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你現在瞳孔放大,明顯就是生氣的樣子。”
無視於某人的怒火,顧小穿得意一笑,慢慢地往旁邊挪,面上露出一絲狡黠,接着又不懷好意的看向他。
“不過,也有可能是性、欲增強的表現。”
見顧小穿要跑,況茗軒又一把拉住了她。此時,身後卻傳來了羽澤調笑的聲音。
“嘖嘖,真是個禽、獸,趁我不在就對我的娘子做出猥、瑣的舉動!燔”
繞到兩人跟前,羽澤一把就把顧小穿護在了身後,一臉挑釁地看着況茗軒。
要不是這兩天他有事抽不開身,那會給況茗軒機會接近他的親親小娘子窠!
“國師,你可要搞清楚,顧小穿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說到這裡,況茗軒眸子裡是止不住的得意。他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比不得某人這麼荒唐,一天到晚的黏在一個已婚婦女旁邊,也真的是不怕閒言碎語。
“是嗎?她還是我孩子他娘呢!”
羽澤不服氣地頂了回去。明媒正娶又怎麼了,他倆連夫妻之實都沒有,他可絲毫不把況茗軒放在眼裡。
“幼稚!”
無奈地看了看像搶玩具一樣的兩人,顧小穿轉身就要走。
這兩人說這麼多,有問過她的意見麼?還真把她當東西了,說帶走就帶走?!
“看吧,娘子不跟你走,自己先行回去吧,王爺慢走。”
丟下況茗軒一人,羽澤就跟着顧小穿往街口的包子鋪走去。
“娘子,我們要去哪啊?”
羽澤夾了一個包子放到她盤中,還將一碗滾燙地粥吹的溫熱了才遞給顧小穿。
這麼溫馨又體貼的一幕,讓旁邊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你看,那男子對她娘子多好啊。”
隔壁桌一個胖胖的女子撅着嘴嬌嗔。都成親這麼多年了。也沒見夫君對自己這麼體貼過。
“想什麼想呢,趕快吃完回家幹活去!長得沒人家好看還想有一樣的待遇!”
對面面相粗獷的男人甚至都沒有看女子一眼,只是埋着頭大口地喝着粥。這女人,偷懶不做飯,每天都帶她出來吃早點還不知足。
“你說啥?”胖女人站了起來,揪起男人的耳朵就往外走:“就說你沒有這麼好每天帶我出來吃,原來是惦記着看美女,快跟我回去!”
“輕點,輕點——”
“兩位客官,還沒給錢呢!”
小二見兩人要走,連忙從店裡跑出來,擼了擼袖管就要追上去。這要是讓他倆吃了霸王餐走了,可是要從自己工錢里扣的!他還要存錢娶媳婦呢!
“明天一起結!”
兩人打鬧的聲音越來越遠,卻還是依稀能聽見男子的哀嚎。
無事獻殷勤也有人羨慕?!
看完剛纔的那一幕,顧小穿輕輕笑了笑,拿起包子就往嘴裡送。
動作當然算不上優雅迷人,但是好在長了張傾國傾城的臉,吃相看起來纔沒有這麼難看。
“看什麼看,吃你的。吃完查案去。”
被羽澤這麼一直深情款款地注視着,還能不能好好地吃飯了。
要不是他是她兒子他爹,估計早就被她一頓胖揍了。
“小二,結賬。”
快速地吃完早飯,顧小穿擦了擦嘴,起身就要離開。羽澤見狀自然是立馬就跟上了。
“你幹什麼,結賬啊!”
惡狠狠地瞪了羽澤一眼,顧小穿忍不住有些嫌棄。
“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啊,吃完飯男士結賬的規矩都不知道,難道還奢望我買單麼?一頓早餐都捨不得的還想泡妞!”
“娘子,我只是怕你丟下我走了而已。”
被顧小穿這麼一頓劈頭蓋臉地數落,羽澤很是委屈。不是說好不知者不爲罪麼,爲什麼還對他這麼兇?
“還有,紳士風度是個什麼東西?”
將銀子遞給在一旁看着好戲的小二,羽澤追上了顧小穿的步伐。
“你不是這麼神乎的嗎?自己卜啊!”
