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說的沒錯，不出去還沒什麼感覺，但是一出去就看到街上到處都是人，各個商家都打出了特價的招牌。雖然少女自帶毛皮不怕冷，但是對毛絨絨的東西很有興趣，買了一個嫩黃色的披風，那披風脖子的袋子上繫着毛絨球，帽子邊上繡着絨絨邊。看起來特別可愛。
“好可愛的披風。我喜歡這個！”琉璃忍不住拽着自己的毛球球。“好看嗎？”
“……嗯。”
手冢國光有些詫異的是她彷彿很想買衣服。看什麼都想買。“你想買那麼多？”
“想給魔界的朋友也帶點，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離開魔界之後還真的有點想念棗、孤光還有軀他們。
“要不等快回去的時候買也行。你暫時還不回去吧？”
“嗯，暫時不回去。”琉璃舉高一件大衣。然後在身上比了比。
“那你不如回魔界之前再買。你不是還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手冢國光勸道，主要是因爲自己的房間已經被她改造成了植物園，東西實在是放不下了。“唔好吧。”說着依依不捨的把衣服放回衣架上。手冢國光不知道琉璃是不是自己的本體就是毛茸茸的關係，買的頭飾和靴子都是毛絨絨的可愛款。
雖然是人形，但是真的快被她自己打扮成尚未完全化形的小妖怪了。她還挑了一個連體兔子睡衣，帽子上縫着倆兔耳朵。手冢國光吐槽無力。
——你自己都有支棱起來的耳朵了，你還要耳朵嗎？
“怎麼樣？這一件！特別舒服！”
手冢國光覺得這個地方站着都燙jio。內衣店裡旁邊都是挑選內衣的女孩子，結果她彷彿完全不在乎……是完全不在乎，沒有彷彿。
“你不是有耳朵了嗎？”
“說的也是。”說着又換了一件珊瑚絨的皮卡丘樣式。“這個也不錯啊。”
這是過不去耳朵這一關了嗎？手冢國光胡亂點頭。“行，就它吧。”再不走真是要被女生們的眼神盯的衣服都要燒出洞來了。
手冢國光也想趁着打特價去買點網球配件，不過剛走到門口，琉璃就拉住了他。手冢回頭看她“怎麼了？”
琉璃整張臉都要皺成了包子。“有一個陰陽師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她後撤幾步。“我在外面等你。”
手冢國光分不清店裡那麼多人誰是陰陽師，只有買了東西之後直接離開，手冢國光最後是在一家植物商店找到了她。
“來了？”琉璃看到他立刻笑臉相迎。
手冢看着到處都是植物有些覺得奇怪。“怎麼來這？”家裡都成植物園了你還買？
看着她表情手冢就知道她沒找到自己想買的東西。整個臉都快皺成包子皮了。“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植物買點。不過感覺都沒什麼可買的……”都沒什麼攻擊性，還不如自己培育。
“你想要什麼樣的？”
當然是有毒的，會吃人的，當然這話還是最好不要被他聽見。琉璃眯起眼睛笑的非常甜美。“沒什麼噠！~東西買好了嗎？”
手冢：……感覺她想買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
聖誕節過去之後馬上就要過年了。
手冢國光看着呆在家裡百無聊賴的拿自己的書當消遣的琉璃問道：“元旦去上香嗎？”
在魔界從來沒有這種活動，她歪了歪腦袋。“上香做什麼？”
“初詣。保佑第二年能夠順順利利的。”
琉璃看手冢的表情像看傻子。“那你現在拜我就行了，雖然不能說要什麼就有什麼，但是八成以上的願望我是可以幫你實現的。”琉璃浮空在空中翹着二郎腿抱着胸說的相當自信滿滿。
“我希望你能不要再殺人了。”
“……你找茬嗎？”琉璃眯起眼睛。他這人真討厭，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是鬧哪樣。
手冢國光沒再說這個話題。“保佑家人身體健康也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你家人沒什麼病，很健康啊。”
“考試通過也可以嗎？”她這麼說真的靠譜嗎？
“可以啊。你找個人我去抄他的卷子再把答案報給你。你不就考試通過了？”
手冢沉默了好一會。“這也算？”
“你只說考試通過啊，不管怎麼樣，我讓你考試過不就行了嗎？”
手冢國光沉默。“就當是出去玩玩。”
“嗯……怎麼說呢？說起過年，其實妖怪也過年的。前段時間去上野櫻花公園的時候你不是看到有個妖怪遞給我一封信嗎？那是請柬。大約是把我當成了化形術修煉的比較好的低級妖怪吧。其實妖怪們很多時候手裡有很多好東西。過年的時候他們會進行交換。你可以去看看，指不定會遇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好東西。”
雖然拜佛這種事情一向沒什麼用，不過琉璃還是陪着手冢去了。只不過到了寺廟的階梯下死活都不上去了。
