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先前的所作所爲都不過是吳清風在跟溫若芙賭氣罷了,而現下稍微冷靜一下之後便有些後悔了,無奈,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難以再收回。他動了動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終是礙於顏面,又擔心自己這麼一鬧會影響到花娘的聲譽。再三思量之下,終是隻得作罷。
溫若芙將一旁吳清風的神色變化皆是看在了眼裡,知道他現下定是怨極了自己,心下也不禁有些後悔起了自己一氣之下的衝動,但同時她也明白,吳清風之所以會對自己所說的氣話有如此大的反應,亦不過是因爲他心裡有自己。
想起了先前與小影說的話,自己曾嫁過人,還有了孩子,竟然又對人無意,就莫要再頻繁往來,莫要再耽誤人了。
或許,花娘就是清風的良人也未可知呢!
罷了,事情發展至此,亦非自己一人導致,之後,便且行且看罷。
“好了,既然吳公子與花娘之間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便希望吳公子以後定要好好待花娘。當然,花娘既是我非花苑的人,自是不能就這樣便跟公子走了。”
溫若芙頓了頓,沉吟片刻方纔又開口:“這樣吧,三日之後,三日之後花娘從玉府出嫁,這幾日吳公子便回去好好的準備準備,如何?姐夫,花娘,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末了,溫若芙纔不忘向着玉雋及花娘投去徵詢的目光,而後者卻是紛紛腹議道:都做好決定了哪裡還需要自己的什麼意見!
“一切聽從溫小姐,溫小姐,芙兒所言!”吳清風和花娘,以及玉雋,三人齊聲回道。
“罷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溫若芙強詞道,又笑着對樓裡圍觀看戲的姑娘以及嫖客們說道:“東家有喜,今日客人們的水酒一律免費!大家都散了吧,姑娘們,可要把各位大爺都給伺候好啊!”
經這一鬧,溫若芙都險些忘了自己出來是來找柳老三的,一想到翎兒那張毫無生氣的小臉,她的心就一陣揪疼。
“姐夫,你可有辦法幫我找到柳老三,要越快越好,翎兒他,我擔心……”現下她自是不好意思再去找吳清風幫忙了,只得向玉雋求助。
“柳老三?不就是上一次帶了天盛巫師來我府裡找你的那人麼,他一個殺手能跟翎兒有何關係?”
溫若芙現下心裡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但仍是耐着性子跟玉雋解釋清楚了,因爲她知道自家姐夫的性子,若是想要他不明不白的幫忙,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了溫若芙的話玉雋開始不淡定了,溫若芙這是兵行險招啊,現下翎兒生命危在旦夕,若是刺殺白千媚不成反遭她變本加厲的縱蠱報復呢,那翎兒的性命還有得救麼?
“不行,你這一招走得太險了,我不能同意!”玉雋搖着頭嘆息一聲道。
“可是姐夫,現下除了如此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麼?或者說姐夫有其他更保險的解決辦法?”
玉雋聞言搖了搖頭,無奈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罷了,唯今之計也只能先找到柳老三再說了,那傢伙行蹤飄忽不定,我們得抓緊了才行!”
“我聽花娘說前幾日柳老三來過苑裡,只是今日,看樣子他是不會來了罷!”溫若芙悻悻的望着玉雋,心裡沒啥主意。
就在二人沉默之際,花娘向着他們款款而來,到了溫若芙身邊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溫若芙面上滿是欣喜,有些不確定的問:“花娘你確定這消息準確?”
待見花娘肯定的點了頭,溫若芙纔算是信了,隨即轉而向玉雋道:“姐夫,花娘說有人親眼看到那柳老三進了醉紅塵,所以,我想麻煩你……”
“想要讓我幫你跑一趟,是麼?”
溫若芙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逗得玉雋忍俊不禁,“罷了罷了,看在翎兒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親自跑一趟吧,這事有我你也就不用太過於擔心了,靜待我歸來便是!”
看着玉雋獨自離去的背影,溫若芙感覺到了一旁花娘有些不捨,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後面的小樓。
話說玉雋一踏進醉紅塵,那些個熟知玉雋名頭的姑娘便都一窩蜂的向着他撲了過去,裡三層外三層的險些將玉雋圍得透不過氣來。最後,幾乎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得以突出重圍,找到醉紅塵的鴇媽塞了一錠金子纔打聽出了柳老三的所在。
醉紅塵,三樓的天字三號房外,玉雋確定了眼前就是那鴇媽說的地方之後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了,入目所見的是兩居未着寸縷的身體重合在一起,原本的動作在玉雋推門進來的那一刻便停下了。
玉雋識得那趴在女人身上的漢子正是柳老三,無視柳老三的盛怒,尷尬的笑了笑,故作驚訝的道:“柳兄弟?真是好久不見啊,能夠在此偶遇,真是難得啊!既然如此,你看我們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一敘?”