反正他是先知,自己的行動不都暴露在他眼前的麼,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苦笑一聲,羽澤不再問下去了。她以爲,他真的是什麼都能算到麼?就算能,爲了這些小事就去卜一卦,那就真真是在浪費這所謂的天賦了。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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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在南邊近郊區,坐着馬車大概趕了兩個小時的路,兩人才到了王宅門口。
叩叩。
敲響大門的同時,門開了。
走出來的,正是王家的主事人——王墨。
也是那日王家三少
所提出的犯罪嫌疑人。
因爲兩兄弟長相有些相似之處,顧小穿一眼就認定了他應該就是王青的大哥王墨。
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一身正氣,眉宇間都是清高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會弒父的兇手。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根據第一眼印象就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爲。
“兩位是——”
剛一開門,就看見了門口站着的兩位容貌出色的璧人,王墨很是奇怪。
“我們是王青的朋友,前來找他有些事。”
對着王墨微微一笑,顧小穿撒起謊來是眼都不眨一下。
“原來如此,在下還有要事,需要進宮一趟,就不招呼兩位了。”
對着兩人一拱手,王墨轉身對着管家道:“王伯,帶他們進去吧!”
說完,便匆匆地往外走去,看起來,好像真的是有急事。
因爲之前有人進去通報了,還沒走到正廳,就看見急急迎上來的王青。
“王——”
王青剛要開口,顧小穿就止住了他。要是讓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對她查案沒有什麼好處。
明白了顧小穿的意思,王青將兩人帶進正廳,確了定周圍沒有人偷聽纔開了口。
“王妃,你怎麼現在纔來?”
“遇到一些瑣事給耽擱了。”
輕描淡寫地,顧小穿一句話帶了過去。
瑣事?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說到這,她就又來氣,自己剛剛接了這個案子就被捉走了,還差點就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好了,暫且先不說這些,那天店裡人多,我沒有仔細問你。你怎麼沒說你哥是在朝爲官的?”
狐疑地看了顧小穿一眼,王青的眸子裡滿是驚訝:“我以爲你知道的啊,我哥是吏部侍郎,官居二品,這個在京中也不是秘密了啊?”
低咒一聲,顧小穿覺得頭有些疼,這麼多她不知道的常識,穿幫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隨便問問,你爲什麼覺得是你哥害了你爹?”
隨手端起桌上的茶,還未入口,一股淡雅的清香就飄了上來。
茶的芬芳讓顧小穿滿足地一笑,臉上泛起的笑容竟是比這茶香更醉人。
然後——
她一口乾了它。
這可是頂級的龍井,顧小穿這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幸在王家有錢,對於顧小穿的這種行爲,除了吃驚,王青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的情緒來,開始認真地答着顧小穿的話。
“其實我也不相信是大哥殺了爹,雖說王家是京中首富,爹把全部家業傳給了我,但是哥一直沒有什麼異議的。他的志向在朝野之中,對於經商這種事也並無興趣。”
搞了半天是首富啊,那這個案子才一千兩似乎是太低了吧。
算了,價錢的事還可以再商量。
沒注意到顧小穿打的這些小主意,王青依舊接着敘述案件的經過。
“平日裡大哥跟爹也一直是很和睦的,可是兩年前不知怎麼就翻臉了,兩人幾乎是不再說話。年前,爹感染風寒,然後就一直臥病在牀。大哥偶爾去看看爹,但每次出來臉色都不好看。”
說到這,王青的面部有些抽搐,雖然動作細微,但是顧小穿還是看見了。
研究微表情許久,她自然明白這是一種隱忍的表情,想到親生大哥可能殺了自己的爹,那種感情,自然是很複雜的。
“然後呢?”
顧小穿接着將話題往下引。
“然後——
那一天,哥又進去看了爹。可是他出來後沒多久,當我再次進去看爹的時候,卻發現爹早就斷了氣。爹的身體還算硬朗,不可能這麼快就離世了。”
wωω ✿тt kan ✿C〇 “房內可有他人進來過的痕跡?”
“沒有,門窗都是緊閉的,別人怎麼進去。”
王青說的很肯定,但是顧小穿還是覺得親自去案發現場去看看比較合適。
“帶我去你爹生前住的房間看看。”
顧小穿站起身,想叫上羽澤一起,卻發現他在一旁睡着了。
這人這幾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回來的時候面色都那麼疲憊。
沒有叫醒羽澤,顧小穿跟着王青到了王老爺子的房間。
房間裡都是古董字畫,隨便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心裡暗暗地感嘆了一聲,顧小穿纔開始認真地檢查起屋子來。
“這屋子是不是已經打掃過了?”
