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新娛樂北京分公司。
易青和孫茹、寶叔在秘書的引路下,跟着她來到小會議室。
易青推門而入,依依和寧倩華正在低語着什麼,看到易青和孫茹他們來了,兩人一起站起身來。
“來啦?你們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咖啡。”孫茹隨口道,招呼易青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會議桌上。
“四杯咖啡,給周小姐一杯熱牛奶。”寧倩華對秘書交代道。
秘書出去了。孫茹笑着對依依道:“哇,依依自從跟寧姐在一起以後,變得這麼會保養。”
依依可憐兮兮的苦笑了一下。自從寧倩華做了她的經紀人,對她的監督管制簡直可以說是無所不至。
所有對皮膚有害的,會引起黑色素沉澱的東西或者會發胖,會引起荷爾蒙失衡的刺激性的東西統統不能吃。
依依原來非常喜歡咖啡和巧克力,還喜歡吃煎炸的食物,現在……
寧倩華笑着拍了依依一下,從主位首座上站了起來,對易青道:“這個位置今天應該是你的吧,是你召集我們開會的不是。”
易青連忙謙讓道:“召集哪裡敢當,只是有事求寧姐幫忙。這個位置。要輪也不是輪我坐,還是請我們孫董事長來坐好了。”
易青笑着把孫茹推到中央的位置上去。寧倩華聽他這麼一說,欣喜地道:“董事長?孫小姐和你要開公司了?”
易素點了點頭,微笑不語。依依第一個開心的鼓起掌來。那天知道了孫老爺子的那封信。她就知道以易青的脾氣,決不會甘心就這麼照孫老爺子地話去做個普通的紅導演就算了。
“好了,開會。易青,你跟寧姐說吧。”孫茹興致勃勃的道。
易青笑道:“先得謝謝寧姐借會議室給我們用。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寧姐和華新的幫忙。”
寧倩抿嘴華笑道:“謝謝就不用了,公司成立那天,你們厚厚的封個紅包給我就是了。”
孫茹和易素對看了一眼,孫茹笑道:“紅包是沒有的。不過聘書和薪水是有的拿的。”
“聘書?”依依好奇的問道。
易青對寧倩華道:“寧姐,您是商界前輩,又是經驗豐富的娛樂業、影業地成功人士。我們打算在公司成立之後,聘請您擔任我們公司的高級行政顧問。待遇和地位比照行政總監。希望您能夠賞臉來幫幫我們這些初哥、生手。”
寧倩華笑道:“哎喲喲,一口一個您地。把我叫的這麼老。好吧,就看在依依和你們的關係這層面子上,多拿份薪水有什麼不好。不過我先聲明,我不坐班的。”
易青笑道:“當然。有寧姐這個腦子就足夠了,不用人親自到。”
寧倩華想了一想,道:“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姐姐,我就託大一點。有些要注意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你們。你們要開公司,首先要安撫好孫小姐的那位尊翁大人。”
“我爸爸?”孫茹皺了皺眉頭,她一天拖一天,至今還沒跟孫雲博交代婚禮上的事,頭疼死了。
寧倩華點頭道:“你是千金大小姐,當局者迷。我們這些做生意地人誰不知道,在全世界的華商圈子裡,令尊大人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這十幾年,孫家老爺子掌權。令尊的宇通管錢,靠這種關係,才把中國影業的方方面面控制的死死的。現在孫老爺子大廈坍塌。撒手西去,宇通集團着急在中國大陸尋找新的代理人,不然他們在國內的龐大利益該如何保證?本來事情好象很簡單,易青娶了孫小姐,他又是孫老爺子地關門愛徒,那宇通和孫家在中國的勢力又延續上了。可現在……”
易青默然。心想難怪婚禮那天來了那麼多外國賓客,很多自己和孫茹根本不認識。原來自己和孫茹結婚不結婚牽涉這麼大。
回想起來,那天孫雲博找自己談話,說要給自己宇通五分之一的股份,當時還以爲是怕自己不娶孫茹,給孫茹加嫁妝。現在看來,宇通不止要在大陸找繼承人保持自己地利益,還要繼續進取,希望成爲全中國乃至全亞洲一等一的文化綜合產業托拉斯。
“所以……”一直在旁邊微笑的依依說話了,她坐在易青的旁邊,親暱的挽着易青道:“你就和孫伯伯說,你們還要再考慮一下,多談幾年戀愛,不想這麼年輕就走進婚姻的墳墓。”
