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聽到電話裡的那個聲音,突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他總算是明白了周新剛剛說話的意思了。
要扣住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
陳強沒回妻子的話,電話直接從他手上摔到地下摔關機了。
“砰”的一聲他的雙膝直直在周新面前跪下了,“我求你,我求你放過他們吧!”陳強的話語裡透着濃濃的無助。
將人扣住還只是第一步,他若不按周新的要求來什麼樣的情況都有事情發生。
周新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終於慢悠悠的起身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他鋥亮的皮鞋準確無誤的踩在了陳強的手上。
有格格的聲音從關節處的位置傳來,陳強的骨頭硬生生的被人踩斷。
那人疼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可是不敢呼救。
“我……我好像還看到監控室的外面站着一個女人。”陳強拼命的想,終於在自己腦海裡搜索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了,“那女人應該是等那男人的。”
這些東西真的只是他知道的極限了。
周新突然間收回的自己的腳,他沒有再踩着對方的手反倒是一腳重重的踢向了陳強的臉。
有牙齒和血液從陳強嘴裡濺出,他整個人就勢向後仰去倒在了地上。
“不見棺材不落淚。”他對着地上如喪家之犬的男人厭棄的說了句,爾後一身戾氣的轉身拉來了門。
看着周新離去的背影陳強才從心底送了口氣,他以爲自己這樣算是逃過了一劫。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周新要讓他見棺材。
陳強給出了一個女人的信息,簡單的一句話對周新來說就已經夠了。
他對那女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沈素,上次給了那賤人警告,沒想到那賤人還不死心。
從商業大樓出來周新一路將r8開到了沈素的公寓,他現在就要去把那女人找出來,親手弄死她。
然而周新不知道的是上次沈素爲了自保將自己的手腕劃傷後一直沒再回這個地方了,她已經不敢輕易在周新面前露面了又怎麼會讓自己輕易的被周新找到。
公寓的門是被周新一腳踹開的,他原本以爲那女人會向烏龜一樣躲在屋裡,沒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室的寂寥。
“沈素……”周新站在客廳裡冷着聲音喊了兩句,臉色的神情陰鬱的似要結冰。
回答他的只是空蕩的回聲。
廚房裡還是維持着原樣,地板上女人的血跡已變的暗紅。
仔細的找完每個房間後周新終於確定那賤人不在這屋裡了。男人靠在牆邊,眼睛裡已是猩紅一片了,拳頭被他緊緊握着,關節的位置已經發白。
重重的一拳被周新砸在牆上,堅硬的牆面竟讓男人砸的微微凹陷。
立即有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手臂流下,可是男人感覺不到疼。
更深的疼痛藏在心裡,他的孩子,總有一個人要爲此付出代價。
就在周新還未離開沈素的公寓時,一個電話竟破天荒的打到了他手機上。
手機震動聲將周新從深思中拉回,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很久沒爲管過她的陳錦文。
“阿新啊,你趕緊回來,今天家裡有大事。”電話一接通陳錦文便嘰裡呱啦的開口了,語氣裡還帶着莫名的歡喜,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兒子這邊到底是怎樣的愁雲慘淡。
“媽,什麼事?”半晌之後周新才緩過自己的情緒張嘴淡淡問了句。
“阿新啊,被問那麼多,趕緊回來就是了。”陳錦文繼續歡呼的說道,“老爺子今天心情也不錯,你趕緊回來就是了。”
“到底是什麼事?”周新不禁又問了句,語氣裡有些微怒。
蘇尋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什麼事對他來說也算不得好。
陳錦文被高興衝昏了頭腦更不會去注意到周新話裡的怒氣。
“不多說了,你最好半個小時之後回來,我先掛了啊!”不等周新回話陳錦文徑自將電話先掛了。
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她料想着周新一定會說拒絕的話語索性不給他那個開口的機會。
李書林跟着周新來了沈素的別墅,他不敢插手其他的事只是靜靜站在門邊。
周新接完電話之後表情依舊陰沉,只是動作還沒什麼反應。
“周總。”李書林見狀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們現在去哪裡?”這公寓裡找不到沈素的人影,傻站着更加不可能是周新的風格。
周新活動了自己受傷的手簡單的說了句:“回周宅。”
老爺子一向是周新敬重的,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大事連老爺子也這麼興師動衆。
李書林看着周新的手不由得隱隱擔心,之前蘇尋遭綁架的時候匕首從他的手心穿過,此刻傷的又正好是那隻手。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李書林擔心周新的手會廢掉。
“周總,要不我們先回醫院一趟,你的手……”
