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魎的電話讓我有些崔不及防,我在心裡十分牴觸他這個人,他讓我在省城多待一天,我就不由想着立刻離開這裡了。
不過我心裡還是好奇他找我到底什麼事兒,我壓着性子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秦槐魎那邊就道:“如果我沒算錯,你和祖家大小姐今天便要分開了,對吧?”
祖汐薇那邊有穆一飛護着,我應該不用擔心,便問秦槐魎:“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在這裡繞彎子。”
秦槐魎問我:“祖家大小姐走的時候,有沒有給你交代大白的下落?”
這個祖汐薇是跟我說過的,我們在省城待的這十多天裡,祖汐薇已經告訴我,在我去北天門後,她去過鄉下看我的父母,並把大白寄養到了那裡。
而我父母也很喜歡大白,當然也很喜歡祖汐薇,畢竟祖汐薇去的時候,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的。
所以秦槐魎一提到大白,我就緊張了起來:“你不是說不拿我父母威脅我嗎?你發過毒誓的!”
秦老那邊笑道:“放心,我不會違揹我的誓言,我只是跟你談談大白的事兒,大白現在我這裡,如果你想要和談一下接下來的事兒,就在省城多等我一天,若是不然,這大白就要倒黴了。”
我和大白也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曾經在我最孤獨的幾年時間裡,一直是大白陪着,沒有它幫我疏導心念,我恐怕早就萬念俱灰了。
“好,我等你,我警告你秦槐魎,你若是敢傷大白一根毛,我要你拿命來償!”我惡狠狠地說道。
秦槐魎沒有迴應我,只是掛斷了電話,那邊很快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回到樓上,郎芊墨就問我:“咱們什麼時候走,我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北天門什麼樣子了,見識了你們的各種大本事,我也有點躍躍欲試了。”
我說:“再等兩天。”
郎芊墨說:“你的女朋友都走了,還留在這裡幹嘛?”
伍嘉琪那邊還沒玩夠,我說再等兩天,她就高興地拍手道:“好啊,反正我還不想回去。”
轉眼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坐在沙發上等秦槐魎的消息,郎芊墨在看電視,伍嘉琪則是坐在我旁邊對着我的耳朵不聽地念叨:“好無聊,好無聊啊,出去玩,出去玩啊……”
到了差不多兩點多鐘的時候,我就聽到“嘭嘭”的敲門聲音。
我立刻跑過去開門。
門口站着的正是秦槐魎,他的肩膀上還有一隻大肥貓,正是大白。
“喵!”
大白叫了一聲,然後“呼”的一聲就跳到我的懷裡,用腦袋在我的臉頰上蹭了幾下。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大白,安然無恙。
秦槐魎對我笑了笑說:“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了吧,北天門的聖女在裡面,我可沒有膽子胡來。”
我點了下頭,也就讓他進來了。
看到大白,伍嘉琪和郎芊墨也是喜歡的很,爭着要抱。
把大白暫時交給她們兩個照顧,我和秦槐魎就在沙發上坐下,我問他,找我到底是要商量什麼事兒。
這幹休所的房子說到底是秦槐魎租的,所以他絲毫不拘謹,抓起茶几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後,才把身後的黃布包轉到身前,然後把師祖鐵盒從裡面取了出來放到我面前說:“幫我打開它。”
讓我打開!?
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秦槐魎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若是我打開了這盒子,會有性命之憂,現在你讓我打開,莫非是要害我?”
秦槐魎笑道:“不光我說不讓你打開,王宬忞也說過這樣的話吧,你在天師之前,打開它的確會有危險,可依你現在的修爲打開它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
“我們之前說不讓你打開,一來是怕你真的死了,畢竟你的魂魄對我們兩個都有用;二來,我們是害怕你侵佔裡面的東西。”
我問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秦槐魎道:“我師祖的一絲殘魂,還有師祖留下的《通天手卷》,裡面詳細記述了通天內的各種機關佈置。”
我看着秦槐魎不禁詫異道:“你這個時候要我打開師祖鐵盒,難道你已經尋得了通天塔?”
“現在五部分鑰匙紫氣已經都在你手裡了,你要去通天塔?”