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顧小穿問起了王青。
“是的,家父下葬後我就命人打掃了這裡。”
打掃你妹!證據都掃沒了還怎麼查案啊!白眼朝天一翻,顧小穿這才注意到
屋頂有個很小的天窗。
洞口很小,人肯定是進不來的,最多也就是一直胳膊的大小。
擡頭看了兩眼,實在沒什麼可疑的線索,顧小穿決定做一件很大膽的事。
“你介意讓我開棺驗屍麼?”
既然沒有物證,那就只能從人身上下手,看看有沒有什麼殘留的證據了。
“什麼?!”
聽到顧小穿的話,王青很是吃驚。
“開棺驗屍可是大不敬的行爲!”
“我知道,可是這是讓我找到兇手的唯一辦法,難道你想讓你的爹就這麼枉死了嗎?”
說的好像她想這麼做一樣,死人真的是很可怕的好麼!他不介意,她還怕自己晚上會做噩夢呢!
“可是,這麼大的事,我哥不可能不知道。”
雖說是同意了顧小穿的主意,可是要在大哥眼皮下這麼明目張膽地挖墳開館,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還不簡單,你用點藥將他放倒,三更是人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我們今晚三更行動,你在府門口等着我。”
擡頭一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自己連午飯都沒趕得上吃,真的是餓了。也不管王青是聽還是不聽,顧小穿接着對王青說道:
“就這樣了,我先回去了。三更,不見不散。”
說完,顧小穿就往外走去了。半道上,剛好碰見了迎面走過來的羽澤。
“娘子,你怎麼又丟下我?”
對於顧小穿這種一而再再而三丟下自己的行爲,羽澤很是不滿。
“看你睡着了,沒忍心叫你。”
“娘子,你真體貼。”
說完,羽澤就厚顏無恥地在攬住了顧小穿的肩,兩人齊步往回走去。
對於羽澤的這種行爲,顧小穿也懶得反抗,只要他動作不是太過火,她都可以忍的。
反正在她眼裡,羽澤可比某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強多了,她完全是把羽澤當——
兄弟的——
又是兩個小時的奔波。
剛走到街口,顧小穿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爲什麼街尾會有濃煙冒起來?
而且起煙的地方,爲毛地理位置那麼像她的偵探社?
快步地往前走去,顧小穿第一次覺得街頭和街尾的距離這麼長。
還沒走到偵探社門口,就見着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媽的,還真是自己的偵探社被燒了。
此刻房子只是冒着煙,火已經熄滅了,但是她心裡的火卻是蹭蹭地往上冒!
要讓她知道了是誰幹的,一定將他剝皮抽筋,剁碎了丟狼堆裡去!
她的客戶資料都還在裡面啊,最重要的是,她還剩四千兩銀票,都放在裡面了啊!顧小穿的整顆心都在滴血,簡直就是痛不欲生!
“讓開,讓我進去!”
顧小穿喊了一聲,看熱鬧的羣衆卻沒有一絲要理她的意思,依舊在那圍觀着。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看一個燒了的破房子也能看這麼久。
“王妃讓你們讓開聽不見麼?!全部滾回家去,誰在不走全都關起來!”
人羣最裡面突然傳來了況茗軒冷冷的聲音。
他怎麼會還在這裡?還是走了又回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聽到他的話,原本不肯走的羣衆立馬三秒之內做鳥獸散了。但是卻全都回到家關上門後偷偷從窗戶裡看着這的情況。
“你在這裡幹嘛?”
人羣四散之後,顧小穿看着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的況茗軒,很是不解她的行爲。
況茗軒卻是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滿臉笑意地看着她,不過,絕對是賊笑!
這一刻,顧小穿才終於是想明白了!
丫的!這房子擺明了就是況茗軒燒的,不然他怎麼會坐着自己平時辦公的椅子坐在這兒。
擺明了就是搬着椅子出來看好戲的!
還好,她這裡在街尾,又獨門獨戶的,沒有波及到其他的居民。
只是,他毀了她的家業,她實在是不能忍!
“況茗軒!!!!!”
三兩步衝到了況茗軒面前,顧小穿雙手揪着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都說憤怒的女人最可怕,此刻從顧小穿噴火的眼睛中況茗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連羽澤都往後退了兩步,不想受到兩人戰火的波及。
“愛妃,咱有話好好說。”
掰開顧小穿的手,況茗軒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我說你妹!你爲啥燒老孃的偵探社?!”
