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下去吧——”
冷漠指着面前的一個深坑對她說道。
“不是說只是做做樣子麼?”
回頭看了看冷漠,顧小穿眼中全是驚恐與祈求。她怕,她真的怕,有幾個女孩子能不怕蛇的,或者說,就算是女漢子,又有幾個不怕蛇的,現在讓她與這麼多蛇同處一坑,不就是讓她去死麼!!
“回王妃,這是皇上的旨意。”
說完,就一把將顧小穿推了下去窠。
“這些蛇都沒有毒,不會有事的。”
顧小穿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推下坑,摔了個狗吃屎。還好坑不深,否則她鐵定摔成肉餅。
由於摔下去的動靜太大,原本盤踞在各個角落裡的蛇都開始向顧小穿圍了過來。
“冷漠,快救我上去。”
雖說是知道都是無毒的蛇,可是對蛇天生的恐懼感讓顧小穿快要哭了出來,不停地央求着冷漠,希望他能善心大發。
卻不想冷漠根本就不理會她的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天牢。
“冷漠,你回來!!你回來!!!”
站在蛇坑中央,顧小穿嚇得連連發抖,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冒冷汗。腦子裡閃過的全是蛇張着血盆大口吞食人類的場景。
這些蛇都不大,不可能把她吞掉,可是要是把她給分屍了呢?
越想越害怕,卻是無處可躲,甚至有些蛇已經遊移到了她的腳邊,在她的腿上盤踞着,想要往上爬。
此刻的顧小穿,像是木偶一樣,全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那冰涼的寒意由腳底蔓延到頭頂,一遍又一遍。
怎麼辦?
況茗軒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此刻她的腦子裡,能想到的人只有況茗軒一個。
現在,她已經完全淹沒在蛇羣裡,甚至有一條蛇,已經爬到了她的脖頸之間,將她的脖子死死纏住。
這樣下去,就算不被咬死,也會被勒得窒息而死。
可是,明知道此蛇無毒,她卻是依舊不敢將它從脖子上扯下來。只要一摸到蛇那冰涼的皮膚,她就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什麼狗屁皇帝,不是說好只做做戲麼,現在擺明了就是想要她死!
氣憤之餘,顧小穿也不再感到那麼害怕,火氣一衝頭腦反而清明瞭不少。
要是她會武功,一定能將這些蛇都碎成肉渣,但是顯然這是不且實際的。不過——
巫術,她還是懂點皮毛的。好像她懂點皮毛又能在此情此景下用得上的,也只有巫術了。
於是乎,顧小穿在腦海裡仔細搜尋這有無可用的巫術,感謝她驚人的記憶力,終於讓她找到了——
退千軍!
能震退千軍萬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退千蛇。但現在也只有放手一試了!
儘管被勒得快要窒息,顧小穿依舊是開始快速又吃力地念起了咒語。
很快,就有蛇從她身上往下掉,纏在脖子上的蛇也使不上勁,鬆軟地掉了下去。
但是後面的蛇,依舊是源源不斷地涌過來,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好像這個咒語,只作用在了小範圍上,還是說,她的法力不夠強——
想起之前羽澤送給自己的手鍊,顧小穿開始學着與手鍊聯通,汲取上面龐大的巫力。
終於,在一片淡淡的紅光之下,蛇羣四散了開去。
顧小穿長吁一口氣,癱軟在了地上。
還未來得及喘息,原本已經散開的蛇羣,又開始向中間涌來。
顧小穿心裡一驚,難道這個只能退不能守麼?莫不是要她一直這麼退下去,那她肯定會虛脫而亡的。
腦洞大開的顧小穿,突然有了絕佳的想法。
再次與手鍊中的巫力融合,顧小穿念起了另一條咒語——
畫地爲牢。
此咒語本來是用來困住敵人,讓敵人不能走出施咒的圈子。現在,她反作用於自己身上,試着不讓這些蛇進來。
沒想到,還真的起來效果。總算是在蛇羣圍攏之前,將自己圈在了一個圈子裡。
所有的蛇都在四處打轉,卻不能再靠近她一分。
此時,整顆心總算放下來的顧小穿坐在了地上,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此坑並不高,估計也就2米左右。要不是四周牆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釘子,自己其實完全可以爬出去。
但顯然,她當然不想變成馬蜂窩——
她出不去可以理解,那這些蛇呢,爲什麼都乖乖在這裡不出去,莫不是周圍有什麼令它們恐懼的東西麼?
