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常恨天的一番話,楊廣夏就看向了王爵進,示意那個弟子自己表態。
王爵進也是立刻對着常恨天行禮道:“常師祖,我知道戒律宗的兇險,也知道要進戒律宗的內院,必須先到外院去歷練三年,這三年我可絕對不可以給戒律宗丟人,我也做好了隨時犧牲自己性命的準備。”
“我資質差,需要更多的修行資源才能提升自己的實力,留在雜物院,那些修煉資源根本不夠支撐我繼續修行,所以楊師祖才舉薦我去戒律宗。”
“我想要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長,更遠,還請常師祖給我這次機會。”
王爵進這個人倒是個直性子,也不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直接一股腦地告訴了常恨天。
若是一些滑頭的弟子,現在多半會說一些報效北天門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吧。
常恨天打量了一下王爵進,然後微微一笑忽然轉頭問我:“張師侄,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收他入戒律宗呢?”
常恨天忽然問我,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啊”了一聲,他便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我才慢慢地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他,我也希望能夠進戒律宗,畢竟那纔是能夠出人頭地的地方。”
常恨天笑了笑道:“也罷,那我就收他入戒律宗了,不過今天我不能把人帶走,老楊,你回去準備一下手續,把手續都辦妥了,你再把人給我送過來吧。”
楊廣夏笑着點頭。
王爵進也是連忙對常恨天說了一句:“多謝常師祖。”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其他幾個戒律宗的長老已經先走了,他們顯然對這些事兒並不感興趣。
楊廣夏帶着王爵進離開,我們也就跟着常恨天繼續往戒律宗走。
一路上我們沒有再說什麼話,坐了幾次索道,我們也是終於到了戒律宗,這也是我到了北天門後第一次來戒律宗。
戒律宗的建築金碧輝煌,風格和南天門有些相像,這邊的弟子不穿道袍,全部穿道甲,就連守門的都是紫氣天師的修爲。
戒律宗不虧是北天門七脈之首,實力果然深厚啊。
我和李雲瑤被帶到戒律宗深處一座相對老舊的道堂,在進那道堂的時候,有兩個弟子就把我攔在了常恨天和李雲瑤的身後,我皺了皺眉頭道:“我不能進?”
那弟子立刻對我行禮道:“不是師叔祖,您可以進,但是你身後口袋裡的那隻小東西不能和你一起進。”
他說的自然是在我揹包裡睡覺的大白。
我還沒說話,常恨天就道了一句:“行了,讓他進來吧,我特許的。”
那弟子這纔將我放進去。
進了那道堂,我就發現在道堂的正面,是三尊金色的三清像,神像前擺着貢品,香燭齊點。
常恨天說:“你們兩個入戒律宗的手續已經都辦妥了,你們在這裡上香叩拜,就算正式入了我們戒律宗,當然,你們的師門不變,等你們經過了三年的外院考覈,你們有了資格進我們內院,纔算是我們戒律宗真正的弟子。”
我和李雲瑤點頭,然後走到神像前面上香,叩拜。
我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每一個步驟都做的格外認真。
等我們上香結束,常恨天又道了一句:“好了,形式完成了,這是你們兩個戒律宗令牌,憑着這個令牌,你們可以感應到附近的天門據點,還可以通過這個令牌使用大部分據點的資源,以及人力調配。”
我和李雲瑤同時點頭,然後接過常恨天遞過來的金牌子。
這牌子正面是一個金色的“戒”字,蘭花葉子的邊框。
北面則是一個太極白褂的圖案。
而且在牌子背面的右下角還有我們各自的名字,看來這金牌僅限本人使用。
在我和李雲瑤打量金牌的時候,常恨天又對我們說:“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交代了,你們可以直接下山了,對了,你們兩個要結伴而行,因爲我們戒律宗外院的人,多數都是兩兩一組,有的甚至,三人四人。”