那可是她的聚寶盆啊,就這麼被毀了,她殺他一千次都不解恨!
“誰讓你不跟我回去,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好可憐。”
現在的況茗軒,一
臉的小媳婦樣,任誰見了都不忍責怪。周圍偷看的羣衆又都一邊倒地支持況茗軒去了。
“你以爲燒了老孃的偵探社老子就會跟你回去了麼,你想得美!”
本來她今晚就打算回去看看兒子的,但是況茗軒這麼做,她纔不會再回去。
顧小穿氣呼呼地就往街上的客棧走去,身後的兩人立馬跟了上去。
羽澤動作比況茗軒快一步,直接繞到顧小穿右側和她說起了話:
“娘子,你說,你是不是想讓他去死?我幫你解決了他!”
“哼!”
冷哼一聲,顧小穿回頭瞥了一眼況茗軒,才又繼續說道:
“做人要心存善念,所以再恨一個人也不能希望他去死呀,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眼瞎耳聾心力衰竭牙齒脫落謝頂手殘腎虧不就好了麼?”
噗!
聽到顧小穿這麼惡毒的詛咒,況茗軒差點就一口黑狗血噴出倒地不起了。但好歹還要顧及自己的形象,穩了好久才讓自己不至於把面前這個女人直接給打暈扛走。
“小二,我要開間上房。再做幾個小菜送到我房中。”回過頭,顧小穿給羽澤使了使眼色,就跟着小二往樓上走去。
再怎麼生氣,飯還是要吃的,不吃飽哪有力氣查案!今晚可有大事要做的!
早上已經被罵過了,羽澤現在是明白了顧小穿的意思,很自覺地就付了錢。然後跟在況茗軒身後上了樓。
將顧小穿安排在了天字一號房,看着跟上來站在門邊的兩個俊逸的男子,小二有些吃驚地問到:
“這——這兩位客官可是和您一起住?”
沒有得到回答,反而迎來了三人兇狠的視線,小二識趣地就關上門下了樓。
心裡卻是暗暗嘀咕,這姑娘作風可真大膽,跟兩個男子共住一間。連皇上現在都還沒用三宮六院,這姑娘倒是開了先鋒。
顧小穿這幾天睡店鋪裡一直睡得不是很舒服,一躺在牀上立馬覺得很放鬆。
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睜開了明亮的雙眸,果然看見況茗軒和羽澤一左一右站在門口,目光卻一直鎖着她。
這兩人裝門神嗎?互看時凶神惡煞的樣子還真像!
“你們兩隻杵在那裡幹嘛?還不快滾!”
這樣兩道熾熱的視線一直盯着她,讓她怎麼睡覺!
以兩人厚顏無恥的地步,怎麼可能離開,於是兩人再桌旁一左一右坐了下來。互相盯着對方,眼裡滿滿地都是敵意。
房內多了兩個危險人物,她還怎麼睡得下去,乾脆起了身也坐在了桌旁,就着茶水吃着碟子中的豆沙餅。
等了一會兒,小二將飯菜端了上來,又是打量了坐在桌前面色詭異的三人才又低着頭下去了。
飯桌上,只有顧小穿一個人在吃着豐盛的飯菜。其他兩人,都在旁邊默默地看着。
因爲剛纔,顧小穿很體貼地叫小二把“多餘”的兩雙碗筷拿下去了。
不過也無妨,這兩人本來就不知道餓是什麼滋味,男人嘛,餓一頓又何妨!
“愛妃,你是真不肯跟我回去?”
看着吃着雞腿臉上都是肥油的顧小穿,況茗軒真的是很想把她拖回去,讓她不要再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我幹嘛要跟你回去?有病!”
將手中的雞腿啃完,顧小穿看了坐在左側的況茗軒一眼,然後順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
況茗軒的臉突然變得像雷雨前的天——陰雲密佈的,不是因爲她有潔癖,實在是這個女人太無法無天了!
不跟他回去就算了,還要和羽澤這傢伙一起待在客棧中獨處,還讓他在這個所謂的情敵面前這麼丟人,他還不能朝她發火失了風度!
“顧小穿——你是打算和這個男人在這裡待一晚上麼?!”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況茗軒瞪着顧小穿,恨不得將她搖晃地小脖子擰斷。
“不是啊!”聽了這句話,況茗軒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卻又被氣得幾乎吐血。
“我打算和他一起待好幾個晚上。”
她當然是看出了他的生氣,可是她就是這麼喜歡氣他,看他生氣的樣子,她簡直就如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舒暢。
“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站起身來,況茗軒指着羽澤說道:
“我們兩個賭骰子,誰贏了顧小穿跟誰走!”
