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郡主這頭還是刁個粑粑橛子, 死倔死倔的不肯下來,關山越氣急了,恨不得上前一把把她揪了下來, 只是他這一聲吼以後, 反倒起了反作用, 沒能震住這個刁蠻郡主, 那郡主還是大喊着關山越不肯負責人她就跳下去, 一屍兩命。
至此,關山越已經是氣憤至極,可這個表妹吃軟不吃硬, 她今天出門又忘吃藥了,關山越只好耐着性子, 暫時壓制住心中怒火, 勸她下來, 更是不惜血本,說出了萬事好商量的話。
那郡主也真不客氣, 直接道:“我要你休了這個女人,娶我。”
“辦不到!”給她臺階她不下,關山越也是無語了,這玲瓏郡主還有完沒完了?
“那我就去死!”說着玲瓏郡主不知是不是晃胳膊跺腳丫子的幅度大了,一個不留神, 就滑進了護城河。
“啊!呃……”祺王妃眼見女兒落水, 先是驚呼一聲, 接着呃了一聲, 暈了過去。身後的丫鬟趕忙上前相扶。
而玲瓏郡主那邊, 關山越已經猶如一道黑色的蛟龍一般縱身一躍跳下了護城河,再不待見也是他表妹, 更何況她這跳河與他有關,他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
律晉江一旁站着,環着手臂驚呼一聲:“還真跳啊?!”
梅傲雪的目光卻停留在圍牆之上的一顆小石子之上,顯然玲瓏郡主是腳踝被石子擊中,被人打下去的,只是是什麼人乾的,梅傲雪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想必那人在將玲瓏郡主打下水的那一刻,就迅速的撤離了現場。
律晉江往前湊湊,順着梅傲雪的目光望去:“幫主,你看什麼呢?不用擔心,我聽說姑爺水性好的很。”
“小江,你剛纔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沒有啊?”
“找人調查一下。”梅傲雪朝着那石子的地方揚揚下巴。
律晉江會意,揮手叫後面的四海幫弟子上前,派了兩個人出去尋找,雖然他和梅傲雪都知道應該找不到,但萬一留下了蛛絲馬跡呢?
關山越拼命的託着玲瓏郡主,總算是把這丫頭救上了案,只是她嗆水太多,要壓着她把積水吐出來才行,不然待會肯定就沒得救了,必然是一命嗚呼。
關山越是個男人,還是個被玲瓏郡主安上了與她不清不楚珠胎暗結的男人,他不方便動手,可王府的丫鬟沒經驗,祺王妃哭得已經岔氣了。
梅傲雪帶着蓮兒上前,蓮兒蹲下準備相救,卻被祺王妃一把推開,哭嚎着:“走開,別碰我的女兒,你的主子不是個好東西,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們這對賤婢都給我走開。”
“咔”的一聲,梅傲雪一個反手擒拿,抓起了祺王妃,祺王妃痛的大叫一聲。她帶來的護衛剛想上前,卻聽一陣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王府的護衛們個個脖子上一柄閃亮的大刀長劍。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回被四海幫的弟子把刀架在脖子上了,真是什麼臉面都沒了。
蓮兒俯身救人,梅傲雪就抓着祺王妃的手不放,冷冷的看着她,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關山越站在一旁擰衣服上的水,也顧不上他這姑母了,更何況他心裡有把握,梅傲雪要是想傷人,就不會叫她的丫鬟救人了。
玲瓏郡主吐出了積水以後,立馬就醒了,她醒了以後,哭着喊表哥,張開雙臂求抱抱。
關山越一臉無語,他身邊的小廝良旺後跟上來的時候正好見到玲瓏郡主跳河的那一幕,他趕忙折回去就近請大夫,沒走兩步就碰到了孟浪。
孟浪是出來巡城的,他現在是巡防營統領,一聽事情不好,也顧不上當差不當差,直接奔着去找大夫,正好看見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丁請了一個大夫往家裡領。
那家丁畢恭畢敬的一躬身,打開大門道:“季大夫請!”
季術元這前腳剛擡起來,後腳也離地了,直接被孟浪扛起來,孟浪扛着季大夫,大喊着:“我這邊比較緊急,你再去請大夫。”
那家丁看着一個身着盔甲的統領扛走了他們家請的大夫,一路奪命狂奔而去,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愣在原地嘴巴張的大大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這是什麼情況?哎!季大夫,你回來。”
被孟浪扛着的季大夫也是一臉斯巴達,他也想回去,可是他被人扛着身不由己,他拎着藥箱,問道:“扛着我的這位小將軍,你要帶我去哪?閣下能不能先把草民放下來?”
孟浪大喊着來不及了,關山越的小廝良旺在後面捯騰着兩條小短腿,勉強跟着,解釋着:“季大夫再忍忍馬上就到了,救人如救火,有人溺水了。”
季術元,季大夫,生無可戀臉!
