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 幕一線希望iii

薩德爾男巫一招手,獅心聖劍便從空中落下,落在他手上。他豎起劍身,仔細觀賞了一番——午後的陽光正穿過百葉窗之間的間隙,形成一條狹長的光帶,正好落在劍刃上。

明晃晃的劍身,閃爍着耀眼的光澤。

看了片刻,薩德爾男巫纔開口:“這把劍就是獅心王埃克生前的佩劍,傳說這是一把象徵着理想的劍,它會選擇那些懷有同樣崇高信念的人爲主;但很少有人知道,這把劍乃是由聖劍奧德菲斯的碎片所鑄,劍身中長眠着聖劍的靈魂,它的第一任主人乃是炎眷騎士的首席,也是後來先君埃克的祖先——”

“大約七個世紀以前,這把劍從克魯茲人手上遺失,來到這片南方的蠻荒土地上;但並不如中所描述的那樣,是先君埃克從克魯茲人手上竊走了這把聖劍,那還不如說是炎之王臨之前留下的一道遺詔,埃魯因的建立,風精靈的插手,一切的目的,不過是爲了掩飾一個更加巨大的秘密而已。”

他一邊說,一邊轉過劍刃,將獅心聖劍平放回書桌上:“而這把劍,就是通往那個秘密的鑰匙。”

說罷,薩德爾男巫擡起頭來,看着安蒂緹娜。他目光如劍,但安蒂緹娜卻只微微皺着眉頭,臉上絲毫不動聲色。

她心中是另一番景象——

她依稀還能記起那一年夏夜的景象,巫後座的光芒璀璨,籠罩於南方的天空之上。

一條明亮的光帶橫亙在整個夜晚的中央,繁星如織,萬億的星光從天穹之上倒垂而下,彷彿照進最深的那一抹光彩。那是自己家中的院落,和遠處粼粼如光的布拉格斯河水。

“爸爸,那把劍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當然,”內松子爵微笑着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所以安妮,你要快快長大。”

“爲什麼呢?”

內松子爵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再揉了揉自己女兒的腦袋,後者有些小小地恚怒地撥開自己父親的大手。

“安妮。”內松子爵想起一件事來。

“嗯?”

“還記得我昨天告訴你的話嗎?”

“嗯,我記着呢,祖父說過我們是埃爾坎三世的子孫,是西法赫家族的傳人,我的真名叫莫里婭埃塔琳娜德西法赫。”

內松子爵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你一定要記住,雖然這個名字可能你一生也不會用上,然而我們體內所流淌的先君埃克的血,卻決定了我們對於這個王國所負有的責任——“

“責任?”

“那就是有一天,當埃魯因需要我們挺身而出的時候,我希望你一定要勇敢。”

“我會勇敢的,”小女孩的眼睛一閃一閃,“爸爸。”

“好,”內松子爵哈哈一笑:“走吧,媽媽在叫我們了……對了,等有時間,我帶你們去郊區的別墅去玩。”

“真的?”

“當然,說話算話!”

可明明都沒有說話算話——

安蒂緹娜咬了咬嘴脣,在她的記憶當中在那之後不久,家中便變賣了家產,生活好像一下子變得一貧如洗,而那個承諾,也再也沒有了實現的餘地。

她等了很久很久,父親失蹤了,母親以淚洗面,一日日消瘦下去,而一直到很多年之後,纔有另外一個男人帶她實現了那個願望。

可幼時記憶之中的院落,早已不復存在。

薩德爾男巫在一旁狐疑地看着少女娜臉上覆雜的神色,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安蒂緹娜黑漆漆的眸子裡再復清澈,漸漸變得堅定。

她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緩緩地搖了搖頭,答道:“沒什麼,只是一些關於這把劍的記憶,大人。”

“那是什麼?”