顧小穿站起了身,往上看去,發現坑的四周都灑滿了桔黃色的粉末。不用細想,也能知道是蛇的剋星,雄黃。
當年白娘子的美好愛情,可都是毀在了這雄黃酒上!
她就說這些蛇爲何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
,原來是出不去!!
現在她和一羣蛇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況茗軒什麼時候來救她,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會來救她呢?
周圍的蛇羣雖然放棄了進攻,可是依舊圍在圈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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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穿忍不住擔心,這個咒語什麼時候會失效呢,到時候蛇羣又全都撲進來,她還有精力和時間再去念一遍咒語麼?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着況茗軒來救她,等着他再一次如王子般,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
剛開始她還覺得恐懼,到了後來,是無聊,最後,演變成了孤單和絕望。
透過牆壁上的窗戶,她看見了星光慢慢變淡,月亮升起,然後落下。
一個孤獨而又無望的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小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夢中,依稀聽到一個聲音在和她說話。
“你終於需要我了——”
那人背對着她站在黑暗中,看不見面孔,只聽得聲音萬分地熟悉。
“顧小穿?”
雖說有些不確定,但是她還是聽出了這個說話聲,正是顧大小姐本人的聲音。
心中萬分疑惑,卻又還是試探性地開了口。
黑影慢慢地轉過來身來,正對着她。
她看見的,是一個沒有面龐的人,可是還是能從身形上看出,那就是顧小穿。
“你是鬼魂?”
難道說顧小穿”的魂魄還在這具身體裡面,就等着哪天把她給擠出去,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只是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而已。”
殘存的記憶?
有了這些,她是不是就不用時刻擔心着穿幫了?!
就可以對那些奇怪的問題對答如流了?!
就可以輕鬆應對以後可能出現得七大姑八大姨了?!
爲何這記憶不早點出現啊,那自己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這麼被坑了。
“你爲何現在纔出現?”
“是你,一直不肯接受這具身體的記憶。”
黑暗中的身影輕聲開了口,說得顧小穿是雲裡霧裡。
“我不肯接受?”
她什麼時候不肯接受了?她很樂意接受的好麼!不過,好像確實是只在之前況易煙告訴她,她是個間諜的時候,她才產生了想要回記憶的想法。
“你之前一直都不在乎這具身體的過去有着怎樣的經歷,而現在,你是真的需要了解顧小穿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把記憶全都交給你。”
黑影說完,就漸漸朝她走來,變成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接貫穿到她的腦海,最後,與她合二爲一。
然後,“顧小穿”的記憶,就這麼走馬觀花般的,在她腦海裡回放。
原來以前的顧小穿,是一個這麼不安分的主。
她燒掉了先皇御賜給顧莫的金絲鎧甲,剪掉了妹妹的長辮子,在姨娘的飯菜中下瀉藥她。
燒掉房子,逃婚,開妓/院,直到,被溺死在湖中。
所有的事情都明朗起來,顧小穿這才終於感覺到,這個身體完整了起來。
白光漸漸褪去,顧小穿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發現周圍的護壁已經漸漸淡了去。
有一條蛇發現了這個異樣,迅速地溜了進來。
顧小穿仔細一看,居然發現這條蛇色頭部是三角形的。我滴個親孃啊,這是毒蛇啊!!!!
不是全是無毒的蛇麼?怎麼混進來一條有毒的?
看來況易煙是真的想要弄死自己,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叛變了麼?
不知道這麼多條蛇裡面,有多少條毒蛇混了進來——
現在顧小穿左右爲難,她不知是先將這條蛇滅了好,還是應該重新加固一下防線,免得更多的蛇溜了進來爲妙。
“跑到圈子外面去!”
此時,顧小穿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從角落裡傳來。連忙左右搜尋着是誰在說話,一時分心,竟然忽略了腳下逼近的毒蛇。
“不要找我,先出去。”
聽到老者大聲的勸告,顧小穿連忙跳了出去。
老者說的是對的,外面雖然蛇多,但是至少她還沒見着毒蛇啊!
