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真不賴啊,每次見到你,你都能帶給我不少驚喜呢!”就在北騰欣然沉聲之時,易彬卻已然再度逼近身前,而這一次,北騰立刻中止守勢,繼而擡起拳刃,直衝易彬的胸膛揮去。利刃攪動寒氣,引得一陣簌簌迅風,但就在即將劈落之時,易彬雙腿發力,俯下身形,任由那兩枚形似龍齒的牙刃擦過自己的盔甲。
躲閃攻擊後,易彬再度加快步伐,與北騰擦肩而過。就在易彬現身於北騰的身後時,他迅速回身,遂舉起配槍,扣動扳機。靛色光束疾馳而出,瞬間炸裂於北騰的脊背,火花迸濺,也讓他向前趔趄一步。然而,就在易彬站定步伐,試圖再度近身強襲之時,卻聽得一陣低沉獰笑。倏然間,原本看似劣勢的北騰,竟立刻轉過身來,舉起右手拳刃徑直斬下。他的動作剛猛而迅速,顯然早有預謀。
幸而,此番突襲,亦早在易彬的料想之中:“果然,他故作敗相,就是爲了誘我進攻!”眉間微蹙,易彬隨即收住進攻的步伐,左手爲爪,就在利刃距離方寸之時,將北騰的手腕死死擒拿。相較先前數次與北騰捨命相搏時,抗拒怪力時的舉步維艱,易彬也覺察到,自己的力量亦在屢次的血戰中不斷加強。
不過,雖然攔下對手的進攻,危局卻並未就此瓦解。就在轉瞬之間,北騰便擡起另一手的拳刃,快速朝向易彬的腹脘攮刺而去。但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易彬旋動右手配槍,便將槍口對準突進的拳刃,扣下扳機。
迸射的光束,只在彈指間便精準地擊中利刃尖鋒,炎光兼具震爆,在兩人面前轟然炸響,威勢洶洶,也將原本近身的兩人各自逼退,雙方站定時,彼此間距亦不下十米之遙。此時,北騰左手的拳刃上,已有一道尖刺被硬生生地折作兩截,剩餘的一根灰白牙刃上,也佈滿了斑斑焦黑。
“真是讓人興奮啊。”北騰只是不以爲意的瞥了一眼折損的兇器,便將目光全然投注在易彬的身上。倒影映出的蒼白人形,再度顯露出陰冷的訕笑:“不管是速度,精度,還是力度,你每一次都在變強。”“我當然要變強,我要履行自己的承諾和職責,把你這種侵略者,一個不剩地消滅掉!”雙手持槍,直指對手,易彬毫無遲疑地喝道。
“看起來,沒有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幹掉你,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不過,北騰似乎並不在意易彬的憤怒,仍是自顧自地感嘆着:“真是精彩呢,因爲有你的存在,爲我貢獻了那麼多次精彩絕倫的戰鬥,讓我在對付那些無聊的老鼠之餘,還能一次次地享受到戰鬥的樂趣。”“給我住口!”此時,忍無可忍的易彬,將北騰的妄言厲聲喝止:“今天,只要我還站在這裡,你就休想輕易離開,也休想再傷害任何人!”
“你是在說那幾條雜魚嗎?”北騰輕蔑地向着幾名戰鬥員的位置投去一眼眄視,隨後便譏諷地笑道:“他們已經變成奧菲以諾了,也已經變不回人類了。就算你把他們帶走,他們終究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不接受自己的宿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祭品呢。”
“住口!”正當易彬怒聲詰責時,卻見一抹蒼白的電光從那一雙拳刃之上粲然乍現。隨後,北騰聳身一躍,直撲易彬而去:“比起這些沒用的事情,易彬,不要分心啊,在你被我殺掉之前,再讓我更快樂一點啊!”
