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的目光淡淡地看着衆人,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後輕輕開口,“這,便是我的證據。我被處於火刑,置身於火海之中,我原本以爲我會就此死掉,但是,並沒有, 我浴火重生了,並且,身上開始擁有了這麼一項把控火焰的能力。”
衆人半晌沒有從驚詫中回過神來,愣愣然的看着倪清羽。
倪清羽看向了羊七,“羊管家,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羊七張了張嘴,半晌說不上話來。
“你們相信我了嗎?”倪清羽看着衆人,淡淡開口。
夏宸有些愣然地狠狠點頭,磕磕絆絆地說:“信,我,我信!”
倪清羽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絲哀怨之色,看着羊七,“我,會知道那些你們都無從獲知的信息,全是因爲,這一世的一切,都是我經歷過的,這些,都是我親手爲石易安苦心調查得到的,前一世我看錯了人,幫錯了人,這一世,我便決定要從頭再來!用盡我一生所能,去彌補前一世的虧欠最多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王爺。”
衆人的神色變得很是怪異,整個大殿便只有倪清羽的聲音。
倪清羽把這一切說出來之後,反而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她扯出一抹笑,“原本這些,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對你們說出,但是,羊管家方纔對我們誤解加身,我實在是退無可退,纔是決定把這些道出。那些黑衣人,跟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調查,但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穆旭端開口道:“那王妃前一世的記憶中,可曾有關於這些黑衣人的記憶?”
倪清羽苦笑着搖頭,“要是有的話就好了。這一世因爲我的重生,很多事情都被我有意改變,所以,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預想的發展,黑衣人,就是其中一個出乎意料之處,再有,便是這一場大大提前了的戰事。”
前一世,陳秦兩國也有一場戰事,但是,那已經是多年以後。那時候,倪清羽已經替石易安打探清楚了陳國的各種情報,她更是在睒於鴻軒的府上
客居了許久,做石易安的內應,探知睒於鴻軒的軍情。
因爲有她的暗中相幫,石易安大獲全勝,睒於鴻軒,一敗塗地。
可是這場戰爭,石易安沒有了倪清羽的相幫,爲何還把戰事提前了?這就是倪清羽想不通的地方,因爲石易安,根本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羊七心裡怔了一下,倪清羽在前一世頗得睒於鴻軒信任,睒於鴻軒幾乎對她無所隱瞞,那,千禧閣……她會不會也知道?
羊七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疑問,但是,他卻是不能把這些問題問出口,因爲,如若她根本不知道,那自己就相當於不打自招,更何況,這裡有這麼多人。
倪清羽見羊七還是沒有說話,她面上現出一絲苦澀,“難道羊管家還不相信我嗎?這麼久以來,我所謂的出乎意料,驚爲天人的舉動,都是因爲我重生的身份,因爲我,想要還債,前一世,我已經做了太多對不起王爺的事情,這一世,我是絕對不會再做任何這樣的事!”
倪清羽頓了頓,又道:“這封暗語信,的的確確是從太子的宮中搜出,對此,羊管家心裡應該清楚明白纔是。”
倪清羽的話中帶着絲絲暗示,羊七聽了出來,她這是在暗示高源。
那天晚上穆旭端和高源在太子宮中碰頭,既然高源已經去了,那羊七就定然早就知道了穆旭端潛入太子宮中之事。
羊七心裡怔了一下,倪清羽果真是知道千禧閣的存在,她竟然連千禧閣都知道,只怕,真的是因爲前世的記憶使然。
羊七的神情終於和緩,他恭敬抱拳行禮,“老奴相信王妃!方纔老奴的總總,還請王妃責罰!”
倪清羽聽到羊七的話,眼淚幾乎從眼眶中奪出,因爲她終於是獲得了這難能可貴的信任,衆人也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倪清羽還沒有開口,夏宸就忍不住道:“羊管家,你就是太固執,若是方纔你不升起這麼多懷疑,也不會這麼多事。還有方纔你對王妃說的話,那哪兒是一個奴才該對主子說的……”
夏宸
被穆旭端拉了拉,終於是閉上了嘴。
羊七臉上現出陣陣羞愧,“方纔老奴的莽撞之言,請王妃責罰!”
倪清羽收起激動的思緒,“羊管家會有這些猜疑,也是因爲你爲人謹慎,對王爺之事不曾有半點鬆懈馬虎,王爺得你,是他之福。”
“老奴慚愧。”羊七一副愧然之色。
“羊管家既然已經相信了我,那眼下當務之急便是趕緊派人去給王爺送信,這一路前去,只怕不會這麼順利,咱們要趕緊行動纔是。”
羊七道:“老奴這便去挑選精幹之士,馬上出發!”
他把手中的那些信件恭敬地還到了倪清羽的手中,“這些重要信件,物歸原主!待到王爺得勝歸來,這些,便會是指證太子最有利的證據。”
倪清羽聞言,把那些接了過來,重重地點頭,羊七沒有再多言,快步走了出去。
羊七剛走,倪清羽把那幾封信好生折了一番,然後,她的臉色就驟然變了,變得很是蒼白。
在倪清羽一旁的良紗也很是驚訝,“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倪清羽把那封暗語信打開,手有些發抖,“這封信上,原本沒有這滴墨汁。”
衆人的心都緊了一下,倪清羽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拿着這封信研究了幾天,我最清楚不過,這封信上,根本就沒有這一滴墨汁!直到昨晚上,我們把它收起來之前,也是乾乾淨淨!可是現在……”倪清羽的聲音裡帶着絲絲顫抖。
衆人聽了,心裡都沒來由一陣緊張。
倪清羽伸手摸了摸那個墨汁,“這是昨晚上我們睡着之後留下的。”
“王妃的意思是,昨晚上,有人偷看過這封信,還,還不小心,留下了一滴墨汁?”良紗的臉上現出一陣陣驚怵之色。
“不然,這滴墨汁,是從哪裡來的?”倪清羽的神色冷然,心裡更是升起一股極度的森然。
方纔這封信不過就是在羊七手裡,大家都盯着,怎麼可能會在那時候留下墨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