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魎,這個人對我極其刻薄,三番五次地食我的魂,甚至拿我的父母、祖汐薇威脅我。
可在我小的時候,他也是真的救過我,我能走上這條路,他可謂是功不可沒。
說秦槐魎傷害我,除了吃我的魂外,他好像從未做過什麼真正傷害我的事兒,他每次拿我父母威脅我,到頭來,也沒見他真的拿我父母怎樣。
我父母到現在恐怕還覺得秦槐魎是一個渡人向善的大師吧。
現在他把吃我的魂也一併還給了我,祖汐薇也是平安去了南天門,我心中對他的恨也是隨着他的離開消失了。
面對秦槐魎的背影,我只剩下一抹的愁然。
看着秦槐魎離開,伍嘉琪和郎芊墨就靠了過來,郎芊墨更是問我:“這大白貓是那個人送給你了嗎?”
我說:“它本來就是我的。”
郎芊墨又道:“這麼說來,那個人看起來也沒有在九夢嶺那麼壞啊,還專門跑一趟給你送貓,對了,剛纔你們兩個鼓搗那個盒子是幹嘛用的?”
我從郎芊墨手裡接過大白說了一句:“好了,我們收拾一下,回北天門了!”
她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她的。
在回北天門之前,我給師父去了一個電話,把師祖鐵盒的事情向他彙報了一下,師父那邊很是淡然,沒有多少驚訝,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北天門吧,在外面玩的時間夠長了。”
此次回北天門我們沒有再在路上耽擱,到了北天門,伍嘉琪先回了雲壇那邊,而我要帶着郎芊墨走那三天的風雪路。
在我給郎芊墨言明考覈的規則後,她就道了一句:“簡單,別說三天,最長的一次,我七天不曾閤眼與那鬼差纏鬥。”
走到沒有路的時候,郎芊墨就一臉詫異地問我的:“這路被風雪蓋住了,要怎麼走。”
我說:“我只在旁邊跟着你,怎麼認路,你自己想辦法?”
郎芊墨愣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紙人,然後微微閉上眼,一股陰氣從地下冒出來,接着一個無名鬼物就附着到那個紙人上,在前面爲我們引路了。
那鬼物憑藉對陰氣的感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雪下面的路,她這走陰大神通比我狐瞳要節省很多的靈氣。
開始的時候,她還跟我有說有笑,可到了後兩日,她的話就越來越少,大部分的力氣都用在了專心走路和操控、感知紙人上。
郎芊墨的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
我問她:“能不能堅持住,如果不能,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我問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一年前李雲瑤問我。
那會兒我還是“考生”,轉眼間我已經成了接應官。
這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我身上也是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郎芊墨最後還是沒有讓我失望,在自己體內靈氣耗盡之前,我們完成了三天的風雪路。
站在那臺階前,我就對她說:“上面有幾位高人,將會成爲你師父,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堅持你原來的選擇,讓我做你的師父,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上面那幾個老傢伙,每一個都有仙身,都是神仙,而我纔不過一個神佑天師而已,你跟着我學的本事,肯定不及他們身手十分之一。”
郎芊墨聽到能休息了,也不管我說什麼,坐在臺階上就大口的喘氣,同時取出水壺,猛灌了幾口水。
喝完之後,她先是對着那巨大的石門發了好一會兒感嘆才問我:“你剛纔說啥?”
我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郎芊墨想了一會兒說:“我本來以爲在你身邊待的時間長了,可以讓你對我漸漸地產生感情,不過在看到你和祖汐薇的感情後,我就覺得我做那些多餘的事兒就有些不道德了,所以呢,我不會再拜你爲師,我會另選一個師父。”
我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自己的修行都是一件麻煩的事兒,若是我身邊再帶一個徒弟,不但耽誤她,還影響我。
郎芊墨一臉嫌棄看着我說:“你這口氣嘆的,是多嫌棄我啊。”
我對着郎芊墨笑了笑說:“如果你在我門下,那就是把你耽誤了,你在我這裡,心思不純,雜念叢生,這樣的情況下修行,勢必事倍功半,再糟糕一點,還有可能走火入魔。”
郎芊墨擺擺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不用解釋這麼多,我心裡有自己的打算。”
郎芊墨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就和她一起上了那臺階,她走的很慢,不像我當初那樣最後還是一溜小跑,跑上去的。
到了這山頂,青仙、藍火、白雲、金水和黑山五脈的老者都在這裡等着。
見到我們,他們五個人先拱手向我行禮:“拜見師叔!”
