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抱歉。”
奕輕宸欲進門,身後的席亦君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轉過身,拍拍他的肩,“謝謝你。”
望着他的背影,席亦君的心裡五味陳雜。
安靜的臥室內,只有女子清淺的呼吸聲。
奕輕宸無聲地在牀畔坐下,望着眼前那張乾淨的睡顏。
那麼近,那麼靜,這才十來個小時沒見着兒,卻彷彿已經經歷了生死變遷,天知道在這一秒見到她安然無恙之前,他的內心遭受了怎樣的煎熬。
許是感覺到心安的氣息,睡夢中的楚喬,忽然毫無預兆地睜開雙眼。
面前男人的俊顏與方纔夢中的面龐相互重疊,怔了一會兒,忽然便紅了眼眶。
就當她矯情,就當她是孕婦多愁善感,當着自己男人的面,她再也不願假惺惺的堅強了,她害怕,之前那廝殺的槍戰至今仍舊曆歷在目。
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上天保佑。
“乖,別怕,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的,以後不管去哪兒我都會帶着你。”
楚喬輕輕地靠在他大腿上,從來犀利的女子在那一瞬間柔弱得不得了,小小的,軟軟的,令他按捺不住地想要將她摟入懷中。
此時無聲勝有聲。
隔壁房間內的男人安靜地倚在牀上,沉默地看着手機中女孩兒的笑靨如花,耳朵和心卻早已飄向了一牆之隔的那間房,直到天將將亮,那邊依舊沒有什麼大動靜,這才莫名地舒了口氣,然後沉沉睡去。
席亦君在心裡將自己來回鄙視了幾百回。
可是有些東西,縱使冷情如他也無法控制,又或者他的冷情不過是因爲將所有的炙熱都給了她,再也給不了旁人了。
窩在奕輕宸的懷中,是難得的安眠,一覺穩穩地睡到天大亮。
睜開眼,正對上那雙永遠是以最深情姿勢凝視她的黑眸。
“真好,能摟着你睡覺真好,這些日子來我還是頭一回睡到這麼踏實。”
他吻了吻她的脣,帶着一貫來的愛憐。
“我也是。”
她驀地紅了臉,正欲起身離開,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大約是怕傷到她,他的小腹微微擡起,只是輕輕地摩挲着她的光潔的肌膚。
“輕宸,我……”
在這種事兒上,奕輕宸永遠都是行動派,還沒等她說完,他的脣已經再次堵了上來……
芙蓉帳暖,一室春光。
隔壁的黑眸,驀地睜開,然後迅速黯淡下去。
許久沒有這般酣暢,以至於奕輕宸直到下樓嘴角依舊噙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倒叫奕家那一大家子着實目瞪口呆。
因着前晚的事兒,宋婉便再也沒來奕家,估計躲家裡療傷去了,宋美幀一合計,便領着奕家一衆女眷集體前往宋家,一來是爲了繼續商量各種婚禮事宜,二來這人多熱鬧也好叫宋婉心裡舒坦一些,前夜的事兒說起來,別說是宋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是她們這幫子老皮老臉的娘們兒也覺得尷尬。
自己的男人被下了藥都不要你,若說是“愛”,誰信?
其他人都上了別的車,奕輕宸一刻也不願離開楚喬,索性趁着出門辦事兒之際,親自將她送到宋家。
“凌澈和靈然不記得昨天的事兒了,索性你就別提了。”車上,奕輕宸忽然提醒道。
楚喬點頭,“嗯,我知道的。”
只是一想到之前湯雯所說的針劑,又不由得好奇起來,“湯雯給他們打了針,你知道是什麼針嗎?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不會,放心。”
奕輕宸刻意忽視了她的話題,她自然也不會蠢到繼續追問下去,他不告訴她,不過是爲了保護她。
這世上的事兒,從來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對了輕宸,尹尉他……我昨晚在那頭見到他了,軍火交易,所以你……”
楚喬的意思,奕輕宸自然明白。
他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奕家又是個政治敏感家族,跟那些黑幫的人,能少接觸的還是少接觸爲妙。
“尹尉的事兒,我到時候再跟你解釋,這會兒你什麼都別想好好放鬆放鬆心情,等我處理完這些事,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嗯。”楚喬點點頭,下了車。
車後座男人臉上的溫情這才盡數收起,冷聲對司機吩咐道:“去湯家。”
“是!”