他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一個男人以這種方式來搶自己的娘子,簡直是忍不下去!
“這個,你說了可不算。”
淡淡一笑,羽澤看向顧小穿,詢問着她的意思。小穿本來就不想跟他走,這個遊戲玩着有意思麼?
卻不想,顧小穿點了點頭,然後埋下頭繼續吃她的飯。兩人也坐到了一旁開始準備廝殺一場。
“話說你們有骰子麼?”
看着兩個對立而坐,已經面露殺氣好幾分鐘的兩人,顧小穿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從這兩人坐下開始,就等着對方先出招的神色中她就看出來了,這倆人壓根就沒有骰子,又不好意思開口,就只能這麼幹坐着了。
“沒有。”
這麼一問,兩人面色都有些尷尬,最終還是羽澤先開了口。
“拿去!”
顧小穿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往錢袋裡一掏,抓出了一大把骰子和兩個小骰盅扔給兩人。
況茗軒和羽澤皆是一頭黑線,往錢袋裡裝這麼多骰子這種事,也只有顧小穿這樣的人才做得出來了。
高手過招,是分外精彩啊!
況茗軒的實力她是見過的,羽澤會不會玩她不知道,但是光看兩人搖骰子那磅礴的氣勢,就已經秒殺了全場。
“一局定勝負,你先請。”
再怎麼說,娘子是他的,還是讓非法入侵者先請比較好。
絲毫沒有要跟他客套的意思,羽澤看了一眼自己的骰子,稍加思索一番,便報了數。
“三個六。”
一開口,就放了大招。
相比起羽澤,況茗軒就謹慎了許多,大約思考了一分鐘,他纔跟了下去。
“四個六。”
“五個六。”
“六個六。”
……
奇怪的是,兩人一直沒有叫開。
“八個六。”
況茗軒接着往上加。
羽澤沒有叫開,反而往上再加了一個。
“九個六。”
“我開你。”
雖然知道羽澤能未卜先知,但是既然兩人說了要賭,他相信以對方的爲人,是不會爲了贏而使這些手段的。
骰盅打開了。
況茗軒這裡清一色地全是六,而羽澤,剛好三個六,三個五。
其實羽澤本來就不太會玩這些遊戲,這是他第一次跟別人賭。要不是顧小穿同意了,他壓根就不會理會況茗軒的要求。
“愛妃,我贏了,快跟我——”
轉過頭,哪裡還有顧小穿的影子!
都怪兩人玩的太投入,連顧小穿什麼時候溜走了都不知道。
匆忙地走下了樓,況茗軒叫過了之前送菜的小二。
“可有看見剛纔那個姑娘去哪了?”
“往北邊去了!”
小二手往北方一直,況茗軒和羽澤兩人便急忙往東邊追去了。
“做得好。”
見兩人走遠了,顧小穿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將一錠銀子遞到小二手裡,然後叫了輛馬車往南邊趕去了。
她哪能跑得這麼快,剛要走出客棧門口,就看見兩人追了下來,連忙躲了起來,才逃過了那兩人的魔爪。
現在已經快二更天了。
趕到那裡,應該剛好差不多三更了。
算好了時間,顧小穿開始悠閒地在馬車內打着盹,之前被兩人那麼一鬧,她哪有心情再睡覺,晚上不知道會熬到什麼時候,她可得把精神養足了。以最好的姿態去備戰。
“姑娘,到了,醒醒。”
趕車的老伯搖了搖顧小穿,她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沒想到一睡就睡了兩個小時。
將車費付給了老伯,顧小穿小心翼翼地下了車,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王青。
深更半夜地跑到這裡,怎麼看怎麼像是跟男人私會,要是被捉住了會不會被浸豬籠。想到這,顧小穿抹了一把冷汗,才朝着王青走去。
“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王青站在這裡事情應該是辦好了,但爲了謹慎起見,顧小穿還是開口問了問。
“我哥已經睡下了,走吧。”
帶着顧小穿,王青往旁邊的一個小山丘走去。
“王員外沒有葬在府中麼?”
