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洪門夜宴

三萬英尺的高空上。

在易青乘坐的民航班機飛往蘭州的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紐約,一架泛美航空的小機種私人飛機正飛向位於世界第一大湖密歇根湖之畔的美國中部城市芝加哥。

這種銀翼圓身的民用機型是美國人2008年的產品,安全穩便、性能優越、內置設施舒適豪華,造價自然也是天價般昂貴。不僅僅如此,它還是身份的象徵??在整個美國,能夠申請到這種飛機用於私人用途的富豪,決不會超過一千位。

此時安坐在飛機豪華的機艙裡的宇通集團主席孫雲博,無疑就是這一千人中的一位。

儘管今天艙外有點小小的氣流,但是飛機卓越的性能使在艙內的人渾然未覺。

孫雲博半臥在栗鼠毛氈毯鋪就的沙發上,閉着眼睛靜靜的養着神;搭在沙發上的戴着古玉扳指的左手輕輕搖晃着一個水晶杯子,杯裡寶石紅的酒液鮮豔的如同美女的脣。

坐在他對面的華雲清今天穿了一身翻毛領的雪狐大衣,一頭烏髮懶懶的挽在一邊,搭在雪白的玉頸上;只襯得這傾國傾城的貌、多病多愁的身,平添了一段煙籠芍藥、似訴還怨的婉約風流。

孫雲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內心無比滿足地嘆了口氣??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畫面,竟然有這般絕色的女子!

真難以相信。她竟已是一個二十多歲女孩的母親。

不過,那種歷經滄桑、洗盡鉛華之後自然而萌生地典雅、溫婉、高貴又幽怨古典的氣質,又豈是那些蒼白淺薄的小女生能比擬的?人生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華雲清略顯惆悵的看着窗外。悶悶不樂的回頭看了看丈夫,略帶埋怨的道:“從前我父親在世的時候,這個馬火旺就出了名的桀驁不遜,處處跟我們華家做對;再者說了,我一共也就見過他幾面,半點交情也談不上,他做六十大壽,和我有什麼相干?你自己來給他賀壽就是了,非要帶上我不可,也不怕我氣悶。”

孫雲博滿不在乎的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笑道:“我又沒讓你以長樂幫前任瓢把子地大小姐的身份去給他拜壽,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孫雲博地妻子。馬老爺子是我生意上的重要夥伴。他做六十整壽,我當然應該攜夫人出席,大大的給他撐起這個面子。話又說回來了,現在的長樂幫,早就不是華家當家了。就算我真讓你華大小姐代表老幫主去給他拜壽,可也名不正言不順。”

說着,他忽然放下杯子。坐到華雲清身邊來,握住了妻子的手,笑道:“再說了,整個美國地華人社會,有誰不知道我孫雲博無論走到天涯海角,身邊一定會帶着自己的妻子,我們的恩愛可是有全天下來做證地,”

華雲清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望着孫雲博那志驕意滿的笑臉。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疲倦感。

他這話倒是沒有說錯。以他的財富地位和才能本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但是這麼多年來,除了自己,對其他任何女人他還真是連正眼瞧一眼的興趣也沒有;無論走到哪裡,一定會把自己帶在身邊,全心呵護,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生意上的繁忙而忽略了夫妻感情。

從這一點來說,孫雲博真可謂是這個時代罕見的絕種好男人,白金限量版模範丈夫。

不過華雲清心裡非常清楚地知道,孫雲博之所以如此對待自己,連須臾頃刻都捨不得與自己分離,只不過是因爲他內心需要一種對自己“所有權”的肯定罷了;同時,更重要的是,他要讓整個美國的華人社會都知道,當年的絕世美女華大小姐,現在是他孫雲博的妻子,只屬於他一個人!

而他這種“所有權”的顯示,其實只是做個一個人看的??一個能讓他覺得會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

十二月十八號這天,是農曆十一月既望,大吉。財神在東,主旺財興業,宜出行、拜會、筵宴。

芝加哥唐人街區最大的中國城酒樓裡,燈火競輝,人頭攢動。

車馬如龍的大門口,立起兩人高的燙金字牌子,用中英文兩種文字醒目的寫着,“馬老先生六十華誕盛宴包場,非請免進!”

早來的客人在門口接待的地方簽下了名字,交上了自己的禮金、禮單,齊集在酒樓大廳上,統統側身站在一旁,觀摩着這場洪門大宴開場前的序曲??