郎芊墨一臉驚訝地看了看,然後對着那幾個老者行禮。
我點頭,然後拱手還禮說:“人我帶回來了,你們看,誰收她入門下吧。”
五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黑山一脈的老者走了出來道:“她有一副天生的走陰好體質,不來我們黑山一脈就可惜了,我黑山一脈收了她了。”
其他四脈老者沒有爭搶的意思,反而是同時對黑山一脈的老者道:“恭喜黑山一脈又填一員弟子。”
黑山一脈老者“哈哈”一笑道:“多謝,多謝!”
看樣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我看了一下郎芊墨說:“那以後你就是黑山一脈的人了,你跟着他去吧,有空我會到黑山一脈去看你的。”
郎芊墨點頭然後對着黑袍老者行禮。
其他四脈的老者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了北天門。
黑山一脈的老者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對我道了一句:“師叔,我的道號你多半還不知道吧,我的名字叫落塵,旁人稱呼我一聲落塵仙人,你剛纔說會到我們黑山一脈去看她,可是真?”
這落塵怎麼會忽然問這個?
我看着他到了一句:“自然是真,怎麼了。”
落塵趕緊道:“那還請你近幾日抽時間,儘快去一趟我們黑山一脈。”
我看了看郎芊墨,她還沒進黑山一脈呢?
如此說來,落塵讓我去,不是爲了郎芊墨,而是另有它事。
我問落塵到底怎麼了。
他搖頭說:“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師叔,你記住我說的話就好了。”
說罷,落塵就帶着郎芊墨飛走了。
郎芊墨“啊”的一聲,人已經消失在空中,只留下我一個人待待地站在原地。
幾位老者都離開了,我便邁步進了山門。
進了上門走了沒幾步,我就看到幾個人向我這邊跑了過來,爲首的是李雲瑤,旁邊還有魏瑛、齊風,以及和他們一起練劍的男女修士。
他們都是來自白雲觀。
看他們跑過來,我心裡也是不由感覺暖暖的,他們是專程來接我的嗎?
到了我跟前,李雲瑤便道:“師叔祖,你可算回來了,聽師父說你今天回來,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就來這裡爲你接風了。”
“不過剛纔師父和幾個師叔都在,我們不敢上前,他們都走了,我們纔敢出來。”
我對他們幾人道了一聲謝。
有朋友,可以讓我忘卻孤單。
李雲瑤一邊笑一邊又說:“聽說師叔祖帶回來了一個女弟子,你這一路上是怎麼考驗那女弟子的,也是跟我當初考驗你一樣嗎?”
說着李雲瑤開始對我擠眉弄眼。
魏瑛在旁邊起鬨問:“李師妹,你當初是怎麼考覈師叔祖的啊?”
李雲瑤對着魏瑛挑了一下眼睛說:“色誘!”
旁邊一羣年輕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這北天門,他們算是我的朋友了。
而李雲瑤和魏瑛則算是我的好朋友。
我們這些人一起上山,到了白雲觀分開,我便一個人回了雲壇。
師父、伍嘉琪和風祭清都站在那邊等我,我趕緊上前向師父見禮。
師父對着我笑了笑說:“你的事兒琪兒又給我詳細講了一遍,總體來說你做的不錯!”
我則是問師父:“九夢嶺爲什麼會出現魔淵的怪物,師門有定論嗎?”
師父搖頭說:“我們可以排除,和千年前的浩劫無關,多半和通天塔有關,不過通天塔那邊現在有秦槐魎負責,我們暫時不好插手!”
我不由“啊”了一聲驚訝道:“秦槐魎不是北天門的人嗎,我們還不好插手他的事兒?”
師父搖頭說:“他那個人很難控制的,王宬忞找了紫海當靠山,最後還是沒能斗的過他,最後還栽在了你手裡,紫海更是因爲看錯了王宬忞的爲人,悔恨了好久,他跳下魔淵的事兒,多多少少和王宬忞有些關係。”
“也就是說,和秦槐魎有點關係。”
“當然,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關係,最重要的,還是紫海的心中所念啊!”
提到紫海道人,師父不由露出一臉的惋惜。
不等我說話,師父又說了一句:“好了,你在雲臺上休息一日,把氣海修行一下,然後去一趟黑山一脈,把那邊的大麻煩打發走了,他們一直留在我們北天門,也不叫個事兒。”
啊?
什麼麻煩,竟然和我有關,需要我去才能打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