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今天很是忙碌,一羣人進進出出。
警局之中,徐楓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兩副手銬分別拷在椅子的扶手之上,但是徐楓卻一臉的悠哉,一臉的無所畏懼,看着對面坐着的警察。徐楓的旁邊坐着的是一臉冰冷的韓非,韓非看着眼前的警察,將手中的一疊疊文件放在對面的警察面前,說道:‘這是司法部門的驗傷報告,我已經向法院遞交了訴訟申請。爲了確保我當事人能夠順利出席一週後在上海市人命最高法院開庭的這件有待商榷的故意殺人案件,我要爲我的當事人申請取保候審。‘
對面的警察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身上藍色的警服的警銜上是二道銀色橫槓和三枚銀色四角星花,赫然是一名一級警督,位高權重了。中年男人陰沉着臉,嘴上的兩抹鬍子微微動着,嚴峻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不可能,徐楓現在是重點看護對象,取保候審自然是不可能的。‘
韓非聞言,一臉的冷峻,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冷冷的說道:‘我若不爲我的當事人爭取取保候審,我還不知道當我再見到我當事人的時候,給我的是一具屍體還是一個白癡!‘
那名警督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看着韓非,用着冰冷的聲音說道:‘徐楓現在雖然是犯罪嫌疑人,但是我想我們警察還是不會發生虐待犯人的事情的。‘
韓非聞言,當即便怒了,拿起那名警督面前的文件,一股腦兒砸在那名警督的臉上,冷冷說道:‘不會發生虐待犯人的醜聞?那這驗傷報告難道是在說瞎話?對你的這句話,我保留對你的法律訴訟權利!‘這尼瑪氣焰囂張的,這都不像是一個律師了,更像是一個從軍隊裡出來的軍官,脾氣真夠火爆的。
那名警督遭到韓非這樣的打臉行爲,居然沒有當場發怒,只是臉上閃過一抹慍色,看着一臉暴怒之色的韓非微微蹙起自己的眉頭,看着韓非,用着不悅的聲音說道:‘韓先生,你們可以申請取保候審,當然,拒絕的權利依舊在我的手裡。至於你是否要投訴我,那麼這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或者說你已經將要說的話跟你的當事人說完了,那麼我想我要人帶走我們的犯罪嫌疑人了。各爲其主,抱歉。‘說着上來幾個警察就要將徐楓帶走。
徐楓見狀,脣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帶着幾分戲謔,看着眼前的這名警督,半晌用着悠悠的口氣的說道:‘這位尊敬的警督先生,請問,您貴姓?‘
中年警督看着一臉淡然笑意的徐楓,聲音刻板生冷的回答道:‘免貴,姓王。‘
徐楓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峻,旋即又笑着說道:‘幸會,王督察。‘說着,徐楓笑着說道:‘貴公子可是名叫青書?‘
中年警督的老臉一變,閃過一抹兇戾之氣,半晌輕輕點頭,緩聲說道:‘正是犬子賤名
。‘
徐楓呵呵笑着,說道:‘王督察說笑了,哪能是賤名呢,絕對的好名字。呵呵。‘
‘不敢當。‘中年男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
徐楓嘿嘿的陰笑着說道:‘替我給貴公子帶去我的問候,勞他爲我這一個天朝小民費心了。‘
中年警督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疑雲,但旋即又陰沉着臉,看着徐楓,淡淡的說道:‘記得了。還有別的事兒嗎?‘
徐楓此時已經被解開了手銬,所以他站起身來,對着中年警督笑着,輕輕搖頭。
‘帶走!‘中年警督對着身後的警察揮揮手,冷言冷語的說道。幾名警察很是聽話的上去將徐楓的手臂反剪着,將徐楓的手用手銬連在一起。
‘放開他!‘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傳來一聲威嚴無比的聲音,聲音略帶幾分蒼老,但是卻中氣十足。中年警督聞聲,略顯肥胖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抖,急忙轉身,將視線放在後方的發聲之處。
衆人疑惑着將視線放在門口,只見一個老人手持龍頭杖,步履還算是蒼健的朝着門口走來。就在徐楓開始疑惑這老人的來路的時候,只見莫少聰這貨一臉恭敬的跟在老人的身後,看着徐楓,微微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對着徐楓點着頭。
