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藥膏均勻塗抹在臉頰上,鼻尖縈繞的是淡淡中藥氣息,江沅溫熱的指尖輕擡着她的下巴,低垂下睫毛,簡兮暗歎,像江沅這樣的極品男人怎麼就讓她給撞上了呢?
“在想什麼?”江沅輕聲說,低沉的聲音徘徊在耳畔,可江沅的手卻還停留在簡兮的下巴上,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好固定住簡兮,讓她動彈不得。
“在想你。”簡兮輕聲說,忽然揚起睫毛來看着江沅,漆黑晶亮的眼底波光瀲灩,閃爍着點點光彩,“在想你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想不開的看上我了呢?”
給簡兮塗藥的動作有短暫的停歇,江沅看着簡兮的眼睛,認真的思索了半晌,然後說,“可能就是因爲我想不開吧。”
“說什麼呢你!”簡兮在江沅的胸膛上輕輕拍打了一下,“你看上我說明你眼光好,從小到大追我的人都排成一條長龍了,我能看上你是你的命好。”
“是麼?”江沅反問簡兮,說話的語調有點奇怪,“那我豈不是要感恩戴德?”
“這個就不用了。”簡兮大發慈悲的說,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然後猶疑着開口問江沅,“我們放過溫雅好不好?”
緩緩將最後一個受傷的角落塗上藥膏,江沅將手中的棉籤丟到垃圾桶裡,然後慢條斯理的將藥膏裝好,最後才把目光轉回簡兮的臉上,“爲什麼?”
“溫雅瘋了。”一想起剛剛溫雅的精神狀態,簡兮就忍不住皺眉,“她這次是真的瘋了,我們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要不就算了吧,好不好?”
簡兮的語調嬌嬌柔柔,帶着撒嬌一般的黏糯,甜甜的,像絲線一樣纏繞在江沅心口,卻沒能讓他心底放軟。
攬着簡兮的腰把簡兮圈到懷裡,江沅將下巴抵在簡兮的發頂上,“她瘋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不知道,上次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正常的,這次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說到這裡,簡兮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或許就是視頻事件發生之後吧,畢竟她是那麼驕傲的人。”
“那溫雅也就是最近才瘋的了?”江沅揉了揉簡兮的發頂,眼底的笑意凝結成冰,“這麼說來,她在傷害你的時候依舊是個正常人,既然如此我又爲什麼要放過她?”
“可是……”簡兮還是想說服江沅。
“沒有那麼多可是。”江沅把簡兮的身子扳正,柔柔的吻在簡兮脣瓣,動作細緻而輕柔,沒有碰到簡兮脣角上的傷口。
“簡兮,我們不一樣。”江沅執起簡兮的手,然後一點一點用力,逐漸凝結成十指緊扣,“你可以心疼可以心軟,甚至可以以德報怨,但是我不可以。你只需要待在我身邊笑靨如花,那些殺伐果斷的骯髒勾當,我來做就可以了。”
聽着江沅的話,簡兮的眼眶忽然變紅了,站起身來攀上江沅的脖頸,簡兮將臉埋在江沅的肩頭,脣瓣就印在了他的肌膚上。
是她太過想當然了,她不該把自己的思維模式強加在江沅的身上。伸手細細摩擦在江沅後頸上的傷疤,簡兮知道,江沅一貫是沒什麼安全感的。
涼涼的小手遊移在江沅的肌膚上,用力將簡兮從他的身上拉下來,江沅眯着眼睛看向簡兮,然後輕輕在簡兮的鼻尖上捏了一下。
“以後在特殊時期,不許隨便撩逗我,嗯?”
江沅的話警告意味濃重,簡兮聽了之後瞬間紅了臉頰。這人腦子裡都在裝着些什麼啊?怎麼隨隨便便一個動作都能讓他動了心思?
伸出食指在江沅的胸膛上點了又點,簡兮臉上滿是憤慨,“誰撩逗你了?明明是你自制力不好!”
握住簡兮的手放到脣邊輕吻,江沅笑的有些無良,“在你面前,我一貫沒什麼自制力可言,你不知道麼?”
被江沅吻過的地方忽然變得滾燙,簡兮匆忙把手從江沅掌心中抽出來,面上緋紅一片,“我去上廁所,你好好工作,不許亂想!”
簡兮說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開門時額頭還在門框上輕輕碰了一下,一聲“哎呀”剛剛從口中溢出,簡兮就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笑聲。真是尷尬死了。
一路小跑的進了衛生間,確定江沅不會出現在她身後,簡兮這才鬆了一口氣。
打開水龍頭接了點涼水,剛想洗臉的時候就想起來她的臉上是有藥膏的,還是算了吧。將冷水拍在脖頸上,簡兮用這種方式降着溫,可臉上的緋紅還是沒能褪下去,連藥膏都擋不住了。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簡兮算是看出來了,江沅就是她命裡的剋星。
嗡嗡的震動聲從口袋傳遞到肌膚上,簡兮擦了擦手,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眉頭就又皺在了一起,居然又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號碼,不過這個號碼就正常多了,一看就是私人手機號碼。
猶疑了一下,簡兮還是接通了電話,“你好,我是簡兮。”
“嗯,我知道。”電話那端的女人似乎在嫌棄簡兮說了句廢話,“我是冷秋。”
根本沒有預料到冷水會給她打電話,簡兮當場覺得有點措手不及,“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馬上來見我,我就在馬路對面的咖啡館裡。”冷秋的語氣不是通知,也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既然冷秋用了這種悄悄通知的方式給她打電話,那就說明她不想讓江沅知道,可是……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見到冷秋,因此只能拿江沅來做擋箭牌了。
“可江沅那邊怎麼辦?他是不會讓我獨自一人去見您的。”
“那就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了。”冷秋一下就聽出了這是簡兮的藉口,“你最好乖乖聽我的,我不想用綁你來見我這種粗暴的方式。”
說罷,冷秋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着耳邊的嘟嘟聲,簡兮差點就爆粗口了,這都什麼人,想見她還拽的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