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雨,屋檐下邊點點滴滴,直到天明,淅淅瀝瀝的聲音似乎打在心頭一般,第二日起來,便見庭前一地落葉,溼漉漉的貼在地上,庭院裡的木槿花立在一角,雖然開得嬌豔,可也被雨打得沒有了一點精神,垂着花瓣在那裡,一副衰敗的景象。
秋華站在屋檐下邊,看着外頭的斜風細雨,拉了拉衣領,雖然這還是八月末,沒到深秋時分,她卻覺得有些寒意。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確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飛紅拿着衣裳從後邊走了過來:“姑娘,天氣涼了,加件衣裳。”
剛剛穿好衣裳,就聽有叩門聲,飛紅從廊下拿了一把油紙傘,撐了過去開了門,卻是容大奶奶帶着春華站在外邊。春華穿着小木屐,走起路來咯噔咯噔的響。她走到廊下拉住秋華的手笑道:“秋華,一起去主院罷。”
季書娘也從裡邊趕了出來,笑着向容大奶奶問了聲好,給秋華穿上了木屐,幾人帶着丫鬟便往主院那邊去了。雨斜斜的飄到了一行人的身上,沾溼了半邊衣袖,可她們似乎也沒有在意,只是在談論着容老爺現兒有沒有在主院。
翠華嫂子見着容大奶奶一行人挨挨擦擦的過來了,趕緊將她們迎了進去:“大奶奶和三奶奶來得可真早,夫人才起身呢。”看了看前邊,又笑道:“喲,二奶奶也來了。”
容二奶奶從後邊趕了上來,看了容大奶奶一眼,埋怨她道:“也不喊我下,難道是想要顯得你格外殷勤些不是?”
容大奶奶只是笑着挑了挑眉:“我是帶秋華來理論的,哪敢驚擾了你這尊菩薩!”
夏華也擠了過來跟春華和秋華說話,飛紅撐着的油紙傘都打不住三位小姐,急得在旁邊直喊:“噯喲,二小姐,這傘遮不住你們三個,小心着涼!”所幸小徑不長,三個打鬧着走了一會便到了大堂,在廊下抖了抖身子,身上都有些溼。
走到大堂裡邊,容老爺正神清氣爽的坐在那裡和容夫人說話,見三個媳婦帶着孫女們走了進來,不覺也是歡喜:“這下雨天怎麼不讓她們多睡會,這麼早便帶了過來請安,看褲管都溼了些!”
容大奶奶見容老爺興致好,坐在椅子上邊望着春華她們直笑:“昨日是秋華生辰,她們姐妹幾個興奮勁還沒過,這不一大早便吵着要去隨雲苑喊秋華一起來給祖父祖母請安。”
容老爺聽了心中舒暢,看了看幾個孫女,個個玉雪可愛,連連點頭,這時春華卻鼓着腮幫子走到容老爺面前道:“祖父,我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爲何我們過生辰的時候祖母都會送生辰禮過來,可昨日秋華妹妹卻沒得份呢?”
“竟有這樣的事情?”容老爺轉臉看了看容夫人:“夫人,你怎麼連這事都忘記了?”
容夫人心中咬牙切齒的將管閒事的春華罵了上千次,可迎着容老爺的目光,也只能尷尬的回答:“我年紀大了,自然糊塗了些。”她慈祥的望着秋華,向她招了招手道:“秋華快過來,告訴祖母,你想要什麼樣的生辰禮,祖母也好去準備。”
孰料旁邊夏華依在容二奶奶懷裡,細聲細氣的說了一句:“可是淑華卻得了生辰禮,祖母偏偏便記得她的。”
淑華和秋華是一天生的,只是比她早了幾個時辰,容夫人給淑華準備了生辰禮,卻沒有給秋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容老爺斜眼望着容夫人,心裡怒氣難擋,這老婆子是越發糊塗了不成?心裡只有記掛着她那個侄女生的庶女,連正宗的嫡女都忘到腦後了。
可當着這麼多小輩的面,自然不好給容夫人甩臉子,容老爺摸了摸鬍鬚,和顏悅色道:“夏華,祖母年紀大了些,自然記不那麼清楚了,秋華你便說說看,想要什麼生辰禮?”
秋華站到容老爺面前行了一禮,一雙水盈盈的眼睛裡透出了幾分堅強來:“祖父,做兒女的不言父母過,更何況是祖母無心的小錯,請祖父不用放到心裡。秋華也不想要什麼,只希望祖父能勸勸父親多來隨雲苑走動便足矣。”
容老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孫女,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五歲小兒之口,這孫女怎麼會如此早慧,說出的話和大人說的都沒有兩樣了,首先是替祖母開脫,免得她記恨了自己,然後又表示了自己並不在意,只是希望父親能多來看看母親。他連連點頭道:“好,好,祖父自然會答應。”他望了望三個孫女,心中頗有感慨:“夏華,聽聞你開蒙了?”
