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人真的有才學,有本事,那也就算了,就是此人不僅沒有能力,還經常無視軍規,帶*來軍營,擾亂軍心,這讓王世傑很是不滿,但是每次上報給將軍,將軍都是聽聽作罷,並不拿出實際行動,還經常讓王世傑輔佐張文勝,並且好幾次搶了王世傑的功勞。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爲張文勝是將軍的兒子。
而本該被處死的玄宇晨,因着玄洛對他的情誼和對他這個人的把握,以及急切想要培養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的玄洛,最終只是向世人謊稱此人以及削除皇籍,並且賜死,這也是爲何玄宇晨的屍首一直未被找到的原因,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死。
玄洛將其放出宮後,安排了幾個影衛,讓他化名,並且遮面,要他在宮外發展勢力,並且蒐集情報。當然只憑玄宇晨個人的能力自然是很難的,所以玄洛找到了當年科舉落榜的幾個人,其實玄洛心裡很清楚,爲何他們科舉會落榜,完全是因爲玄陽已經內定好了中舉名單。
被找到的幾個落榜的人,成爲了玄宇晨最好的助手,再加上一直暗中保護並且協助玄宇晨的影衛,使得安然公子這個名號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爲江湖上的人所熟知。
並且三人此時所在的聽風閣正是當今蒐集情報的大組織,而外表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豪華的酒樓。
也是通過這個不斷強大起來的組織,玄洛才瞭解到了王世傑對將軍所抱的不滿,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玄洛纔在玄陽和泠裳大婚之夜將陽明王一派一網打盡。
“六弟啊,現在牆內的事情穩定的差不多了,你是打算如何處理剩下的那幾個人?”
“死罪難逃。”
“就連那傾國傾城的裳兒姑娘也是如此?”
“哥哥還是過好自己的逍遙日子吧,弟弟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
“怎麼能不擔心啊,我就你這一個親人了呀。要是弟弟願意,可否將那位裳兒姑娘賞給哥哥?那媚人兒,放到我的春香樓,那我春香樓也將天下無雙了。”
玄洛的嘴脣抿成一條不悅的線,眼光也微微閃動。
“我的好弟弟呀,你懂得如何去看那些大臣的心,怎麼就不懂得看看自己的心呦。”
昏暗潮溼的地牢裡,時不時就能聽到哀嘆和老鼠的聲音。
隨着金屬物相撞的聲音,牢間裡出現了兩個獄卒,隨後泠裳便覺察到一抹黃色的布料。擡頭,果然,那個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但是泠裳並沒有做更多的舉動。
隨行進來的獄卒在牢房內擺了張軟椅,玄洛拉拉衣服的下襬便坐在了泠裳的對面。
“老婦見過皇上!”
玄洛這才把視線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那是一個老婦,但是周身傳達給人的氣息卻不同一般的婦人,這人是沉穩的,甚至是精明過人的。不過轉念一想,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和那個毒女子做堆。
“報上名來。”
“老婦名喚九姑。”
“和王妃是什麼關係?”王妃指的就是泠裳。
“泠裳是我家小姐。”
“哦?難道不是公主嗎?”
此時的玄洛就像是一個看客,看着那些被自己捉弄,被自己的話而引起各種情緒和害怕的人,而他高興的時候則是一個觀衆,不開心了,那就是一個閻王。
“小姐能不能恢復公主之身份,全仰仗皇上了。”聽了玄洛的話,九姑只是微微一愣,這個傳說中的年輕帝王,果然讓她很是滿意,只是在這個時候,若是一不小心,則將滿盤皆輸。
“你太看的起朕了,還是讓王妃去仰仗他的夫君吧。只是可惜,此刻她的夫君……”
玄洛沒有說完,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泠裳。
果然,一直都沒什麼情緒的泠裳在聽了玄洛的話後眼睛裡突然閃出紅色的光線。
“你把他怎麼樣了?”
“恩……這個問題一直煩惱着朕,王妃幫朕想想,朕該怎麼處置這個叛徒纔好呢?”
泠裳慌張眼神,泄露了她全部的心思,看的玄洛很是不悅。
“他是你的皇兄啊!”
“是啊,但是朕記得你說過,朕是殘害兄弟和母親的大逆不道之人,朕想,朕還是不能辜負王妃的評價啊。要不然,朕又將揹負一條欺壓皇嫂之罪名。”
“不!”
泠裳的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了。
玄洛在看到那溼潤的眸子之後,火氣也一下子大了起來,那個驕傲的女人,那個美麗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女人,此刻正淚眼婆娑的,爲了別的男人而抓住他的衣襬祈求着。
嬌媚的摸樣引人心疼,但是這樣的表情卻是爲了另外一個男人。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玄洛用力的捏住泠裳的下巴,眼裡面是掩藏不住的怒火。
泠裳沒有說話,因爲她已經被玄洛捏的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看着不斷溢出的眼淚,溫熱的液體打在玄洛的手上,溫度灼的燙人。
“別忘了,是你先背叛朕的,如今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對朕說不!”
玄洛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咬牙切齒。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皇上,我沒有忘記我們之間所立下的契約,我一直都記得的!”
“哼!你要是記得,爲何接近了他那麼長的時間卻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成,反倒是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朕起先是讓你離間王爺和袁家的關係,卻沒想袁於帆那傢伙居然沒有動你,真是讓朕吃驚,但是你既然都能讓王爺愛上你,怎麼就不能蒐集罪證和情報呢?”
