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身後帶來的十幾個人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這……
沈洛棲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道:“幹嘛?吃錯藥了是吧。”
裘斷刀卻是仰頭道:“我想好了,我要拜你爲師,從今天……啊,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師傅了!”
聞言,沈洛棲的臉不由自主的黑了黑。
“師傅在上!”裘斷刀揚聲道:“請受徒兒三拜!”
說着,就瑤瑤磕頭。
“慢着!”沈洛棲一聲呵斥,裘斷刀一愣,竟然就真的停住了。
“怎麼了師傅?”裘斷刀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沈洛棲別過臉,這問題大了。
“你先起來。”沈洛棲道。
裘斷刀雖然疑惑,但秉着師命不可違的信念,他還是站了起來。
沈洛棲瞄了一眼擋在前面的人,拉了拉馬繩,又道:“你讓他們都讓開。”
有了何嬌人這個前車之鑑,沈洛棲這次學聰明瞭,她要是現在直接拒絕了,那她今天恐怕是非得弄出幾條人命才走得了了。
這裘斷刀粗枝大葉,也像個沒心思的,不明白沈洛棲是何以,一揮手就讓她們讓出了一條夾道。
沈洛棲騎着馬走過去,就要離開,裘斷刀卻道:“師傅,您現在可收我爲徒了吧,我想跟你學那招隔空化物。等你做了我師傅,我們整個龍虎山都隨便你調遣!”
說罷,只聽退到兩旁的人大呼一聲:“師祖好!”
聞言,沈洛棲微微嘆息,回過頭來,道:“第一,我不收徒不拜師;第二,我不會去什麼龍虎山,第三,你們要是再跟着我,格殺勿論!”
說罷,一聲呵斥,騎着馬絕塵而去。
裘斷刀看着沈洛棲離開的背影,不禁感嘆道:“我師傅真帥。”
這時,一個長相瘦小的人湊過來,道:“老大,咱是不是被她耍了?”
裘斷刀一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那還愣着幹什麼!”裘斷刀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那人身上,道:“追啊!”
說罷就要走,卻被那人一把拽住,抱着他的腿嚎道:“別別別別!老大,老大冷靜!!冷靜啊老大!”
“嗨呀你起開!”裘斷刀不耐煩的一腳將他踹開,然後問:“怎麼了?爲什麼不讓我去追?”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道:“老大,你聽她說什麼了嗎?格殺勿論啊。”
裘斷刀轉念一想,對啊,這可是有點棘手。
“那這樣,”裘斷刀想了想,將兩旁的人召集過來:“你們幾個暗中跟着,找合適的時機,記住,保護好你們師祖啊!”
“是,知道了。”
一衆人應了聲,便紛紛散去了。
裘斷刀滿意的點頭,得意洋洋的帶着自己剩餘的隨從走了。
這時,沈洛棲確定沒人再跟着之後,這才慢了下來。
依稀看見前面有人影,沈洛棲翻身下馬,牽着馬繼續往前走,果然不多時,一個挑着柴火的樵夫便出現在了面前,是個中年男人。
“誒,大叔。”沈洛棲連忙攔住了他,問道:“大叔,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村子或者比較偏僻但是依舊有人住的地方嗎?”
那樵夫想了想,回答:“有啊,王家村兒啊,那兒夠偏僻,倒是有人住,都是些沒錢搬家的,以前倒是個大村兒,後來戰亂,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基本就是些老弱婦孺了。”
沈洛棲點了點頭:“那,您知道怎麼走嗎?”
那樵夫放下肩上的柴火擔子,回頭看着這條路,道:“就這條路一直走到頭就行了,出了這林子,你就瞧得見了。”
沈洛棲點頭,朝着樵夫道謝之後,便牽着馬離開了。
走了許久,果然如那樵夫所說的,站在林子外,向下看去,遠遠的就能瞧見下面的幾戶人家,旁邊就有一條小路,應該能通到那個村子。
佛音寺內。
天色漸晚,夜瑾瑜方纔醒過來,環視了一圈屋內,卻是沒有半個人,不多時,就有一小和尚推門走了進來,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手裡端着一碗粥。
他走到牀前,將手裡的粥擱在牀榻的櫃子上,俯身看了看微微睜眼的夜瑾瑜,然後道:“阿彌陀佛,施主你醒了就好,這粥得趁熱喝。”
夜瑾瑜瞄了一眼他,然後轉頭看向櫃子上的碗,掙扎着就要起來,小和尚連忙拿了一個枕頭給他墊了墊。
“怎麼是你?”夜瑾瑜氣息若無的道。
小和尚坐在榻上,給他理了理被子,道:“不然施主覺得是誰?方丈師傅可忙着呢,定是沒空管你的,師兄們也忙着練功,就我閒着,自是我來照顧你了。”
夜瑾瑜笑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之前住在這房間裡的人呢?”
“你是說那個女施主嗎?”小和尚問。
夜瑾瑜點了點頭。
小和尚才接着道:“她幫你處理完傷口,叮囑了方丈師傅就走了。”
“和誰?”夜瑾瑜問。
小和尚搖了搖頭:“她自己一個人。”
原來如此。聽這小和尚說着,夜瑾瑜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和蕭允川那廝就好。
“方丈師傅說了,務必讓你養好傷再走。”小和尚端起櫃子上的碗,遞給夜瑾瑜,然後接着道:“他說,緣分未盡便自會相遇,莫要被這短暫的分離而蒙了眼。”
夜瑾瑜聽着,卻是不自覺的笑了,他接過小和尚手裡的碗,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沈洛棲沿着小路下去,走到村子時,已經黃昏時候了。
看在村子口,環視一圈四周,這個村子就像樵夫說的那樣,並沒有什麼人氣,往裡走,多數都是荒廢了很久的屋子,很少是有住人的。
偶然間,她經過一個小院子,門是開着的,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穿着樸素編者辮子的女子,蹲在地上,袖子挽的很高,露出前期的手腕,嘴角帶着一抹笑,正在給面前的花澆水。
看着這張熟悉的側臉,沈洛棲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昔日多麼尊貴的公主啊,如今卻如此深居簡出,沈洛棲都差點沒認出來,她微微起脣,卻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時候,北月婉提起水桶就要走,可一轉頭,就看見了沈洛棲,她瞬間愣住了,手裡的桶一下子沒拿住,“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桶裡所剩無幾的水灑了一地。
屋內,聽見動靜的楚辭趕忙跑了出來,先是緊張的拉着北月婉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婉兒,婉兒你沒事吧?”
北月婉沒有動,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門外的沈洛棲,沈洛棲也同樣回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