中年警督一件老人的面容,就像是見了貓的老鼠,肥胖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着,看着老人的眼神泛着幾分虛,半晌才用着上下打架的嘴脣戰戰兢兢說道:‘老首長,這是吹的什麼風,將您老人家都給吹來了啊?‘聲音充滿了畏懼,徐楓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瞭然,眼前的老人必定就是自己聞名已久的莫家老爺子莫遠山了。
老人用着已經有幾分滄桑但是卻充滿威嚴的眼睛瞪着中年警督,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西北風!‘說着,虎目微微一低垂下那乾枯的眼皮子,斜斜的睨着身子不斷在顫抖的中年警督,說道:‘怎麼?見到我這個老不死的來了,你很不舒服?‘
中年警督聽到這樣陰陽怪氣的話語,差點沒有跪拜在地上高呼兩聲‘豈敢豈敢‘,但這終究是已經過了跪拜的年頭兒,中年警督用大手輕輕的在自己的額頭上擦着汗,一張原本一本正經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小意的說道:‘不敢不敢,老首長您移駕光臨我這個小地方,實在是我的榮幸,豈敢說不歡迎?‘
老人聞言,一張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不屑,冷冷一哼,說道:‘哼哼,是我不敢纔是吧,你現在今非昔比了,貴爲警察局的局長,我這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可不敢高攀你啊!‘
中年警督一聽這話, 便知道要壞事兒,心中苦澀自是無人知曉,看着老人的眼神中滿是悽楚與無奈,苦澀着聲音說道:‘老首長,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啊,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您手底下的兵。‘
‘哼
!‘這是場面話,以老人的智慧自然不可能不懂,老人陰沉着臉,看着眼前堆滿笑意的中年警督,冷冷一哼,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徐楓身上,說道:“你少拿這些屁話來忽悠我,若不是你現在出息了,本事大了,不把我這個老不死的放在眼裡,怎麼可能現在還不放人?難道你不知道,小非是我莫家的孫女婿?!”
徐楓聽到這話,心中微微有些吃驚,心中點點頭,想到,怪不得這小子一個小小的律師也敢這麼拽,連警察局長的臉都敢打,原來這小子是莫少聰這傢伙的大舅哥啊。
中年警督聞言,原本苦澀的臉此時像是霜打得茄子, 顯得別樣苦悶。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老人,苦澀着聲音說道:“老首長,正所謂,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局長,雖說放一個人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鬧得太大,新聞媒體都在密切的關注着,我要是輕易的將人放了,那如何跟組織交代,如何跟老百姓交代啊?”
官場上的人再不會大兩句官腔 踢幾場皮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中年督察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換做是一般人還真是無話可說。但是眼前的老人尤其會是一般人?莫家在上海虎嘯狼居多年,莫家老爺子的氣勢也絕對不容許別人在自己的面前踢足球。他冷冷一哼,對着中年督察說道:“這個很厲害嗎?”
中年督察無言以對,苦着臉,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偷偷的看了一臉冷峻的莫家老爺子,半晌才硬着頭皮點點頭。
莫家老爺子看了看一旁還被那幾個警察反剪着手的徐楓,冷冷一哼 :“我管他厲害不厲害,就算是再厲害,那也不是我的事情!我只知道,今天我來的目的很明顯,人帶不走,我今兒也不走了!”
這是逼宮,赤裸裸的逼宮。中年警督很清楚,但是中年警督無可奈何,畢竟莫老爺子的能量絕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想要弄死自己,還真的就跟捏死個螞蟻一般輕鬆。中年警督看着老人一臉的霸氣,不容反抗,半晌才苦着臉,沉着聲音,無比悲憤的一揮手,說道:“放人!”
