楓忍不住心中暗笑,這羣匪徒中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靠嘴巴混飯吃的活寶?看來這人的拍馬屁功夫應該也是登峰造極的,可惜三角眼被自己一槍打死了,否則三角眼在他的口中,絕對成了這個世界上的創世神了,即使基督教的耶穌和佛教的如來佛祖也不過如此。
在那個聲音的誦經一般的熟練的口才展現中,不知不覺的已經僵持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雨雖然逐漸停了,但是衆人都是溼透的身子,風一吹,裁冰綃等人都情不自禁的哆嗦起來,豔紅的嘴脣也凍得發黑,進水的靴子更加是寒冷難忍。楊夙楓心中憂慮,低聲問道:“我們還有多少彈藥?”
楊基睿說道:“放心,起碼還有四五百發。裁家有的是錢,買東西從來不會吝嗇的。”
楊夙楓觀察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很好,只要再堅持半個時辰,總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楊基睿也點點頭,同意楊夙楓的看法。
兩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這條道乃是官道,來來往往的商人並不少,只要有外人出現,這些匪徒們肯定會自動撤走的。畢竟這裡舉例京城不遠,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膽子再大的匪徒也不敢逗留太長的時間。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楊夙楓想象的那樣,眼看大半個時辰緩慢的過去,可是卻沒有救兵的出現,楊夙楓不禁有點焦躁起來,正要說話,卻看到楊基睿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楊夙楓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低聲說道:“二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楊基睿苦澀的搖搖頭,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在想,也許是穆舜英暫時封閉了這條官道,不許過往商旅通行,專心對付我們,說不定還打好了殺人滅口的主意。如果是那樣,就有點麻煩了。”
楊夙楓大吃一驚,隨即斷然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只有突圍了。”
楊基睿緩緩的搖搖頭,微微苦笑着,晦澀的說道:“突圍?這麼多的匪徒,如何突圍?而且還有四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有裁將軍的遺體……”
楊夙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四個可憐巴巴的女人,個個都凍得不停的跳腳,然而哪裡又能尋找片刻的溫暖?只好無可奈何的說道:“說得也是,那現在只有耗着了。”
楊基睿也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聲音悽楚的說道:“俗話說,好事多磨,但是咱們這次回去美尼斯明顯不是好事,爲什麼也要有如此之多的磨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