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早已經在老爺子來之前就準備好了兩輛車,幾人在中年警督謙卑的恭送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臨走前,莫家老爺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身子微微顫抖着的中年警督,陰陽怪氣的冷哼着說道:“上海的警察系統安定了太多年,也是時候開始改革了,給一些人洗心革面的機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說是不是,盛德?”中年警督聞言,微微顫抖的的肥碩身子像是被電擊到一般,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旋即又對着那看着自己一臉陰笑的莫家老爺子嘿嘿乾澀的笑着,說道:“是的,老首長所言極是,有些人是需要換個環境,好好洗心革面了。”洗心革面是個隱晦的詞彙,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說重新做人,再直白一點就是弄進監獄之中改造一下——勞改嘛!
車子出了警局,徐楓順利的被接了出去,雖然徐楓身上帶着的案子還沒有處理好,但是對於徐楓而言,只要自己能出去,一切的問題便不是問題,只要自己存心想要弄,那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徐楓順利的出了拘留所,這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事情了。
莫家老爺子走了之後,之前被莫家老爺子嚇破了膽的中年警督陰沉着臉色,對着房間內的一干小警察冷聲說道:“你們都出去忙吧。”沒有說理由,事實上也不需要理由,試問哪個上級會跟自己的下級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部詳細解說一遍?衆警察乖巧的點着頭離開房間,房間頓時空蕩下來,只剩下中年男人陰冷的背影。中年男人拿起電話,急忙的撥了一個號碼,剛接通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公子,事情有些不妙,莫家的人插手這些事情了。”
話筒裡傳來一個極爲尖細且陰沉的聲音,聲音比較低落,對着中年警督說道:“慌什麼?是不是莫少聰這小子?”
“不是,是莫遠山,是莫遠山這個老傢伙!”人的名樹的影,中年警督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甚至舌頭都在打卷兒,牙齒上下打顫,一臉的恐懼,可見莫遠山這個人的威力,絕非等閒之輩。
那邊的人聞言也微微沉默了片刻,半晌不說話,似乎也在爲這個人名而感到頭痛不已。中年警督沉着聲問道:“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莫遠山這個老傢伙不是等閒之輩,若是他想插手這件事情,那麼只怕中間會出大婁子。”
“慌什麼!”那邊的人似乎恢復了常態,用着冷峻的聲音對着中年警督說道:“給我冷靜點,照計劃行事,若是中間出了任何差錯,你自己看着辦。至於莫家的那個老不死的嘛,看他的表現了,要是他不識擡舉,那麼我們只好狠下手了,讓他提前去報道!”
“是!公子!我必定小心行事。”中年警督得到了那邊人的指示,似乎吃了一顆放心丸,無比鎮定,冷着聲音說道。
“去吧!”那邊的人陰冷着聲音說道。
“是。”中年警督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徐楓出了警局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查自己的案子,急着爲自己翻身,也是爲了表達自己對莫家幾個人苦心搭救的感動與感謝,請莫家的幾人去酒店大吃一頓。徐楓出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從警察局直接奔到了看守所,去看黑虎。黑虎與自己是在同一天出的事情,事實上是黑虎比自己還要早點出事兒。但是徐楓卻深深的知道,黑虎之所以會出事兒,是因爲受了自己的牽連,若不是因爲有人想對付自己,黑虎估計也不會出事兒的。徐楓知道,若不是莫少聰的家世背景極深,那麼莫少聰也不可能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上分好無損的。但是也就是因爲他們不敢動莫少聰,那麼徐楓便有可能翻身,不僅翻身,還能將那想陷害自己的人一網打盡。莫少聰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上算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存在,所有人的輸贏全都在莫少聰的身上,只要莫少聰不下水,那麼事情就算是再差也不會到死路一條的境界。其實事情遠非這麼簡單,當然,徐楓也遠不是這般勢單力薄,因爲他從始至終就沒有將兩個跟莫家一樣誇張的超然存在——那便是遠在京城的徐家和石家!這三大家族的勢力若真的綁在一起,那會是一種怎樣龐大的勢力,這誰也說不清楚,但是無人敢撩其瓔,那是必然的。
