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中望進去。
哪怕是燈火通明亮堂無比的房間,鄧布利多手中的金盃依然非常的奪目,帶着一種只有鍊金術師們才能感受到的傑作氣息。
「赫奇帕奇的金盃!」
伊恩幾乎是在瞬間就認出了鄧布利多手中之物,它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鍊金造物,也是霍格沃茲四巨頭的遺產之一。就如同格蘭芬多的寶劍,拉文克勞的冠冕,以及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盃也是鍊金術的巔峰之作。
或許還達不到尼可·勒梅所製造的魔法石那樣的高度,可四巨頭的遺物在具備非凡意義的情況下也同樣擁有着極爲強大的魔法力量。
能夠達到他們那種高度的巫師都是全能型的選手,或許製作寶物的材料源自妖精,但其中蘊含的魔法大部分一定是來自於四巨頭本人。
除了誰也不清楚作用的斯萊特林掛墜盒,伊恩對於其他三個四巨頭遺物都有了解一一格蘭芬多的寶劍具有避塵的特性,能夠排斥灰塵,且隨着參與戰鬥次數的增多,它會越來越強,能夠吸收並強化自身的魔法。
拉文克勞的冠冕可以增強佩戴者的智慧,但從和拉文克勞女士的短暫交流和結合現實分析,伊恩覺得它大抵只相當於是鍊金術版的福靈劑,或者說還能施加一些如同【智慧的啓迪】這樣的金蘋果效果?
相比較這兩位創始人的遺物,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遺物倒是比較佛系,
就和赫爾加·赫奇帕奇本人一樣沒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它並不具備任何可以帶給使用者學習和戰鬥的能力,不過它卻是居家旅行最爲適配的好伴侶。
裡面有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凍結時間的魔法,能保證放置於其中的食物不會變質,同時也有着極大極大的儲物空間可以放置很多食物一一從赫奇帕奇的黃金屋當中不難看出,赫爾加·赫奇帕奇真的很會利用空間擴展咒。
伊恩甚至還了解過赫奇帕奇的金盃能將水變成紅酒。在圖書館裡泡着的時間,他有時候也會去翻閱關於古代巫師們的歷史和資料。特別是和霍格沃茲相關的東西,自從見過拉文克勞女士本人後伊恩就一直對此挺感興趣。
當然。
即便如此。
伊恩也沒找尋到關於斯萊特林掛墜盒的秘密,甚至對於這個東西都沒什麼文獻有過提及,或許只有等小天狼星被放出來後他纔有機會去接觸接觸。
沒辦法,讓薩拉查.斯萊特林是屬於是四巨頭當中,唯一一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巨頭呢,就連他離開霍格沃茲之後去了哪裡都沒有任何人知曉。
伊恩倒是在一本野史上看到過關於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傳說故事,據說一百多年前曾經有人在非洲的某地見到過疑似薩拉查.斯萊特林的人。野史的記錄者是一名冒險家,據這人所說,斯萊特林在非洲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由於家中有看不少斯萊特林的畫像,所以冒險家才能認出這位巨頭,他甚至在書中寫了自己還和薩拉查.斯萊特林一起吃了頓野味。
記載很詳細,但卻非常魔幻。在金蘋果滅絕的時代,除非薩拉查.斯萊特林能做出魔法石,不然他怎麼可能活到數百年之後的近代?冒險家的話顯然沒有什麼可信度,他那本書字裡行間的感覺和《會魔法的我》沒有太大的區別。
通篇的自我吹捧,還有各種誇張的經歷描寫,如果摩根老師所說的輪迴的確存在,那可能是吉德羅.洛哈特已經註銷的上輩子帳號。
這是伊恩讀完那本《目睹傳奇的我》之後心中唯一的感想。當然,他也不關心斯萊特林,他只關心四巨頭留在世間的遺物。
「可惜,四巨頭的遺物被沒鼻子的湯姆玷污了三個,我得保護好我的格蘭芬多寶劍,可不能讓它也被沒鼻子的湯姆抓住機會玷污了。」伊恩躲在門,
縫後面偷看了很久,作爲攝神取念大師的鄧布利多居然都沒有絲毫髮現。
他實在太過於專注手中的金盃了一一有可能是正在用精神探知其中依附的那個破碎靈魂,全神貫注的鄧布利多甚至還沒有他的鳥觀察敏銳。
「鏘鏘~」
鳳凰福克斯原本正在金枝上梳理重生後新長出來的毛髮,在偷窺的伊恩腦袋尖尖不小心觸碰到大門後它立馬就是飛向了伊恩。