此時的湯家別墅已經被無數端着衝鋒槍的黑衣保鏢給團團包圍,嚴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湯成雖然心慌,好歹也是這麼些年大風大浪過來的人,倒還不至於自亂陣腳,畢竟如今還在他湯家的地界兒。
“奕先生這又是什麼意思?到我家來做客,也不用帶這麼多人來吧,還是說奕家家大業大不把咱們這些個小人物放在眼裡?”
奕輕宸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衝一旁的保鏢做了個手勢。
保鏢會意,出了門。
沒一會兒,幾人便押着渾身是傷的湯雯走了進來。
湯成的面色瞬間一凝。
雖然已經收到風聲說昨晚的交易失敗,湯雯和那邊派來的人雙雙被抓,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湯雯會落到奕輕宸手裡。
“奕先生有話明說。”
“湯先生難道不覺得你湯家今天格外冷清?”
湯成這才猛地反應過來。
先前還在尋思家裡人是不是都出去玩兒去了,一個人也沒瞧見,甚至連家裡的保鏢都沒了蹤影,以至於此時他的身旁就只有幾名手下。
“你到底想幹嘛!”
湯成這才感覺到恐懼,說話間已經沒了先前的沉着,聲音明顯帶着幾分顫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奕先生這樣做就不怕奕老爺子怪罪嗎?我湯家雖然比不上你奕家,可到底也是Z國有頭有臉的家族,若是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只怕奕先生會兜不住吧!”
湯成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儘可能鎮定道。
“日子過得閒了,總想找點兒樂子,倒是謝謝你給我這麼個機會讓你們湯家一幫子來給我演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什麼意思?”
“帶走!”
湯成驀地反應過來,只是人已經被奕輕宸的保鏢給控制起來,他的手下們傻傻地站在一旁,完全不敢動彈,畢竟對方那都是手持衝鋒槍的!
等他被捆了雙手,堵住了嘴拋進一輛貼了深色車窗膜的商務車內才發現,他家裡那一幫子人除了孫湘母子倆居然全都在這裡,一個個全都被捆住了身子堵住了嘴巴,滿臉恐懼。
嚴謹的車隊一路疾馳,後面的路程似乎越來越崎嶇,不住地顛簸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車子緩緩停下。
兩邊的車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上來兩名黑衣保鏢,一人一側將車上所有人一個個門外拋。
幾陣悶聲過後,還是湯雯頭一個反應過來。
這個地方,不就是她昨晚和黑手黨的人進行軍火交易的地方!
只是在那片空曠的地面中央比昨日多出了一隻全密封的貨車車廂。
她本能地便開始恐懼起來,因着被堵住了嘴,只能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望着面前那坐在椅子上,一臉氣定神閒的混血男人。
奕輕宸風淡雲輕地笑着,似乎在這種場合下,他的脣角總能隱約瞧見一抹邪惡而不羈的笑,直白地將他內心的小惡魔釋放出來。
許久,在湯家衆人已然精神崩潰的情況下,奕輕宸終於饒恕般地衝一旁的保鏢示意。
保鏢們上前,很快便將湯雯和湯成口中堵着的布塊扯了下來。
“奕先生,是我綁了您太太,跟他們無關,請你放了他們,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我想您應該明白吧!”
湯雯這話一出,一旁的湯家人立馬開始不住地點頭。
“從你綁了我的太太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有被誅九族的覺悟。”冰冷的話語帶着滲人的寒氣,緩緩地從男人削薄的脣中吐出。
“若是真把我們這幫子人都送去了地獄,恐怕一旦警方追究起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吧!”
