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洪安連忙恭聲道:“王爺放心,屬下已經將一切都佈置妥當了。”
他們自以爲這話說的格外隱秘,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暗處的兩個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直到二人取了證據離開泰王府之後,溫子辰才當先悠悠的開口道:“你預備如何?”
蕭桓神情未變,淡淡道:“自然是還原真相。”且不說呂侯爺的女兒死的冤,就衝着讓蕭承栽跟頭,他就樂意將這些證據和血書一併送到呂侯爺的家裡!
他難得的跟溫子辰想到了一起,溫子辰當下便點頭道:“想不到,你這個小白臉倒也有點真才實學,不枉費本座那妹妹看上你。”
“過獎,彼此彼此。”
聽得蕭桓這話,溫子辰頓時鄙夷道:“誇你一句還喘上了?本座的實力可在你之上。”
熟料,蕭桓卻想也不想的接口道:“論起小白臉和不要臉,定北王你的確在本王之上。”
說完這話,蕭桓再不看他,轉身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直到蕭桓走了之後,溫子辰才跳腳道:“好你個蕭桓,你給本座站住,說誰是小白臉呢!”
……
呂家等了一夜,也沒有等來自己的女兒,反而在第二日被皇上傳召進了宮。
那日御書房的大門緊緊地合着,除卻康帝和蕭承之外,就連何公公都被關在了門外面不得進入,所以究竟說了什麼,只有當事人知道。
然而在呂侯爺出來的時候,何公公卻敏銳的看到他的神情萎靡的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而蕭承仍舊是一臉的沉痛,一路恭敬地將呂侯爺送上了回府的馬車。
到了中午的時候,果然有一輛異常寬敞的馬車駛進了呂家的後門,而那馬車上放置的卻不是人,而是一具金絲楠木棺材。
呂夫人先前還不知那是何物,心中只是唬了一跳,等到呂侯爺命人打開之後,呂夫人先是一愣,繼而便瘋了一樣的撲了上去,拍打着棺材哭喊道:“我苦命的兒啊——”
她身後的呂侯爺也是老淚縱橫,一雙眼睛通紅,卻是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對於皇上的說辭,他是不信的。樂翎雖然平日裡性子驕縱了些,可決計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之人,就算是找茬,也不會對一個懷孕的婦人下手。即便是下手了,可以樂翎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被婦人所傷!
只是康帝相信了,他便只能相信。可那到底是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從小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如今說沒就沒了,叫他怎麼呢個甘心!
呂夫人哭到最後,被呂侯爺緊緊抱着,她心痛如絞,最後竟然生生的哭暈在了呂侯爺的懷中!
見狀,呂侯爺長嘆一聲,吩咐下人將家中一切燈籠等物皆換成白色,方纔佝僂着身軀抱着呂夫人回了房間。
他剛將呂夫人放在牀上安置好,就聽到門外有下人的步伐急匆匆而來。待得走到外室之後,就見負責巡邏的下人恭聲道:“侯爺,方纔屬下在府內巡邏時發現了這個。”
他一面說,一面將那一封厚厚的信封遞了過來。
呂侯爺依言接過,帶着幾分狐疑打開。可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瞬間便又驚又怒道:“這是從哪裡找到的,帶我去看!”
那下人不敢耽誤,連忙帶着呂侯爺去看了,卻見那裡雜草叢生,根本就不見有人的蹤跡。而那個信封裡面不是別的,正是蕭承殺害樂翎的證據!還有那封信,上面一樁樁一件件的記載了蕭承所犯下的罪孽,包括謀害未出世孩兒,拿妾室頂罪,以及,蕭承殺害樂翎的真實原因!
她的樂翎,竟然就因爲知道了蕭承的秘密,而被蕭承滅口!
可恨蕭承,仗着是皇家之人,便這樣草菅人命,將他花兒一樣的女兒給殺了!
呂侯爺的拳頭捏着咯吱作響,目光更是陰沉的想要殺人。可就在此時,只聽得不遠處的主院內傳來一聲婦人的驚叫,而後便是丫鬟們慌亂的聲音響起:“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聞言,呂侯爺臉色一變,響起方纔被自己扔
在桌上的信封,慌忙朝着主院跑去。糟了,夫人莫不是看到那封信了吧?
而當他進屋之後,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見到他進來之後,呂夫人頓時雙目噴火的看着他,淒厲的喊道:“老爺,你看到了是不是,咱們的女兒,咱們的女兒!”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呂侯爺捂住了嘴,而後沉聲道:“都出去!”
眼見得屋內的下人瞬間退出去,直到屋內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的時候,呂侯爺方纔鬆開了自己的手,輕聲道:“夫人,不可聲張。”
聽得這話,呂夫人一把將他推開,憤恨道:“咱們的女兒都被人害死了,你還不許我聲張?你不給女兒報仇,我去!我這就進宮,就算鬧個天翻地覆,我也要將蕭承那個殺人兇手爲女兒償命!”
她好恨啊!都道是兒是孃的心頭肉,蕭承這是將她的心都撕扯碎了啊!
呂侯爺將她重新拽到自己懷中,任由呂夫人掙扎捶打着他,只是沉聲道:“夫人,非是我不爲女兒報仇,而是不能鬧到皇上面前!你以爲那樣就能給女兒報仇了麼,那樣只能適得其反!”
聞言,呂夫人雖然仍舊在打他,只是哭聲卻是小了一些,擡起赤紅的雙目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夫人可曾仔細看這封信了麼?上面提到,蕭承——廢了!而咱們的女兒也正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才被那個禽獸給滅口的!”
說到蕭承的時候,呂侯爺的聲音裡也帶着濃濃的恨意。若他還在盛年,必然會率領府兵殺入泰王府,也要將那蕭承殺了來報仇!
可是如今他老了,呂家不比當年,只一個文官的兒子,且不說沒有那個能力,即便是有,呂侯爺也不會那麼做。畢竟,就那樣殺了他,太便宜蕭承了!
在看到他眼中的寒意之時,呂夫人的眼淚也收了一收,想想這麼多年來呂侯爺比她還要偏疼這個女兒,霎時便明白,自己夫君心裡只怕是更不好過。
“那,你爲何說進宮會適得其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