尖尖被平了。
鳳凰一如既往在伊恩腦袋上築起了巢一一伊恩已經對此習以爲常,他甚至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鳳凰後還一臉高興的將手伸進了鳳凰的屁股下面。福克斯儘管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卻依然沒有選擇離開伊恩的腦袋。
「很溫暖!是鳳凰的溫暖!」伊恩立馬興奮的掏出自己巴掌大的錢袋,
從裡面拿出了一枚有看紅色花紋賣相不凡的鳳凰蛋。
他直接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自己頭頂一塞,有些懵逼,只感覺屁股下面立刻變得膈應無比的鳳凰福克斯立馬就想要揮動翅膀離開伊恩的頭J頂。
「這是築巢費!你得給我孵蛋!」伊恩預判了鳳凰福克斯的反應,一把按住了福克斯,鳳凰福克斯終究還是沒有繼續企圖逃離他的魔爪。
「鏘鏘~」
它像是在罵人。
而且還是罵的很難聽的那種。大抵是伊恩和鳳凰福克斯的互動驚擾了鄧布利多,一直目光聚焦在金盃上的鄧布利多終於是擡起了頭。
他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精光,威嚴強大,儘管已經在剎那間便已經飛速隱去,可依然還是讓被他注視的伊恩感覺到了心悸的可怕。當然,通過【攝魂奪魄】和【思維感知】的能力,伊恩知道在場最怕鄧布利多的人顯然不是自己。
赫奇帕奇金盃當中的那縷意志簡直就是在瑟瑟發抖,也不知道就在剛纔那段時間裡,鄧布利多到底對赫奇帕奇金盃裡的殘魂做了什麼。
「晚上好,伊恩。」
鄧布利多放下了手中的金盃,語氣和藹的向伊恩露出了微笑,「今晚是個熱鬧的日子,真沒想到你會選擇來拜訪我。」
他取下了自己的眼鏡開始用手絹擦拭,
「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斯內普教授已經學壞了?他已經幾天沒給我們們上過課了,我覺得您該管一管這個霍格沃茲的薪水小偷,我的這位叔叔不止是不務正業,今天下午他甚至讓我錯過了一節黑魔法防禦課。」
伊恩上來就是直接告狀。
他顯然是對於自己下午的遺憾仍然有些耿耿於懷。
我聽西弗勒斯說你在魔藥課教室偷偷配置了不少貓頭鷹瀉藥,我想我們的魔藥課老師再壞應該也不會壞到這樣的程度。」鄧布利多重新將眼鏡戴回到了臉龐上,語氣充滿了打趣的調侃,讓伊恩義憤填膺的表情頓時凝固。
「鏘鏘~鏘鏘~」
頭上的福克斯對着自己主人緊接着叫了幾聲,聲音帶着滿滿的怨念,好似覺得鄧布利多對伊恩的評價還是太過於保守。
「他是在污衊我!」
伊恩在鄧布利多深邃的目光注視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離了視線,「其實只配了一點點,最多也就夠斯萊特林學生們的貓頭鷹食用。」
「可惜我着急來找您,看不到漫天鳥雨的場景了,不過佩內洛學姐答應了幫我拍照。」他的語氣當中帶着幾分遺憾。
「蓄意已久的惡作劇,我想是因爲那些孩子的賠償你還沒拿到?」鄧布利多主動提起這件事真的非常出乎伊恩的意料。
「您已經替我爭取過賠償了嗎?他們肯定是不想要賠!我到現在連一枚金加隆都沒收到!」伊恩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忿的感覺。
鄧布利多輕輕一笑,「我向他們郵寄了一封信,或許他們之前並不重視,不過今晚過後想必你會很快拿到你想要的賠償。
171
他的話讓伊恩微微一愣。
小巫師的目光不禁又放到了赫奇帕奇的金盃。
「是因爲這個?」
伊恩若有所思的走上前,來到了辦公桌的對面。赫奇帕奇的金盃就擺放在桌子上,杯身由純金精心雕琢而成閃耀着溫暖而柔和的金色光芒,表面雕刻着繁複而精細的圖案:纏繞的藤蔓丶盛開的花朵以及象徵豐收與富饒的穀物。
當伊恩凝視着金盃。
他彷彿能感受到從杯身流淌出的溫暖,那是一種能夠撫平心靈褶皺的魔力,只是其中卻夾雜了很多不和諧的負面情緒。
來自於沒鼻子怪的褻瀆和玷污。
「是的,沒錯。」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我去阿茲卡班拜訪了一下里德爾的過去,那個女人依舊對裡德爾忠誠不渝,不過最終我還是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那份答案帶領我找尋到了這個東西-----在古靈閣。」鄧布利多輕描淡畫的描述,卻是讓伊恩的眼皮和麪部都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一一他想到了今晚的突發新聞,結合鄧布利多如今說的話,晚間新聞的真相已經是不言而喻。
