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矜持

柳媚兒開了門,慵懶地樣子似乎並未期待丈夫的到來。

元朗卻用身子反頂上門,抱住了柳媚兒在懷裡狂峰lang蝶般在木兆腮粉頸上吸吮親暱。妻子身上一種淡淡甜甜的暗香撲鼻,聞起來怡人,令人酥酥麻麻。

元朗已經被媚兒俘獲得神魂顛倒,彷彿胸中那熊熊的火被封了多日,如今終於能遇油一般烈焰騰騰地燃燒。

柳媚兒只覺得身子被抱得很緊,丈夫那久違的X仍是厚實有力,牙如小刀般輕X了她的chun,逗弄着她,彎身抱起她就要去牀上歡愉。

久違了的恩情繾綣,柳媚兒微闔杏目,摟住丈夫的脖jing,任由他狂肆地將自己放在牀上,乾柴烈火熊熊。

久旱逢甘霖一般,柳媚兒的雙臂環住他。

忽聽牀下窸窣的響動,定是小狐狸的抗議提醒。柳媚兒稍作遲疑,記起小狐狸的囑咐,不能讓元朗得來到手太過容易,環住丈夫脖子的手也不由鬆弛下來。

“什麼聲音?”丈夫緊張地低頭尋聲看去。

柳媚兒慌忙解釋:“是……牀下有老鼠。”

柳媚兒猛的清醒,她記起小狐狸的話,笑吟吟地伸手擋住壓在她身上的丈夫探過來的嘴,謹慎地說:“元郎,且慢,奴家這些日身子不舒服,要等等。”

話音嬌嬌怯怯,垂了頭紅了臉雙顴掛上紅暈說:“且容幾日。”

元朗哪裡肯聽,緊摟了媚兒抱坐在他身上,伸手摘下柳媚兒那雙尖尖的繡花鞋,在鼻邊嗅嗅,毫不理會柳媚兒的推諉,就去玩弄那菱腳。

“啪”的一聲,手背上重重着了一記,媚兒驚得“啊”的一聲叫,再看時,卻是小狐狸那頂着一撮白毛的茸茸大尾巴在牀邊警示地輕晃,似乎在告誡她:“小心前功盡棄喲!”

“娘子,如何了?”元朗停住手吃驚地放下媚兒的腳。

媚兒慌得用衣袖打落小狐狸探到牀邊的大尾巴,用寬大的衣袖遮蓋。

“元郎 ……”柳媚兒嬌滴滴地嗔怪,元朗卻一把按她在下,盡情予取予求。

翻滾中,媚兒只覺一記重擊打在tu n上,“哎呦”一聲後不敢去看,只得壓住了元朗心驚肉跳地掩住他的眼。側頭看時,小狐狸晃着高翹的腳靠了牀欄而坐,悻悻地望着她。媚兒遞個眼色示意它快躲避去牀下,對元朗極力推諉,嬌羞的話語勸道:“不可,奴家身子不便,改日。”

元朗這才掃興地停在柳媚兒眼前,還是壓撐在她上方溫柔道:“今晚同牀而眠,不碰你就是。”

柳媚兒哪裡肯依,推來阻去,元朗只得離去。

元朗走後,柳媚兒一臉緋紅對鏡梳理,脣角還留有丈夫的餘味,輕輕用手背去擦拭,羞意滿頰。想到丈夫果然去而復返,暗生歡喜告慰。

轉臉看時,小狐狸卻不見了蹤影,於是掀起牀幃對下面低聲喊:“蛟兒,你出來吧。”

小狐狸沒有響動。

柳媚兒心生疑竇,好端端的小狐狸又跑去了哪裡?

蹲趴在牀下向裡面望去,黑暗中亮着一對兒夜明珠一般,那是雙明亮的眸子,望着她沉默不語。

“蛟兒,你出來呀,人都走了,你還躲在牀下做什麼?”媚兒喊他。

見小狐狸仍沒個動靜,柳媚兒想,定然是自己爲了見丈夫反轟了小狐狸去牀下,讓他惱了。

就索性坐在地上頭彎貼在地面對他說:“都是姐姐的不是,不該藏你在牀下委屈了你。可是也沒有旁的地方可讓你躲藏。若是嫌牀下髒,下次讓你藏去櫃子裡如何?”

小狐狸仍不理會,鬧彆扭般說:“橫豎是姐姐的房間,能有地方躲避蛟兒已經是感激不盡,哪裡會生氣?”

“怎麼,你氣了?”柳媚兒如做錯事一般小心翼翼地試探問,不知道這個小東西一時間犯得什麼脾氣。心裡自信丈夫明日還會回來,如今也如打勝仗凱旋一般得意,於是逗了小狐狸說:“姐姐去圈裡偷只雞來給你吃可好?再不然去河裡給你撈白魚和小蝦換個口味?”

小狐狸仍是哼哼地賭氣不肯從牀下出來。

“那你想要些什麼?說來聽聽!”媚兒極力討好般哄着他,對了牀下問。

牀下哼哼唧唧的聲音:“反正人家是多餘啦!姐姐心裡一刻也捨不得那個負心郎,偏是要自輕自賤。那個書呆子元朗可有什麼好處?越看他越覺得惹人嫌!”

媚兒辯駁道:“姐姐不是聽了你的安排,哄了他離去,你說這話好沒來由!他畢竟是我男人。”

“是啦是啦,那姐姐就去尋了他回來就是,還管蛟兒在牀下牀上作甚?姐姐的牀上還哪裡有蛟兒的角落?”

