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辦公室內。
斯內普緊皺着眉頭凝視着面前的筆記本,上面的字跡在浮現之後又慢慢消失,只是顯現過的文字卻彷彿深深烙印在了他腦海當中一般。
完全無法驅散。
【人間禁忌,需諸神應允】
如果按照那一瓶成品藥劑的效果來看,能夠讓沒有魔力的生物誕生出魔力,這的確算得上是一種絕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禁忌。
日記本的話斯內普很贊同。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後面那句「需諸神應允」的話語。
需要有神的充許,才能製作出所謂的天啓藥劑麼-·--可這個天啓藥劑的關鍵,看樣子就是伊恩.普林斯熬製出來的無限火力藥劑。」
斯內普當然不會是無神論者,但他也不屬於有神論者。
他和大多數巫師一樣,相信的都只會是親眼所見。或許正是源自於巫師們的邏輯理性,所以斯內普察覺到了筆記本信息當中的一些異常。
「這本數千年前的筆記本,不止知道我所配置的魔藥名稱,而且還已經將其命名,甚至它還知道無限火力藥劑的名字。」
這就是最讓人感覺到背脊發涼細思極恐的地方。若是所謂的天啓藥劑配方早就已經存在,這或許就不只是動搖一下巫師的起源了。
神存不存在沒人知曉。
但動搖世俗觀念的人肯定會遭受堪比神罰的劫難。
若非自己就是親手把那個藥劑調配出來的人,斯內普覺得自己也會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掉髮掘出這等瘋狂真相的傢伙。
他自己就不是什麼好人,因此也很清楚配置出這樣的藥劑會有什麼下場,而比他壞的多的人在麻瓜界和巫師界都仍舊數不勝數。
這也是爲什麼斯內普當年從筆記上學會了復甦藥劑,各種尋找替代材料,研製出現代版配方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後沒敢拿出來的原因。
啞炮復甦藥劑。
顧名思義就是能夠讓啞炮們那種「死寂」般的魔力重新擁有活性的藥劑,它甚至都只能夠維持三五個月的時間而不是長期都能維持效果,可即便如此,深知巫師界黑暗的斯內普也依然不敢將這份復刻的作品公諸於世。
連提都不敢跟其他人提。
只是在意識到伊恩的無限火力藥劑其實能另有它用的時候,他才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當中對於某種魔藥成就的執念一一然而,沒曾想,這份禁忌的作品居然在幾千年前的物件裡就有所記載,而且合成配方當中亦是有無限火力藥劑這個名稱。
「我一直以爲這是那個小混蛋自己胡亂捏造的名字。」斯內普的眉頭緊皺,「可這明顯也有些說不通的地方——--若是他找到的配方都能明確告訴他配方當中有這麼一種藥劑名稱存在,寫下配方的人肯定完全沒必要將這份無限火力藥劑隱藏在迷情劑當中。」
「摩根女巫根據歷史記載,不像是會有這種惡趣味的人或許是是因爲顧忌?」斯內普只能儘可能的去進行猜測。
說實話。
如果忽略掉伊恩爲何知道天啓藥劑的前置藥劑是無限火力藥劑,斯內普其實倒能理解摩根女巫爲什麼這樣的配方要被隱藏在迷情劑當中。
變革者必將舉世皆敵。
至少是站在巫師們的角度的確如此-----它將撼動的絕對不只是如今麻瓜和巫師的關係,真正可怕的事情其實在於這樣的藥劑能改寫巫師們的起源。
當巫師的起源神聖不再,斯內普真的難以想像變革者將會是何等兇險的混亂,或許就連鄧布利多那樣的巫師都扛不住這種事情的反噬。
即便是傳奇女巫亦是如此!
這可比鄧布利多不爲人知的好友蓋勒特.格林德沃,那個關押在孤堡之中的老頭當年想要做的事情恐怖太多太多了!