「梅林菩薩在上!原來是您闖入了古靈閣,然後在一衆妖精和巫師的圍追堵截下,旁若無人的搶走了別人金庫當中保管的重要物品!」這可不是伊恩對鄧布利多在進行吹捧,而是晚上大家議論的突發事件在新聞裡就是如此刊登的報導。
儘管伊恩沒有太過於關注這件事,可威廉拿過那份報紙的時候,伊恩還是警了幾眼,上面還有一衆妖精和巫師抱頭鼠竄的照片。
「誰也不會說是我,我做了一些經過本人同意的僞裝,所以———」
鄧布利多對伊恩眨了眨眼睛,「是格林德沃的聖徒闖入了古靈閣,有很多目擊者,你難道沒看到報紙上刊登的那個照片嗎?」
他的話直接就是讓伊恩無言以對。
「這和我的賠償又有什麼關係嗎?難道是因爲聖徒再次活躍了起來,所以作爲奧羅拉好朋友的我就理應會被他們重視?」
伊恩覺得自己不能不禮貌的去評價自家校長的所作所爲。
「事實上聖徒們在我們這邊並沒有太多威懾力。」鄧布利多輕笑了一聲,開口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遺憾的感覺,「只不過純血家族們並不傻,我的手腳也不算乾淨,畢竟我實在沒有太多這方面的行事經驗。」
「他們一定會發現真相,或許現在已經發現了真相,相信我,伊恩,他們們會因此重新評估我所寄給他們的信是否具備影響力。」鄧布利多的話語很是耐人尋味,從這位校長的臉上,伊恩看到了一種非常自信的感覺。
「您就不怕他們去魔法部告發您嗎?」
伊恩好奇的開口。
燭火照耀下的鄧布利多身體微微往前傾斜了一些,他的面龐距離燭光更近,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失反而更耐人尋味了一些。
我認爲不會,他們很懂得審時度勢——-事實上,從我在古靈閣和傲羅們的圍剿下,帶走我想要帶走的這個金盃後,就算我站出來向魔法部主動自首承認那是我的行徑,魔法部也會宣稱是有人給我植入了一段假的記憶。」
「在場的所有傲羅,包括那些妖精,都會成爲庭審前的人證,向魔法部證明他們遇到的人只是來自於邪惡黑巫師格林德沃的追隨者。」
「說實話,如果他們敢於站出來挑戰我,我反而會爲他們感到高興。」鄧布利多輕言細語的聲音讓伊恩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這居然是鄧布利多說的話!
說好的軟柿子鄧布利多呢!
「嘶,您在教育我有了力量就能爲所欲爲?」伊恩想要去捏一捏鄧布利多的臉,他懷疑某位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在進行惡作劇。
「我本以爲你會更在意純血家族對你的賠償。」鄧布利多微笑着迴應,「伊恩,我只是在告訴你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生活在溫室當中的你最需要了解的就是這一點,即便是你的校長,被歌頌的英雄,他也會因爲一些原因去做不擇手段的事情。」
很難想像鄧布利多能心平氣和的對自己進行這樣一番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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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瞭解這些還是太早了一些。」
伊恩連忙轉移話題。
「誰說不是呢。」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注意到了伊恩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放在赫奇帕奇的金盃上。
「你認識這個東西,對嗎?」
鄧布利多將赫奇帕奇的金盃往前面推了推,早就躍躍欲試的伊恩立馬就雙手捧起了金盃,上面深奧的鍊金手筆讓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一一果然是能批發八二年拉菲的寶貝!這玩意兒居然還能調節紅酒的口感!