“大人,你應該明白,這把劍對於西法赫家族的後人的意義。”

薩德爾瞭然,點了點頭道:“沒關係,這把劍我們可以送給你,小姑娘。”

安蒂緹娜沒有搭話,顯然明白這兩人不可能那麼好心,果然,她只聽對方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必須要得到這把劍背後的秘密,那和你們西法赫家族並沒有關係——這把劍其實是一把鑰匙,只有真正的埃魯因王室血脈才能手持它打開那扇門。”

他停了停,繼續說道:“作爲先君埃克的直系後人,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對吧?”

安蒂緹娜沉默了片刻。

要麼加入。

要麼死。

這的確是一個簡單的選擇。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一言不發,只默默地注視着那把劍。

而薩德爾男巫倒也不着急,一言不發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彷彿對此早已胸有成竹。

片刻之後,安蒂緹娜終於擡起頭來,一字一頓地答道:“明白了,作爲先君埃克的直系後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少女將這句話說得極爲認真。

可惜薩德爾男巫與馬卡羅都沒有聽明白。

前者隻手指摩挲了一下獅心聖劍光滑的劍刃,然後舉起那把劍,遞了過來,交到她面前。

但安蒂緹娜並沒有伸手去接。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小姑娘,”薩德爾男巫面色陰沉地威脅道:“拿起這把劍,否則就橫着離開這裡。”

安蒂緹娜看着他。

“可以,”她說:“但我有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薩德爾男巫略微愣了一下。

但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他還是點了一下頭,既然這個人類小姑娘已經選擇了屈服,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

“我想知道關於你們的事情。”安蒂緹娜問道。

薩德爾男巫皺起眉頭:“你不會覺得得寸進尺嗎,小姑娘?”

“我認爲這是一個合理的要求,大人,”安蒂緹娜冷靜地回答道:“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可我現在對你們卻一無所知。”

“這倒也是。”

薩德爾男巫這才點了點頭,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明智的人。

他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欣賞這個小姑娘了。

“好吧,這可以是一個特例,那麼你想知道一些什麼?”他回答道。

“關於黃昏之龍的事情。”

薩德爾男巫倒吸一口冷氣。

而安蒂緹娜不爲所動,繼續說道:“在埃魯因的佈局,不僅僅是薩薩爾德人的遊戲吧,我可不願意被當作最低級的棋子?”

薩德爾男巫深深地看了這個小姑娘一眼——這個問題並沒有超出他的底線,但卻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他心中並不清楚安蒂緹娜所想,只以爲對方眼光長遠。

他下意識地看了馬卡羅一眼,心中愈發失望。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如此之大呢?

其實並非馬卡羅不夠狡詐,只不過思考問題的層次已經決定了很多事情。

“有意思,”薩德爾男巫嘀咕了一聲。但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薩薩爾德人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來,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他在原地踱了兩步,然後纔開口道:

“其實薩薩爾德人與黃昏之龍的接觸遠比你們想象的要近一些……”

“大約四十五年前,一頭名爲格溫多琳的黑龍找上了我們。它先在奧列格停留了三天,然後去了古斯塔,我和黑裡揚諾夫在那裡一起約見了這頭黑龍。在那之後不久,薩薩爾德人便有了一個新的目標,從而與他們過去的同僚們分道揚鑣了。”

“龍後?”安蒂緹娜問道。

薩德爾男巫緩緩地點了點頭。

少女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僅僅三天,你們就因爲它的說辭而背叛了整個銀色城邦——我可不笨,薩德爾大人。”

“你太高看它了,”薩德爾男巫嗤笑一聲:“縱使沒有這個導火索,分裂也只是一個長期以來的必然結果而已,薩薩爾德這個名字的由來,本來就是貴族,是統治者,是奧秘與知識的看守人,我們與白銀學會的那些下等巫師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人中竟也有貴族麼?”

“在天青騎士的年代之前,的確是有的。”薩德爾男巫的口氣有些懷念。

安蒂緹娜歪了歪頭:“可黃昏之龍的目的是毀滅我們的,你們不會不明白這一點,與它合作,你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呢?”