沒有人巫師會允許有人拿出這樣的配方。如果伊恩得到的那份配方也來自於摩根,斯內普就覺得一些事情大抵能夠說得通。
傳奇女巫找到了巫師的起源,或者說創造了巫師起源的另一種可能,然後在過去的時代將禁忌的魔藥拆分成了兩部分分別存放。一部分被寫進了她的筆記本,另一部分又在多年後被收集到了霍格沃茲的圖書館。
這絕對是合情合理的猜測。
在斯內普看來。
發掘出這種藥劑的那位傳奇女巫,待敵在數千年以前也和自己一樣惶恐苦惱,不然也不會採取拆分的方式將配方留存下來。
封存是因爲恐懼。
留存是因爲不甘。
斯內普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態何其相似。
當然。
也有不同的地方。
「這需要諸神應允的必須條件,或許是屬於古代巫師們的秘密。」斯內普覺得自已好似窺探到了一些古代巫師們強大的原因。
他忍不住捂住了額頭眉頭皺成了一片。
也不是在質疑神的存在。
畢竟霍格沃茲學校當中也還有神的女祭司的後代,而巫師們也一直都相信着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斯內普只是覺得就算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着神靈,
也不應該是有着隨隨便便就能夠獲得其認可的情況吧?
伊恩可是能熬出前置藥劑的!這顯然說明了一些很特別的問題,斯內普完全想不通什麼樣的神纔會去青睞伊恩那個鬼精鬼精的小混蛋?
「或許所謂的需要得到神的允許,只是需要進行某種特殊的儀式?」斯內普真的很不願意相信自己這樣的魔藥高手沒辦法獲得什麼神的允許,而伊恩那種不看調的傢伙卻能受到青,總不能是虛無縹緲的神只看顏值和髮量吧?
「也可能是第一個觸碰那份遺留的人,就能夠獲得摩根留下的特別儀式加持,所謂的神的允許只是摩根對那種儀式的裝裱。」
這屬於讓斯內普稍微感覺沒那麼不服氣的猜測。他的自尊心的確好受了一些,只不過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子後悔,若是他沒有讓伊恩去毀掉原始的配方來源,或許他也有可能從那份原始配方的來源上獲得儀式加持。
畢竟。
誰也說不清這種「應允」是不是隻會加持在一個人身上。
「或許我可以利用時間轉換器回去攔截那個小混蛋。」心中只是剛升起這個念頭,斯內普立馬就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同樣也是因爲自尊心。
在侄子面前出爾反爾。
他斯內普不要面子?
再說了,伊恩既然沒有在圖書館碰到他,證明他顯然沒有機會救下那份歷史的遺留,回不回去的結果其實都一樣。但凡是一個有一些本事的巫師,
都很清楚玩弄時間的可怕下場,若非必要的話誰也不會願意去觸碰時間這個東西。
它同樣屬於禁忌。
爲了一份無法展現在光明之下的藥劑去挑戰另一份禁忌,這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誰不知道玩弄時間的人終將被時間玩弄。
人們只能見證歷史。
不能改變歷史。
多少年來。
這已屬於是一種不可被挑戰的真理。
誰也無法撼動。
從斯內普的辦公室離開後,伊恩就立馬回奔向黑魔法防禦課教室一一幸運的事情是伊恩終究還是趕上了黑魔法防禦課,而遺憾則在於他只是趕上了這堂課的結尾,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羣小巫師既後怕又興奮的從教室裡走出。
「哦!吉德羅.洛哈特教授簡直太棒了!他的課雖然很嚇人但真的讓人學有所獲!他居然讓我們見識到了如何應對奪魂咒!」
「你們看到那隻馬人企圖逃跑,然後被魔法定在原地的樣子了嗎?它對我們破口大罵,吉德羅.洛哈特教授直接讓它的嘴巴消失了!」
「你們覺得最後那隻馬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我感覺它的心大抵已經是徹底死了——----你們把魔杖直接往它屁股裡塞的時候它都不動彈了!」」
