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緩步走過去,從徐楓的身邊繞過,看着眼前的兩塊墓碑,一張秀氣且略顯陰冷的臉上寫滿了悲傷與殺氣,久久不語。都說殺手是個陰冷的動物,沒有人性可言,可是殺手之殤,又有誰能瞭解?這是一羣活在暗中的人物,所接觸的只有陰冷血腥,只有這些。
青蛇走上前,彎腰,將手中的黑色曼陀羅放在墓碑前,此時,兩塊墓碑前方已經堆積了五支黑色曼陀羅,整整五支,五支黑色曼陀羅代表了五個人,代表了五個人的沉痛與哀思。
青蛇向後退了幾步,微微擡起頭,視線望向極遠的天空,目光略顯幾分深沉,思緒久遠,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徐楓知道,他在默哀,這是他的習慣。
此時沒有一個人在說話,所有人都停止了寒暄,在這一刻,這片天地顯得別樣的沉寂。
半晌,青蛇朝着徐楓走了過來,用着極爲陰寒的目光看着徐楓,緩緩的說道:“墨麒,你可曾後悔?”
徐楓看着這樣的青蛇,半晌才緩緩的點頭!”聲音充滿了費解之意,一點兒也不加掩飾。
黑虎冷着一張黝黑的臉蛋,整個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子,帶着陰寒的殺氣,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因爲不知道,但是我的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敢懂大哥的人,都是我黑虎的敵人,無論那人以前是我的兄弟還是什麼!”說着,黑虎那張冷峻的臉上出現一抹回憶之色,低沉的聲音在衆人耳畔迴盪着:“你能理解有人在你被人即將打死的時候援手相助的感覺嗎?你能知道,在你餓的受不了還要接受高強度的訓練的時候,有人將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給你的感覺嗎?或許你不懂,但是我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或許看起來有些傻,但我本就不是聰明的人,犯傻也只是我的本性。”這是黑虎的真心話,所有人都懂。
徐楓見狀,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眶微微泛着幾分酸澀的味道,眼珠微微泛着幾分紅意,對着黑虎說道:“黑子,放下吧,記住我的話就是了,我累了,想解脫了。”徐楓的聲音充滿了疲倦的感覺,惹人心憐。一旁的金魚心情有些複雜,素手在自己光潔的臉蛋上輕輕的擦拭一下。
黑虎聞言,卻執拗的將自己的腦袋偏向一邊,對着徐楓說道:“哥,黑虎這輩子什麼事情都能聽你的話,但是這件事情,我對不起你!”
徐楓幽然一嘆,卻不知道想些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略顯幾分落寞的聲音在徐楓的嘆息之後緩緩響起,然後瞬間在所有人的心田中掀起軒然大波。衆人有些驚異的將目光落在那發聲之處,只見原本一直靜靜的看着戲的白狐卻突然動了,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一把槍,槍口對準了黑虎,幽幽一嘆,說道:“黑虎,放手吧。”
黑虎見狀,心中有些吃驚,緊握着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衆所周知,在七獸之中,除了實力強勁的墨麒、心思詭異的毒蛇之外,誰也不能忘記一個叫做白狐的女人的存在。這個女人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做起事來,就算是徐楓也得小心應付,這是個可怕的對手,黑虎不由得心中有些驚慌了。
相對黑虎的吃驚,青蛇則顯得有幾分得意,脣角的笑意顯得別樣刺眼。黑虎陰沉着臉,對着拿着槍指着自己腦袋的白狐有些無奈的說道:“白狐,你難道就這麼恨大哥嗎?非要置大哥於死地?”
白狐聞言,一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痛心的神色,對着黑虎輕聲說道:“他當初做錯了事情,今天有人來討債,便是因果。當初他爲了一個女人一意孤行,造成了老狼和種、馬的離去,那就應該想到,今天這個結局。”說着,白狐的臉上滿是怒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兩人的死對她打擊太大還是因爲徐楓爲了一個女人而可以放棄整個團隊惱怒,說着,她用着複雜的眼神盯着徐楓,輕聲說道:“若是他親手殺了那個女人,那麼我必定拼盡護他一生,否則,這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徐楓聞言,不怒反笑,用着一雙純淨的眼神看着白狐,半晌才緩緩的說道:“這樣的我還是我嗎?或者說,這樣的我你還能接受嗎?”
這話問的有些尖銳,但是同樣也表明了徐楓的立場和態度。李清宛徐楓自然不可能動她一根手指頭的,畢竟那是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徐楓不是那種殘忍的人。
青蛇聞言,微微聳聳肩,對着白狐無奈的說道:“看來他還是執迷不悟。”
白狐微微側過頭,光潔的臉蛋上出現一滴清冷的淚水,滑在肩頭,示意青蛇可以動手了。
青蛇脣角帶着笑意,手指微微用力向下壓,徐楓含笑而立。
黑虎見狀,緊張的高喊一聲:“別動!青蛇!你再敢動一下,老子打爆你的腦袋!”
青蛇不在乎黑虎的叫喊,脣角的笑意大盛,手指繼續扣動着扳機。
“放手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冷的女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