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的訓練中,楊帆被安排在了替補一方,他已經將要被租借出去了,主教練肯尼-華盛頓也要開始重新爲球隊的主力鋒線進行構建了。倒黴的卡曾加-盧阿盧阿還在養傷,所以,主力一方的鋒線組合換成了安迪-卡羅爾和詹姆斯-特洛伊西。事實上,這個鋒線組合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安迪-卡羅爾很快也將被提拔到一線隊了。
大家對於楊帆突然從主力一方回到了替補一方有些不解,只是看楊帆的情緒並沒有受到這個影響,反倒是在訓練中一如既往的興奮。這讓大家更加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在訓練結束後,在更衣室裡,楊帆換好了衣服站在更衣室裡面,他向大家宣佈了他即將被球隊租借到沃爾夫斯堡的事情,大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的反應首先是驚訝然後是羨慕不已。
驚訝的是俱樂部怎麼會就這樣放楊帆離開了呢,原以爲他會和安迪-卡羅爾一道被提拔到一線隊的。楊帆只能夠向大家解釋了一下他無法獲得代表一線隊出場比賽的勞工證的事情,才讓大家明白。
驚喜之後,是羨慕,沃爾夫斯堡是德甲球隊,雖然英超的球隊以及英格蘭的媒體都鼓吹英超的歐洲第一聯賽,但是,球員們並沒有跟着媒體的鼓吹而起鬨,他們清楚德甲的實力,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歐洲最歷史悠久的四大聯賽之一啊,能夠踢上德甲的比賽,這也是相當難得的機會啊。能不羨慕嗎?
當然,也僅僅是羨慕而已,沒有別的太多的想法,英格蘭的球員普遍不願意離開英國,他們很少去英倫三島之外的俱樂部效力,所以,對於楊帆去德甲踢球,雖然羨慕,但是並沒有多麼的熱切的渴望和眼紅。
楊帆明天就不來裡格伯頓訓練基地了,他要和自己的經紀人邁克爾-貝克一起前往沃爾夫斯堡了,所以,這等於是他和隊友們的告別了。
球員們轉會和租借甚至是清洗離隊,都是正常的現象,大家對此並沒有太多的複雜的情緒,而楊帆除了對裡維斯-馬爾是好友,現在和馬克-貝特曼關係相當不錯外,和大家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那種難分難捨的地步。
隊友們挨個和他告別。
“在德國好好加油!”馬克-貝特曼有些羨慕地拍了拍楊帆的肩膀道,他是最羨慕楊帆的,他的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英國人,所以,馬克-貝特曼對於前往德甲踢球,還是這些人比較嚮往的。
“加油!別讓德國佬小瞧你了!”裡維斯-馬爾將手放在楊帆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然後兩個人擁抱了一下。
“一起加油!”楊帆也說道。全隊中,他和裡維斯-馬爾關係最好,這是兩個很努力的小夥子,兩個人一開始也都表現一般,但是從來沒有放棄過,互相鼓勵,一起努力,自然共同語言最多。
“如果你在德甲進球了,記得回來後一定要請客啊,哈哈!”安迪-卡羅爾笑道,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副傲嬌的樣子了,楊帆用出色的表現,贏得了這個紐卡斯爾青年隊頭號球星的尊重。
“加油!”詹姆斯-特洛伊西和楊帆握拳,“說實話,我有些妒忌了你,但是,這是你應得的,我也會努力的,不會被你落下的。”
其他的隊友們挨個上來與他說上兩句話,做最後的告別,楊帆明天不會再來裡格伯頓了,雖然說楊帆只是租借出去,未來還可能回到紐卡斯爾,但是,也許楊帆回來的時候,已經能夠在一線隊佔據一席之地了,而他們中的很多人也許還在青年隊,也許已經離開了紐卡斯爾了;或者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楊帆也許就會繼續在德甲或者其他的聯賽效力了,不會再回到紐卡斯爾。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們也許都不會再有機會和楊帆並肩作戰了。這確實可以算是最後的告別了。
和隊友們挨個道別了。
楊帆騎着自行車經過裡格伯頓訓練基地的門口,他想要和看門人阿萊克森-歐文斯老爺子告別,卻看到只有老爺子的那條狗在正門口端坐,老爺子人不在。這條狗就暫時承擔了看門人的工作。
楊帆扭頭看了看四周,沒看到老爺子的人影。
“去哪兒了呢?”他嘀咕着。他彎腰逗狗,老狗和楊帆很熟悉了,將前爪搭在他肩上,然後伸出舌頭,呼哧呼哧的舔他的臉。
“好了,夥計。”楊帆拍拍狗腦袋,他走進門衛室,在辦公桌上找到了便籤紙和筆,在上面寫道:
親愛的老爹:
我要去德國踢球了。租借到沃爾夫斯堡踢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你了。
牧羊犬蹭了蹭他的褲腳,楊帆笑了,將‘你’換成了‘你們’。
‘我要去德國踢球了。租借到沃爾夫斯堡踢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你們了。祝你們身體健康,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老夥計還記得我。’
寫完這張便籤紙。楊帆再次拍拍狗頭,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叮鈴鈴的鈴聲響起,他消失在了夕陽灑滿的小徑上。
幾分鐘後,阿萊克森-歐文斯從訓練場巡視回來,老狗跑過來蹭了蹭他的褲腳。
“有人找我?”