雷光激盪,電音噍殺,即便有堅甲相護,易彬還是頓感這一擊的強悍難御:“不能硬扛,先躲一下!”北騰的攻擊落下之際,易彬足尖點地,便迅速向後撤開,匯聚青雷的一雙拳刃,驟然轟落在地,炸響至於,引得塵霧升騰。當一切異狀散盡後,易彬於三丈之外舉目望去,才見北騰一擊,已將瀝青路面砸出一處深坑,四下蔓生的裂紋,甚至已經遞進到了易彬的腳下。
沒有絲毫遲疑,易彬立刻舉槍對敵,兩道光束穿膛而出,迎向對手。但就在這時,北騰的拳刃之上再現電閃,擡手一揚,便先後劈中襲來的兩團靛光,伴隨一陣爆鳴,便是硝煙彌散。“被他擋下來了!”易彬知曉自己的攻擊已被攔截,但他並未驚慌妄動,而是稍加站定,靜候對手的一舉一動。少頃,一道身影衝破煙幕,向着易彬狂奔逼近,正是北騰。拳刃之上仍是電光奔流,恰是一輪兇狠的擒殺。
不過,面對對手的迅猛突襲,易彬卻已是料定於心,而在他右腳戰靴之上,光子血管早已亮起蓄勢待發的輝光。彈指間,易彬便是回身旋踢,擊中襲來的拳刃,兩股怪力的爭鳴,如同針尖麥芒的碰撞,戰靴與拳刃交觸的瞬間,火光騰躍,爆鳴轟響,但在須臾之間,易彬和北騰各自趁借攻勢,向後抽身撤開。
而就在易彬定睛看向對手時,方纔發現北騰右手的拳刃,也在炸裂中被震斷了前段刀刃,幾番交鋒後,北騰這一對引以爲傲的兵刃也已經磨損殆盡。“真是有意思啊。”北騰擡起損毀的拳刃,似乎只是不以爲意的晲視一眼,隨後便以邪佞的口吻佯作讚歎:“沒想到你的實力,居然可以破壞我的武器。看來我確實有點小看你了,易彬。”
“廢話少說,還有什麼招式都用出來吧!”雖然幾番交手仍然不落下風,但易彬卻沒有絲毫鬆懈,他有預感,真正的危機尚未到來:“他的拳刃都被我破壞了,但也還有修復的方法,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接下來應該會用最麻煩的那個形態。既然這樣的話……”想到這裡,易彬便將配槍微微壓下,與此同時,槍口一團熒熒藍光正在間歇爍動,顯然他正在積蓄槍中備彈的威力。
“既然你這麼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北騰的聲調突然壓低幾分,剎那間,那一襲深灰重甲頓時化作齏粉,化作形如鬼魅的龍人態。那副頗顯纖瘦的身軀,拖動着一抹殘像,便向着易彬疾速衝去。“如果我現在扯下你的腰帶,你就變成一隻待宰的羔羊了吧!”北騰一邊狂妄地叫囂着,一邊便將利爪伸向易彬腰間。
“果然!”面罩之下,易彬雙目圓睜,瞳孔卻不由得驟然一縮。他確已猜到北騰的動向,卻不曾設想對方的進攻竟會如此迅猛,由此只需毫秒,北騰必將解除自己的變身。不過幸而,早在伊始,易彬便已做好了應對之策,他輕振手中配槍,卻並未將其指向對手,而是立刻蹲身,將槍口抵住地面。
就在易彬扣動扳機時,一點靛光如同星芒,從槍口之處亮起,只在須臾之間,一圈同色明光自槍擊之處而起,倏然向着四周掃蕩,道道龜裂盤根錯節,自易彬的腳下縱深直至數米。而就在北騰化作的虛影幾近貼身時,深靛色的衝擊正好掃過他的身前,一瞬間,易彬便聽聞北騰的喉間傳來一聲悶哼,而他的攻速也驟然銳減,幾乎靜止。
“就是現在!”眼見計劃已成,易彬只覺自己心跳怦然,他立刻起身向着那道灰影揮拳擂去。卻不料,就在鐵拳即將擊中對手之時,北騰身形一顫,竟突然向後一躍,令易彬一拳落空,功敗垂成。“該死,還是被他恢復過來了嗎?”雖然萬分不甘,但易彬知道,窮追必然毫無勝算,只能迅速收住步伐,等待着下一輪的戰機。
“原來如此,真是個好辦法。”當北騰站定之時,他和易彬之間又已是數米之遙。他用手指輕輕拂拭肩膀,似是抹去沾染的塵屑,語氣輕鬆,卻顯然兼帶嘲諷:“你不知道我具體會從什麼地方攻過來,所以乾脆用蓄力攻擊做全方位打擊,在封鎖我行動的瞬間反擊我,確實是很適合的戰術。”
“嘁,到底被他發現了!”易彬默聲嘆惋,但此刻,他也是無計可施。“真遺憾,這麼巧的辦法,終究還是沒能派上用場,而且,你現在的槍裡也沒有子彈了吧。”北騰緩緩躬下身子,卻又立刻昂起頭顱:“現在,該結束了。”
話音未落,北騰再化流影,猝然襲向易彬。另一邊,易彬則是迅速單膝蹲下,雙手持槍攔於身前格擋,然而,想象中的重擊卻並未落下,當易彬舉目環伺時,卻發現北騰正在自己身邊高速繞行,殘像相接,如同囚籠一般將自己圍困在內。
“這個混蛋,他在等我暴露!”易彬緊咬牙關,瞬間就知曉了北騰的意圖。眼下,無論自己攻向何處,恐怕都只是徒勞,而對於北騰而言,只要一個微小的破綻,就足以致自己於死地。
“吼,已經開始防守了嗎?”眼見對手始終未有動向,北騰也察覺到了易彬的想法,不免侘傺道:“真沒意思,我還以爲你會掙扎一下呢,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繼而,向着易彬的後背,北騰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