湯成已經開始慌不擇路,只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勸下他來,不管是協商還是威脅,可是很明顯,他的這點子不痛不癢的威脅對於奕輕宸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後者的臉上,是一抹直白的嘲諷的冷笑。
“記住。”他忽然起身,緩步走至兩人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面前跪成一排的人,“下輩子投胎,千萬不要動不能動的人,後果,你無法承擔。”
他到底是誰?
這一刻,湯成的腦中只有這麼一個問題。
他身上的氣勢太過於駭人,完全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該有的凌厲,那是一種能夠決策人生死命運,俯視蒼生萬物的震撼。
只是無論他是誰,這會兒都已經不是他該關注的問題了。
因爲下一秒,他和湯家所有人均被塞進了那隻巨大的密封車廂中,雖然奕輕宸大發慈悲地解開了他們的繩索,撤掉了他們口中的布條,可被關在這樣的一節只有天花板被鑿開一處巴掌大換氣口的車廂內,有跟沒有都已經無所謂了。
“留幾個人在這兒守着,不準給任何食物。”
奕輕宸淡漠起身,聽着車廂內傳來的不絕於耳的哀嚎聲,這才覺得心情稍微好一些。
被餓急而被迫吃掉自己最親近的人,這樣的感覺肯定非常有意思吧!
“是,奕總。”身後的保鏢恭敬地頷首,目送着他離去。
而這邊宋家,卻全然一派和諧歡快的景象。
尤其是宋婉,她愁眉苦臉了兩天,原先心裡一直都還鬱悶着,終於在她們旁敲側擊的開解下將這令人不快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後。
“旁的我不敢說,若是說馴男人這方面,我想沒有誰比咱們小喬更具說服力了,畢竟她們家輕宸那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不敢攆雞。”
宋美幀的話令楚喬當下不知該如何接茬兒,正尋思着找個話題岔開,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她趕忙一把抄過,對衆人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也沒留意對方是誰,一面接起,一面朝門口花園走去。
“丫頭,最近還好嗎?”
楚喬愣了一下。
這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一撥兒接一撥兒,她竟然忘了。
“少修,抱歉抱歉,最近忙忘了,你怎麼了?身體好些了沒?”
“好許多了,過些日子應該便能完全康復,不必擔心。”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溫暖依舊。
事實上,昨晚發生的事兒他早已知曉,不問出口,只是不願她覺得他時刻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好不好,聽聲音他就知道了。
“那就好,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好好注意身體,爭取早點康復。”
“丫頭!”
“嗯?”
“最近還是小心點兒,應家那邊已經跟蘇問嵐聯繫上了,應向涪前不久的資金便是從寶島這邊過去的,所以,你自己千萬要注意。”
“好,我知道了。”楚喬這才面露凝重,“你自己也要當心,畢竟她……”
“嗯,我明白。”
“少修,你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手機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等待音。
見是孫湘,也沒等蔣少修再答應一聲,直接便點了切換。
“孫小姐?你……”
還沒等楚喬繼續說下去,孫湘便迫不急地打斷了她的話,“楚小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嗯?”楚喬一時沒反應過來,“謝我?謝我什麼?”
“你老公幾個小時前帶了一大幫人到湯家,把湯家一家老小全都給綁走了!”
“什麼?那你?”
“我沒事兒,我和我兒子都好好兒的呢。”
楚喬面色一沉,“孫小姐我先掛了,我晚些再回你電話。”
說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掛斷電話給奕輕宸撥了過去。
奕輕宸接到楚喬電話時,纔回踏進Brittany莊園。
一見到手機屏幕裡顯示的號碼,驀地便暈開了一抹笑。
“老婆,你……”
“奕輕宸,你答應過我什麼?”恨鐵不成鋼啊簡直,明明再三明令他不許再這麼幹!