孟浪一路把季術元抗到了護城河邊上,他跑步如大跳,季術元整個人被他放下來的時候臉色發青,苦膽水都要被顛出來了。本着醫者父母心的本質,他還是強忍着不適先去看了玲瓏郡主,這季術元醫術雖好,人卻有點呆呆,就是前些日子給關山越看過病的那一位。今日他的呆呆本質也沒有任何的改變,搭着脈搖頭晃腦過後,緩聲道:“郡主無礙,只是動了胎氣,腹中子才一個多月可不能這麼折騰。”
關山越頓時感覺五雷轟頂,好像有一道閃電把他擊中,這什麼情況?!玲瓏郡主有喜了?這孩子是誰的?反正不是他的,他沒幹過。
關山越盡力鎮定,和季術元確定了一邊:“確定是喜脈?”
“是!小的敢拿妙手醫館的招牌做保,確實是喜脈。”
“聖旨到!聖上有旨。宣,祺王妃、玲瓏郡主、太子太傅關山越、一品誥命夫人關梅氏入宮覲見!”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再一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中,關山越等人進宮了,一路上梅傲雪一句話也沒有,但是眼中的寒意和陰影甚是可怕。
關山越也是一臉的無語,他這是躺槍啊!本以爲玲瓏郡主胡鬧,胡說八道,誰知道她的真的有孕在身,只是這孩子誰的,爲什麼賴給他?
祺王妃和玲瓏郡主也是一路心事重重。
祺王妃心道事到如今,只希望關山越能風風光光的娶她的女兒,雖說平妻不比正妻,但玲瓏郡主是皇親貴胄,身份血統尊貴,就算是平妻輪起身份地位來,也還是她的女兒高一點。
至於梅傲雪那個女人,她自會幫着鬥,更何況她女兒肚子裡還有這塊肉呢!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男人總歸還是會向着自己的親骨肉。她哪裡知道她女兒腹中的骨肉不是關山越的。
玲瓏郡主心裡悽悽然,委屈的不行,爲什麼她表哥就是不承認呢!這是他的孩子啊!
到了聖上面前玲瓏郡主還是一口咬定這孩子就是關山越的,恰巧那晚上關山越不知去了哪裡,至少梅傲雪是不知道的,梅傲雪也奇怪關山越那天去哪了。
玲瓏郡主說出珠胎暗結的日子,梅傲雪的臉陰的能擰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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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越扶額嘆息,極力否認與玲瓏郡主私相授受,做出了越軌的事情。但他確實沒有人證,因爲那一天晚上他是一個人喝酒的,也沒有去酒肆,而是在房頂之上,還是西市的房頂之上,當時夜深人靜,客商們都散去了,他又在高處,確實沒人可以作證。
祺王妃氣得顧不得儀態,大罵關山越沒良心,她女兒難不成還能隨便冤枉別人。
聖上一時頭疼不已,看看坐在身邊的皇后,皇后默契的會意,這是又把鍋甩給她了。
皇后正襟危坐,看看這幾日,玲瓏郡主是個腦子簡單的,怕是不會說謊。可關山越要是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也不至於被卸去兵權還毫無反抗,連活動官階都懶得活動一下。
皇后娘娘讓皇上先行去休息,這的是到底是宮闈之事,由她來解決可好?
皇上一聽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那大跳的姿勢,簡直丟人。
皇后對着玲瓏郡主仔細的盤問了整個經過,玲瓏郡主先是嬌羞不可說,而後皇后的鳳儀一上來,也沒了耐性,只道,不說她可幫不了她了。
玲瓏郡主就只好含羞帶臊的說了,什麼夜黑風高,背後相擁,情話綿綿,一室繾綣。
“也就是說郡主並未看清那晚男子的相貌?”皇后娘娘正襟危坐,九鳳冠閃着威儀的光芒,皇帝雖然不咋地,可她這個皇后還是很厲害的,不然皇帝的江山早就坐不穩了,這些年來她雖然不明着干政,可大家也知道不少注意都是皇后在拿,朝堂大事有不決着,皇上最後還是會問皇后的意見。
所以皇后非常英明神武的就問出了事情的原委,也找出了事情的破綻。
面對皇后的疑問。玲瓏郡主道:“表哥的聲音我怎麼會聽不出來?我很肯定那晚……就是表哥。”玲瓏郡主繼續嬌羞。
你還真就聽不出來。
梅傲雪道:“請郡主再仔細回憶回憶,江湖人、賣藝人都會有些口技變聲的模仿伎倆。只怕郡主怕是着了狂徒的道了。”
玲瓏郡主大叫着不可能,面對衆人的質疑,她頓覺五雷轟頂,“不可能,表哥,你爲什麼不認?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玲瓏郡主抓着關山越的衣襟開始哭泣,甚至帶點歇斯底里。
祺王妃一聽女兒被個不知是何許人也的黑衣人搞大了肚子,頓時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