“從來沒有單獨行動的。”
我皺了皺眉頭,李雲瑤則是開心道:“好啊,張牡是我領回北天門的,能和他結伴,說明我倆緣分不淺啊。”
常恨天笑了笑,然後又道:“好了,你們可以出發了,山下不比上山,特別是你倆,總門主給你們的任務也比較特殊,相較於其他的外院弟子,你們的任務也更加危險,所以你們要更加的小心,謹慎。”
我和李雲瑤同時向常恨天見禮,道別。
從戒律宗有直接下山的索道,我們便直接滑到了山門口。
一路上李雲瑤“哼”着小曲,看起了很是美哉。
走下那山門的臺階,李雲瑤就問我:“還記得當初我帶你來的時候嗎,最後一段你竟然跑了上去,可把我和幾位長老給震驚壞了。”
我說記得。
李雲瑤見我沒有什麼心思談回憶,就緩緩道了一句:“好了,我們來說點正式的,其實這次進戒律宗,我師父還有點捨不得的,畢竟我也算是天資聰穎之人了,不久前總門主來找了我師父,讓我師父推薦我去戒律宗的。”
“總門主說了,讓我和你一起下山,做你這次任務的助手,不是我非要纏着你,我也是奉命行事,唉,真是很無奈啊!”
李雲瑤一邊說,一邊就眉飛色舞起來。
我這邊則是搖搖頭說:“再扭小心從這臺階上滾下去。”
李雲瑤則是笑道:“我願意,我扭的好看嗎?”
我說:“跟一隻老母雞似的,還好看!”
李雲瑤握緊拳頭就要來揍我……
我們下山的時候,心情很是放鬆。
在路上,李雲瑤也是問我,下山之後,準備先從什麼地方查起,我道:“陝甘白龍堂。”
李雲瑤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我說:“你還在記恨路丞義?”
我搖頭說:“我纔沒有那麼小肚雞腸,他被廢了道行,逐出北天門,已經受到了應有懲罰,我要查陝甘白龍堂,自然有我的道理。”
說着,我就把自己和伍嘉琪下山遊離的時候,被白龍堂等人襲擊的事兒說了一遍。
李雲瑤一臉震驚道:“不會吧,還有這樣的事兒?那白龍堂的人膽子也太大了,可我也沒聽說北天門後來找白龍堂的麻煩啊,這件事兒也沒聽說有啥後續啊。”
我道:“所以,這纔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我準備親自去查一下,看看那白龍堂到底在耍什麼名堂。”
李雲瑤也是點頭說:“的確,要是我,也先查白龍堂。”
我們此次下山,目標既然是陝甘地區,那我們第一站便是先去了烏魯木齊。
在那廢舊的報廢車廠,我們也是見到了李雲瑤的四舅,莫相干,這世俗中僅存的一位御鬼使。
莫相干還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不過他這次對我就多了幾分的尊敬,不再向上次那樣,一句話都懶得對我說。
我和李雲瑤還是住的之前各自住過的房間。
李雲瑤和莫相干還是跟之前一樣,李雲瑤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莫相干則則是不吭不響,逆來順受。
熱熱鬧鬧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深夜,我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一個什麼夢,就給醒了過來,然後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大白臥在牀頭,睡的很是舒坦。
現在周圍的陰氣比較多,不適合修行,我便深吸了一口氣,穿了衣服,然後緩緩地出了門,我想在這廢舊車廠走一走。
到了後半夜,這裡的空氣說不出的悶,好像胸口堵了一塊巨石似的。
廢舊停車場的後院是空的,這裡沒有廢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零件,反而收拾的很乾淨。
在這乾淨的後院中央,赫然矗立着三座墓碑。
冷不丁地看到三座墓碑,隱約還能看到墓碑上有照片,只不過距離有些遠,陰氣又重,我暫時無法看清楚那些照片上人的模樣,看着那些照片,我心裡不禁冷吸了一口氣。
那三座墓碑沒有墳包,墓碑後面也沒有任何類似墳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不該來這裡!”
莫相干的聲音,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