「它應該屬於赫奇帕奇先祖。」伊恩的內心其實有着滿滿的疑惑和驚異,他真的很想要知道這玩意兒爲什麼現在就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中。
而且。
不是說這玩意兒被施加了分裂咒和烈火咒嗎?伊恩拍了拍,沒發現金盃會分裂,往杯口看去也只能看到空洞洞一片的黑暗,裡德爾的碎裂靈魂還在裡面發抖一一伊恩只是由於好奇的下意識行爲卻是讓鄧布利多目光微微閃動。
「上面的一些詛咒已經被我移除了。」
鄧布利多飽含深意的看了伊恩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裡面現在只有我的一位學生,巫師界大名鼎鼎的神秘人。」
他居然沒有像是面對哈利.波特那般喜歡藏匿已知的信息,直言不諱的告訴了伊恩這是來自於伏地魔的魂器。
「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到一個殘喘的靈魂,他像是被你嚇壞了的樣子,原來那個傢伙就是伏地魔的靈魂嗎?」
「他怎麼跑這裡面去了。」伊恩一邊裝作好奇的樣子,一邊像是搖晃可樂一樣使勁搖晃起了赫奇帕奇的金盃。
湯姆.裡德爾的殘魂剛纔惡狠狠的在裡面瞪了他一眼。
「我還以爲你已經學過了關於魂器的知識,畢竟厲火相關的內容在魂器講解之後。」鄧布利多突然語出驚人的話語讓伊恩的搖晃動作戛然而止。
伊恩是真沒料到會遭遇這樣的場面,他扯了扯嘴角,「是奧羅拉的祖父告訴您的嗎?他居然知道那本書被奧羅拉送給了我?」
伊恩明顯也知道裝傻充愣毫無意義。他倒是沒有太過於緊張,畢竟《尖端黑魔法揭秘》的來源可是貨真價實的霍格沃茲教授!
偷學黑魔法?
分明只是提前上了一下教授的課!鄧布利多能聘用格林德沃當教授,他伊恩怎麼不能夠跟着黑魔法防禦課老師批判性的鑽研一下尖端黑魔法?鄧布利多可不能當一個雙標人,否則他就要叫阿利安娜會爲他評評理了!
想到這裡,伊恩這纔想起自己來校長辦公室找鄧布利多的原因,他主要是一開始就被赫奇帕奇的金盃吸引了眼球。
伊恩剛要掏信堵嘴。
沒想到鄧布利多確實也並不太在意他學習過《尖端黑魔法揭秘》。
「看來你已經和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有過深入的交流了,不過,顯然你對於格林德沃小姐的這位祖父依舊還沒有太多的瞭解。」
他總是會隱藏很多的秘密,隱藏一些他不想要說的事情,甚至於他在說實話的時候,也要謹防他是爲了隱藏其他的信息。」
鄧布利多毫不客氣的批判起了自己的老友,在伊恩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了之後,他隨即也解釋了自己爲什麼知道伊恩擁有那本書。
「你的厲火有他的改造痕跡,而且那本書本就是我送給他的禮物,我只是沒想到他會通過格林德沃小姐的手轉送給你。「
鄧布利多的話讓伊恩微微一愣。
轉送?
那看起來明明是奧羅拉自己的決定,所以這就是預言家的能力麼·.-可鄧布利多又怎麼能夠歐篤定格林德沃的這種做法?
來自於好基友之間的瞭解?