總算有了些喘息的時間,顧小穿連忙思量着接下來該怎麼做。現在腳下全是遊移的蛇羣,一條條又從她腳邊溜過。
她真的好怕這裡面又跑出來幾條毒蛇,那她肯定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看見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了嗎?那是蛇王,找出它。制服它爲你所用,其它蛇就不會傷害你了。還有,試着在你身體周圍建立個屏障,讓毒蛇無法傷害你。”
老者的聲音又從空氣中傳了過來,提醒着顧小穿接下來該怎麼做。
雖然不知道老者是誰,值不值得信任。但是此刻,她也沒有可以
信任的人,只有放手一試。
於是,顧小穿開始念起了咒語,咒語慢慢加強,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了銅牆鐵壁,完全已經不受蛇羣的威脅,這才放心地遊走在蛇羣中間,尋找着那條所謂的白色小蛇。
搜尋了片刻之後,顧小穿總算髮現了所謂的蛇王,還真的——
是條小蛇——
不過她拇指粗細,簡直小的可憐。
難怪這麼耀眼的顏色,自己之前也沒有發現它。
可是,這麼小的蛇,還需要收服麼?
“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彷彿洞悉了她的想法,老者的聲音又出現了。聲音很近,就像是在她耳邊低語一般。
顧小穿嚇得連忙回頭,卻是空無一人。
這是什麼?
千里傳音麼?
“它雖然很小,但是隻要一滴毒液,足以毒死千軍萬馬。”
這麼牛x?
聽到這話,顧小穿連忙往外退了兩步遠離了小白蛇,免得一不小心就死得連渣都不剩。
這個所謂的屏障,也不知道能不能擋住這麼毒的攻擊,還是小心爲妙。
“我要怎麼收服它?講道理麼?它又聽不懂人話。”
不知道老者在那個方向,顧小穿只能轉換着角度對着空氣說話,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蛇精病。
“集合你的巫術,用心和它溝通。”
用心溝通???
用心溝通!!!!
用心溝通——
蛇的心在哪她都不知道,溝通個毛線啊!顧小穿在心裡默默地翻着白眼,但是動作卻絲毫不敢有點懈怠。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總算能說蛇話了——
“你好啊,小蛇王。”
“哼!”
某條小蛇傲嬌地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當然,顧小穿可是出了名的厚顏無恥,她會因爲別人不搭理自己就放棄麼?
當然——
不可能——
更何況,現在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就算要她不要這張嫩臉,她也完全木有問題的——
“蛇王大人,能不能讓你的小兵小將們都乖乖的,不要亂動啊?”
她發誓,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估計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本王憑什麼要聽你的?!”
某條小白蛇依舊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它可是蛇王,憑什麼要聽低賤的人類的話!!
見着某蛇傲嬌的模樣,顧小穿心想,如果把這條小白蛇的樣子擬人化。那一定是——
雙手環胸,歪着個頭,叼着根菸滿臉挑釁的模樣。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我可以每天捉老鼠青蛙給你吃啊!”
她好歹還是個王妃,居然要去做這些事來討好一條小蛇,爲了保命,她也真的是夠拼的了——
誰知,傲嬌的小蛇王依舊不買她的賬:
“本王纔不吃這麼低級的生物!”
我去!!!
低級?!!!
你傲嬌個毛線啊!!!
蛇不吃這些東西吃什麼?!!!
難道你要坐在西餐廳吃西餐麼?!!
當然,她只是在心裡默默吐槽一下而已,可不能這麼和蛇王說話——
“那親愛的,你喜歡吃什麼啊?”
她從來沒有這麼深刻地認識到,原來自己可以這麼狗腿——
“本王喜歡吃花,尤其愛吃牡丹——”
一說到牡丹,小白蛇扭動了一下身體,以示自己的興奮。說起來,它都好久沒有吃過牡丹花了,牡丹花花期已經過了好久,它都有幾個月沒吃着那鮮嫩多汁的花瓣了。
呃——
這品味——
愛吃花——
蛇王居然是個草食動物——
不吃肉偏吃素,要不要這麼呆萌環保無公害啊!!!
不過,這比讓她每天去捉老鼠青蛙要強得多了——
“那我每天給你吃牡丹花好嗎?”
“真的麼?”
聽到她這麼說,小白蛇興奮地一躍,直接跳到了她的胳膊上,差點沒把顧小穿的魂給嚇掉。
末了,好像覺得這樣有失自己的身份,小蛇王又慢慢沿着她的身子滑了下去,繼續高貴冷豔地盯着她。
小白蛇滑下去的時候顧小穿才發現,與其它的蛇不同,這條蛇居然是有體溫的,完全沒有那種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冰涼觸感,總算是讓她心中的恐懼減少了幾分。
“真的,我保證,你要吃什麼花有什麼花。”
“可是,牡丹可不是四季都有。”
自己的智商這麼高,這個女人,想騙自己,沒門!
