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以後,齊鳳鳴說要改建復侯爵府。
那天燕君銘進了家門,看見家裡的亂成一團,裡裡外外的下人,搬東西的搬東西,挖地的挖地。他不禁目瞪口呆,抓了人來問,說是鳳鳴公主打算先改建復侯爵府,還說復侯爵府的原來的風水不好,不宜住家。
燕君銘頓時就怒了,道:“我這府邸,風水是欽天監的人瞧的,是我十嫂幫着一點一點佈置,她說改建就改建,她算老幾!你們也跟着她胡鬧,是誰起的頭!”
府裡的管家紛紛勸道:“侯爺息怒,以後既然是要做夫妻的,她是公主,矯矜一些也是難免的,難免會想要整改。”
或者道:“侯爺您不理內務,現在未來的侯夫人既然願意出手幫忙,這是好事啊。總不能老是去麻煩武侯夫人吧。”
燕君銘怒道:“那也得她過了門再說!”
劉芳也連連斥責,道:“改建府邸,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和侯爺說一聲,說動手就動手了。這還沒過門呢,你們就分不清楚誰是主子了。過了門,還得了。”
管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了。
這時候,一個嬌脆脆的女聲傳來,似乎帶着笑意,道:“喲,侯爺怎麼又發那麼大的脾氣啊?還有,這復侯府邸的侍女,倒是一個比一個了不得啊。”
只見齊鳳鳴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燕君銘看見她就倒胃口,道:“公主真是好雅興!”
齊鳳鳴笑了一笑,道:“您也別斥這些管家下人,我要整改復侯爵府,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這不是您老是不在府中,我想商量,也找不到人商量去啊。所以只好進宮求了太后娘娘的恩旨了。”
燕君銘愣了愣,問了旁邊的人,聽說確實是太后的懿旨,頓時大感煩躁,道:“一點兒屁事就進宮去求太后,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小爺不住了還不行!”
聞言,齊鳳鳴也冷下了臉,道:“這是好心沒好報啊,你這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我好心幫你整頓,你以爲我真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啊!”
說着,又冷嘲熱諷,道:“還是說,我不該擅自做主,改了趙棋歸的佈置,讓您心疼了?”
燕君銘道:“我懶得和你鬼扯。”
說完,掉頭就走,並大聲招呼劉芳等人收拾了他的衣物,果然是一副要離家出走的節奏。
齊鳳鳴大聲道:“你走,你走!你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
燕君銘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他走遠了,齊鳳鳴才忍不住恨,咬牙切齒地道:“都是那個小賤人……”
人都散了,一直跟在她身邊沉默不言的陳錦華就道:“公主,奴婢覺得,您現在和復侯爺鬧翻,怕是沒有什麼好處。”
齊鳳鳴道:“哦?”
聲音聽不出喜怒。
陳錦華低聲道:“如今您還沒有過門,真真把人氣走了,人家都會說是您不通情達理,還沒過門就讓未來的夫君不願意回家了。何況,奴婢愚見,這復侯爵,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話沒說完,突然就被一巴掌扇到了臉上。
陳錦華被打了個突然,搖搖欲墜,有些吃驚地道:“公主?”
齊鳳鳴冷笑道:“看來你也是個小賤人,還是比較會勾搭男人啊。”
陳錦華低着頭,半天都沒擡起來。齊鳳鳴又罵了她兩句,轉身走了。
再說這燕君銘,離家出走能去哪兒?還不是貓到武侯爵府去!
棋歸呢,也沒有很虛僞地勸他回府去。她也不是什麼爛好人,能看齊鳳鳴吃癟,她也挺高興。
但是嘛,面上也是要過得去的,因此,燕君銘在武侯爵府滿府轉悠想找一個大院子住下的時候,棋歸還是很負責任的帶着一大羣丫鬟婆子跟在他屁股後頭,一邊跟一邊勸。
“這復侯府是您的府邸,您這麼搬出來,算怎麼回事呢?您讓她一個女孩子家,面子往哪兒擱?”
“自己不要臉,我還能硬塞給她啊?再說了她還要我給臉給她啊,她本事不是大的很嗎,動不動就把太后搬出來!”燕君銘挑了一個院子,似乎不大滿意,頓時又很暴躁的走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到底是要做夫妻的,留個幾分,以後好相見啊。”
“算了吧,我根本就不想看見她!誰想跟她做夫妻來着,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姑娘,明明知道我在守孝,就巴巴從齊國跑了過來,就想住到我家裡去!還沒過門呢,就把我家裡也翻了個底朝天!”
燕君銘越說越生氣,道:“誰娶了她誰倒黴!”
棋歸忍着笑,嘀咕道:“那人家也是一國嫡公主,各方面,和你都匹配……”
她承認,她說這話,就是故意的。
果然,燕君銘火冒三丈,轉過頭來,直逼向棋歸,道:“你說,她和我匹配?笑話,就她那德行,哪裡和我匹配了?她要不是個公主,就是個屁!”
“何況”,他冷笑,道,“敗將之國,有什麼值得誇耀!”
棋歸縮了縮脖子,道:“越說越沒譜!”
燕君銘道:“長得難看便罷了,還生就一副蛇蠍心腸,不知進退,這樣的人,哪裡和我匹配?”
棋歸看他瞪大了牛眼,也嚇着了,退後了兩步,嘀咕道:“朝我兇什麼,又不是我惹你了……”
這時候,一個人在身後大聲道:“怎麼跟你十嫂說話呢!還有沒有規矩了!”
只見燕君行陰沉着臉大步走來,一看燕君銘那個架勢,就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麼?”
棋歸慢騰騰地繞到他背後,道:“齊鳳鳴去請了太后的懿旨,說要改建復侯府,小侯爺跟她吵架沒吵過,氣得走了出來,說要來咱們這兒住一陣子。”
燕君行猛的回過頭,看她齜牙咧嘴地笑,蹙眉道:“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棋歸的笑容一下僵住了,連忙道:“沒,真沒有。我就是想,那齊鳳鳴實在是太過分了!”
燕君行瞪了她一眼,轉身對燕君銘道:“既然這樣,就先住兩天吧。自己的事兒,自己擦乾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