“一敘?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等我完事兒了再說!”這種情況柳老三豈會不知玉雋是有事特意來找自己的,心裡直道玉雋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不淺。但因不滿做事被打擾,遂語氣也是沖沖的。
至於玉雋,只要確定了柳老三的確在裡面便也不急,瞭然的笑了笑,從善如流的退了出去,耐着性子在外等着。
聽着裡面哼哼唧唧的聲音,至溫若碧懷孕之後便許久沒再沾過女人的玉雋聽到裡面的動靜亦覺得有些難受,但也只得強忍着,大約又過了一炷香時間,方纔見柳老三提了褲子開門出來。
柳老三見玉雋一副隱忍的模樣不禁大快,調侃道:“玉兄何等的有財,怎麼,竟是連找個姐兒的錢都捨不得花?要不要兄弟我請你啊!”說着便自顧自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玉雋倒也不生氣,陪笑着回道:“呵呵,玉某怎好意思勞煩柳兄弟破費呢,兄弟的情我領了,只是內人現在有孕在身,我不能在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身旁的柳老三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伸了手搭在玉雋的肩膀上一起下了樓去,柳老三邊走邊道:“玉兄不是說要找個
安靜的地方與我一敘麼,帶路吧!”
“那是那是,這邊請!”
二人勾肩搭背的一路有說有笑,不多時便到了非花苑樓前,柳老三擡頭只望了一眼便淫笑不止的看着玉雋,“玉兄說的安靜地兒就是這兒?”
“正是!柳兄弟請!”玉雋無視柳老三的反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正色道。
進了非花坊,眼尖的花娘急忙迎了上去,領了二人便直接往後面的小樓而去。柳老三見不是上樓去找姐兒,便也收起了壞笑,安靜的跟在花娘身後。
“溫小姐,玉公子回來了!”花娘敲了敲門,衝裡面說道。隨即,便見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入目所見的是溫若芙那張清麗的小臉。
“柳大哥,好久不見,快裡面請!”溫若芙笑着,熟稔的打着招呼。
柳老三也哈哈大笑的道:“原來是溫妹子請我來啊,我還道是誰呢!不知妹子找我何事?”言語間衆人已進到了屋內。
花娘替三人倒好茶水之後便又自覺的退了出去,見她走了,溫若芙方纔悠悠開口道出請柳老三的真實目的。
其實當玉雋找到他的那一刻柳老三便猜到了是何事,畢竟他做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而前來找他的人除了找他幫忙殺人也沒有別的事了。當然,他也幫人找過人,天盛巫師那一次便是了。
“殺當朝太后?據說她不是瘋了麼,請我對一個瘋子動手,這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我了吧!”一聽這次行動是針對白千媚的,柳老三當即就變臉了,不悅的瞪着溫若芙。
溫若芙笑了笑,她料到了依柳老三的暴脾氣自是不屑於對一個瘋子動手的,於是只得將事情的真相對他全盤托出,包括自己想要讓他們兄弟假意去刺殺閆昱翎再大鬧皇宮的計劃皆是事無鉅細的與他講了。
果然,柳老三也是個爽快人,見溫若芙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只管動手就行,當下便一口應了,又見天色不過才近一更,便急性子的與溫若芙約定三更行動,雙方約定好之後便分頭各自回去準備去了。
溫若芙出了非花苑便一路掠回宮裡,原本以爲沒人發覺的,卻倒是被巡邏的蘇格發現了。
夜裡光線暗,溫若芙知道自己沒被認出來,便卯足了勁兒往人煙稀少的冷宮掠去,在離了其他侍衛的視線之後她故意慢了下來,待到緊追而來的蘇格飛近便轉身向他招呼道:“蘇格,是我!”
“主子?”聽聲音蘇格有些不確定的道。
“是我!”落了地,溫若芙索性又往回走了些,待到藉着月光能夠看到對方的模樣方纔又道:“今夜宮裡會有朋友要來,夜裡巡邏便不必像往常那樣耳聽四路眼觀八方的,裝裝樣子就可以了!”
蘇格聞言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現在宮內全是自己人,只需一聲令下便沒問題,只是,爲什麼呢?
“翎兒性命危在旦夕,今夜,是時候爲他祛除病根了!”
蘇格聞言心下了然,只道一聲“屬下明白”便轉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