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是意思是讓我陪你吃飯?”語氣裡含着不屑。
沈素低着頭不吭聲,她的這意思,可是沒膽量承認。
“實話告訴你,你還不夠格。”周新似親暱一般拍了拍她肩頭,“我媽手上那照片是你給的吧?”隨即他又沉着聲音問了句。
沈素詫異的擡頭,“我……”她說不出多餘的話。
“我今個告訴你了沈素,我在外邊養哪個女人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周新一字一頓的說道,“要是蘇尋這事跟你有關係,你知道我手段的。”男人扔下這話轉身就走了。
沈素沒敢再留,周新方纔的話嚇到她了。陳文婷直到現在還沒將視頻給她,難道是出現差錯了麼?
陳文婷不敢想象被周新知道了的後果,在門口站着發了半晌的呆,沈素才淚眼婆娑的進了門,不過就是想綁住自己的男人,有什麼錯?
周新從周宅出門直接去了周氏,走進辦公室李書林過來彙報了聲,“周總,你要的東西放在桌上了。”
是一疊厚厚的文件,之前周新讓李書林查的孫遜之的資料。
周新翻了翻,從出生到現在,事無鉅細,最吸引他眼球的莫過於孫遜之此刻正躺在醫院。
站在二十七層的辦公室裡俯視着街上螻蟻一般的人羣,周新沉默的點了支菸,好一個躺在醫院。
隨即周新又抽出手機撥了個號,“馬上到周氏來,我有事要問你。”周新說話聲音清冷,電話撥的是陳文婷的。
接到周新的電話時陳文婷正坐在宿舍的電腦前上傳着照片跟一些視頻資料,從夜色裡落荒而逃後除了找過蘇原她就沒敢到別的地方。
一方面設計蘇尋,另一方面又跟蘇原交歡,這感覺陳文婷覺得很極致。看這兄妹倆有什麼本事,還不是一樣被她玩弄在鼓掌中。
電話鈴響起,陳文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莫名一陣心驚。
“四哥,現在去麼?”她將電腦靜音低聲問道。
周新沒等她說第二句話徑自將電話掐了,同樣的話他不想說第二次。
陳文婷心裡七上八下的,周新本事恨不能她直接在他眼前消失,這會突然找上她了,到底是爲什麼?難不成昨夜的事被人發現了?
越想越覺得害怕,想關電腦時索性心一橫將方纔上傳的東西全部發送出去了。
不會被發現的,她做事那麼隱蔽,一定不會被知道了,陳文婷一邊收拾一邊安慰着自己。
來到周氏不過十五分鐘,周新的辦公室是李書林帶她過去的。
“陳小姐,裡邊請,周總在等你。”李書林態度恭敬。
陳文婷道了聲謝,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四哥。”周新辦公室極爲寬大,陳文婷就站在門口的位置低低喊了聲,她是實在害怕那個男人,甚至是一而過眼神就讓她覺得危險。
周新擡頭看了看那女人,鼻翼間一聲冷哼,“你站那麼遠,是心虛麼?”他話說的模棱兩可,越發叫人不安了。
“沒有。”陳文婷訥訥回了一句,趕緊又走到了辦公桌前面。正對着周新的位置有一張椅子,陳文婷甚至都不敢坐。
“你最近跟沈素走的近?”周新見陳文婷過來擡了擡眼冷聲問道。
“還好。”陳文婷聞言中規中矩的答道,她縱使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傻到去問周新找她過來就是問這事。
本來就做賊心虛,多說自然多錯。
“東西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要我親自去拿?”周新冷不妨的又問了這樣一句話。
“?”陳文婷默然,什麼東西自己交出來,她疑惑的看着周新。
周新對上那人視線,神情裡有絲厭惡。
“昨天在夜色裡你找過蘇尋。”周新接着說道,沒有問陳文婷,而是直接的肯定。
陳文婷臉色突變,立即明白了周新的意思。
“四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找她說了會話,然後就走了,我真的沒對她怎麼樣。”陳文婷害怕的語無倫次的解釋,可是越解釋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她不確定周新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陳文婷尋思着那人想套她什麼話也說不定。
周新聞言突然一疊文件就砸到了陳文婷臉上,“別以爲你跟沈素做什麼勾當我不知道,你以爲我會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不會對你怎麼樣?”周新看着對面那人陰狠的說道,站起身來緩緩向陳文婷靠近。
那疊文件被砸在臉上,硬質紙張的邊角將臉頰劃破,沁出幾滴血,絲絲的疼,陳文婷也沒敢動手去抹。
看着周新向她走近,陳文婷潛意識的就往後退去,眼裡有淚花泛出。
“四哥,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爸爸不對,我爸爸不應該背叛周氏背叛你的。”她慌亂的道歉,“可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是麼?”