孫茹詫異的看了依依一眼,易素卻立刻望向寧倩華。毫無疑問,在他們來之前,可能寧倩華和依依在悄悄商量的就是這件事。
誰都知道要過孫雲博這關,這個表面文章不做是不行的。但是這話如果由易青和孫茹中任何一個人開口說,或者由寶叔來建議,都是對依依非常不公平的事。
所以寧倩華乾脆讓依依開口來說。顯然寧倩華已經從依依那裡知道了他們三個人的微妙關係。反正依依是連易青和孫茹結婚都可以接受了,不如讓依依主動替易青解決這個難題,更顯大度。
易青感激的看着依依,拍了拍她的手,道:“謝謝你,依依。”
寧倩華道:“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不過我們一會兒還可以詳細商量一整套說辭,你們兩個對好了口供回去。”
易青有點擔心的道:“小茹地爸爸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我擔心我們這點謊話瞞不過他的眼睛。”
寧倩華點頭道:“所以一切事情你不要出面。讓孫小姐自己去說,你只要準備好,孫家的人要是找上你查問地時候,你能說的嚴絲合縫就行了。”
孫茹想了一想。道:“對。現在遺產過戶後,用的全是我的名字。所以我跟家裡人說開公司的事,只要說是自己想做生意玩,拿幾百萬註冊個公司,以我爸爸的地位立場,不會反對的。然後等公司成立了以後,我就可以逐步的把名下的原來屬於爺爺的那些財產,逐步脫離和宇通地關係,然後轉到公司名下來。”
易青笑着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你老爸要是能被你這小丫頭的這點小算計給蒙了,那他早破產一萬次了。我敢保證只要你動那筆遺產裡地一點點。只要是牽連到宇通的,你老爸馬上就能反應過來。你是要自立門戶了。所以我的意見是,堂堂正正的給你爸爸說開公司的事,就說老爺子臨終的時候有交代,要做一些跟文化產業投資有關的事,你因此要開公司。然後也可以直接告訴他,我要來幫你地忙,這也是爺爺交代的。”
易青胸有成竹的道:“在商言商。你爸爸應該知道,遺產現在全在你的名下。你這個女兒要是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話,直接把遺產全套現了換成錢,自己出去闖天下,從法律上說他一點辦法沒有。所以不怕他反對你開公司和動資產,關鍵是我們新公司要取得他的幫助;你做爲女兒也要取得他的諒解和信任。所以我的意見,是儘量實話實說。我們是做事業,又不是幹壞事。”
孫茹擔心的道:“我從小跟我爸爸幾年才難得見幾次面吃兩頓飯,說實話我雖然是他女兒。其實一點也不瞭解他……”
易青道:“不用擔心。在商無非圖利,美國資本這幾年一直疲軟,你爸爸和宇通地董事們也一定希望把瓶頸時期的各種壓力轉嫁到國內這個龐大的市場上來。所以我們只要向你爸爸承諾。將來新公司如果坐大,在相關文化產業方面地合作,把專署權籤給宇通,我們只要控制電影本身的部分,足夠了。”
寧倩華蹙眉道:“你不擔心孫氏提出注資你們的新公司,掌握控股權?”
易青一拍桌子道:“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宇通方面看好我們的新公司在老爺子遺產的扶助下一定有番大作爲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放棄控制我們的企圖。但是目前還不會,因爲小茹的爸爸對我們的信心還遠遠不如孫老師對我們那麼足。做生意沒有包賺的,他現在也會考慮,萬一我們這些不靠譜的小毛孩子失敗了怎麼辦?如果他現在就注資,雖然能控股,但是等於是他和我們一起承擔商業風險。我想以孫伯伯這種老江湖,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一定會設定一個心理觀望期,如果幾年以後,發現我們這條路能走通,能賺大錢,那時候他和孫氏纔會企圖介入。”
寧倩華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這小子,你膽子真是夠大的!也就是說,如果幾年以後,你的公司不賺錢,或者賺錢不夠多,規模不夠大的話,下場不是破產,就是被宇通吞併?你這簡直是賭博!”