“這就是聖殿給你講的故事吧,小姑娘,”薩德爾男巫輕蔑地笑了笑:“他們總是如此危言聳聽,以期到達恐嚇世人的盲從於他們的統治的目的。”

他放下,用手比劃了一個符文道:“黃昏的末日,與其說是毀滅,不如說是將世界變回原本的樣子——反過來說,瑪莎的創世,對於混沌的子民來說何嘗不是一次黃昏呢?”

“可惜我們不是混沌的子民,”安蒂緹娜明褒暗諷地說道:“不能用它們的眼光來思考問題。”

“也可以這麼說,”薩德爾男巫攤了攤手,對於小姑娘的口氣並不在意:“不過無論如何,毀滅是一個嚴肅的詞彙,所以請不要輕易使用它——不能超越我們存在的維度,便不可能消滅這一維度的宇宙,黃昏之龍也做不到這一點。”

“事實上,我們更願意用‘拆掉一座舊房子’來比喻這個正在發生的事件,“他打了個比方,”在這場戰爭中會被毀滅的,不過是神民們創造的timt法典而已。”

“拆掉一座舊房子……”安蒂緹娜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這又有什麼分別,失去了這個瑪莎所眷顧的世界,當物質界分崩離析之後,一切存在都失去了依託,你們又豈能倖免?如果最後一切都要失去,你們現在獲得再多又有何意義呢?”

“這就是矛盾的根源所在了。”薩德爾男巫的語氣異常平靜:“你說的道理,對於大部分人都適用。但卻存在另一種可能性,混沌中也不是真正虛無一片,只要我們可以超脫於現有的生命形式,就可以獲得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也就是成爲黃昏的一部分?”

“們不正是黃昏的一部分嗎?”

對於這樣的邏輯,幕僚小姐心中一陣噁心,但她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地閉上嘴。

薩德爾男巫看着她的神色,大約猜到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冷哼一聲:“你看起來還是有一些不瞭解,對嗎?這其實是一種凡人的眼光,你從弱者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對於弱勢一方自然感同身受,可是那些人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他教導安蒂緹娜道:“你的想法不是一種明智的思維,這是一個優勝劣汰的世界,我們能夠活下去,而有些人必須被淘汰,但這一點並不是因爲我們造成的,是因爲他們自身太弱小——我們可以選擇救他們,也可以選擇不救,但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一種道德必須,我們對這些人沒有必然的責任。”

安蒂緹娜沉默了片刻。

“可是布加人也是這個世界的一員,”她努力剋制自己的語氣,但仍舊隱隱透出一絲怒火:“你們從這個世界上攫取力量,這些力量本身有一部分是屬於其他人的。於是你們強大,有一些人就會因爲你們而弱小,我們的先輩正因此而共同約定守護這個世界,現在你們卻反過來站在了黃昏之龍一邊,這怎麼不是一種責任呢?”

“共同守護?”薩德爾男巫揶揄地笑了笑,打斷她道:“我必須指出一點的是,凡人的世界結束上一場內部的紛爭還是在七十天之前,就算沒有我們插手,你們什麼時候又真正對這個世界負起過責任呢——這一千年以來?”

“那是因爲凡人們對此毫不知情,“安蒂緹娜抿了抿嘴脣,好不容易纔壓下自己有些衝動的口氣:”要不是魔法來臨,我們甚至不知道黃昏之龍即將的事實——而布加人將關於過去的一切都封鎖得嚴嚴實實,難道不應該爲此而負責嗎?”

薩德爾男巫冷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對於你們悲慘的處境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們也從未要求過你們什麼,但至少不是背後的刀子!