馬老爺子領着一門上下和到場的其他美國華人黑幫頭目們,正依據規矩,大開香堂,在給馬火旺過生日之前先謝過洪門歷代祖師的造就蔭蒙之德。

在一羣賀客之中,挽着華雲清的孫雲博一身燕尾華服,顯得鶴立雞羣、容光煥發。

“紅花堂前三柱香,洪門香火祖師傳!諸弟子孫輩入,跪……拜……起……”

司儀的黑幫頭目大冷的天露出半邊膀子,身上的大幅關帝刺青露出一大片,端得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相比較之下,中國內陸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大規模有組織的洪門黑社會系統,而港臺澳地區的黑社會現在越來越“時尚”,洪門的老規矩都扔的差不多了;倒是海外的華人黑幫,對於這方面的“傳統文化”的保持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中國人是個思鄉愛家、不忘根本的民族。這些海外浪子對老禮、老傳統的偏執狂熱,反倒超過了在國內的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產生一種對自我身份與存在的認同感一樣。

“洪門兄弟忠義先,一拜關聖帝君,再拜紅花老祖……”

先給紅臉二爺忠義神武靈?仁句威顯關聖大帝上過了香.然後,一衆老少洪門子弟倒茬莊稼一般跪拜下去。

大堂之上,紅燭高燒,上供紅花老祖,中供前後少林五祖;下供方世玉、洪熙官等洪門英烈數十位。

最後起身,再拜過了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牌位及歷代洪門當家。

“五人分開一首詩身上洪英無人知。此事傳與衆兄弟後來相會團圓時!”

“反斗窮原蓋舊時,清人強佔我京畿。復回天下尊師順,明月中興起義人!”

“再拜……”

一一行禮如儀既畢,兩旁觀者無不“大悅”。

馬火旺挽了挽爲今天生日特地做的新唐裝的袖子,彪悍的老臉上一層層的褶子也遮不住溢出來的滿懷喜色。這個老頭望之不象六十,倒象個四十剛出頭的精壯漢子,皮膚微黑、個頭中等、目泛兇光、虯髯垂胸,一頭老當益壯的黑髮一根根刺蝟般的豎起,瞧上去年輕時必是一條能廝殺的好漢。

老頭高興啊!這一向以來喜報頻傳。他領導下的芝加哥堂和華雲豐的紐約堂拉鋸了十幾年,直到最近幾個月,卻似乎破了口子般突然呈現了一邊倒的態勢,在孫雲博的支持下,芝加哥堂的人馬將華雲豐殺得是節節敗退??老頭怎能不喜上眉梢?

今天這場壽宴,說是慶生,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老頭笑呵呵的領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一衆徒子徒孫行完了禮,趕忙過來招呼客人,問好寒暄。

馬火旺也不管旁人,上來先直奔孫雲博,隔八丈老遠就伸出了兩隻手與他相握,親熱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孫雲博握着老頭的手,眼角眉梢一起笑了起來,湊近了在他耳邊道:“怎麼樣?那十堂人馬,來了幾堂?”

往年,長樂幫十二分堂,有三個堂口中立,其他七個堂口四個隨芝加哥堂,還有三個則是華雲豐的勢力。

馬火旺的這個壽宴,同時也是試探各堂態度和歸屬的一個試驗;如果是站在華雲豐一邊的,爲避嫌疑,是一定不會來參加芝加哥堂堂主的花甲大壽之禮的。

反言之,今天能來這裡的各個中小堂口的代表,無疑是用這種方式確定了自己今後的歸屬,向馬老爺子效忠了。連着幾個月來的火併和爭鬥,華雲豐的大敗虧輸,使得這十個堂口的勢力不得不重新洗牌。

馬火旺聽孫雲博這麼問,得意的笑眯了眼,伸出了手指比劃了一個“八”。孫雲博眼睛一亮,兩人極有默契的仰天一齊大笑起來。

孫雲博身邊的華雲清十分不耐的眉頭一皺,百無聊賴的四下張望起來。

就在馬火旺正低頭和孫雲博絮絮低語着什麼的時候,猛聽的大門口一陣騷動。

緊接着有人怒吼、有人慘叫,頓時間人仰馬翻、沸反盈天;賓客們紛紛離座而起,有些女客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只聽得門口有人大喊:“站住!誰敢來這裡鬧場!”