“你自己上去吧。”琉璃忍不住拿扇子扇鼻子。媽耶……這味兒真噁心……
“你不去嗎？”手冢蹙眉看着滿臉嫌棄的她有些奇怪。
“上面一羣和尚，我還聞到了靈術師的味道。真田在不在裡面我不知道。人太多了，味道又雜，裡面還有我討厭的味道。你自己去吧。御守就不用買了，指望那東西你還不如指望我。”
雖然她說的是大實話但是手冢國光還是覺得心情複雜。
手冢國光上去做初詣，琉璃在下面找了個長凳一邊打遊戲，雖然穿着鄭重的中振袖，頭髮盤的整齊上面綴着櫻花的髮飾。但是原本盛裝的和服少女不去寺廟倒是在樓下打遊戲……不得不說看起來實在很怪異。
但是就算奇怪也擋不住人家顏好。沒一會別人送的飲料都堆成了小山了。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有聯繫方式嗎？”
“怎麼不上去是在等人嗎？”
不得不說……有點吵。
“你們擋着我打遊戲了。”琉璃撇撇嘴忍不住抱怨道。
另一邊，手冢國光到了寺廟，寺廟裡人不少，例行參拜結束之後下到寺廟下面，發現分別死之後琉璃坐的地方已經被東西圍滿了。
“喲，國光，你回來啦？”
“這是怎麼回事？”手冢國光看着這一地的吃的喝的零食飲料看着還在打遊戲的琉璃忍不住問道。
“別人送的。”琉璃擡頭。“還有人教我打遊戲呢。”
手冢：……
琉璃彷彿並沒有看到手冢僵硬的表情。“送太多了我吃不掉，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
手冢：……這突然來的無力感到底是鬧哪樣……瞧瞧這地上擺的飲料都摞成山了，凳子上擺的各種味道的可麗餅鯛魚燒奶茶蛋糕布丁一堆亂七八糟的……
雖然只是上下一次樓梯，但是還真有點餓了，手冢國光隨便挑了一個吃。
“拜好了？”琉璃擡眼看着上面。“都說了你不要去拜，拜我多好。”
這意義根本不一樣好嗎……
“我在上面看到了陰陽師彷彿在開會。”手冢國光沒有錯過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有些穿着和尚的袈裟，有些穿着陰陽師的狩衣，雖然還有些人穿着便服，但是手冢國光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靈力——話說竟然還有個人把自己也當成靈術師邀請自己一塊去參加會議，被手冢婉拒了。
“我聞到了，然後呢？”
“我彷彿聽到他們在討論你上次殺的那三家。之後還要去妖怪狩獵。”
妖怪狩獵……琉璃眼神暗了暗。“這不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嗎，把妖怪當成獵物隨意捕殺。殺的越多就覺得自己越厲害，跟魔界那些殺了妖怪把腦袋砍下來拴褲腰帶上作爲自己強大的勳章的人一樣。人類自滿地認爲妖怪未開化，卻不知道這千百年來進化的結果他們還是沒什麼長進。”
手冢自己也不喜歡那種不尊重生命的狩獵。“走吧。”
“你拿東西，太重了。”
手冢：……
琉璃的顏色實在好，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手冢買了兩個大塑料袋還裝的滿滿的。走了一路多少也有些累了。於是在公園裡小坐了一會兒。
“琉璃，如果你……沒有被滅族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沒被滅族？琉璃算了算時間。“那我差不多該退休等死吧。”
手冢愣了一下。退休等死是什麼神操作？
琉璃跟他解釋道：“結界師差不多能活一千年，具體時間看情況吧，不過大概就活那麼長，如果我沒出以外的話是五十歲的時候進祭壇接先代的位置，然後就會一直待在那支撐結界，等到下一任結界師出生，把下一任結界師培養出來之後我就可以光榮退休了，退休之後大約能活個五十年到一百年的樣子，然後就死掉，從我出生的年齡算到現在，也差不多該死了。不過因爲被滅族的關係，所以我不需要用我所有的力量去支撐結界。這樣我就能活很久。”
手冢沒有忘記那段慘烈的‘錄像’。“我記得你那時候出門了，所以才躲過一劫。”
“每個族人都有一百年到兩百年的時間呆在外面遊歷整個魔界。之後就會再回到族內，但是結界師不可以，結界師必須保護結界，終生都不得外出。所以每個結界師只能在上任之前出去一週的時間，之後就要一直呆到族內到老死。原本我那天出去之後就是準備出去看一看然後一週後就接任新的結界師，只不過……”琉璃嘆了口氣。“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對了，你把東西拎回家。我去一趟妖怪集市看能不能找點好東西給你。”
好東西？手冢看着兩手空空離開的琉璃，剛剛忘了把錢包給她了也不知道她帶沒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