“是,祖父,三嬸孃每日都會教我們識字唸書。”夏華擡起了她的小圓臉,一臉微微的笑:“我現兒都已經將《三字經》給學完了呢。”
“如此甚好,明年開春,你便跟着春華去族學唸書罷。”說到這裡,容老爺轉臉對着站在旁邊的秋桂道:“你去碧芳院將三爺給我喊到大堂來。”
容三爺朦着一雙眼睛跟着秋桂從碧芳院裡出來,心中只覺煩惱。賈安柔有了喜脈,不讓他沾身子,而偏偏夏蟬又來了月事,伺候他不成。昨晚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只希望能抱個人來盡興,熬到大半夜才沉沉睡了去,沒想到一早便被容老爺派人從牀上喊了起來,真真是一肚子不高興。
“三爺,小心着。”身邊傳來一個軟糯的聲音,容三爺不由得心中一激靈,睜開了眼睛一看,原來是父親派來喊他的丫鬟,她正努力的替他撐着傘,一雙眼睛波光盪漾般的看向了他。容三爺伸出手來將傘接了過去,順便摸了一把秋桂白嫩的手:“我來撐罷。”
兩人打着一把傘走到主院,容三爺還沒從美人的笑靨裡回味過來,就被容老爺兜頭兜腦的罵了一番,無外乎是他竟然將正妻和姨娘的位置顛倒過來了,豈有如此寵愛一個姨娘的道理,從今天開始,必須多去隨雲苑陪陪季書娘母女,否則便不要怪他不客氣。
容老爺拍着桌子說了半日,見容三爺還是那樣一副不清醒的模樣,心中火大,吩咐長隨去取家法過來,容夫人嚇得臉色發白,急急忙忙朝容三爺使眼色,讓他好歹也答應一句。容三爺此時也清醒過來,趕緊彎腰行禮連聲答應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去下隨雲苑也沒什麼損失,不就是多看了一眼那個賤婦?
從主院出來,容三爺便直奔隨雲苑而去,心裡旺旺的燒着一把火,這個不要臉的,竟然敢去父親面前告自己的狀,看看自己該如何收拾她。想到這裡,他便來了精神,大步往前邊跑了過去,濺得衣裳下襬上邊點點雨水印記。
隨雲苑裡邊靜悄悄的,容三爺推了下門,那門是虛掩着的,手上一用力,門便被推開了,他便輕車熟路的一直往裡邊闖了進去。
從主院回來,春華便喊了夏華和秋華去了流朱閣玩耍,季書娘想着還有幾件針線活要趕,便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因爲煙墨有了身孕,李媽媽帶着鬆硯去看她了,所以這隨雲苑裡便沒了旁人。
正在認真內室門外邊就着光線做女紅,聽到外邊傳來腳步聲,季書娘以爲是李媽媽她們回來了,也沒有擡頭,依然在低頭飛針走線,只是驚訝的問了一聲:“怎麼就回來了?煙墨住的不是挺遠?”
容三爺站在進院子門口,見着季書娘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脖子,不由得喉嚨裡邊發堵。昨夜一個晚上睡不着,方纔又受了那秋桂的撩撥,心裡正憋着一股子氣,現在看着季書娘坐在那裡,不免覺得她異常誘人,素日裡對她的憤恨早已消失,只想抱着她好好歡愛一場。
季書娘見自己的問話沒有回答,擡起頭來往門邊看了一眼,見到容三爺站在那裡不由得愣住了,針不經意的紮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她擡起手吮吸了下手指,那滴血珠子便被她吸在口裡,染得嘴脣有些淡淡的紅。
這個動作讓容三爺有了反應,他猛的撲了過來,抓住季書孃的手便往屋子裡邊拖了過去,直將季書孃的笸籮打翻在地,針線滾落了一地,那件衣裳也被踩了一個烏黑的腳印。他此時心裡j□j高漲,完全沒有顧及到地上的那些東西,將她拖進屋子,反手將門關了,然後抱着季書娘便往牀上去。
季書娘雖然拼命掙扎,究竟力氣比不過容三爺,被他拖着按在了牀上,屈辱的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秋華爲她好,求了容老爺讓父親多來隨雲苑,可他來了卻是隻爲了做這樣的事情,那自己和青樓裡的女子又有什麼兩樣!
容三爺可沒管季書孃的眼淚,他現在一心想着便是如何發泄。他騰出一隻手來三下兩下將季書孃的衣裳褪了個乾乾淨淨,露出雪白的一段身子來,看得他眼中冒火,也不管季書娘如何掙扎,脫掉衣裳便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