橫豎都不行,柳媚兒也沒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惹了小狐狸,又想多虧了小狐狸幫忙才讓她同丈夫破鏡重圓重敘舊好,眼淚汪汪啜泣起來。

不多久,小狐狸從牀下爬出,搖身變做紅衫兒,坐在地上側頭嘟了小嘴,眼睛紅紅的。

柳媚兒扳過他的頭逗弄他說:“怎的了?眼睛紅得像兔子,不!真像黃鼠狼了。”

“你們家的黃鼠狼纔是紅眼睛。”小狐狸賭氣說,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嘟囔說:“不必管我,反正我傷好了也要走。”

一句話反勾起柳媚兒的傷懷,眼淚掉下來。

二人坐在地上相視而泣,哭了一陣,又笑一陣,柳媚兒情不自禁捏捏紅衫兒俊朗的面頰,對了他嫣然一笑,哄他說:“走,我們偷偷去河道里,我用小竹簍爲你撈白魚和小蝦吃。”

小狐狸見媚兒傷心落淚,才勉強地嘆息一口,破涕爲笑。

柳媚兒躡手躡腳地背上竹簍裡的小狐狸,從後門溜去對面的染坊後的宅子。

那是過去曾給家裡僱工住的房子,那排房子也是修在水上,如今空置。

柳媚兒推開窗,望着一天如水的夜色,同小狐狸並肩托腮遙望小鎮夜景。

古鎮狹長的河道流水脈脈,淡淡月華下清韻流瀉。夜影星星點點映射在水中,支離而空茫。夜風繾綣,漾起漣漪,曳碎了滿湖的星光。流光回溯,灩灩沉躍,隨瀾漪歌空明。清風過處掩映着寂寂的恬淡幽然。

一對背影,跌入湖面,劃破冷風。漾開淡淡的豰紋,濱水隅望的笑靨如拂皺的一層輕紗。女子微微低下頭,紅暈染上雙頰。那清亮如水的眼眸中一半似是清水,另一半是淡淡的星光。小狐狸望着那澄澈的眸子,竟看得癡了。心事早已飄上月梢,清絕的月色詩化了期許。沐浴在天地乾坤間的詩情畫意中,聽清風傾訴千年未斷的低語,遊蕩隨風的飄然。早已雲逝中隱匿着的舊夢塵影,欲語還休的遐想在心尖上沉浮。遠方清淺浮動的疏影,搖曳着如水的舊夢,如夢的低語。情愫也漫漫溢散開來,溶於似水無痕的清冷光華。

“媚兒,你很美,璞玉未經雕琢的美,不是凡夫俗子能賞識。”目光飄在湖面上,偶爾側頭凝眸淡笑,臉頰上的笑靨露出欽羨。

柳媚兒托腮觀景的手揮向紅衫兒額頭敲了一下說:“你呀,還是乖乖地變回小狐狸。若被人撞見,真是有口難辯了。若是撞見一隻狐狸,我還能騙人說是隻狗狗,或許看走了眼。”

紅衫兒氣惱道:“纔不是狗狗。哪有像我這麼漂亮標緻的狗狗?”

不曾收起的茸茸大尾巴在身後搖曳炫耀。

柳媚兒情不自禁一把揪住那搖晃着的粗粗尾巴恫嚇:“還胡說不?”

小狐狸咬咬手指頭稚氣如孩子一般道:“其實,大狐國也很煩心。我兄弟姐妹也很多,每天要處理的事物也很多。別看大狐國獨立,可畢竟是要受天庭的約束,要向天庭進貢。天庭屢屢加苛捐雜稅,和大明國一樣的麻煩。我每年要奉命去採集進貢的物品,冬季前帶了狐狸國的臣民去收集採存過冬的食物。秋天忙到冬天,冬天要練功,訓練部隊,嚴防外敵入侵。”

柳媚兒如聽天書一般聽得入神,然後咯咯地笑。

小狐狸見她不信,認真地說:“你怕是不信,我每年都要去天庭,拜謁天上的王母,同仙子姐姐們一同玩耍。只是天庭裡分成兩派,王母雖是對我寵愛,奈何玉帝卻聽信讒言對大狐國諸多不公。我說外族入侵,你怕不信,只是我們大狐國的對手很多,比如大狼國,他們時常來進犯,如若我們那些還未得道的凡塵狐狸跑不快,就會被叼去吃掉。幾次去天庭告狀,玉帝說這是凡界的生機,弱肉強食,不該去管束。我們只得訓練自己的狐狸王國隊伍,讓所有的狐狸牙尖嘴利,健步如飛,不被欺凌。凡界有三千煩惱絲,仙界何嘗不是如此?我阿爸身爲國王,也免不了糾纏於這些凡間情感中。前年間,他新納了一狐妃,極爲標緻溫和的一個妃子,卻在去年染了重疾,一命嗚呼,離得道成仙只差一年的光景,可惜可惜。爲此阿爸能忘記不快,我阿媽才爲他娶了新妃,不想這個新妃用心歹毒,處處給我阿媽使絆,獨佔恩寵,氣得我!”

“你就傷了你小媽?”柳媚兒猜想。

紅衫兒搖身變回小狐狸,用尖尖的嘴在後腰的毛中舔舐,紅亮的毛皮中溼了一塊兒,分開的毛中露出一道明顯的疤痕,月色下十分顯眼。

“阿爸咬的。”小狐狸委屈道,對月籲懷用爪子揉了淚眼,傷心的樣子嘟噥說:“爲了只風騷的野狐狸,他傷我。”

柳媚兒對小狐狸生出憐意,伸手去抱起他貼在懷裡,臉蛋在狐狸身上那光滑的絨毛上來回蹭着,表示着自己對它的無比疼愛憐惜。

珠淚潸然落下,滴落在小狐狸的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