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把菸頭放進前面的菸灰缸裡,掐滅了上面的火星。紀雙沉默着猶豫着,在大腦裡組織着語言剛怎麼和他說清楚。
“那小子,看起來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啊。”周叔搶先一步先說話了。
紀雙不明白周叔爲什麼突然說這麼一句話,剛準備開口問,就聽見周叔繼續說了:“你們剛纔,是不是從山上或者是城郊來的?”
“周叔,你怎麼知道的?”紀雙對此表示非常的驚訝,自己剛纔進屋到現在好像沒有提過任何有關於自己和鄧飛的事,周叔是怎麼……
周叔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回頭看着紀雙:“你的朋友,身上的傷口不僅有劃傷,還有不少擦傷,並且已經結合的擦傷口上,都有着泥土;接着便是他的衣服,裡面全都是一些野花野草;手掌和手指上也都有着着抓痕和淤青,看起來是隻有重複抓取硬物以後纔能有的;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皮膚上面的溫度比我的溫度低很多,還有傷口上面的皮都有着雨水沖刷的痕跡。”
自己以前是醫生,從病人身上出現的特徵,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點什麼來,今晚這場大雨從傍晚開始下到現在還有停,要是沒有長時間暴露在雨水這樣低溫的下面的話,鄧飛身上的體溫怎麼可能會比常人低?
要不就是他傻了,今晚找自虐;要不就是發生了什麼,在空曠暴露的環境下面。
紀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鄧飛,緊皺着眉頭,看來今晚在鄧飛身上發生了不少事情啊。接着便對着周叔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在上面撥通了號碼。她要問問蔣翔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蔣翔,是我紀雙。你那邊怎麼樣了?”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男的聲音,蔣翔接通了電話。
“我們剛纔來到了大車邊,發現車上面有着一個女的還有一個男的但是男的已經死了女的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死了?!怎麼會有人在上面死的?鄧飛之前不願跟着自己出來,但是自己承諾他大車裡的夥伴她的同僚會處理好,可是現在···
紀雙不知道阿田是早就已經死了的,她以爲是不是自己走後突然來了什麼人把阿田給殺了。
“是怎麼死的?身上是不是有着傷口?”紀雙頗爲緊張的問道。
“傷口的確有傷口,但是法醫那邊說傷口並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他是因爲長時間暴露在外面,雨水和大風的作用下出現了低溫症,體溫一直沒辦法回升而死的。”蔣翔好像是在翻着什麼文件,電話裡面還傳來一連串“嗦嗦嗦”的聲音。
低溫症!紀雙馬上就回頭看着周叔,還真是讓他給說對了!他剛纔也說了鄧飛的體溫比自己的低很多。
看來鄧飛今晚的確是在盤山公路里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遇到他的時候應該是後半段的事情了。鄧飛今晚爲什麼要到山上去?
紀雙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着對着蔣翔說:“那個死掉的人,是不是衝卡上山,然後在
我們把大部分人抓住以後,還是被漏了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蔣翔怔了一下,自己剛纔看見那個男的已經死了,也沒有在他身上有多少留意,而是派人去調查還活着的那個女的。聽紀雙這麼一說,馬上就對着身邊的人說:“快點去看看剛纔被運走的那個男的,是不是監控錄像裡的那個!”
紀雙在電話那頭沉默着不出聲,等待着蔣翔的回覆。周叔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神色凝重的紀雙,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回到房間裡面,看看鄧飛的情況如何。
“是的前輩,你說對了!”一個警員把分析報告拿到蔣翔的面前,蔣翔看到了上面的結果,馬上就大吃一驚,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紀雙緊皺着眉頭,反而是越來越感覺到害怕,回頭看着身後的鄧飛。剛纔自己也看過監控錄像,當時車上有着兩個人,現在一個已經被確認了身份,那麼另外一個不就是鄧飛。
紀雙的內心是拒絕說出這個名字的,但是現實卻告訴自己必須要接受這個名字。那麼接下來的話,蔣翔他們不就要去追捕鄧飛了?
“前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旁邊的還有一個人,我們還沒有找到,不過剛纔在把那個女的救下來的時候,她的嘴巴里一直在念叨着‘樸凡駿’這個名字,會不會說的就是監控裡面的另一個男的?”蔣翔順藤摸瓜,得出了這麼一系列的結論。
紀雙聽着蔣翔說的話,越發的感到可怕。要是被發現了事情可就麻煩大了!不能讓蔣翔繼續調查下去!