伊恩思索之間。
鄧布利多再次開口詢問了一句,「你對於魂器瞭解多少?」
很明顯。
又回到了剛纔的話題。
「說實話,我的瞭解並不多,那一部分內容我都不太想要去看,因爲我覺得分裂自己靈魂的做法不管是對於生前還是死後而言都是蠢如豬鑼,再說了,您可是曾在我開學的時候就提醒過我,您的一位學生因爲愚蠢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伊恩老老實實的給出了回答,他好似一直都在面對這些人老成精不好糊弄的妖怪們。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曾經所說過的話,並且還將它當做了教誨,是的,你說的沒錯,智者都不會選擇這種可怕的自毀之路。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我想我已經逐漸理解分院帽對你的判斷確實很正確。」
鄧布利多毫不客嗇於對伊恩的誇讚,甚至還因爲伊恩的好記性而笑的非常開心。
「我們得拯救赫奇帕奇的瑰寶!」伊恩嘗試着想要學習拉文克勞女士的行爲,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無法觸碰到金盃當中的靈魂。
他可不想喝帶着湯姆體味的紅酒,所以不死心的嘗試了好幾次,依然還是沒有成功,拉文克勞女士的那種手法明顯很難模仿。
或許是某種對靈魂的關鍵性認知還不足夠?有些不服氣的伊恩又開始便勁搖晃金盃,企圖將金盃當中已經暈頭晃腦的殘魂給顛簸出來一一福克斯不愧是神奇動物,依舊是能穩如泰山的趴在瘋狂亂動的伊恩頭上孵蛋。
「你這樣做只是在折磨它而已,沒辦法將它從裡面趕出來-—-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伊恩,你的確與我們都有不同。」
鄧布利多看着聽到「折磨」兩個字,搖晃金盃幅度更加劇烈起來的伊恩,他的眼中滿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歎。
很顯然。
不是誰來搖晃金盃都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事實上大多數巫師連感知其中的殘魂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說對裡面的殘魂施加任何影響。
「呼呼呼~!」
實在有些搖不動了的伊恩,停下了手中宛如抽風般的動作,他再次向着金盃裡瞧了瞧,裡面的殘魂好似在瘋狂吐沫沫,
只是就像是鄧布利多所說的那般,根本無法將伏地魔殘魂搖出來·-它就如同骨之蛆,已經是跟赫奇帕奇的金盃融爲一體。
「我有一位老師或許能幫到我們,但是我需要將金盃暫時帶回去。」蒼天可鑑,伊恩真的只是想要再一次帶伏地魔遠航,絕對不是想要味下這份來自於赫奇帕奇的瑰寶,他頂天了只會在自己宣誓就任霍格沃茲大總統後就歸還這份學院財產。
「想要在保護這個寶物的前提下摧毀其中的殘魂能夠做到,我認識一些朋友能幫助我,被封存在其中的殘魂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鄧布利多望着伊恩手中的金盃,並沒有贊同伊恩略顯隱晦的暗示。
「行吧。」
伊恩有些遺憾的將金盃還回到了桌面上,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將其抱在手中,不然他保不準會忍不住在正常談話間突然二話不說拿着東西轉頭就跑。或許是因爲貪心,但伊恩一定會賴在伏地魔殘魂對他的精神影響上。
「您可要記得在銷燬裡面的邪惡靈魂後,將它帶回給廚房裡的小精靈們呀,我記得這個東西以前就是給小精靈們裝東西的容器。」伊恩決定曲線救國,他覺得小精靈們獲得了金盃,也約等於他可以無限使用金盃。
畢竟他和小精靈們的關係嘎嘎好。
「裡面的東西處理起來並不會太麻煩,最麻煩的事情在於這個東西不止一個,我並不想要讓那個人意識到我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他會跑掉的,可我需要的徹底斬草除根。」鄧布利多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他的語氣更是帶着一種平靜的狠辣。
這在這位霍格沃茲校長身上非常罕見的感覺。
「確實!您的想法非常明智!」伊恩立馬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鄧布利多輕言細語的表達,讓他有看背脊涼颶的感覺。
簡直就是比格林德沃帶來的悚然感還要強烈。之前老鄧頭呈現的記憶果然沒錯,怪不得能在年輕的時候和格林德沃玩到一塊。
「裡德爾分裂了他自己的靈魂,不止一次,我能想像到那種可怕的場景。」鄧布利多拿起辦公桌上的金盃單手把玩了起來,「爲了永生,爲了防備遇害,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準備,他的準備可能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充分。」
鄧布利多的眼眸當中浮現出了擔憂。
見狀。
伊恩不禁是開口說道,「爲什麼不去問一問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能幫助您找尋到答案。」