黑虎的案子比較特殊,甚至可以用重大來形容。五公斤的毒品,不管是被抓者還是參與了整個案件的抓捕計劃的人,這都將會是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五公斤的毒品,這是多大的罪責,也是多大的功勞,能夠換來多重的腳鐐手銬就能換來多重的獎章和功勳。黑虎倒了,但是有人將站起來。
由於黑虎的案子較爲嚴重,所以黑虎被抓着的下一刻便被加了腳鐐,直接扭送到了關押番人的看守所,等待着法律的審判。其實以黑虎這種罪完全可以省了這道程序,直接拉出去槍斃都是輕的。
見黑虎的程序比較複雜,但是以莫少聰的能量,就算是再複雜的事情,就像是古時的那些拿了免死金牌的人一樣,如入無人之境。
噹啷啷。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鋼鐵在地上摩擦擊打時發出的聲音,清脆但是卻顯得別樣刺耳。黑虎被人帶了出來。
果然如徐楓心中所料的那般,黑虎是被帶出來的時候手上腳上都弄上了極爲厚重的鐐銬,不僅是手腳,就連脖頸上都套了一根極爲厚重的鐵鏈子,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一點兒不必外面那些脖頸裡戴着一根半斤重的黃金項鍊的暴發戶差上分毫。黑虎身子比較壯碩,帶着這樣的裝備看上去還是比較壯觀的,至少看得徐楓眼眶一紅,兩滴在眼眶中始終打着轉兒不肯跌落的眼淚從眼眶中滾了出來,徐楓在這一刻是真真切切的哭了,一點兒不帶作僞的。這是兄弟之間的感情,沒有一絲別的東西摻雜,純淨的比那純淨水兒還純。
看着徐楓掉淚,黑虎顯得別樣開心,黝黑的臉蛋配上那裂開的大嘴,怎麼看怎麼都像是那《絕代雙驕》中的號稱吃飯無人肉便不歡的李大嘴。黑虎咧着大嘴,腳下的腳鐐鐺鐺啷啷的拖着過來,在獄警的安排下,坐在了那特製的犯人專用椅子上,看着徐楓,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嘿嘿的乾澀的笑着,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哥,你哭了。”聲音帶着幾分的哽咽,卻不知道是該如何難受。
徐楓用手擦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睛,像是沒出息的孩子,對着黑虎說道:“兄弟,哥對不起你。你放心,哥就算是拼死,也得把你撈出來。”
黑虎嘿嘿的笑着,咧着嘴,心中感動一陣兒陣兒的,但是卻無法用眼淚表達自己心中的感動。你以爲誰都跟徐楓一樣啊,人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哭是因爲人家又一雙手可以用來抹眼淚兒,而黑虎那五花大綁的模樣,打個飛機都是困難無比的事情,還抹毛線的眼淚啊。黑虎嘿嘿的笑着,說道:“哥,我信你。”
“嗯。”徐楓重重的點着頭,對黑虎這樣的生死之交的兄弟而言,徐楓不需要多說什麼,只需要一句話,便已經足夠了。徐楓看着黑虎,半晌才緩緩的說道:“這件事情怎麼回事兒?你仔細跟我說說。”
黑虎聞言,微微聳聳肩,身上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沒有珠光寶氣,苦澀着臉,用着無比無奈的聲音說道:“我他孃的哪知道這是腦哪一齣兒啊,我只知道我他孃的在牀上睡着覺呢,睡的正他孃的舒坦的時候,只聽見哐噹一聲,他孃的我的門被人一腳踢到了。我還沒來及拿傢伙的時候,就見一羣人全副武裝衝了進來,用槍指着我的腦袋。他孃的,時間緊迫的啊,連給我穿衣服的機會都沒有,幸虧我早就改了裸睡的習慣,不然啊,哥哥,弟弟我可能成爲史上第一個被人從家裡裸奔到看守所的人了。”黑虎這貨天生樂觀,且知道只要徐楓在外面,那麼就不可能看着自己就這麼死去,所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的,像是在跟徐楓講故事一樣,輕鬆中帶着搞笑。徐楓險些被這貨逗樂了。
徐楓沒好氣的對着黑虎說道:“他孃的,都什麼時候,還跟我這麼吊兒郎當的,認真點,那毒品是怎麼回事兒?”
黑虎一聽徐楓終於問到毒品的事情了,整個人顯得就更加無奈了,苦着聲音說道:“我他孃的哪知道啊,哥你知道的,兄弟從不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但是至於他們是怎麼從我的房子裡搜出來的,我他孃的自己還不知道呢。說真的,哥,當時看見他們搜出毒品來了,兄弟當時也愣了。”
徐楓看着黑虎,知道這貨不會在這個時候還騙自己的,半晌才緩緩的說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但事實上也確確實實從你房間裡搜出來了毒品,那麼必定是有人早已經布好了局等你鑽進去的。”說着,徐楓認真的看着黑虎,壓低了嗓音,說道:“有沒有懷疑的人?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