馬老頭子聽見門口一片亂聲連忙一閃身把孫雲博夫妻兩個護在身後至跟他形影不離的保鏢更是裡外三層的圍了上來。

老頭凝神細看,等瞧清楚了從門口閃進來的這人是誰,忍不住分開衆人,老懷彌慰的哈哈大笑。

大廳裡的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定神看時,大門口俏生生的站着一個身形婀娜的嫵媚女子;低胸束腰的利落打扮,外面一身奢華的深黑色皮衣皮褲;豐滿的幾乎要從低領中跳躍出來的半露酥胸,長腿馬靴;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揉雜了野性、媚惑神秘,危險的莫名氣息。

離門最近的不知是長樂幫哪個堂的堂主不明就裡,大概以爲是華雲豐那頭派來搗亂壽宴的,還想在老大面前賣個好,體現一下忠心,指着那個女子就喝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到這裡來撒野,瞎了你孃的狗眼!”

話音剛落,站在他身前的保鏢威風凜凜的拔出槍來,直指這女子的眉心,耀武揚威的吼道:“別動!”

“真討厭!”豔妝女子一聲嬌叱,一挺身向槍口頂來,倒把持槍的嚇了一跳。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水蛇般冰涼的柔荑纖手搭上了那保鏢持槍的右手,似乎是在他手背上曖昧的一摸一捏,把持槍地這位嚇出一身措手不及的冷汗,本能的就不假思索的對着美女地臉扣下了扳機。

只是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幾個女客已經嚇得尖叫起來??眼看花容月貌要化做血肉橫飛,只聽得吧嗒一聲,這一槍卻按在了空處!

衆人驚愕之中,只見那個握槍的笨蛋還在傻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裡的槍。一臉的問號。

那豔麗裝扮的美女笑盈盈的舉高了手一鬆,啪得一聲,一個滿裝着子彈的彈夾落在地上。美女行若無事的拍了拍傻了眼地保鏢哥哥的肩膀,婷婷嫋嫋的向馬老爺子走了過去。

“啪啪啪!”馬老頭響亮地拍了三下巴掌,滿面紅光的朗聲道:“來來來,各位親戚朋友、門裡門外的兄弟們,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幹閨女,大名叫馬麗麗。一直在國外讀書,沒機會介紹給大家認識;從小當男伢子養,頑劣慣了。大家莫怪莫怪。”

大家聽得這麼說,才舒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馬火旺這老東西別看長得跟張飛李逵一般。其實卻是時遷爺爺的後輩行當裡出身。想當年他就是以妙手空空出名,領着一幫福建浙江偷渡過來地老鄉做那三隻手的買賣,養活了好幾百號兄弟。

芝加哥這地方有,消世紀開通的伊利諾伊-密歇根運河,把處於內陸地芝加哥同五大湖和大西洋連接起來變爲港口城市,海洋巨輪從加拿大的聖勞倫斯灣直駛芝加哥碼頭;同時這裡又是美國的鐵路樞紐。幾十條鐵路交匯於此,連接美國各大城市;還有世界上最繁忙國際機場之一的奧黑爾國際機場;因此,芝加哥可以稱得上美國東西交通,水,陸,空運輸的中心。

在這裡的機場、碼頭、車站。可以說是偷兒們得天獨厚的天堂,馬火旺的偷兒幫盛極一時,人數越來越多,後來被華老幫主打服了,才招進的長樂幫。

這位馬麗麗既然是偷王馬火旺地嫡傳乾親,這手上的工夫厲害些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看她剛纔只不過在那保鏢哥哥手上撫了一下,就關了他的保險、下了他的彈夾,這一手可真是神乎其技。

不過在場的長樂幫其他幾個分堂的紅棍堂主們卻是面面相覷,另有一番心思。幫裡早聽說過當年那個遺孤女孩被馬火旺收養。調教成了一個厲害角色,做了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職業商務間諜,幾年下來幫着孫雲博和馬火旺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知道吞掉了多少中小型的公司;弄得一些和孫雲博作對的商人草木皆兵。

只不過,這個馬麗麗一直是傳言中的人物而已,馬火旺將她隱蔽的極好,誰也沒見過真人。今日卻讓她自己闖來馬老頭的壽宴,大大方方的自己見了光露了白,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知是不是和馬老頭串通好的演這一齣戲呢!