安蒂緹娜心中也憤怒至極。

布加人曾經與凡人一起推翻了敏爾人,但白銀之民也拿走了自神民時代以來的大部分遺產,並以這些遺產的繼承人而自居。它們將這些關於過去的知識與秘密封鎖在象牙的高塔之中,並利用這些知識與秘密,建立起了今天這個在浮雲之上的國度。

而凡人們,就像是生來就要在泥水之中打滾的下等人,當白銀之民在短短一百年之間便重新建立了自己輝煌的國度之時,凡人們卻還在大陸上摸爬滾打,摸索着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度。

因此世人今天所熟知的克魯茲、法恩贊與聖奧索爾,它們並不是敏爾人的克魯茲,也不是敏爾人的法恩贊或者敏爾人的聖奧索爾。

它們是凡人們在一千年之中如滴水穿石般積累起來的微弱文明之光。

但雖然希望渺茫,卻依舊頑強地存在着。

圖門爲什麼能被四大聖殿尊稱爲老師,不僅僅是因爲他曾經教導過聖者們。更是因爲他給予了敏爾人之後時代的黑鐵之民們最寶貴的——知識。

那是連凡人們的盟友,布加人都敝帚自珍、小心翼翼保護着的珍貴寶物……

這就是黑鐵之民。

是凡世之人。

他們繼承了黑鐵這個名字,這種廉價的、卑賤的、充滿了缺點、毫無美感的金屬,彷彿生來便是最底層、最不起眼的存在,但卻只有一個優點——

黃金太過珍貴。

白銀太過軟弱。

唯有黑鐵堅韌不拔。

它是如此的隨處可見,以至於不需要小心翼翼;它是如此卑賤而毫無美感,以至於沒有染上那些傲慢的品質;而它的樸實與無華,終究會被鑄一個沉默的音符,徹底終結這個時代。

那是億萬微弱的力量,卻比史詩之上所寫下的任意一個名字都更爲耀眼。

在那一刻,安蒂緹娜終於明白了布蘭多選擇。

也明白了自己的選擇。

她輕輕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

薩德爾男巫停了下來。

安蒂緹娜擡起頭來,看着他道:“薩薩爾德人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讓我們來履行剩下的約定吧。”

馬卡羅在旁邊古怪地看了這個少女一眼,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他看了看薩德爾男巫的表情,沒敢開口。

這是一頭王國的狡狐。

而另一個人則是託尼格爾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兩人,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埃魯因最具有智慧的兩人——

可一個人,只能將自己的想法鎖上重重枷鎖。

而另一人,則點燃了自己全部的智慧火焰,讓一切都熊熊燃燒,化爲席捲一切的烈焰。

在這一刻,勇氣可以是智慧的全部。

但智慧,不過只是勇氣的一角而已。

薩德爾男巫點了點頭:“也好,回到正題上來吧,的確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他重新拿起獅心聖劍,但在將劍交給安蒂緹娜之前,這位薩薩爾德人的巫師首領鄭重地看了她一眼:“九鳳人總是把不好聽的話說在前面,我也一樣,小姑娘,聰明人應該懂得如何趨利避害,你應當明白欺騙意味着什麼。”

“我明白。”

“這很好,”薩德爾男巫冷冷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必須提醒你,看到我手上這把劍了麼——這個王國的象徵,而就像是它一樣,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掌握在我手上的不僅僅是你的生死,還有這個國家的未來,我想你不會希望看到有太多人爲你而死吧?”

安蒂緹娜的臉色有些蒼白。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薩德爾男巫也點了點頭,他這才倒轉劍刃,將劍往前一推,獅心聖劍便晃悠悠地飛向安蒂緹娜。然後他指着那懸浮在半空的劍,對她說道:

“現在,拿起它。”

現在,拿起它。

這是一個簡單的選擇。

但安蒂緹娜久久地佇立在原地,注視着那把劍。

那就像是一個遙遠的境,那把劍與她記憶當中父親的描述依稀有些不同;但只有劍上的徽記,仍舊述說着它過往的歷史,彷彿光陰在上面留下的痕跡。

很少有人知道關於這把劍的秘密。

可是先君埃克的後人例外,她腦海之中迴盪着那個聲音:

“安妮,當埃魯因需要我們挺身而出的時候,我希望你一定要勇敢。”

“我會的,父親。”