“王爺他其實是知道的。知道我在他身邊另有目的。”
“哦?那他爲何還會娶你?”
“因爲……”
泠裳無法說出口。
“因爲他愛上了你是嗎?”
玄洛的語氣帶着恨。
“皇上,如今你已剷除異黨,泠裳在皇上身邊也未曾做過加害過皇上的事情,泠裳求皇上,放過九姑,放過王爺。”
“哈哈,果然是好膽識啊!憑什麼?”
“皇上,你看,這是您給我的玉佩,這是我們之間的信物不是嗎?”
“我們之間連契約信譽什麼的都沒有了,一塊小小的玉佩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可是他是你的哥哥呀……”
泠裳的話因爲嗚咽而帶着顫抖。
說到底,她還是在意着玄陽的生死,看到泠裳越是痛苦,玄洛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皇上,可容老婦說幾句。”
九姑剛剛一直在旁邊看着,沒有插話,但是從玄洛看泠裳的眼神中,很容易就能讀出玄洛是如何看待泠裳的,那眼神裡,有戲弄,有痛恨,也有愛。
“皇上,泠裳的身份,皇上也清楚。和王爺成親這件事,是大家都沒有預料到了,但是老婦敢拍着胸膛說,泠裳最初和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復國!和王爺的關係,也是因爲王爺時常來太傅府走動,王爺說要成親,裳兒也沒有資格拒絕,而最後,若不是皇上的一道聖旨,裳兒也不會和王爺結婚,何況裳兒也曾求過皇上,要取消親事。”
“你這是在怪朕?”
“老婦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
“皇上,既然如此,老婦就明說了,當今天下,唯有昭雲才能和玄國匹敵,而皇上當政時日尚短,昭雲已經在逐漸趕超了,皇上是個心有大志之人,若是皇上願意助我們復國,到時候,昭雲一定會以城池相贈。”
“你都說了昭雲是唯一能和玄國匹敵的國家,既然如此,昭雲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國家嗎?”
“皇上所言甚是!只是皇上,您能把一個曾經不屬於自己的朝廷變成自己的,又怎麼會沒有能力去降服一個國家呢?也許一年兩年,無法達成目的,但是五年,十年之後呢?實不相瞞,老婦在泠裳尚小之時就教於泠裳各種本領,泠裳的能力,在朝廷完全落於您手之前,她可以給你剷除異己,在朝廷完全變成您的囊中之物之後,她也可以助您國家昌盛。”
“那要不要換她來做女帝?”
“皇上息怒!老婦只是實話實說,老婦也清楚皇上是識時務之人,若是皇上發覺老婦和泠裳二人對玄國有絲毫的垂涎之意,隨時殺之並無異議。皇上,裳兒的本領皇上是知道的,這之後,她也定能助皇上統領朝政,讓玄國日漸繁盛。若是不能皇上再處決也不遲,但是若是試都不試一下,那麼皇上喪失的將是一個良才!”
“果然有膽識,朕總算知道了泠裳那一身的膽子是跟誰學的了。”
“這樣吧,”玄洛轉過頭看向跪在腳下的泠裳繼續說道:“王爺這件事情已經讓朕對你失去了信賴,若是你能讓朕重新信任你,朕就既往不咎!”
泠裳沒有回話,只是用泛紅的眼眸看着玄洛。
“朕要看你親手殺掉玄陽!”
泠裳的眼眸瞬時放大,驚訝的雙脣微開,而玄洛則是一臉的戲謔。
泠裳沒有回答,卻不斷的搖頭。
“裳兒!”
九姑嚴厲的聲音讓泠裳害怕,但是泠裳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玄洛的要求。
“裳兒!你忘了你母親的仇恨了嗎?你忘記我養你長大的恩情了嗎?”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裳兒!你要是捨不得殺掉玄陽,那你就殺掉我!與其看你這麼沒出息,還不如讓我去陰曹地府找你的母親!”
“不!”
“泠裳,朕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罷了,也是給玄陽一個機會,你若是不答應,沒關係,朕不會捨得殺掉玄陽的,朕不是很喜歡殺人,卻很喜歡折磨人。你這可能聽不到,那夜夜鞭撻混着血肉的聲音,動人極了。”
玄洛的話徹底激怒了泠裳,泠裳向前撲去,但是卻被獄卒給擋住了。
“你混蛋!”
“朕的哥哥也是個十足的混蛋!你以爲他真的愛你嗎?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也只有你纔會這麼傻,明明知道你在他身邊的目的,卻依然留着你,你真相信他愛你的那些話?朕的皇兄,朕最瞭解,美人和江山之間,毫不猶豫一定會選擇江山!有了江山,還怕沒有美人嗎?到時候有多少是多少,你以爲他還會在乎一個你嗎?”
“你胡說!”
“朕是不是胡說,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說着掏出一張罪狀甩在泠裳的臉上,那罪狀上寫明瞭陽明王等人謀反的過程,以及勾結的人數,其中就有講到女史一事,而罪狀上寫着,玄陽是利用女史獲得情報,目的是救回玄陽的母妃,利用女史泠裳在皇后身邊之便,接近皇上盜取機密。
罪狀下面,還附着袁於帆等人的畫押。
“泠裳,朕今日來是給你一個機會,解救自己,也解救朕的皇兄,你若是不願意,朕自然也沒有辦法迫你,你若是替朕殺掉玄陽,那麼我們一切歸零,若是不願意,就等着老死在這地牢裡吧,只是可憐了這位養你長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