易青雄心萬丈的昂首道:“我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三五年之後,宇通的人和其他低估了我們能力的人,一定會後悔的!等到宇通的那些大鱷魚們想要吞掉我們的公司的時候,一定會愕然發現我們已經龐大到足以和他們分庭抗禮了!”
寧倩華忍不住讚歎道:“太棒了!早知道我何必爲你們操那麼多心。這魄力,這頭腦,這纔是做大事的人呢!易青,你是好樣的!爺們兒,太爺們兒了!”
依依和孫茹同時對望了一眼,這纔是易青呢!當初她們就是被他這種神采飛揚,心雄萬夫的氣質所震撼折服的。有些男人天生在做事業的時候,或者充滿自信的時候,特別的有光彩。
易青被寧倩華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他笑道:“寧姐別這麼說,我還有事要請教。”
說着,易青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幾份東西,放在每個人面前,一人一份.然後他拿出一幅嶄新的中國地圖,鄭重的在桌上展開。
易青道:“在各位面前的這份複印好的文件,是我寫的《中國電影改良策論。這篇論文可以說是孫老爺子這幾年教尋我這個不肖弟子的智慧結晶;也是我們公司未來實施綱領的一個參考,大家可以簡略的看一下。”
寧倩華等人紛紛低頭閱讀起來。不一會兒,無論是電影學院的高才生孫茹、依依,還是久經娛樂江湖的才女寧倩華,甚至根本看不太懂的寶叔,都發出了絲絲抽涼氣的讚歎聲。
這份論文涉及面之廣,考慮問題之全面之精闢,簡直令人拍案叫絕。
寧倩華草草看了一遍,突然嘆了口氣。她放下文件,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中國地圖,感嘆道:“你的策論寫的很好。可實踐性也很強,但是在國內如何開頭,如何入手,這個問題非常難辦。必須找一個市場相對開放,法制非常健全,商業機制有序的地方先進行資本積累才行。國內這種鐵板一塊,做一點點事情都要走八道後門的情況如果得不到改善,沒戲。”
易青笑道:“國內阻力太大,市場飽和,人際關係複雜,以我們目前這點資金當然不容易入手;可是如果我們在三五年之後,擁有十倍甚至一百倍以上的資本呢?那就可以做一點事情了吧?”
孫茹和依依看着易青,生意上的事情她們模模糊糊不太懂。孫茹忍不住問道:“連從什麼地方入手都不知道,還說什麼資本積累啊!”
易青笑着伸出一個手指,在地圖上巡了一圓,最後落在東南角上一點!
“香港!”寧倩華失聲叫了出來,笑道:“我早該想到了!”
易青點頭道:“正是香港!跟全國比起來,香港就象是一個小型的縮微的電影試驗田。香港法制健全,效率高又廉潔,而且商業自由度非常高。最重要的是,香港電影現在疲軟多年,羣龍無首;世道慘淡,市場競爭力小,新勢力容易立足,新公司很容易就能上手。此外,香港又是中國望向世界的窗口,是我們全民族的大碼頭。我們的電影在那裡特別容易走向世界。等我們在香港攢了雄霸天下的資本,再以大資本家,電影業大鱷的身份殺回國內,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所以,”易青目光如電,把手重重的按在地圖上的香港特別行政區上,總結道:“全國、全亞洲、全世界的這盤大棋,就從香港開始!”在回家的路上,寶叔開着車,孫茹一直興奮的看着身邊的易青。
她一直以爲,易青只是在藝術上有過人的天賦,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爺爺器重他的原因;也知道了每個週末,易青和爺爺關起房門來在商量些什麼。
也許,易素和爺爺爲了今天的這番話,已經準備了整整四年了吧。香港……這個目標恐怕是爺爺和易青早就有默契了的。
想到這些,孫茹就越來越佩服易青了。其實她曾經想過,她覺得自己的才華也不是很差,作爲爺爺最疼愛的孫女,也是唯一的直系繼承人,爺爺爲什麼不讓自己繼承他的志願,讓易青來輔助自己呢?