幕僚小姐輕輕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着不遠處的薩德爾男巫。

眼中閃動着最爲明亮的光彩。

“等等,停下。”

馬卡羅看到那雙堅定而充滿了理想信念的眼睛時,終於意識到了不好,縱使在薩德爾男巫的注視下,他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可惜已經晚了。

安蒂緹娜的手,輕輕握住了劍柄。

“永別了,布蘭多。”

……

第三百六十二 幕安魂曲xii第一百七十 幕神民的遺產i第二百五十五 幕地下最後的時光離別中下第二百零三 幕命運第五十 幕伯爵第二百零八 幕玫瑰荊棘與權欲第四十三 幕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上第一百九十三 幕最終時刻十一第九十九 幕兩頭龍下第195章 迴歸的神第四十六 幕'巢穴'第十三 幕兄妹ii第五十五 幕冰妖精的法術第一百四十四 幕埃希斯災禍之心第三百五十三 幕安魂曲iii第四百六十六 幕敏泰之戰iv第一百四十六 幕正直者的迷宮第三百零四 幕漩渦viii第二百四十五 幕亡靈北遷石板戰爭下第十五 幕湛光之刺第二百二十八 幕初生種第六 幕巫師龍與帝國iii第一十七 幕布蘭多的軍隊第二百四十一 幕同盟vi第七十三 幕法師塔第四十四 幕全職業制霸終第三十八 幕爵士第二百九十三 幕安培瑟爾會議第五百零七 幕神殞第一百一十四 幕永恆xv第二十五 幕擴張六第八十五 幕礦山的新主人第二十三 幕好戰的騎士iii第一百七十三 幕甦醒第十四 幕威脅第四 幕動亂第四十 幕夏季的戰爭第一百三十三 幕外港的微風i第二百三十四 幕風射手下第二百九十六 幕房奇的逃亡計劃第八十六 幕戰爭的徵兆第一百零七 幕拉之聖劍第五十一 幕渾水摸魚下第一百五十 幕破曉三第一百四十六 幕正直者的迷宮第一百三十一 幕伏擊xvii第一百八十六 幕最終時刻二第一百二十四 幕伏擊x第二百 幕拂曉之焰i第二百五十九 幕秘密聚會上第二百七十七 幕潛入莊園第一百零九 幕湛青ii第三百四十五 幕深淵之下iii第五十一 幕地底之王二第二百二十 幕對抗命運的劍上第三百四十五 幕深淵之下iii第五十四 幕徐徐升起的帷幕第四百六十 幕遺言i第三百四十九 幕深淵之下viii第五十五 幕劍光第二百二十七 幕魘蟲第一百四十 幕霧中的敵人第三百三十七 幕龍血第七十九 幕亂流與魚的故事第八百四十八 幕闊別重逢的女士第六十四 幕元素之災iii第九十七 幕同行第一百二十八 幕潮汐第六十二 幕元素之災i第六十五 幕元素之災iv第二百一十六 幕拂曉之焰xvii第一百六十三 幕苦戰第八 幕領地二第一百三十二 幕白峽iii第二百二十五 幕你劍永遠閃耀埃魯因上第四百五十六 幕旁觀者ii第四十 幕兩封信v第二百一十一 幕離開信風之環第六十四 幕傭兵團第二十五 幕擴張六第三百五十四 幕安魂曲iv第四十四 幕不是逃獄嗎第四十四 幕兩封信ix第八十一 幕亂流與魚的故事三第二十九 幕魔法與戰爭第六十二 幕任務的報酬i第四十九 幕銀礦十第三 幕埃魯因的未來第一百五十八 幕安蒂緹娜的命令第一百九十九 幕復國第四十九 幕渾水摸魚上第二百零二 幕拂曉之焰iii第一百零五 幕永恆vi第一百二十五 幕伏擊xi第一百五十五 幕翡翠之謎中第一百一十九 幕信風之環二第五十六幕使節 團的準備工作ii第三百零八 幕怒卷v第二十四 幕枯樹第二十五 幕妖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