很有建設性的提議。
只是鄧布利多卻是苦澀一笑,「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伊恩,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話並不比裡德爾的話可信度要高上多少。」
老人的那種疲憊和深深的無力讓伊恩有些不忍。
「你變成年輕的樣子求求他?」
他給予了鄧布利多更有建設性的提議。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這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將金盃放回到了辦公桌上,露出了一副極爲憔悴的面容和深陷的眼窩。
是的。
揉眉心的時候,眼窩一下就深陷下去了,不知道爲什麼。
『我覺得聽一聽年輕人的意見或許會更好一些,伊恩-·--如果讓你來進行判斷,你覺得會是幾個呢?」
他十指交叉在辦公桌上看向了伊恩,
好踏馬直接的詢問。
「????」
伊恩捂住自己腦袋上趴窩趴膩了想要站起來的鳳凰福克斯。他心中有些無語,一臉悶的盯着鄧布利多過了片刻這纔開口。
「七是一個很有魔力的數字?」
伊恩嘆了口氣。
鄧布利多眼神閃爍,隨即閉上眼晴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他恢復正常的聲音當中蘊含着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謝謝。」」
片刻之後。
年邁的老人真誠的開口。
伊恩不知道該怎麼去迴應,好在鄧布利多沒有讓他爲難太久,重新睜開眼睛的鄧布利多完全沒了剛纔那種憔悴的感覺。
他神采奕奕,眼晴也是炯炯有神。就在伊恩心中有些犯嘀咕,不知道鄧布利多是要談論魂器還是要盤根問底的時候。
「孩子,福克斯是一隻雄性鳳凰,它並不能幫助你孵化那枚特別的蛋。」鄧布利多冷不丁的開口讓伊恩瞪大了眼睛。
「鏘鏘~」
鳳凰福克斯在伊恩頭頂做出了迴應,
它這一次撲閃着翅膀飛走後伊恩也沒有繼續阻攔,怪不得鳳凰不願意趴窩孵蛋,看樣子確實是趴下去的時候的難受。
「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的話肯定就沒這回事了!」伊恩連忙拿下了頭頂的那枚蛋,欺負起了鳳凰福克斯不會說話。
「鏘鏘~鏘鏘~鏘鏘~」
鳳凰福克斯的迴應很是激烈,感覺還是罵得很難聽的樣子。
要不是伊恩掏出幾根珍貴藥材堵住了它的嘴,或許今晚伊恩睡覺的時候,就會有一隻徹夜謾罵的鳳凰守在窗戶外面一整晚。
「教授,您知道該怎麼孵化這枚蛋嗎?」伊恩「氪藥材」安撫好了鳳凰福克斯,這纔將自己得到的鳳凰蛋捧到了鄧布利多面前。
「這是需要你自己找到答案的問題。」鄧布利多並沒有去拿伊恩手中的蛋,他只是略顯好奇的看了看那枚蛋上的奇特紋路,「每一隻鳳凰都不一樣,但它一定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幫助你,鄧布利多家族多年來的驗證肯定不會有錯。」
說到這裡。
鄧布利多表情還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一上面有淺淺的撓印,
雖說並不明顯,但是撓印看起來卻是非常的新。
「我都還沒有和裡面的生命建立聯繫,它會幫我?」伊恩已經嘗試了許多次,只是都未曾能夠感知到蛋裡面的鳳凰。畢竟是從迷離幻境當中帶出來的東西,有時候他都懷疑裡面的鳳凰是不是已經徹底寂滅沒辦法孵化。
「很多人都認爲鳳凰的到來,是伴隨着歌聲和美麗的身影。」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了金枝上的福克斯身前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鳳凰。
他轉頭看向了伊恩,「實際並非全都是如此,伊恩,你或許並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枚蛋爲何會到你的上手。」
聽聞鄧布利多的話。
伊恩很想說是自己用蜷翼魔的蛋跟朋友換的,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鄧布利多略顯低沉的聲音就在校長辦公室裡響起。「福克斯對這枚蛋之所以如此排斥,其實是因爲裡面孕育的生命讓福克斯升起了危機感-—----嗯,裡面的小傢伙很強壯。」
「孩子,鳳凰其實已經來到了你的身邊,它只是在等待你需要它的時候。」鄧布利多說話的時候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其實並不想要西弗勒斯看到你的這枚蛋。」他的話顯得有些心有餘悸,之前談論他一個人大戰無數巫師的時候都沒有這般語調。
「你的來信,教授。」
伊恩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鳳凰蛋看了片刻,忽然就從自己的禮服裡掏出了兩封信,這種毫無預兆的反應讓鄧布利多微微一愣。
「上面畫了大腦袋的信是給阿不福思的,記得叫他要付郵費哦。」伊恩提醒了一下,他畢竟和鄧布利多的弟弟沒有一點交情。
「!!!!'