雖然心裡清楚他是爲了替她出口惡氣,可楚喬心裡就是不願他再跟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扯上關係,這麼矜貴的人,怎麼可以叫那些人骯髒的血液給玷污了。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後不許再幹這樣的事兒,現在,把湯家的人該放的放了,該押解去警局的就押解去警局,他們走私軍火自然是不可能善終,你又何必多此一舉,聽明白了嗎?”
“好,我明白了。”奕輕宸雖惹怒了楚喬,心裡卻高興得不得了,楚喬語氣裡的縱容帶着一種他期盼已久的寵溺,明明是想怪責他的,卻又捨不得下重語氣。
這樣的楚喬,愈發讓他着迷。
楚喬掛了電話,又給美蘿發了條短信,讓她幫孫湘母子安排個隱秘的新住所,多找些保鏢守着。
畢竟湯家一家子都被抓了,唯獨他們母子倆沒事兒,哪怕他們倆本就無辜,也難保湯家人不會把氣兒撒到他們頭上。
另外就是應式。
眼瞧着肚子漸漸就要大起來了,應式她最近難免有些無法顧及,於是吩咐美蘿照她的意思任命孫湘爲應式集團執行總裁,以後就讓她們倆一起共同打理應式的瑣事兒。
回到奕家後,她又揪着奕輕宸再次盤問了湯家的事情,直到確定湯家人都與他無關了,這才放心下來。
“再有下次,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趕忙吻上她微蹙的眉頭,“不會了,聽老婆話的孩子有奶糖吃。”
身上一涼,楚喬驀地反應過來。
“你這個流氓……唔……”
微涼的薄脣直接將她的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部堵了回去,獨屬於男人的特殊氣息隨着那條溫柔的舌迫不及待地鑽入她口腔,帶着撩撥與挑逗,細細地品嚐着她口中的美好。
綿長的吻沿着修長的頸一路緩緩向下......
“老婆,好像更大了……”他心滿意足地一手捧着一隻,彷彿個淘氣的孩子。
“別……”
還沒等她推開,房門忽然毫無預兆地被人敲響。
自從楚喬懷孕後,這已經不知是第幾回被人打斷這樣的事情。
奕輕宸難免不悅,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
“亦君?”
席亦君看上去有些不自然,抿脣微抿,衝她露出一貫來的面癱“笑容”,對奕輕宸道:“一起去趟部隊。”
“好,你在樓下等我,這就來。”
席亦君置若罔聞地站着,既不說話,也不走。
奕輕宸終於無奈,抄起沙發上的外套,跟着他離開。
自從出了昨天這檔子事兒,原本就被奕家“禁足”的楚喬更是不被允許擅自離開奕家大門。
好在宋美幀成功地將宋婉請回了奕家,哪怕只是討論婚禮的事兒,也好歹是能打發一點兒無聊的時間。
“小喬,大舅媽這兒,還有個事兒想拜託你。”
趁着奕少衿去洗手間的空檔,宋美幀當着衆人的面忽然開口道。
“大舅媽,這都是一家人,您拿我當親生女兒似的對着,這會兒還說什麼拜託不拜託的,您這不是存心讓我心裡難受嘛。”
宋美幀忙笑了笑,“你這丫頭說話總是那麼招人疼,舅媽就是想讓你幫着勸勸少衿。”
“勸少衿?”楚喬一愣,忽然想起之前奕輕宸跟她說起的關於奕少衿的事兒,“好,我知道了。”
“這個週末,有個朋友的兒子正好回國,我是想着儘量撮合撮合,畢竟少衿也不小了,耽擱了這麼些年,總不能真爲了個男人就這麼一輩子單着。”
“這樣啊,行,舅媽您放心,我待會兒就去勸勸她,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別的招兒。”
“成,那就這麼一言爲定了。”見楚喬滿口答應,宋美幀欣喜不已。
這麼多年了,她也不是沒試過,只是奕少衿哪裡又會是聽得進去別人勸誡的人,跟頭牛似的,倔得令人心疼。
雖說那男孩子是很好,可到底是人不在了,哪個當媽的會捨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女兒一輩子單身,將來老了無依無靠,真真是叫人心酸。
正好奕少衿從洗手間出來,楚喬趕忙朝宋美幀遞了個眼色。
“少衿,晚上陪我睡唄。”
奕少衿忽地一把護住自己的胸口,“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對對對,看上你了,想着跟你發展發展,來唄,咱們晚上好好溝通溝通?”楚喬見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兒,忍不住打趣兒道。
“我不要跟你睡,我要你陪我睡,走着,去我房,讓奕輕宸那傢伙回來找不着兒老婆,急死他!”