之前看顧家列祖列宗都葬在府內,她還以爲這裡的規矩就是必須葬在家中呢,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了。
“沒有,家父比較講究風水,死後埋葬的地方是在生前就選好了的。”
走了一會兒,王青在一個修的很豪華的墳頭停了下來。
即使王青不帶着她,她也能想到這應該就是京中首富的死後宮殿了。
整個陵墓全是用上好的大理石和玉石鑲嵌而成,甚至在墳冢的正中央還有幾顆夜明珠,這麼高調,不怕被人連墳一起端走了麼?!
“這裡的東西都帶不走。”似是看穿了顧小穿所想,王青淡淡地說到:
“此處機關甚多,要是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喪了命。”
聽到這裡,顧小穿嚇得是一身冷汗,躲在了王青身後不敢再動。
“沒事,我剛剛已經把機關都關
掉了。”
關掉了?她怎麼沒看見?雖然很是好奇,但這是人家的重要機密,顧小穿當然不會再繼續問下去。
只是,看着這結構複雜的墳墓,她應該從哪裡開始挖呢?而且,他們什麼工具都沒有帶啊?
“什麼都沒有帶,我們怎麼挖?”
“挖?”
好笑地看了顧小穿一眼,王青走到墳墓中央嵌着三顆夜明珠的地方,將手指咬破,各滴了一滴血在三顆夜明珠上,鮮血漸漸滲了進去,墳墓便從中間打開了。
這麼神奇?甚至夜明珠一點都沒有變色,還是那麼地明亮白皙。這一幕,看得顧小穿是目瞪口呆。
回了回神,收了收張大的嘴巴,纔跟着王青走了進去。門也在兩人進去的那一刻關上了。
裡面,卻是比外面更加奢侈高調,長長的走廊上一路都放着夜明珠,將整個墓穴內照得是比白晝還要亮,甚至都晃的顧小穿有些睜不開眼。
也不知拐了幾個彎,王青將顧小穿帶進了一個密室中。
一進去,顧小穿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與其說這是一個密室,還不如冰窖來得貼切些。
而王員外,此刻正躺在寒冰牀上。即使已經十幾天了,身體卻依舊保持地很完整,沒有一絲腐爛。
恐怕他們做的最對的事就是這個了,屍體依舊新鮮,應該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的。
走到寒冰牀前,顧小穿二話不說就開始扒王員外的衣服。這麼大膽的舉動讓王青都感到有些害羞,眼神不自主地就往旁邊移去。
其實顧小穿纔想哭好麼,第一次看到光、溜、溜的男人身體,居然是個老頭子的。就算是上輩子,她也沒有看過男人的屍體啊!
將衣服從王員外僵硬地身體中扒下至腰間,顧小穿開始仔細檢查起來。
忽然,她在王員外胸口正對心臟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可疑的紅點。仔細一看,還感覺到裡面有什麼反光的東西照了出來。
摸出自己的百寶袋,顧小穿拿出了一塊磁石,對着紅點處一吸,果然,帶出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王員外應該就是被這個銀針擊中,纔會喪命的。
“這是——”
看到顧小穿從王員外的身體裡吸出一根銀針,王青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因。
“我推斷,王員外是被這根銀針直接扎中心臟,纔會死的,扎的角度這麼垂直,王員外的牀又正好是對着那個天窗,這根銀針,應該就是從天窗射進來的。所以,你大哥應該不是殺害你爹的兇手。”
聽到平日裡敬重的大哥擺脫了嫌疑,王青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是誰要制爹於死地呢?
想破了腦袋,王青也想不出一個可疑的人物來,只好重新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顧小穿。
“你看。”將銀針拿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下,顧小穿指着銀針上一個奇怪的圖案看向了王青。
這種標記,肯定是特用的。能在房頂一針就將人斃命的,應該也是個叫的上名來的人物。她對這裡不熟,要指望她知曉這些,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是聽風堂的標誌。”
從小,爹就教給了他很多江湖上的事,所以,對於這些,他是很知曉的。
“聽風堂?”
聽都沒聽過好麼……
“聽風堂是七夜國最大的殺手組織,曾經在江湖上叱吒風雲很多年。但多年前,突然,就歸到了皇家,由皇上直接管轄。只是,爲何他們要對我爹下手?”
聽到這裡,顧小穿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事情已經牽扯到了皇室,要查,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走吧!”心知再在這裡待着也無用,顧小穿叫上王青便往外走去。
兩人走到門口,剛打開墓穴的石門,就感覺到外面火光沖天。
一大羣人將這裡包圍了起來,站在前面的,正是已經被王青下了藥的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