她都能讓梅花在夏天開了,一年四季要吃牡丹,那有什麼難度!
“我會巫術,我能讓花在任何時候開。我發四!!!”
“那好,本王就跟着你了,你可要把本王伺候好一點。”
小白蛇站在它面前,雖然個子渺小,但是氣場,那絕對是有的。
這樣就可以了?!!!
看來,這條蛇也就是個吃貨,隨便一點吃的,就把它哄的服服貼貼。
果然,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沒錯。
只見蛇王對着衆蛇一昂頭,蛇羣便四散了開去。全都蜷縮在了角落裡,彷彿進入了冬眠般不再動彈。
這下,四周空曠了不少。經過剛纔一系列的巫術,顧小穿是累得不行,直接累得癱軟到了地上。
“沒用的女人——”
小白蛇也躺在了她身邊,睡成了一條直線。
對於這條蛇的惡毒,顧小穿完全可以無視。
毒蛇,毒舌嘛,她完全可以理解。
“對了,小白蛇,你叫什麼名字?”
有個名字,方便自己稱呼一下嗎?老是叫小白蛇小白蛇的那多沒有意思!
“本王就叫蛇王。還需要什麼名字!”
蛇王這麼高大上的名字,難道自己還需要改名麼?這女人,真是一點品味都沒有——
“沒有名字啊,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取名字,她可是個高手,絕對能取個驚世駭俗又讓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本王不是你的寵物,哪裡輪得到你來取名!”
真是無法無天了,明明是她有求於自己,此刻竟然還像是主人一樣,想要爲自己取名字?!!
但是,顧小穿現在正在興頭上,完全把它的話當作了耳邊風——
“既然你這麼白,那——”
雖然嫌棄,但蛇王還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這個女人會給自己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那就叫小黑吧——”
說完,顧小穿就已經樂得不行,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看小白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太有才了——
“死女人,你剛纔應該也聽見了本王的毒液有多麼厲害了吧——”
小白蛇冷冷地發了聲,總算讓顧小穿止住了她誇張的笑容。
只是,爲毛現在一條蛇都能威脅她啊!!!
她就這麼沒有身份地位麼?!!!
這哪裡叫她收服了它,擺明了就是它收服了一個僕人!!!
提到收服,顧小穿這纔想起之前指點自己的那位老者。
“前輩,你還在嗎?”
“老身還能再活個幾十年。”
老者的聲音再度傳來,讓顧小穿有些窘迫,自己剛纔那麼問,好像確實有些不禮貌。
“前輩你在哪,我怎麼看不見你?”
顧小穿四處張望,卻發現每個監牢裡面都是空空蕩蕩的。
難道是鬼在和她說話麼?
不過,就算是鬼,也是個幫助了她的鬼。
再說了,她平身不做虧心事,大白天的也更不怕鬼敲門!!!!
“老身在你頭頂上方。”
上方?顧小穿這才擡起了頭,瞥見了頭頂上方的高空中,懸掛着一個鐵籠子。
裡面的人她看不真切,不過,頭髮全白了,加上聲音這麼蒼老,應該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只是,爲何會被關在這裡,還將她關在空中?
“前輩,你是誰?爲何會被關在這裡?”
現在顧小穿關心的是,她每天怎麼吃飯?怎麼上廁所?
她到底在這裡關了多久,這樣的生活難道不會把人折磨瘋麼?
“前塵往事,又何須再提。”
老婦人的話,似是看破了紅塵,看透了生死。這麼多年她都熬過來了,其中的緣由,再追究,還有意義麼?
見老婦人不再說話,顧小穿也不再多問,既然別人已經不想再提,她又何必再苦苦追問。
但是,有些事是必須知道的——
“前輩怎麼稱呼——”
“在這裡這麼多年,老身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卻。只是還記得姓柳。”
十五年了,在這裡,一關就是十五年。剛開始的每日每夜,對她來說,都是無休止的折磨。後來,漸漸地,她開始平靜下來,不是看開了,是對於這樣的生活,早已麻木。
每天,她都在籠子上畫上一筆,計算着關進來的天數。
但到後來,這囚牢中的生活,竟要以年來計算。
除了每天來給她送飯的獄卒她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這位姑娘,是她十五年來第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十五年?讓她這麼枯燥地過三天她都
會瘋,十五年,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柳奶奶,你是怎麼忍受這枯燥的十五年的?”