“蔣翔,那個女的被送到哪裡去了?”紀雙現在要馬上趕過去,阻止其他人對她的審問。
“廣成醫院,城南的人跟着一起過去了。”蔣翔說了一聲以後,好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便隨便說了一聲“前輩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解決,等下再聯繫吧”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紀雙放下電話,馬上就撥打了另一通電話,那是警局大隊長林前的電話。
“隊長,是我紀雙。”電話很快就通了。
“紀雙,你是不是最近很多時間?殺手組織的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要是這個月月底再沒有任何進展,我和你就要回家種田了!”林前剛纔得知紀雙今晚去了盤山公路,一直都給她打電話問他過去幹什麼,可是紀雙一直都沒有接電話。
紀雙一聽到林前的咆哮,把耳朵些微的離開了一點手機,然後等到他說完以後繼續說:“今晚我去盤山公路那邊,是聽我一個交警同事說有十幾輛車衝卡,我就會不會那些人就是殺手組織的人,於是便過去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這件事紀雙並沒有說假話,的確警方在上面抓到了三個人,雖然已經死了兩個,從他們身上找出來的東西已經從手機的通話記錄和信息來看,這些人應該就是殺手組織的人。
“哦?怎麼說?”聽到竟然有點眉目了,林顯的語氣也放低了,連忙問道。
紀雙之所以打電話給他,主要就是想借
用下他的力量,讓城南局的人把剛纔被救出來的那個女的交給自己來負責,城南局的人可是出了名的耍流氓,那個女的要是醒來被審問的話,肯定馬上就會把事情全部都給說出來了,其他事情她不管,問題是這個女的和鄧飛肯定有着一段經歷,要是讓城南的人順藤摸瓜來了,到時候麻煩可少不了。
“剛纔被抓的人,死了兩個,還剩一個現在也在搶救着,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今晚,”紀雙在對講機裡聽到還活着的男人有一條腿已經廢了,被抓的時候還有自殺的傾向,所以想要從這個人的嘴巴里得到點什麼的機率基本上可以忽略。
“剛纔現場的同僚說,在一輛大車發現了一男一女,男的已經死了,女的還活着,只是受了點輕傷,我想那個女的會不會知道點什麼,可是她被城南的人帶走了。”紀雙說到這裡就停了。
林前沒有說話,他聽明白紀雙的意思。雖然自己的官階大,可是城南那批人是出了名的犟,想讓他們把手上的案件交出來,難度可不小。
“隊長,我先跟你說了,那個女的要是真知道什麼的話,然後說了出來,我可就不管了。”紀雙在旁邊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
林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沒辦法也得想辦法必須把這個女的給拿過來。可是他越想越覺得來氣:“你說你既然都去了,爲什麼不參加一起行動,你要是先找到人那多好說?還用得着現在這樣子?!”
紀雙氣得差點就暈了過去,那輛大車可是自己第一個發現的,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就把人叫了過去,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把自己的功勞給磨滅掉吧?
可是自己又不能直說,不然林前肯定會讓自己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清楚,那鄧飛不就被人發現了咯。
紀雙沒有再回話,直接把電話從耳邊拿開,掛斷。別整天在我耳邊吵吵,鬧心。自己也被追查殺手組織的事情煩惱着,那些人神出鬼沒,犯案以後在在現場留下的證據又少,或者根本就對案情調查沒有任何的幫助;上面的人又在不斷的催促,她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紀雙走回到房間裡,看見周叔坐在病牀旁邊,看着鄧飛沒有說話,臉色平靜。鄧飛已經睡着了,不過好想還是有着不少餘痛,他臉上的神經一直緊繃着,眉頭緊皺。
“周叔,我現在要出去一下。”紀雙來到周叔的身邊,輕聲說。
周叔馬上就回過頭來看着紀雙:“你纔剛來沒多久,現在又要出去?”紀雙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出幾張紅色大鈔放在周叔的手上:“等下早上給他去買點東西補補,醒了跟他說我出去就行,讓他不要到處走!”
周叔剛想把錢拿回給紀雙,就看見紀雙直接轉身走了,鄧飛也在睡覺,他也不好動作太大,以免吵醒他,於是便只好坐下來。
紀雙打開車門,看見手機裡面有了一條短信,是林前發來的:
“案件已經轉交,你現在過去接手就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