“行。”楚喬忙起身,對一旁的宋美幀深意道:“那我就先上樓了,你們也早點兒睡吧。”
“去吧去吧。”
楚喬跟在奕少衿身後上了樓。
來奕家這麼久,楚喬還是頭一次去奕少衿的房間。
一看室內的裝潢擺設便知道,奕少衿的內心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陽光。
她鮮少見到有女孩兒的閨房是以黑色爲主基調的,就連挑高的地板上都鋪着黑色的鋼化玻璃,玻璃下是一片中空,最底下的地面上一無數櫻花殘枝,柔和的射燈由下朝上射來,瞬間變成一片花海。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深夜,漫步在櫻花樹下。
很浪漫,也很唯美。
可是表示的,卻是內心的祭奠。
因爲櫻花,也曾是她每年必送到裴少修墓碑前花,代表着生命代表着等你回來。
她忽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去勸了。
磨蹭了一會兒,直到奕少衿從浴室裡洗好澡出來,楚喬這才嘆了口氣。
答應了宋美幀了,無論如何還是試試吧。
“少衿。”
“什麼時候去?”
“你……”料事如神啊!
見她一臉驚訝,奕少衿無所謂的笑笑,“這麼多年了,早就習慣了我媽的花樣百出,各種招式她都試過了,每個人她都拜託過了。”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要不我們……”楚喬想起從前的自己。
兩人一般的固執,若非當時陰差陽錯地跟奕輕宸結婚,或許現在的奕少衿就是原來的她吧。
“去吧,就當去打發下時間也好,只是見個面,又不是非要結婚,不是嗎?”
楚喬心裡自然明白,她這是不願讓她爲難,於是愈發覺得歉疚,兩人躺在牀上聊了許久,久久不能睡去。
奕輕宸上樓,原還在納悶兒今天怎麼沒人囉裡吧嗦地上來攔着他,結果一推開房門,當場就傻眼了。
“亦君,我老婆呢?”
席亦君正準備回自己臥室,竟一反常態地站在他門口往裡張望了兩眼。
“你老婆,問我?”
心裡,卻莫名輕鬆不少。
奕輕宸趕忙掏出手機給楚喬打電話,卻發現她的手機就放在牀頭櫃上根本沒拿走。
站在樓梯口隨意喚住了樓下的一名傭人。
“少夫人呢?”
傭人見他面色陰翳,趕忙道:“大小姐房裡。”
奕輕宸氣急,三兩步走去敲奕少衿的房門。
一想到裡面的楚喬,又不由自主地柔了嗓子,“老婆,我回來了,我們回房休息吧。”
“你一個人睡吧,要不你和亦君湊合湊合,正好你倆住隔壁,你老婆晚上陪我了!”
“奕少衿!你找死!”這個奕少衿,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非要把她嫁到外太空去不可,成天兒不是跟他搶老婆就是搶他老婆!
“輕宸,晚上你先一個人睡吧,我跟少衿有點事兒要商量。”
“不行!”好不容易重新軟玉在懷,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這麼大好的福利!
“不行也得行,我們要睡了,你有本事就在外面鬧吵到的可是你老婆兒子。”
不遠處,席亦君一直淡漠地抱着雙臂倚在門旁,嘴角的笑意卻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