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呂夫人臉上淚水漣漣的模樣,呂侯爺也覺得心中一陣酸楚,他嘆了口氣,握住了老妻的手,放低了聲音道:“樂翎的死因,連我都不信,你說皇上會信麼?”
聞言,呂夫人擡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道:“那你的意思是,皇上要壓下此事?爲什麼?”
“那個讓皇上壓下來的原因,便是咱們樂翎真正的死因!”說到這裡,呂侯爺眼中寒光乍現,帶着幾分的冷厲,咬牙道:“我先前還疑惑,咱們呂家雖說忠門,可是京城裡的高門貴戶何其多,如何能輪到樂翎去做王爺的正妻。如今纔算是明白,合着這是皇上早就盤算好的,因爲這些高門大戶只有咱們呂家好欺負!”
“可是,皇上明知那泰王是廢人,卻還將樂翎許配過去,這不是害了她一輩子麼!”念及此,呂夫人眼中的淚水又有再次去而復返的跡象,顫聲道:“皇上怎麼可以如此!”
她想不明白,呂家滿門忠烈,皇上怎麼能夠這樣對呂家!
呂侯爺卻想的更多,他帶着滿眼的寒意道:“天家無情,我早就看透了。更何況,樂翎身死,死因卻是這是皇家的齷齪事兒。皇上那等精明的人,自然會將這事兒壓下來。”這也是爲什麼,他當時明知道樂翎死因另有原因,卻只能叩頭回府的原因!
“那,咱們女兒的死,就這樣算了麼!”
呂夫人悲從心來,她好好兒的一個孩子,就出門了一會兒,回來竟然已經成了一具屍首,跟她陰陽兩隔,這讓她如何承受得了!
如今知道了真兇是誰,卻又不能下手,這更讓她如何甘心!
聞言,呂侯爺寬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微眯的雙眸裡有着遮掩不住的寒光:“夫人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張,必然不會讓咱們的女兒白白死去的!明着不行,咱們就暗着來!”
縱然是皇家之人又如何,蕭承敢動他的女兒,那就別怪他出手狠辣!
只是,爲了呂家其他人着想,
此事需要慢慢佈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着急!
......
消息送出去之後,呂侯爺府上卻沒了動靜。對此,溫子辰有些不屑一顧,一日蕭桓過府時,三人在書房說起此事,他當先道:“莫不是那老頭慫了,不敢跟皇家對着幹,所以壓下了火氣吧?”
聽得這話,葉輕綃便當先搖頭道:“不會,侯爺雖然老了,卻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豈是那種人?這裡面只怕另有隱情。”
待得她說完,蕭桓也接口道:“從早年呂侯爺行軍作戰的謀略便可看出,他一向善於以奇險之招對敵,所以他心中應該另有打算。”
見他們二人意見統一,溫子辰頓時嗤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倒是口徑一致,只是回頭莫要打了臉纔是。”暗門善於收集情報,所以溫子辰更瞭解哪些明面看起來多麼剛正不阿的大臣們背地裡是個什麼德行,所以,他對這些個朝堂的官員一個都不抱希望。
見狀,葉輕綃也不解釋。前世裡,呂侯爺便曾經反對蕭承上位,當時被蕭承打壓的再無翻身之地。可是今生不同於前世,此時的蕭承衆叛親離,再想那般,卻是白日做夢。
“對了,還有一件事。”溫子辰卻先終止了這個話題,認真的看向葉輕綃道:“昨日裡本座的人發現璇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城郊,再加上之前葉輕瑤之事,璇璣也未曾言過一個字。所以本座懷疑,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所以不願再跟我們合作了?”
原本他是想直接將人扣下的,可是在想起葉輕綃的身體之後,又按捺住了,只命人牢牢地盯住了她。畢竟,如今他還不能打草驚蛇。
葉輕綃沉吟一番,搖頭道:“應該不大可能,失憶之症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好的,況且之前的蠱蟲發作之時,她還特地偷了藥出來,想來一時不會有反水的心吧?咱們還是暫且等等,以觀後效吧。”
先前葉輕綃蠱蟲發作,疼痛難忍的時候,就連溫子辰
都束手無策。是璇璣及時的將藥送了過來,止住了葉輕綃的疼痛之感。雖說雙方是互相利用,可是葉輕綃卻覺得,璇璣不像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或許,是有什麼隱情呢?
見她這般說,溫子辰也沒意見,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座就暫且不動她。”
之後,便將話題轉到了別的上面。
這一場秋闈比試持續了一個多月,到了十月上旬的時候,方纔轟轟烈烈的落下了帷幕。
在最後一場殿試上,慕容彥果然如願以償的拿下了武狀元。
縱然康帝十分不樂意此人奪得頭籌,可在場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身爲一個皇帝九五之尊,也不能耍賴不是。
看了眼下方跪着的慕容彥絲毫沒有那種輕狂,反而十分穩重的行禮謝恩,康帝方纔淡淡的擡了擡眼皮兒,輕咳一聲道:“一個武狀元而已,沒什麼可驕傲的。別忘記了,你可還需再考取一個文狀元呢。”
他這話說的帶着幾分的不甘願,卻又帶了些許的得意。這慕容彥是自幼習武的,所以拿下了武狀元是他的僥倖,可明年的文狀元,他就沒這麼幸運了!
那些寒士們都是寒窗苦讀十年方纔有今日的成就,而他慕容彥一介武夫,如何能夠過得了那一關?
所以康帝很有信心,想娶他的女兒,做夢去吧!
聽到康帝帶着酸味的聲音,在場之人都紛紛低下了頭。說到底,康帝即便不同意蕭曲素和慕容彥的婚事,這也是他們家庭內部的紛爭,況且天威難測,他們誰都不敢摻和到裡面去。
反倒是慕容彥仍舊神情不變,只是恭聲磕頭道:“謝主隆恩,末將定當竭盡全力。”
見到他眼中的堅定,康帝心思微動,暗道這人對蕭曲素倒是個真心實意的。可是這想法不過轉瞬即逝,又覺得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此冷哼一聲道:“這話你還是留着日後說吧。三日後朕在德清殿設宴,你回去好生準備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