秦槐魎微微一笑說:“你已經拜入北天門門下,不再是我們靈眼門的人,所以這事兒你就不用細問了。”
我問秦槐魎:“既然我和靈眼門沒有關係,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開這鐵盒呢,你自己開便是了。”
秦槐魎怔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說:“你小子可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特別是和我頂嘴的本事兒。”
我說:“我已經不是你案板上的魚肉。”
秦槐魎拍了拍桌子上的鐵盒說:“你若是開了這鐵盒,我便把這些年吞你的魂,全部還給你,若是你想着從我身上硬奪的話,我可不會讓你得逞,就算有聖女幫你,也是如此。”
我看了看秦槐魎,他的表情很是堅定,顯然他真的有把握讓我拿不回魂魄。
若是打開了那鐵盒,那通天塔就有可能被秦槐魎開啓,而通天塔極有可能和魔淵的怪物有關,那些怪物陰邪的人,如果讓他們爲禍世間,這世界還不得大亂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不能打開鐵盒,哪怕是秦槐魎以我的魂魄爲交換條件。
秦槐魎那雙無神的眸子動了幾下,顯然已經看透了我的心思,就慢慢地說了一句:“我對天起誓,我這次去通天塔,絕對不取塔裡的任何靈氣,我找通天塔,並非爲了成仙成佛,只是爲了完成師祖當年沒有完成的一個心願。”
我問秦槐魎,是什麼心願。
他搖頭說,不能告訴我。
接着他又對着我發下重誓,表示自己不會破壞通天塔的靈氣。
思索再三,我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秦槐魎:“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個壞人,我怎麼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看不透你了?說是你好人,可你曾經想着對方悅下殺手,那一幕至今還深深刻在我腦海裡。”
“說你是壞人,可你卻在北天門中混的很開,我不相信北天門這樣的組織會允許一個壞人在裡面興風作浪。”
秦槐魎微微一笑:“善惡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於北天門來說也不重要,只要我是有用的,北天門就會用我的。”
接着秦槐魎收住自己的笑容繼續道:“你幫了我,咱們兩個之間的緣分就徹底盡了,我還了你魂魄,不會再騷擾任何和你有關係的人,你也不用再顧慮我。”
“加上我又向你發下重誓,不會危機通天塔的靈氣,你還有什麼顧慮的呢?”
是啊,我還有什麼顧慮的呢,怎麼算,這都不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可要是細想,如果秦槐魎命都不要了,冒着違背誓言的風險把通天塔給破壞了呢,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了嗎?
我一邊想,也是慢慢伸手去摸那師祖鐵盒。
這一摸不要緊,一股紫氣纏繞在我的手上,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用力一甩,那紫氣帶着師祖鐵盒便“啪嗒”一聲給打開了。
這就開了!?
秦槐魎立刻站起來對着我道了一聲:“謝謝!”
同時他以極快的速度,伸手從盒子裡抓走了一個紙卷。
而且那紙捲上還纏繞着層層紫氣,祖開山的殘魂,以及盒子裡那部分鑰匙紫氣,全在紙卷之上附着。
秦槐魎抓着紙卷對我笑道:“謝了,張牡。”
我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並沒有想着開鐵盒!”
秦槐魎道:“當初王宬忞奪走你大部分的魂魄,利用你魂魄的神性,給鐵盒加了封印,他把鐵盒子留給你,卻把帶有強大神性的一部分魂魄帶走。”
“這樣,就算是我得到了盒子,也無法打開,因爲打開盒子的鑰匙在他身上。”
“可他身上那一部分魂魄,早就被你收回,所以鑰匙已經回到你的身上,只要我啓動開啓盒子的陣法,你的手一碰這盒子,這盒子便會在你神性魂魄的感知下自行開啓。”
“這些年來,我吃你的魂,一來是爲了療傷,修行,二來也是爲了尋找開師祖鐵盒的方法,只可惜我沒有成功。”
“現在盒子開了,便把吃你的魂魄,還給你!”
說着秦槐魎雙眼又起了變化,那清澈的雙眼中陡然飄出幾縷白光,然後飛快從我額頭鑽進了我的身體。
我沒有去抵抗,因爲我能真切地感覺到,那就是我魂魄的部分。
在魂魄進入我的身體後,我瞬間感覺自己的體魄又強悍了不少。
秦槐魎給紙卷施法,將其收好,把師祖鐵盒又裝回隨身的布袋裡。
而後他看了看,對着我拱手道了一句:“本來以爲你我之間的緣分要在你二十五歲的時候才能盡了,可沒想到卻整整早了六年,我們就此別過,恩怨兩清,從此便是陌路人。”
我對秦槐魎也是拱了拱手。
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