現在她明白了。而且,想到能夠做易青身邊輔助他的小女人,她心裡也是甜滋滋的。她和依依、小云不同,她從小就是個沒有大志、沒有野心的女孩,無論是爺爺帶她出席的種種大場面,還是面對的紛繁複雜的影視圈,對她來說只是從小耳濡目染,自然而然的置身其中罷了。
孫茹和寶叔把易青送到他家樓下,易素交代孫茹道:“回去好好跟你爸爸說,別把話說急了。”
孫茹點點頭,柔聲道:“你也好好跟你父母說。特別是你媽媽。別讓她着急。”
說着,孫茹突然摟着易青的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臉紅紅地。
易青下意識的看了前面的寶叔一眼。發現他在裝做看窗外的風景。弄地易青有點不好意思,他捏了捏孫茹的臉,衝她做個鬼臉,推門而出。
孫茹坐在車裡,一直目送易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樓道里,才一拍前座,道:“寶叔,我們回家!”
寶叔發動了車子。他在後鏡裡看到,孫茹不停的在摩拳擦掌,嘴裡還在喃喃唸叨着什麼。不禁暗暗好笑,只要是易青交代的事情。孫茹就會特別上心——她在練習一會兒怎麼跟父親孫雲博開口。
孫茹回到家裡,發現孫雲博正坐在以前孫老爺子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看着一份當天的報紙。
“爸爸。”孫茹叫了一聲。
孫雲博放下報紙,把鼻樑上的眼睛摘下一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女兒。
這個動作和神情讓孫茹眼睛一熱,爸爸跟爺爺當年的樣子實在太象了……
……
易青回到家裡,愕然發現。老爸老媽已經整理好行李,坐在箱子上等自己了。
易青連忙上前道:“爸、媽,你們怎麼不在北京多住幾天?我還想帶你們到處去玩玩哪!”
易媽媽抱怨道:“哎喲,易大導演,你多忙啊!一連幾天叫你回來,你都說在外面有事。剛纔你打電話說今天回來,我和你爸爸就商量了,也別給你添麻煩了,趁你回來跟你交代一聲。我們回去了。”
易青聽了以後,惶恐不已,一疊聲的道:“對不起對不起。老爸……老媽……你們別生氣,我真是太忙了這兩天,我打算和孫茹一起開一家公司,所以……”
易媽媽一聽,眼睛瞪得老大,道:“你們這些孩子啊,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搞得什麼名堂,一會兒又連婚都不結了,一會兒又要再一起開公司……別到了明天,公司又不開了,又了出什麼名堂來。唉,阿青啊,媽媽和爸爸對你沒有別地期望……—,省略幾千字……,易青連忙在她對面沙發擺了一個能讓自己很舒服的姿勢,然後認真地聽完了老媽的嘮叨,反正都是從小聽熟了的那些。
……
孫雲博聽完孫茹的敘述,知道她要和易素開公司,他只是默然點了點頭。雖然他有點不太明白,孫茹爲什麼放棄了她和.易青的婚姻,因爲他之前在電話裡多次聽父親說過,孫茹這孩子對那個叫易青的情有獨鍾。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小兒女的感情問題了。他想到地是另外一些事。
表面上看來,一切似乎沒有太本質的變化。只不過,原來他所接受的孫老爺子的接班人是易素,他也準備以女兒的婚姻和207%的宇通股份爲餌,作爲控制易景的砝碼。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孫老爺子的繼承人從自己地女婿變成了自己的女兒。
但皇實際上,這裡有非常本質的不同。
首先,孫雲博根本就不信任孫茹。
他看人地眼光,尤其是看一個人是否適合於激烈的商場競爭,是非常準確精到的。
孫茹從小就沒有勾心鬥角的能力,也沒有判斷進退得失的決斷與魄力,想她這樣一個代理人,是根本無法代表宇通財團在亞洲的利益的。