阿萊克森-歐文斯看到了辦公桌上的這張便籤紙,老爺子走出門衛室,看着那條小路,已經不見了楊帆的身影。
“要加油啊,裡格伯頓的孩子!”
楊帆在和隊友們道別的時候,艾瑪-羅伯茨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紐卡斯爾,此刻剛剛回到洛杉磯。
洛杉磯國際機場,艾瑪-羅伯茨從VIP通道內出來,早有人在那裡等候,將她帶到了貴賓停車場,上了一輛銀灰色的勞斯萊斯。
茱莉亞-羅伯茨寵溺的看了一眼這個撬家的小女孩,嘆了一口氣,擁抱了艾瑪-羅伯茨。
“咦——”艾瑪-羅伯茨冷笑一聲,“姑媽,我以爲你會大發雷霆的。”
“艾瑪!”茱莉亞-羅伯茨鬆開艾瑪。羅伯茨的身體,瞪了艾瑪一眼,但是,後者壓根不怕她,嘟着小嘴看着她。
茱莉亞-羅伯茨忍住自己的怒火,總不能一見面就大吵一架吧,這一次她能夠撬家,下一次指不定幹出什麼事情呢,這孩子現在正處於叛逆期,不能夠來硬的,只能夠來軟的,茱莉亞-羅伯茨說道:“艾瑪,肚子餓不餓?先吃點兒東西好不好?冰箱裡有你愛吃的點心。”她指了指車載冰箱說道。
艾瑪-羅伯茨也不回答,自己從冰箱裡拿出點心,自顧自的吃起來,從倫敦飛回洛杉磯,這可是長途飛行,而且因爲心情不佳,她一路上也沒啥胃口,確實是餓了。
“羅伯茨,答應姑媽,以後不許亂跑了。好吧?”茱莉亞-羅伯茨抹着眼淚說道。
擡起粉粉嫩嫩的手臂,故意在旁邊這人的驚恐的目光下擦拭了嘴角的芝麻,“姑媽。”艾瑪。羅伯茨用有些油漬的手,抓着茱莉亞-羅伯茨的手,說道:“你不要哭了。我以後一定不會亂跑了。”
“嗯。艾瑪是個好孩子。”茱莉亞-羅伯茨破啼爲笑。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的注視着對方。
終於,半分鐘後,茱莉亞-羅伯茨再也忍不住了,瞪了侄女一眼,“你的演技可真爛!還有——”她看了看自己的潔白的吊帶裙上的油脂,皺了皺眉頭,“你剛纔那一下,就讓我又損失了五千美金。”她很喜歡身上的這身裙子。但是,現在沾了油漬,肯定是沒法穿了。
“你的演技也好不到哪裡去。”艾瑪-羅伯茨冷哼一聲,“姑媽,你知道嗎,你剛纔哭泣的樣子,真的好假。真的難以想象,你是怎麼拿到奧斯卡獎的。”
“艾瑪!”茱莉亞-羅伯茨怒喝一聲。
艾瑪-羅伯茨吐了吐舌頭,知道惹得姑媽真的生氣了,不敢再言語了,別看她剛纔鬧得挺歡,但是,只要茱莉亞-羅伯茨發火,她還是會害怕的。
前面的司機安安穩穩的開着車,顯然對於這對姑侄倆的這種鬥嘴行爲早就習以爲常了。
“你這次撬家,行爲很惡劣。”
“你知道不知道,要是被那些記者知道你離家出走,他們會怎麼寫?”