這麼些年她父親被周新流放在外,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團聚,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懲罰?”周新冷笑一聲,他最厭惡的便是背叛,“你若有膽量從這裡跳下去,我便相信他有了懲罰。”說着周新一把掐着陳文婷的脖子將她推倒窗邊。
周新用的力道很大,陳文婷後背重重撞擊玻璃牆前面的欄杆上,陳文婷疼的不能呼吸,眼角的餘光瞅着高樓之下的地面,人影看起啦甚至的模糊的。
從這裡掉下去,也就幾秒的時間吧,一定會摔的粉身碎骨的。
“四哥,你放開我。”陳文婷拍着他的手艱難的說。她覺得自己是無辜的,爲什麼周新要拿他父親的過錯來懲罰她?
“怎麼?想通了?”周新驀然鬆開自己的手,“是要把東西交出來,還是自己跳下去,別跟我說夜色裡的攝像頭不是你裝的。”他靠着牆壁冷冷說道,就如同一個生殺予奪的上位者一般,他人的生生死死都操控在他手上。
此時陳文婷才明白周新已猜到事情是她做的,要的不過是視頻資料,蘇尋那賤人對他當真那麼重要。
“我跳就是了。”陳文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心灰意冷的說道。
視頻本來就沒拍到什麼,但是也絕對不能給周新。那人現在還只是懷疑階段,一旦交出去就認定是自己的罪行,陳文婷知道周新的狠絕,到那時是怎麼也不會放過她的。
現在還不如賭一把,賭周新不會真的要她去死。
她嚥了一口唾沫,額上有涔涔的冷汗不住往下滲,她轉個身去憎恨一般的看着周新,“四哥,漠視血緣,總有一天你會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的。”說完便利索的越過欄杆作勢要往下跳。
漠視血緣,這幾個字經陳文婷說出,周新的心臟好像被觸動了一下。
他縱使性格陰狠也依舊是個有血又肉的人,在陳文婷伸出去大半個身子快要掉下去的時候周新一把將那人抓了過來。
他沒有要陳文婷真正往下跳的閒心,不過是試試那人說話的真假。
陳文婷被他拉回一把扔到了地上,“我告訴你,別想着在我眼皮底下耍什麼花樣,滾……”他暴怒的指着陳文婷說道。
周新之所以發這麼大火其實並不是因爲蘇尋本身,而是因爲蘇尋是他身邊的女人,他不容許任何一個人對他算計,換坐另一個女人,也是如此。
陳文婷捂着自己脖子縮在地上不住喘氣,周新震怒,她抓着自己的包從地上爬起落荒而逃。
一直跑到轉角的洗手間裡邊她才嚎啕大哭起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鏡子裡的女人凌亂而無助。她也不過才二十歲左右,爲什麼要忍受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慌亂的拿出手機給陳錦文撥了個號,“姑媽,我好難受……”陳文婷帶着哭腔跟周母哭訴。
“婷婷,你怎麼了?”周母吃完飯才鬆走沈素,聽着陳文婷的哭聲還是心軟了,畢竟是自己親侄女,“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姑媽……”陳文婷只顧着哭,她有委屈甚至連說也不敢說,她能說周新方纔差點要她的命麼?
陳錦文在電話裡一個勁的問,問了半晌也沒問出什麼,直到陳文婷哭了一會把電話掛了。
在洗臉池處接了點水洗個把臉,整理了一下自己弄亂的頭髮,終於看起來正常了些。
周新到底是沒讓她跳下去,這是不是意味着她逃過了一劫?
次日c市新聞上出現了一件還算轟動的事情,各大報紙標題醒目。
《高校女大學生夜總會坐班》,《女大學生激情照流出,夜總會亂搞男女關係》……
電視上報道這些消息的時候孫遜之正躺在醫院,病房裡的電視開着他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據報道,該高校爲k大,孫遜之聽到k大還比較震驚,原來是自己學校,什麼時候發生了這麼轟動的事。然而等照片一爆出的時孫遜之立即驚呆了。
照片上的男女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他跟蘇尋,就是在那晚在夜色裡他們倆都被下藥的那個晚上。
孫遜之半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流出去的。照片上人臉以及有些部分都上了馬賽克,可孫不可能認不出自己。
隨着照片報道,後面還有一段長達三分鐘的視頻,在大廳裡面他按住了蘇尋扯下她衣服的那段。
神情呆愣的看完了這組報道,孫遜之腦袋嗡了一下,猶如當頭一棒,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他要去學校,要去找蘇尋。
手臂上原本還差着打點滴的針管,孫遜之一把揪了下來,穿着病號服就瘋狂跑了起來。
都是他不好,他對不起蘇尋。
“哎哎,你去哪啊?”看着孫遜之跟發了瘋一般,後面的護士慌張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