鄧布利多原本臉上還掛着溫和的笑容,但看到伊恩手中的兩封信後,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是在剎那間變得無比驚悚了起來。
彷彿是見了鬼。
牆壁上的校長畫像們也是一個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捂住了嘴巴,並沒有被正在自己施展過擴展咒的錢包裡掏東西的伊恩看到。
「你真能做到——..這——.這——..」鄧布利多連忙放棄了安撫福克斯,他手忙腳亂的直接就衝到了伊恩的面前,
速度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速度。
「何等—·.·何等違逆的天賦—·..」鄧布利多深深的看了一眼伊恩,低頭注視向了伊恩手中兩份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信。
上面的塗鴉。
讓鄧布利多的眼眶瞬間溼潤,整個人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感覺。在緩緩伸出蒼老的手後,居然又在猛然間飛快的縮了回去。
異常猶豫不決。
彷彿被心中的那份沉重所束縛。格蘭芬多的學生總是如此,他們不缺乏勇氣,卻很容易在面對最爲在意的事情之時喪失勇氣一一伊恩甚至在這位老校長情緒失控後,感受到了膽怯和害怕的情緒在對方心中不斷滋生。
「只是思念與敘舊。」
伊恩將兩封信塞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中。鄧布利多拿着信件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彷彿薄薄的兩封信有着千斤重的分量一般。
連忙扶住辦公桌坐回到椅子上後,他小心翼翼的凝視着信件,手指輕輕摩着信封,彷彿能感受那份跨越生死界限的親情。
「你的這份天賦,不要告訴任何人,它很偉大-—--也很可怕。」鄧布利多這個時候也不忘記向伊恩認真的提醒一番。
「只有您和諸位校長知曉。」
伊恩拿看照相機看向了牆壁上那些畫像。
畫像上的歷代校長一個個都沒有說話,每一個人的目光全都是死死的盯着他,所有人像的表情都充滿了難以描述的複雜。
出身拉文克勞的那位校長看看伊恩的自光更是有幾分驚恐。
「校長們是值得信任的人,他們會爲你保守這個秘密--我當然也會。」老人的嘴脣微微開啓,卻又合上,似乎是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信封。
他的動作非常輕,好似生怕就損壞了一點點的信紙,隨着信紙的展開,
這位老人蒼白的臉色逐漸在閱讀之間愈發羞愧。
伊恩不知道信中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他也沒有去偷窺別人家信的那種嗜好,他只是站在不遠處擡起了自己手中的照相機。
通過照相機的取景窗口,伊恩看到了鄧布利多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決堤,
順着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
老人慌亂無比的抓起手帕一陣擦拭,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巫師,那種手忙腳亂驚惶失措的樣子是任何人恐怕都未曾在鄧布利多身上看到過的畫面一一伊恩終究沒有能夠按下快門,他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相機。
「恢復如初。」
掏出魔杖的伊恩爲鄧布利多復原了信件。
「謝謝,謝謝!」
鄧布利多雙手緊緊捂住臉龐,淚水從指縫間溢出,發出低沉而壓抑的哭泣聲。他的肩膀微微顫抖,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堅強與成熟都已經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位早就年邁的哥哥,對妹妹深深的愧疚與無盡的思念。
強大的鄧布利多。
在此刻好似只剩下脆弱的一面。
「晚安,教授。」
回望了一下身後好似不再強大,從容,無限自信的鄧布利多,伊恩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也輕輕的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一一伊恩在這一刻有所明悟,信使或許不該想要去記錄什麼,見證也只能僅僅保留在自己的記憶裡。