“在他們的描述下,你立刻會變成一個壞女孩,吸毒、酗酒、不自愛、這些應該在‘叛逆少女’身上的標籤,一個也不會少的都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你有很好的未來,前途遠大,但是,我得提前警告你,我的侄女,你必須學會約束自己,你馬上16歲了!要懂事了!”
“艾瑪,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告訴你!今年之內,你都別想輕輕鬆鬆了,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安德魯-弗萊明先生的那部片子,這月月底就要開機,我要恭喜你了,我的侄女,你有的忙了。”
聽着姑媽不停的嘮叨,艾瑪。羅伯茨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沒錯,她喜歡演戲,喜歡唱歌,喜歡當明星的感覺,在羅伯茨家族,每一個孩子從小就是衆人關注的焦點,也早就習慣了當明星。但是,這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突然覺得有些累,她不喜歡這種什麼都被安排好的生活。這會讓她覺得無趣,少了很多欣喜和驚喜。
因爲從小就表現出來的演繹天賦,茱莉亞-羅伯茨將自己的侄女視爲自己在演藝事業的接班人。再加上這個侄女的身世有些可憐,這讓她對於侄女的疼愛更上一層。視如己出。期待很高,要求自然也很嚴格。
姑媽是疼她的,艾瑪-羅伯茨當然知道。
但是,此時,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飛娥,被姑媽用愛和期許編織的絲網給裹得一層又一層,這讓她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了。
如果是別的乖巧的女孩子,自然會乖乖的接受長輩的安排,甚至會很樂意接受這種安排,可是她艾瑪-羅伯茨不是啊。
姑媽的嘮叨從艾瑪-羅伯茨的左耳邊進去,迅速從右耳邊出來了。絕對不會停留超過一秒鐘。她將自己的隨身的揹包的東西呼啦啦全倒出來,整理一下。
看到艾瑪-羅伯茨這不配合的態度,茱莉亞-羅伯茨生氣了,“艾瑪,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那是什麼——?”她指着艾瑪-羅伯茨手中的一張紙片問。
“我差點忘記了。”艾瑪-羅伯茨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同時瞥了姑媽一眼,“別那麼大驚小怪的,一張彩票而已。”
“彩票?”茱莉亞-羅伯茨看了女孩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迷上博彩的?這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有的行爲。”和英國人幾乎全民博彩不一樣,美國人對於賭博的觀感要差了不少。
艾瑪-羅伯茨對姑媽的話充耳不聞。,她拿出自己的迷你筆記本電腦,插上無線網卡,進入了‘歐洲百萬大獎’的官方網站。
她在尋找手中的這張彩票的那期中獎號碼。
這是十天前的中獎號碼,很快,她找到了。
“A位,噢見鬼......B位,不對.....C位,又不對......D位,該死的......F,噢,FUCK!”看到自己選擇的數字都有,但是,就是位置不對,艾瑪-羅伯茨懊喪的揮了揮拳頭,爆了句粗口。
“艾瑪!”茱莉亞-羅伯茨怒喝一聲,她痛苦的揉揉太陽穴,她在考慮自己對於這孩子的管教是不是太失敗了。不,是還不夠嚴厲。居然動不動就爆粗口,這還了得。想到這位寶貝侄女,有可能在公開場合,要是突然來上那麼一句‘FUCK’的‘恐怖場景’。茱莉亞-羅伯茨感覺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艾瑪-羅伯茨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姑媽,她看完了基本數字,繼續看向幸運數字,看到了網站上的中獎號碼顯示的幸運數字和自己手中彩票的幸運數字完全一致的時候,女孩美麗的眼眸瞪大了,眨了眨,又看了一眼,沒錯,一樣。
“用我們東方人的說法,這就是緣分,也許,我們今天分別後,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就如同那天上的雲彩一樣,飄過後,你永遠也不知道這片雲會在哪裡。我是這樣想的,我們一起合作,買兩注,你一注,我一注,紀念我們的這次萍水相逢,怎麼樣?”
一次萍水相逢的紀念禮物嗎?
想起了那個有些模糊,但是,卻又瞬間清晰的身影,艾瑪-羅伯茨的嘴角彎起一抹可愛、俏皮的弧度。
2007年的年初,紐卡斯爾的雪,紐卡斯爾的回憶......微風拂過少女的心湖,蕩起微妙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