「那是它罪有應得!我只恨我的魔杖不夠長!」
「就是,就是,你沒看到小教授的室友被它一腳飛到了牆上嗎?就像是吉德羅.格林德沃說的那樣這些馬人都是畜生。」
站在教室的大門口。
聽着走出來的小巫師們口中嘰嘰喳喳的討論,伊恩如遭雷擊,他顯然錯過了黑魔法防禦課上非常非常多的精彩場景。
就連各個小巫師向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有些難以強顏歡笑,
這一切顯然都怪喜歡在辦公室裡cOS小巫師的老蝙蝠,
『至少他答應了聖誕節幫我帶東西回孤兒院——.」伊恩大抵也只能夠如此安慰自己,他在空蕩蕩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裡沒有找到能夠順走的東西一大抵是因爲之前攝魂怪的原因,吉德羅.格林德沃連一塊布都沒留在教室中。「麥可,聽說你被端到牆上了去了,威廉你有拍下來現場的照片嗎?」晚飯的時候,伊恩看到了腦袋纏着繃帶的麥可。
以及面對他的詢問,擡了擡自己的手,展現了自己雙手骨折傷勢的威廉原來小巫師們口中被端到牆上的小教授室友並不是一個單數詞。
那個什麼洛哈特教授太壞了,他居然讓我和麥可去對付一隻馬人,
那隻馬人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我覺得這個教授就該被關去阿茲卡班!」威廉心有餘悸的向伊恩抱怨了起來,他的表情充滿了對吉德羅.格林德沃的不忿。
「它一腳就端我腦門上了,真的好疼!」
麥可也是後怕不已。
相比較腦震盪了都不忘瘋狂炫雞腿的小黑哥,威廉則是持續不斷地在抱怨輸出,幾乎是全方位問候了吉德羅.格林德沃的全家。
他顯然不知道自己在罵的人是誰。
坐在旁邊默默傾聽的伊恩,擡頭看了看教授席上的吉德羅.格林德沃他只希望渴望成爲新生代聖徒的室友一輩子都不要發現吉德羅.格林德沃的真實身份。當然,更重要的是好室友的那些狂信徒家人千萬不要知道今天的事情。
否則的話。
在威廉的家人礙於親情沒有親自送威廉去遠航的情況下,伊恩覺得自己或許還得在伍氏孤兒院給威廉準備一張牀位。
「少說一點,少說一點—.」伊恩往威廉的嘴巴里塞了一根大大的火雞腦袋,雖然感恩節還沒有到,但是火雞也算是經常出現的食物,而且今天還是萬聖節的前夜,霍格沃茲的晚宴比往日豐盛那麼一些。
就連整個禮堂都已經裝飾了一番,一千隻蝙蝠在牆壁上和天花板上不斷地撲棱着,另外還有一千朵烏雲在禮堂裡蜂擁錦簇。
很多巨大無比的難怪燈都被做成了燈籠,這些南瓜大到甚至能夠製作成小船,比伊恩之前在海格那裡看到它們的時候又變大了許多。
氣氛烘托的非常到位。
甚至還有幾具會活動的人類骨架,手中抓着各不相同的樂器,來來回回的遊走於大廳當中爲小巫師們表演頗具地獄風格的樂章。
真的是非常具有萬聖節的風格,貝斯手,鼓手,吉他手,手風琴演奏者,鋼琴手,全都是那種高矮不一「咯咯」怪笑的骷髏。
走到拉文克勞長桌的時候,伊恩好奇的摸了摸-·--居然真的是人類的純正骨架,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大體老師。
「哦,別摸我的腦袋!」威廉被其中一個隱藏着的骷髏拍打了一下天靈蓋,他那張火雞屁股都沒能堵上的嘴終於不再抱怨黑魔法防禦課老師了。所有學生都既感覺新奇又有些畏懼,不過敢於像是伊恩一般上手的人也有不少。
或許是吉德羅.格林德沃的功勞,各個年級的巫師明顯都大膽了不少,
這些溫和的骷髏遠比在黑魔法防禦課上見到的那些友善。
「鄧布利多糊塗啊!」
伊恩還是對於格林德沃出現在霍格沃茲感覺很是不可思議。剛纔來晚宴的路上他可還偷聽到了一對六年級的小情侶在討論黑魔法防禦課,他們還提到了吉德羅.格林德沃在他們的課堂上,也暗示過一些渴望強大魔法的巫師能在課後去辦公室找他。
什麼強大的魔法?
鑽心咒?
索命咒?
還是煤氣竈?
或許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再也不用煩惱於沒機會去紐蒙迦德進修了,因爲有的人好似已經將紐蒙迦德直接搬到了霍格沃茲!
