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對手卻還拉着不肯放手,要不是沈洛棲鬆手鬆的快,這貨是不是還準備和他打一架,然後落得個半身不遂?
蕭允川看着一臉緊張的沈洛棲,似乎明白了什麼,空蕩蕩的掌心,讓他不自覺的溼了眼眶。
“我先扶你回去,給你看看傷口。”說着,沈洛棲扶着夜瑾瑜便離開了。
從頭到尾,連一個施捨的眼神都似乎不肯給。
蕭允川心如刀絞在,自己費盡心機,竟然是幫了別人做了嫁衣,這讓他怎麼心甘?這讓他怎麼能放下?
他握緊了拳頭,轉身回房。
半道上,有暗衛跟了上來。
“我要他永遠不能站在七七面前說話。”
蕭允川說着,那人點了點頭,有隱匿進了人海中。
沈洛棲將夜瑾瑜扶到房裡,解開他的衣服,沒有多餘的言語,就是安靜的幫他清理着傷口。
不知道爲什麼,他胸口的傷口特別的深,只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可這這傢伙偏偏不怕死,這個時候還硬撐着下牀。
看着她低着頭,眉頭緊鎖的樣子,雖然痛的已經快麻木,但他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想逗她開心,他說:“怎麼,小美人兒擔心爺啊?”
沈洛棲沒有說話,安靜的幫他清洗傷口。
“爺沒事兒,”夜瑾瑜繼續道:“別擔心,爺命硬着呢,死不了……啊!!”
沈洛棲手上的帕子稍稍一用力,就痛的夜瑾瑜兩眼發黑。
“輕……輕點……”他忍的咬緊了牙關。
沈洛棲卻道:“你要是再聒噪,我就讓蕭允川來給你上藥。”
聞言,夜瑾瑜簡直哭笑不得,他道:“小美人兒,你這是想要爺的命呢?”
“閉嘴!”沈洛棲猛地將手裡的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疼的他不由自主的拽緊了被子。
好不容易處理好傷口,夜瑾瑜疼的幾乎已經快失去知覺了。
替他蓋好被子,沈洛棲坐在榻上,看着臉色蒼白的不像話的夜瑾瑜,心頭有些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自己對夜瑾瑜是什麼感覺,準確來說,她不知道改不改信他。
夜瑾瑜算得上是逐鹿城稍有的更是頂尖的風流才子,無論修爲長相還是家室,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能高攀的起的。
她自認爲,平平無奇,他對她除了只是玩玩而已,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爲了她放棄身邊的鶯鶯燕燕,放棄更好的人。
他說他心悅與她,可她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配不配的上。
她自知並不是他的良配。
逐鹿王器重他,日後很可能立儲,那就是太子。她不過一個平民出身,既不是皇宮貴族,又不是名將之後,她有什麼資格站在他身邊?
沈洛棲看着他熟睡的臉,輕輕掰開他昏迷前握住她的手,腦子裡迴盪了他昏迷前含糊不親的話:“你別想趁着爺睡着了就溜,不管你逃走多少次,爺、爺都會把你找回來。”
沈洛棲自嘲的笑,心裡卻有些發酸,她心道:夜瑾瑜啊夜瑾瑜,你真是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她真的得走了,她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不管是找婉兒也好,回凌月城也好,總之,她不能再待在他身邊了,她怕哪天等她決定認真了,他卻突然消失了。
蘭姐姐,月師兄,蘇陌止,蕭允川還有陶夫子,但凡和她走的太近的人,彷彿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又彷彿都已經離開了,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信任到不信的過程。
被拋棄真的太痛苦了。
沈洛棲留下了自己的暗衛來保護他,便出了房間。
她找到蕭允川的房間,站在門外,卻猶豫了,她突然不知道改不改來找他了。
猶豫了再三,沈洛棲擡起的手又放下去,擡起來又放下,反覆幾次,始終下不了決心。
要不算了吧。沈洛棲心道,她總覺得這樣不太好,既對不起月師兄也對不起江柔。
雖然,江柔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於情於理,她不應該涉足別人的感情,她也沒想過要涉足,只是她也明白,蕭允川對她,說不上是喜歡,可能更多的應該是虧欠吧。
想着,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始終沒有敲響。
算了。她別過臉,都已經過去了,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理由要求他幫她什麼了。
沈洛棲轉身離開了,沒有絲毫的眷戀。
屋內,蕭允川就坐在正對着房門的桌前,看着門上倒影出來的人影,他自然知道是誰的。
他在等,等她敲門,等她進來,可她卻轉身走了,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等蕭允川出去的時候,院子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他的心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握住門框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着,眼淚順着輪廓滑下來。
突然,一陣氣血上涌,“噗嗤”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在地上,將一旁的侍從嚇壞了,慌里慌張的喊道:“世子爺!您沒事吧世子爺!!來人,快來人!!”
“快去請大夫快!”
“世子爺您沒事吧!”
在衆人的呼喊聲中,蕭允川只覺得眼前發黑,滿腦子都是沈洛棲緊張夜瑾瑜的樣子。
最終,最後一點意識被瞬間抽離,他昏死了過去。
夜瑾瑜還沒醒,沈洛棲向方丈辭了行,詢問了北月婉和楚辭的事,便離開了寺廟。
根據沈洛棲的描述,方丈說的確有見到過他們來這裡求姻緣,還掛了竹排,然後瞧着他們一路朝着西南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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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棲得了消息,便牽了馬,朝着同樣的方向趕去了。
沒曾想,半道上,又遇上了攔路的。
看起來,像是土匪?
沈洛棲拉住馬繩,就看見面前的十幾個人兇聲惡煞的看着沈洛棲。
沈洛棲眸光一凝,冷聲道“要錢沒有,想活命,就滾一邊兒去。”
說罷,這時領頭的上前一步,沈洛棲這纔看清楚,這人不就是那天打劫染染的裘斷刀嘛。
沈洛棲冷笑:“你還挺能耐,怎麼,想找我尋仇?”
裘斷刀擰了擰,“哐”的一聲拔出了背上揹着的斷刀。
好,夠膽識。
沈洛棲掌心運起靈力,對付這些酒囊飯袋,用不着她下馬。
可下一秒,就見裘斷刀揮了揮自己手裡的斷刀,只聽“咻咻”幾聲,然後……扔到了一邊,裘斷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個響頭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地上。
他揚聲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