“回周宅。”李秘書的話還未說完周新又重複了一句,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他決定的事通常沒有人能再改變。
“是。”李書林又只得小聲的答道。
往周宅去的時候車是李書林開的,周新的手還在流血根本駕不了車。
一路上週新只是沉悶的抽菸,李書林待在他身邊時間長了,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老闆心緒煩亂。
這個時候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多說多錯,若是一個不小心,自己的飯碗也有可能弄丟。
r8被李書林平穩的開回了周宅,另周新沒想到的是老爺子正拄着柺杖站在門邊張望,想必他的知道周新會回來的。
看見周新的車,老爺子就像是個孩子一樣露出了笑。
“阿新啊……”老爺子大老遠開始喊。
周新心中縱有千般不悅,可這事跟老爺子沒關係。
“爺爺。”周新開門下了車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怎麼站在外邊。”
“臭小子,你說說你有多長時間沒回來了。”老爺子嘴角帶着笑抱怨道,很顯然他沒有真的要責怪周新的意思。
“這段時間公司裡有些忙,回來的時間少了。”周新聞言淡淡的回道,邊說着的同時就要伸出手攙扶老爺子。
這一不小心就將自己受傷的手給露出來了,滿身的鮮紅怎能不惹人注意。
“你這手是怎麼回事?”老爺子低頭一看周新帶血的手臂臉上不禁變了顏色,他抓過周新的手便要仔細查看。
“沒什麼大事,不小心擦傷了而已。”周新看了眼受傷的手淡淡的說道,此刻被注意起來的時候才覺有絲絲的疼痛。
“臭小子,這麼大了還不讓我省心。”老爺子咳嗽了兩聲,嘆息一般的說了句。
爺孫倆慢慢的從外邊往屋裡走。
陳錦文正在大廳裡忙活,回首瞥了一眼看見周新。
“阿新,你回來了。”她說話的語調跟之前一樣微微上揚。
周新的目光卻不在陳錦文身上,因爲客廳裡還坐着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周新朝着那人疑惑的問道。
“阿新,怎麼說話的。”老爺子聞言不滿意的用柺杖敲了周新一下。
因爲大廳裡坐着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新前段時間還見過的沈國安。
按理說他該叫沈國安一聲沈叔叔,然而他見到那人卻沒稱呼,故此老爺子纔會敲他。
“阿新,你回來了。”沈國安尷尬的笑了笑朝着周新打招呼。
正常情況下一個長輩面對晚輩的如此無禮應該是相當生氣的,然而沈國安卻沒有,因爲之前沈蘇割腕的事跟周新是有關係的。
今天若不是周老爺子讓他到周宅來,他又怎麼敢踏進這裡一步。
周新厭棄的看了沈國安一眼攙扶着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父女兩個一路貨色,周新又怎麼可能給對方好臉色。
“阿新啊,今天找你回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一個事的。”周老爺子一坐下就開始對周新說正事。
“嗯。”周新淡淡的輕嗯了聲,談話的興致並不高。
“這也是我今天把你沈叔叔叫來的主要目的。”老爺子看着孫兒繼續說道,“你從小就是我看着長大的,你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孩子,如今爺爺都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裡的人了,爺爺自然想看着你成家立業。”周老爺子邊說着嘴角邊流出溫和的笑意。
老爺子這麼一說周新立即明白過了是什麼了,“爺爺,這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您想去哪裡玩,我過幾天帶您去。”周新淡淡出言阻止了老爺子的話。
“臭小子,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去哪玩。”老爺子又用柺杖敲了周新一記,他自然明白周新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在跟你說正事。”
“阿新啊,好好聽爺爺的話。”陳錦文這時也坐過來了,朝着周新和藹的笑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因爲老爺子的決定陳錦文的笑容也變的頻繁。
“衆所周知,素素是你的未婚妻,當初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你們也沒舉行正式的訂婚禮,我打算過一個月給你們熱鬧熱鬧。”老爺子慢慢的說着眼神裡也有藏不住的笑意,“我看下個月初八就是個好日子。”
“爺爺,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周新聞言淡淡的說了句,他現在恨不能弄死沈素那女人,又怎麼會願意跟她訂婚。
“胡鬧!”老爺子看着周新的態度柺杖不禁在地上重重一磕,“今天叫你沈叔叔來就是商量這事的。”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個倔脾氣,即使到來也沒能改過來。一旦他決定的事也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我說了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周新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說話的語氣也冷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