徐楓被幾人鬆開銬住的手臂,徐楓看了看身邊的幾名警察,冷冷一哼,將周圍的警察一股腦兒的撞開,甩甩手,活動一下筋骨。幾名警察勢不如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徐楓撞開,然後走向一邊,悲慼戚的走開。
莫家老爺子看着徐楓,一張老臉上寫滿了老懷欣慰的笑意,就像是慈祥的爺爺看着自己孫子一般,渾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和諧。徐楓看着老爺子,對着老爺子一鞠躬,臉上帶着恭敬的笑容,說道:“老爺子,小子誠心誠意的對您老說一聲謝謝,謝了,老爺子。”徐楓客客氣氣的對着莫家老爺子表達着自己的心中感謝,態度恭敬,完全不像是對待徐家老爺子那般愛搭不理。徐家老爺子要是在此見徐楓現在的模樣,指不定要氣的吹鬍子瞪眼,大呼“家門不幸”之類的。其實這也對,莫家老爺子是外人,對自己再怎麼好都只是一個外人,而徐老爺子則不一樣,那可是自己的親爺爺,自己對他稍微有點得瑟也是表示可以理解的事情
。畢竟人嘛,對待自己最親的人越是隨性而爲。
莫家老爺子看着徐楓,一臉的笑意,哈哈笑着,說道:“謝什麼啊,你是老徐的孫子,我跟老徐穿一個褲子的,在我眼裡,你就跟我孫子一樣。只是啊,你可比我的孫子強太多了。我還真嫉妒老徐那老傢伙,這貨當年抗日的時候也沒少殺人啊,憑什麼!唉!”老爺子幽幽一嘆,一雙虎目瞪了一眼旁邊的莫少聰,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莫少聰無奈,自己的爺爺再怎麼損自己,那自己除了苦笑之外,根本不能做別的。果然,只見一旁的莫少聰對着徐楓露出一個極爲苦澀且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很是冤枉。
徐楓見這爺孫兩人對模樣,哈哈一笑,說道:“老爺子,您太小覷少聰了,他是個聰明人,此生註定不凡。”這話徐楓是打心眼裡說的,絕對不是爲了給莫少聰臉上貼金。
“哈哈!也就你能看上這小子了。” 老爺子哈哈笑着,大手在徐楓的肩頭上用力拍了兩下,說道:“好小子,會說話。其實啊,我也不奢望這小子能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能夠讓莫家不敗落便好。維持現狀,哪怕是止步不前。”
徐楓聞言,心中微汗,暗自腹誹着,這尼瑪還不是什麼奢望啊?莫家的勢力有多大徐楓不清楚,但是徐楓知道,若是莫家老爺子謝世了,那麼國家的最高領導都得過來獻個花圈。莫家老爺子是抗日時期的首要將領,莫家在他的帶領下,一路走上升路線,可謂是位極人臣。莫少聰想要守住莫家的偌大家業,任重道遠啊。徐楓對着一旁苦笑不已的莫少聰嘿嘿一笑,莫少聰無奈的翻着白眼。
老爺子看着一臉苦澀的莫少聰,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道:“你瞧這小子現在的這模樣,你還覺得這小子能完成我這小小的要求嗎?”
徐楓搖搖頭,半晌才呵呵的苦笑着,不發表意見。
在這個時候,一旁的韓非已經走了過來,對着莫老爺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恭聲說道:“爺爺,車已經備好了,我們現在回去還是?”
莫老爺子看了一眼態度恭敬的韓非,臉色突然一垮,冷着聲音對着韓非說道:“沒用!這點事情都沒做好!以後怎麼幫着少聰整治莫家?一看就是被少聰這小子給帶壞了。”莫少聰聞言,無可奈何,唉,這人要是倒黴,喝涼水也塞牙縫。
韓非被老爺子訓斥的狗血淋頭,但是態度依舊謙卑,深深的彎下自己的腰,對着老人恭聲說道:“對不起,爺爺,小非讓您失望了。” 莫老爺子這話雖重,但是卻表明了態度,日後你韓非在莫家的地位,只比我親孫子低上一點。對待接班人,老爺子自然是慎重再慎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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