小小一段插曲過後,賓主落座,壽宴開始。接下來的戲碼無非是些虛情假意、阿諛奉承的表演,大家競相拍着這位新近崛起不可一世的黑道大豪的馬屁;滿桌子吃不飽人的珍貴奇味,乏味無比千篇一律的勸酒灌酒。

另一邊早已搭好了臺子唱起了堂會。今天請的是海外最富盛名的地方戲班子“小福全”來唱馬老頭最喜歡的地方閩劇。唱得是梁山好漢大聚義,蜈蚣船大破官軍圍剿,送高俅下河吃水;臺上武生們賣力的翻起了筋斗,看的人眼花繚亂,轟天價叫起好來。

馬麗麗坐在馬火旺下首,替老頭子擋了不下百來杯酒,卻半點不見醉意,引得一衆湊趣兒的鬨堂喝彩;華雲清一晚上百無聊賴,除了孫雲博親手夾進面前碟子裡的菜餚之外,連筷子都懶怠動上一動。

一場夜宴直喝到晚上十點多鐘,才賓主盡歡的散去。

……

“他真的這麼說?”孫雲博面色凝重,皺眉問道。

馬麗麗點了點頭,道:“不錯,原話如此。十分的有恃無恐,我看其中必有文章。”

對於馬麗麗這樣信奉利益最大化的女人,易青那番看似感情用事的話語自然是充滿了深意,決不會是話裡本意那麼簡單。因爲任何一個商戰高手面對這種情況,都不應該選擇這種打草驚蛇式的攤牌,而應該利用已經識穿對方臥底這個有利態勢,步下反擊的棋局。在馬麗麗看來,易青這種“顧全親情”的表演,當然是他反擊計劃的一部分,至少是一種故意示弱的表現。

孫雲博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見得。你們都不瞭解易青這個人。他是個跟我們都不太一樣的人,他思考問題的方式看似十分理性和精明,其實內裡透着強烈的感情因素。要說別人這麼做,那一定是另有玄機;但是要說易青是爲了心疼……心疼我女兒小茹而乾脆和我們攤牌來求得和解,我還真的不得不信。”

話說到這裡,當年易青、孫茹爲了依依大鬧婚禮的那一幕又掠過眼前,象是給自己這段話做了個心理上的註解一般,孫雲博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其實,他確實是相信這幾個年輕人爲了彼此可以放棄任何權勢、名利的,他相信這一點,因爲他能瞭解這種感情,因爲其實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了二十多年卻又無法捨棄的女人,不正是他自己無法逾越的心魔嗎?如果易青也想自己愛華雲清一樣愛着孫茹,那麼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是嗎?我看未必見得!”馬麗麗對孫雲博的判斷顯出一種輕微的不屑,她冷冷的道:“孫先生還真把自己的未來女婿當作情聖了?依我看,易青只不過是爲了孫老爺子的鉅額財產和孫家在業內的聲名權勢才和孫大小姐在一起的吧?我在華星這兩年,暗地裡觀察,他跟那個女明星周依依,還有那個盧雲都有曖昧瓜葛,還有一個他們公司做美工的女人,嘿嘿性感的很嘛,也和姓易的說不清白。這樣的一個人,會爲了修補你們父女間的關係而放棄一個反擊我們的大好機會?”

“哦?”孫雲博思索猶豫了一下,望着胸有成竹的馬麗麗,探詢式的問道:“那馬小姐以爲,他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馬麗麗道:“無非是兩種可能,一種是易青根本就是個幼稚的人,他沒有意識到您和宇通對他的整個事業存在多麼大的威脅。不過這一點可能性不大,至少從這幾年他在香港黑道和國際市場開拓方面的表現,可以看出他是個心裡極有錦繡文章的人。排除了這一點,那麼可能性只有一點了,那就是他在故意示弱,因爲他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並且有了相當的把握;所以他纔出這一手企圖麻痹我們。”

馬火旺不解的道:“沒有理由啊!他明知道對手是誰了,怎麼還敢如此託大?難道他以爲,憑他的力量,那區區四五年積累下來的一點財富,就能對付的了我們?”

馬麗麗笑道:“當然不是,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從不知道什麼渠道獲得了巨大的助力,這個幫助他的力量大到了足以使他不用畏懼我們的地步,所以他纔敢來上這麼一手。”

孫雲博聽到這裡,才明白馬麗麗的真正意思,猛得目光一凜!

馬麗麗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的道:“那麼,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能給易青這麼大的信心呢?答案顯然只有一個,那就是??華、雲、豐!”

話一說完,馬麗麗深吸口氣,定定的望着孫雲博的反應,心裡暗自得意:易青啊易素,雖然我明知道你的本意是爲了和老丈人修好,免得孫茹難做人;但是我縱然知道,也不能照實說啊,你們之間的這把火,我是非得把它挑起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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