“柳奶奶?”
老婦人笑了笑,笑聲裡是說不出的悲苦淒涼,真的是造物弄人,曾經的第一美人,此刻卻是容顏不復,只剩滿頭的白髮與滿臉的皺紋。
老婦人這麼一笑,讓顧小穿很是不解,難道她說錯什麼話了麼?
“我可以用巫術救你下來的,柳奶奶——”
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她被關在這上面,她感覺到無比地心疼,忍不住就想動用巫術將她救下來。
“你現在還不夠強,剛纔你已經耗費了太多巫力,再貿然使用的話,會被反噬的。”
老婦人搖了搖頭,阻止了她自殺般的行爲。巫術雖然好用,但是稍有不慎,就會危害到自身。
“對了,前輩,你也會巫術麼?不然你之前怎麼會叫我用巫術。”
難道會巫術的人有這麼多,隨便在大街上也能碰着幾個。那她這所謂的獨門必殺技,也就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牛x了——
“我們柳家是蚩尤的後代,蚩尤是最頂級的巫師,可以呼風喚雨,驅使洪荒異獸,我們也自小就有靈脈能修習巫術。看你剛纔的架勢,應該是剛打通了靈脈,對於巫術還不熟悉。”
當然不熟悉,她今天才開始學的好麼——
“我一定將前輩救出去,跟着前輩好好學習巫術。”
蚩尤的後代,聽着就很拉轟的樣子。
她還以爲蚩尤是巫師只是傳說,現在看來,可是確有其事。
只是不知道他的後人,還保留了他多少的實力。
“老身恐怕不能教你了。”
長嘆了一口氣,老者看着遠方,悠悠地說道:
“要是還能動用巫術,老身剛纔就幫你了。我的靈脈,已經被抽走了。”
聽到這話,顧小穿是吃驚的不得了,靈脈還能被抽走?
看來以後要保持低調,免得最後的殺手鐗都被破解了,那她真的就混不下去了。
“靈脈怎麼會被抽走呢?它不是無形的東西麼?”
對於顧小穿的問話,老婦人沒有一絲不耐煩,這麼久沒說話了,她真的已經快要忘了怎麼和人交流了。
也不知道,今後還有多少能與人說話的機會。所以這一說,就不想再停下來。
“靈脈雖然無形,但是修煉久了之後,就會變成實質性的東西,遊走與經脈血液之中。遇上法力比你高強的人,就很容易被抽走,爲別人所用——”
好——可——怕!!!
她決定了,以後看着高手,堅決繞道走!!!
“顧小穿——”
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聽到外面傳來了況茗軒呼喊的聲音。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把他給等來了——
“我在這裡!!!”
顧小穿開始大聲迴應着他,生怕他沒聽到。
其實她還是有點怕,他像上次那樣直接就跑了,又把自己丟在這裡——
但是這次,他沒有。
順着她呼喊的聲音,況茗軒跑了過來,直接就跳下了深坑裡,將她緊緊擁住。
聽着他劇烈起伏的心跳,顧小穿真切的感覺到,他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現在,上面還有人看着呢,而且,他身上還有傷,將自己抱的這麼緊,她怕他的傷勢會加重——
“你怎麼纔來?”
輕輕地推開他,顧小穿有些嗔怪道。
這都過了十幾個小時了,他才趕到,是走路來的麼——
“我——”
剛要解釋,況茗軒突然瞥見了四周盤踞着的上千條蛇,着實把他嚇了一跳,剛纔眼裡心裡都只有她,沒注意周邊的情況,現在,看見這麼多蛇,他的怒火是藏都藏不住。
這麼多蛇,他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害怕,皇上居然把她關在這裡面,這是在逼他馬上造反麼?
“你有沒有被咬?”
“我沒事。”
對着他甜甜一笑,顧小穿很是開心。她就是喜歡看他關心在乎自己的模樣。
着急地將她轉了個圈仔細查看了幾遍,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用巫術將蛇王制服了,它們就乖乖聽話了。”
顧小穿拿出之前躲進了它袖子中睡大覺的小黑,驕傲地展示在了況茗軒面前。
“本王不是被你制服的!是你求本王的!!”