「伏地魔明年難道真要面對一羣喜歡啃大瓜的學生?」伊恩心中隱約有些悸動,他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有些學習環境正在遭到改變。
【古靈閣遭受神秘人入侵!妖精們否認有丟失的東西!】萬聖節上除了妖魔鬼怪,每天的新聞也是大家討論的重點。
特別是這種突發的事件。
伴隨着甚至都被打扮成萬聖節風格的貓頭鷹來到禮堂,各個年紀的小巫師們都熱鬧了起來,這大抵是古靈閣近年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連教授們都一臉不可思議。
「是誰!居然膽大到了這樣的地步!」吉德羅.格林德沃的表演屬實浮誇,他一臉駭然的樣子就像是他以前沒幹過類似的事情一樣。
「幸好我在古靈閣沒有存款。」
伊恩大抵是最不關心古靈閣被搶劫的人。
他甚至覺得妖精們有可能是在自導自演。
「好好好!終於等到你了!」
晚宴過後。
眼看着吉德羅.格林德沃帶走了奧羅拉,伊恩立馬就是掏出了自己的活點地圖,他今天終於是在地圖上看到了鄧布利多的名字一一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的鄧布利多,居然缺席了霍格沃茲的萬聖節前夜宴會。
這顯然和鄧布利多一向的行事作風完全不符。
「嘶,他該不會老糊塗了,想要慢慢把校長的位置讓給奧羅拉的祖父吧,這些天格林德沃那個老登可是好幾次都睡在他的辦公室!」
腦洞大開的想法。
讓伊恩忍不住想要跑去校長辦公室逮捕偷溜回學校的老校長,只不過他纔剛走出禮堂的大門就被一臉扭扭捏捏的斯內普攔了下來。
「讓你毀掉的東西毀了嗎?」
斯內普的眼晴緊盯着伊恩的面龐。
我可是一向很聽話,它已經不在圖書館了。」伊恩眨了眨眼睛選擇了用實話迴應,他當然不會讓斯內普抓住訓斥自己的機會。
「毀了—————很好,看來你把我的話放在了心裡。」斯內普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好似並不是太高興。
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
如釋重負?
又有些失落···--在伊恩的注視下,老蝙蝠沒有再繼續詢問別的事情,直接就是一甩長袍後的斗篷快步離開了禮堂。
「你或許該多睡一些覺,你的眼睛已經黑成煤炭了!」對着斯內普的背影大聲提醒,伊恩是真的擔心斯內普把他自己熬成巫妖。
一直注視着沒有給予任何迴應的斯內普消失在視線當中,伊恩這才重新小跑了起來,順便確認了一下阿利安娜的信還在自己的長袍當中。
沿途。
就連向他打招呼的小巫師他也只是揮了揮手以作迴應,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八樓,伊恩是真的擔心老校長只是回來上個廁所又人間蒸發。
校長辦公室的外面。
那一隻巨大且奇醜無比的石獸一如既往的蹲在門口,它擁有獰的面容和鋒利的而子,彷彿隨時準備撲向任何敢於靠近的入侵者。
「口令!」
石獸向伊恩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果凍鼻涕蟲。」
這是上一次的口令密碼。
可很顯然校長早就對此做過了更換。
石獸仍舊盯看伊恩沒有要跳開的意思。
「吹寶超級泡泡糖。」
伊恩由於沒有獲得邀請,只能是對大門密碼進行猜測,只是他的運氣顯然不算多麼逆天,一動不動的石獸仍然沒有迴應它的口令。
「檸檬雪寶糖。」
繼續猜測。
依然是沒有能夠開門。
「蟑螂串!」
伊恩稍微想了想又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口令一一石獸動了,然而,它只是對伊恩搖了搖頭,仍舊是趴在大門沒有讓開。
「開門!」
伊恩實在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鄧布利多愛吃的小零食,他氣悶的端向了石獸,沒曾想石獸居然是先一步跳到一旁露出它身後的牆壁。
「嘶~」
伊恩完全沒料到自己會端空。
「你可真有意思~」
他驚奇的看了一眼石獸,隨即便小跑着走上了樓梯,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的木門前,半掩着的大門透露出房間當中的亮光。
它沒有自動關上。
就好似房間的主人在等待着訪客的到來。
「是在等我?」
伊恩偷偷從門縫裡看了一下。
只見,阿不思.鄧布利多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面,他在桌面的閃動的燭光照耀之下,一直轉動着手中的某個金燦燦的東西。
老校長的目光很是專注。
伊恩仔細辨別了一下。
那不斷被鄧布利多轉動着的東西閃耀着黃金的光澤。
是一個純金把手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