此外,原本的計劃中,易青只是手握20%股份的一個宇通集團的大股東身份,在亞洲掌管宇通的一個分部,負責亞洲的業務而已;易青要是敢不聽話,別看他有五分之一,孫雲博和宇通的老牌董事們隨時可以用全球注資的方式把他的五分之一變成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從而把他趕出董事局,接管他在亞洲的一切,
原來孫雲博以爲,只要牢牢控制住易素,以他作爲孫老爺子繼承人的身份,就可以保證宇通在亞洲的利益,所謂進可攻,退可守,他可以牢牢控制主動權。
可現在的情形是,由於女兒主動放棄了和易青的婚約,在倫理和親緣關係上,他對易青完全沒有了約束力;接着,易青和女兒又提出自己開公司,也就是說,另起爐竈,成立一個跟宇通沒有關係的新公司,這是孫雲博沒法接受的。
孫茹所繼承的孫老爺子的財產,全是孫老爺子這半輩子在宇通財團的支持下,一點一點置辦積累起來的財富,跟宇通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在孫雲博看來,他覺得這些財產全是宇通所轄的資產。
現在孫茹要把宇通的財產轉出去變成另一個公司的資產,這個公司的資產完全跟宇通沒有關係——即使是自己女兒,這也無法接受。
沉吟良久,孫雲博再次眯着眼睛看了看孫茹,他在判斷——眼前這個當年奶聲奶氣叫他“爸爸”的小女孩,這個從小就沒跟自己見過幾次面的女兒,之所以提出這種要求,究竟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擺脫宇通和他這個父親對她的控制呢?還是根本只是小女孩一時興起,對做生意充滿了好奇?
看着坐在他對面微笑着的孫茹那種單純無邪的樣子,他很難想象這個女兒會是有那麼深的心計和城府的人。
大概,她只是學成畢業,滿懷理想主義的憧憬,想自己開個公司拍幾部電影,學以致用吧!
小女孩玩票兒而已。做生意的事想來她也是一竅不通,她幾時又懂得什麼勾心鬥角了?想到這裡,孫雲博試探的道:“其實,你畢業之後,我和你媽媽的打算,是送你去美國紐約大學去進一步學習電影。將來學成出來,你想回國也好,想進好萊塢也好,爸爸都可以幫你。你現在年紀這麼小,又只是個本科畢業生,何必這麼急着創業呢?做公司很辛苦的。”
孫茹固執的搖搖頭道:“電影重要的是實踐,在教室裡做學問,做再多年又怎麼樣?好萊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學的中國文化,在美國根本派不上用場,學些純技術的東西有什麼用?再說了,紐約大學每年送那麼多學生來我們電影學院進修,我要學尖端的東西,考自己學院研究生跟他們一起學就是了,跑那麼遠幹嘛?”
孫雲博語塞。他接着道:“那麼,爸爸把宇通在亞洲的公司撥一個給你管理;或者在亞洲成立影業分公司,交給你打理,也免得你去動你爺爺的資產了,好不好。”
孫茹立刻天真的道:“哎呀,爸爸,我只是開個公司玩一玩,不當真的。你可別把宇通的正經生意給我,不然兩下就敗光了。還是讓我自己鍛鍊一下吧。”
孫茹一邊說着,一邊心裡砰砰直跳,暗暗佩服易青厲害——爸爸這樣的老江湖,聽到這事之後的反應居然都脫不開易青的判斷,自己用易青教的着數見招拆招,果然嚴絲合縫,無往不利。
有幾次,孫茹都差點把文化專署權的事說出來了,可是看樣子孫雲博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公司會做大,什麼文化相關產業的發展,那都是後話了。
爲了趁熱打鐵,孫茹立刻加了一句道:“爺爺留下的存款就有現金四千多萬人民幣,我不會動在美國的那些資產的。”
這句話給了孫雲博一針定心劑,他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