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僅僅是一度而已。很快,那些除妖師散播出來的藥粉還有陰陽師的符咒念珠與結界就把琥珀困了起來。正在那羣人想要封印住琥珀的時候,突然圍繞在琥珀身邊的結界一下子就碎了,符咒被燃燒,連念珠都斷了好幾根。
所有人看過去,一身白色握着手杖的青年站在那,脣色慘白,而面色潮紅。手冢國光一下子就能確定,他跟琉璃一樣是個恐血癥。因爲他全身的衣服都是很乾淨和完整的,哪怕受到一點點的傷,都會顯現出來,滿地的妖怪血液和戰死的的狐妖的血讓他非常不舒服。
更多的人蔘與進來,一開始那青年還能用結界把他們的招呼擋在結界外,但是由於恐血和重度的緣故,他的力量越來越弱,終於被人破開了結界。所有人衝了上來一下子狐妖們就有了敗相。
接下來,手冢國光眼前展現了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的慘狀。所有人衝進了村子,爲了把所有狐妖都逼出來,他們點火燒掉了所有的房子,把躲在房子裡的小狐妖們女人和老人們都化成原型逼地逃了出來。而逃出來之後等待它們的則是陰陽師的困妖結界還有除妖師們無情和貪婪的撲殺。
把狐妖困妖結界困住,用毒讓他們更加虛弱,然後手冢國光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除妖師拿出匕首,那些狐妖雖然想要拼命的掙扎,但是掙扎的力度也很小,那匕首一刀就捅進了狐妖的肚子,往下一拉就把那狐妖開膛破肚,那狐妖從體型來看年齡很小,應該還是幼生期的小奶狐,叫的聲音都尖尖的。
別這樣——!!
手冢國光瞪大着眼睛,想要喊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連一個簡單的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除妖師笑着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狐妖開膛破肚。明明他們還沒死,就被活生生的剖開肚子,他們的手沾滿了鮮血,熟練的把皮剝下來,一個接着一個。
不可以!!——
手冢國光想要閉上眼,可是手冢卻發現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羣人幾乎可以說是虐殺這些狐妖。用匕首剖開他們的肚子,剝下他們的皮毛,那些沾了血的骯髒的手摸在皮毛上,甚至連血都都沾不上就落下,而被剝去毛皮的碎肉和骨頭就隨便的扔在地上堆成了一堆。而靈魂被那些靈術師和陰陽師用手冢在真田那邊看到的封靈珠封印起來。
妻子和孩子被開膛破肚,這讓留下來戰鬥的男人們更加憤怒,拼了命想要多殺幾個人爲妻子和孩子報仇。其中一個除妖師想要抓一隻小奶狐,但是卻被另外一隻成年狐狸咬住了手腕,雖然已經強弩之末,但是手冢卻明白,那是一個女人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哪怕讓它多活下去一秒也是好的。
大狐狸被開膛破肚,而小狐狸也沒有躲過被活生生剝皮而死的下場。血染紅了草,染紅了花,染紅了土地,甚至連土地都吸收不了那麼多的血液而向外面流動擴散。精緻的小屋子被燒成了灰燼,明明昨日還是世外桃源,但是現在卻已經成爲了阿鼻地獄。
不想再看了,再也不要看了。手冢國光腦子裡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這種虐殺哪怕手冢國光心裡有了心裡準備也看不下去了,但是手冢國光根本沒有辦法把目光移開。這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哪怕強大如琥珀,也撐不住那麼多陰陽師和靈術師的攻擊,手冢國光看着一個拿着長刀的黑髮男人把琥珀一刀捅了個對穿。
雖然彷彿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手冢國光還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一身短打,十分利落的刀法,跟真田弦一郎實在太像了。而琥珀的靈魂被封靈珠收進去之後,那個像真田弦一郎的男人對陰陽師說了什麼,而那個陰陽師直接把封靈珠交給了那個像極了十年後真田弦一郎的男人。
難不成——!!