還未進入睡眠狀態的小蛇王開始劇烈地抗議,但很自然地都被顧小穿屏蔽掉了。
當然,這一人一蛇之間的互動,況茗軒可聽不着。
“它叫小黑。”
你才叫小黑!!!
小白蛇還想抗議什麼,卻已經被顧小穿重新塞回了袖子裡,
任它叫破喉嚨也不再理會它。
“呃——好名字。”
對於顧小穿給白金蛇王取了個這麼不搭調的名字,況茗軒確實昧着良心地將她給誇讚了一番。
但是,他刻意的討好,顧小穿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少在這裡拍我的馬屁,快說你到底做什麼去了,現在纔來救我?要是我不會巫術,就已經死翹翹了你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
看見端補品回來的不是她而是張管家,他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聽見張管家說她被況易煙召進了宮,他更是掙扎着就起來了,哪裡還顧得上喝那碗她端回的愛心補湯。
忍着傷痛快馬加鞭地趕到宮中,他直接就去找況易煙要人去了。但是顯然,況易煙可不想就這麼把人交給他,而是已各種理由拖住他,不讓他來找顧小穿。
氣急敗壞之下,他差點殺了況易煙。終於在她上朝的時候找到機會,找到宮中的親信問着了她的下落。
一得到她在這裡的消息,他馬上就趕了過來。
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個圈套。況易煙在這裡挖了個坑,就等着他往下跳。
天牢外面,是整隊的御林軍守在外面。
現在,他要是進去救顧小穿,就是劫天牢,那可是死罪!
但是,爲了救顧小穿,他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是火力全開,就與御林軍廝殺了起來。
他本來就受了傷,御林軍內又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很快他就開始力不從心。
還好,他走時記得通知了冷顏,調動一支軍隊跟進了皇宮來,總算是在危急關頭解救了他。
他一脫身,就立馬往天牢裡面趕了進來,
估計,現在外面,還在進行激烈的廝殺。
可是這些,顧小穿都不需要知道——
沒能保護好他,是他的錯——
“對不起。”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說對不起,自然,也是顧小穿第一次聽到他道歉。
“好了,原諒你了。還好本小姐沒什麼事,否則纔不會這麼便宜你!”
況茗軒這才鬆了一口氣,又一次抱緊了顧小穿,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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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才讓顧小穿想起,還有人在上面觀望着呢——
“對了,能幫我講柳奶奶救下來麼?”
當着前輩的面在下面膩乎了這麼久,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柳奶奶?”
對於她說的話,況茗軒很是不解,這裡哪裡還有其他人——
顧小穿伸手往上一指,況茗軒纔看見上面的籠子裡關着一個人。
他現在功力受損,剛纔又耗費了不少氣力,要飛上去救人,確實有些吃力。
但是,他怎麼忍心拒絕顧小穿的要求,只能強忍着不適飛身上去,將老婦人救了下來。
“顧夫——娘?”
見着被況茗軒救下來的人,顧小穿滿是吃驚,這哪裡是柳奶奶,分明就是顧莫的夫人,顧小穿的孃親——柳如璟。
曾經的七夜國第一美人,衆多王孫公子愛慕的對象。甚至當年,連先皇都爲她動了心。
但是,柳如璟的心裡,只有顧莫一人,她不顧一切地,就嫁給了他。
還好,先皇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並沒有因此而記恨兩人。反而將柳如璟的女兒,賜婚給了他最寵愛的皇子——況茗軒。
因此,可以說,兩人的這場姻緣,都是來自於上一代的感情糾葛。
在今天之前,她肯定不能把柳如璟認出來,可是剛剛,她已經獲取了“顧小穿”全部的記憶,又怎麼會認不出面前的人。
柳如璟的畫像,在顧莫房間裡掛了十幾年,“顧小穿”每天都會去看自己孃親的模樣。她的五官,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顧小穿”的腦海裡。
所以,雖然此刻的她,面容蒼老的完全不像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但是顧小穿還是認出了她。
只是,柳如璟不是在十六年前就死了麼?
沒想到吧,我又萬更了,好調皮——
關於二王爺怎麼都撲不倒小穿的問題,呃——其實就快撲倒了。只是吧,就算撲倒,也不會有一大段描寫的,因爲現在嚴打,親們不要太期待滾牀單情節——
感覺自己寫的越來越玄幻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玄幻一點的,吱個聲好麼,讓我知道你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