他只是過客而已。
空蕩蕩的辦公室內。
如被風拂過的琴絃,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很久,當外面的天空月亮已經高懸,老人在平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信件。
「那個小巫師!他做了不可能的事情!這怎麼可能發生!」牆壁上的校長們,這個時候纔敢出聲表達自己內心的不可思議。
「梅林就有這樣的本事,它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沒想到還會再次發生,你們這些人都沒有我更瞭解關於梅林的傳說。」菲尼亞斯·奈傑勒斯·
布萊克在牆壁上進行反駁的時候,還不忘提一下梅林曾經隱藏身份做出僞裝就讀過斯萊特林的傳言。
「我希望大家能保守這個秘密,不要讓這件辦公室外的人知道---出於對諸位校長的尊重,我想我不應該用魔法來褻瀆你們。」
鄧布利多目光深邃的擡頭看向了牆壁上的幾副肖像。
「你還想用厲火燒了我們不成?」
感覺到沒有被尊重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氣急敗壞。
「我想諸位校長如今也並沒有在那條路上走上太遠,你們要知道伊恩普林斯可是隨時有那個能力去找你們的------據我所知,這個孩子很記仇。」鄧布利多用了一種提醒的方式開口提醒,他的話讓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立馬閉上了嘴。
斯萊特林學生得罪了伊恩後瘋狂遭到伊恩各種小報復的情況他可是很清楚一一其他幾個校長的表情也都是非常精彩。
「沒人敢泄露他的秘密,你放心,鄧布利多————」之前那位眼神驚恐,
出身自拉文克勞的校長現在也仍舊驚魂未定,「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能力,絕對不是,他或許受神眷顧,你們的時代誕生了一位神眷者!」
對於這位校長的評價。
鄧布利多有些驚訝。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什麼,曾經作爲鄧布利多上級,將校長位置接棒給鄧布利多的那位阿曼多·迪佩特校長就語氣嚴肅的提醒了起來。
「不止能夠往返生與死的交界地,這個孩子剛纔甚至還爲你提供了一場預言!」這番提醒並沒有讓鄧布利多的表情發生變化。
他凝視着自己手中的信紙,眼神晃動之間輕聲開口,「其實從我知曉他的天賦後,我就對此有過懷疑,如果他和梅林一樣能夠跨越生死,他或許也會和梅林一樣是位預言者,事實也證明了他能比格林德沃看到更多的東西。」
聞言。
牆壁上的校長們有些面面相。
「你該問他其他東西在哪裡,我猜測他一定也能夠給你答案。」阿曼多·迪佩特校長皺着眉頭開口說道。
鄧布利多擡頭看了一眼窗外,輕笑了一下。
「伊恩至少已經告訴了我數量。」
鄧布利多的聲音帶着幾分感慨。
「這已經是莫大的信任,我只應對此懷抱感激。要知道,那個孩子並不欠我什麼,但他卻依然冒着風險爲我提供了幫助。」
他開始十分慎重,絲毫不敢疏忽大意的打算將手中的信件封存回原樣,
彷彿是對待什麼無法描述其價值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由於之前太過於在意信件的內容,忽視了信封當中還有別的東西,於是,在鄧布利多企圖將信件放回信封當中的時候。
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上。
三個人靠攏在一起,神色各異,看起來非常溫馨。
『聖誕節雖然還沒到,但在萬聖節這一天,我想我已經收到了最讓我高興的禮物。」鄧布利多的笑容也很溫暖,眼睛還帶着哭過後的紅潤,他輕輕撫摸着手中的照片,彷彿想要透過照片感受到來自於妹妹的笑顏。
伊恩確實爲鄧布利多冒了風險。
因爲他出門拐了個彎就撞見了吉德羅.格林德沃。
「他真的又找到了一個魂器,大晚上的我或許會因此睡不着,所以——·—
萬聖節的今天,你有興趣陪我參加一次旅程嗎?」
也不知道剛纔那段時間裡,有沒有偷偷進行過任何偷窺行爲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看起來笑呵呵的向伊恩發出了邀請。
沒給伊恩拒絕的選擇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