那青年丟掉了不能傷人的法杖,撿起了一把已經死去了的族人留下的劍。那青年看着地上的血液,遍地的碎肉和骨頭,還有已經燒光了祭壇和族人的房屋。隱忍的悲傷再也忍不住,藍色的眼裡落下淚來,那眼淚落在地上,地上的花草瘋長起來。青年看着所剩不多的族人說了什麼,那些狐妖不約而同跪在地上,彷彿應下了什麼誓言。青年脫下了寬大的長袍,從脖頸裡拿出一個小的錦囊。倒出來的是許許多多的種子。那種子落在地上。青年咬牙爆發了所有的妖力,妖力讓那些植物瘋長起來,剩下的族人趁機攻擊一波。
可是那些植物和妖力也沒有讓敗局反轉,妖力耗盡,那青年身上覆滿了紅色的血液,本來應該早就撐到極限了,但是他還一直沒有倒下。精疲力盡的他哪怕不用妖力還是砍死了兩個陰陽師,但是最後卻人所殺。
他滿身都是鮮血,手冢國光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雖然滿身滿臉都是污血,但是他的笑容依然溫柔,彷彿覺得自己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說了幾句話就失去了意識,到死眼都沒有閉上,可是他也沒能平平靜靜的死,下一秒就有除妖師趁着他氣息尚未完全斷絕直接破開了他的肚子剝了他的皮毛,手冢國光眼睜睜的看着,他明明還有一口氣,還沒有死,被剖開肚子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疼,眉毛還會動,可是那些人和妖怪跟本不管,一個陰陽師念動咒語直接把那靈魂扯了出來。
那靈魂出來的一瞬間光華四射。看起來就是寶物。所有人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發現沒有遺漏這才滿意的離去。
昨日還是世外桃源,而今日卻成爲了人間地獄,森森白骨血紅的碎肉,還有那滲滿整塊大地的紅色血液,甚至連土地都吸收不了那麼多血,還在往外流動着。
手冢不敢想象離去的琉璃回來看到這個景象會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只不過是出去玩幾天,等到一週之後她回來,看到的全都是森森白骨與血肉,雖然已經被雪覆蓋,可那血液都被染紅。手冢國光看着琉璃那小小的身體因爲聞到血液昏倒在地上的樣子,還有等到她昏迷之後醒來看着族人已經碎了的屍體,跪在雪地之中嚎啕大哭的樣子,心臟彷彿都被扯開一般。
她是暈血的,手冢國光知道。一點點的血腥味她都能嫌棄自己好久,但是她還是忍住噁心,拿起鏟子挖了坑,把那已經不能被稱爲屍體的碎肉與骨頭一具一具搬到坑裡埋起來。她年齡小,力氣也小,挖一個坑都要花半天的時間,手冢國光看着琉璃站在自己跟前,捧起來,用因爲連續挖坑已經髒了的白色衣襬擦了擦。手冢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就待在水晶球裡。下一秒琉璃把水晶球抱在懷裡。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水晶球上,身邊一直緩和的紅色妖氣開始暴動起來,但是又慢慢歸於平靜。手冢甚至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暖意,可是在冰天雪地裡睡覺萬一一睡不醒的話……
手冢國光想要把她喊醒,可是她太困了,根本叫不醒,她睡了兩天兩夜終於再次醒來,然後繼續拿着鏟子挖坑,把族人的屍體一個個都埋起來。之後下了山。
手冢國光突然睜開眼睛,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天已經大亮。手冢比腦子更先反應的是身體,直接翻身下牀,連去廁所這段時間都撐不到直接就想要吐,可是他一晚上什麼都沒吃,什麼都吐不出來。
琉璃伸出雙臂環住他。手裡的手帕捂在他鼻子前。撐住他發軟的身體聲音嬌柔。“沒事了,一切都只是個夢境,你只是做了個夢而已,現在夢醒了。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手冢國光滿身都是冷汗。全身發軟甚至站都站不起來。琉璃蹲在地上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嘆了口氣。“真是的,都跟你說了不要看,你非不聽,還把自己弄成這樣。”手摸摸他的腦袋。手冢國光雖然不想這麼沒出息,但是自己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她身上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也許是什麼植物的粉末吧,她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粉花粉植物之類的一向很多。
“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吧,今天沒有練習不是嗎?睡一個回籠覺會好許多的。”琉璃把人帶會牀上,把他抱在身前。“沒事的,再睡一會吧,別擔心,只要你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睡着的。”
手冢國光閉上眼睛,果然琉璃沒說錯,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了睏意,很快就沉入夢境。
手冢國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琉璃也已經起牀換上了家居服,旁邊還有一杯牛奶。“喝點嗎?”
手冢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熱牛奶。“你把它……加熱了?”連說話都不太順當。看起來真的是相當大的打擊,不然不會連說話都那麼勉強。
琉璃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我用狐火加熱的……就是燒化了你家幾個碗,希望你別介意。”
手冢:……家裡有微波爐你不用你用什麼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