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夏雨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來到了十五層外科。
着急在走廊詢了個護士,“請問一下,有個叫張銳的在這住院嗎?”
“你是?”
護士剛從護士站出來要去走廊盡頭的開水房打水,她並不認識夏雨,“有個叫張銳的,不過這個點我們不允許探視了。明天再來吧,病人休息了。”
“我是他女朋友,你讓我進去吧,他受了傷,我剛知道消息,我必須見到他。”
夏雨着急解釋着,她知道醫院的死規矩,因爲之前有人在半夜冒充病人家屬被護士放進了病房,結果竟是偷嬰兒的,那次鬧的非常嚴重,半夜丟嬰的家長痛不欲生,找來了不少人把醫院的兩個大門都給堵了,夏長海上下調解,脫了一層皮才把事情抹過去,所以他打那瞎的死命令,超過晚上九點,不允許陪牀以外的人再進入各樓層走廊,因爲夏雨知道醫療專用梯的位置和啓動電梯的密碼,所以她是從後門進來的,若是普通人,根本就進不來走廊,兩把長鎖早已把兩側走廊門關的嚴嚴實實了。
“女朋友?別逗了,他女朋友在他病房呢,都跑前跑後忙活了一晚了,你是張銳女朋友?那你早幹啥去了?他人都差點廢了,你這個時候跑來了?”
護士也是個八婆,可能也有點月經不調,心境紊亂,逮着夏雨正好發泄一下心火。
“什麼?他女朋友?”
夏雨當時就傻眼了,着急拉住護士的胳膊嚷道,“告訴我,在哪個房間!告訴我!”
呼!
夏雨也顧不得影響病人休息了,在走廊裡提高了嗓門大聲叫喚着,若不是睡的很熟的病人,基本睡覺輕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護士站的幾個值班護士見狀忙跑了過來,一個年紀大點的胖護士遠遠的嚷道,“吵什麼,給我出去!”
夏雨哪會鳥她們,甩開身邊的護士便一個挨一個的病房要翻,大聲嚷道,“張銳!張銳!”
胖護士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夏院長的女兒,忙湊過來說道,“夏雨!你怎麼來了?”
夏雨也認識這護士長,在人民醫院待十幾年了,夏雨從小就跟她玩過,“我找張銳,他是我男朋友。”
護士長也不敢怠慢,忙說道,“傷的很重,在vip呢。現在可能剛休息了,你”
護士長知道還一個女孩在張銳的病房,夏雨要是這時候闖進去還真得出大事,她着急勸道,“還是明天吧,咋樣?張銳現在狠需要休息,你可別驚着他。”
“沒事,他要睡了,我看一眼就走。我不吵他。”
夏雨擺着手便自顧奔向了vip重症監護室,輕輕將門推開,昏暗的走廊燈將諾大的套房閃出一股神秘的韻色,兩張牀在正間並排擺着,挨的很近,張銳躺在主病牀上,而另一個副牀上,則躺着
夏雨根本就容忍不住,已經顧不得張銳的病情了,第一時間衝到了副牀前,一把揭開了蓋在上面的被褥,剛要破口大罵,卻不想,底下竟是一個方便袋,裡面裝了些張銳換下來的髒衣服。
此時張銳已經醒了,喃喃的將眸子睜開,映着昏暗的走廊燈一眼就看到了眼前戳着還在發呆的夏雨,“你啥時候來的啊,嚇死我了。鬧鬼啊你。”
“張銳,你怎麼受傷了!你幹什麼了啊!聽她們說,你做手術的時候”
夏雨激動的撲倒張銳身邊,早已忘記了之前那個護士說的什麼忙前忙後女朋友的事了,心疼的看着他腰纏的白紗,幾近哭泣的說道,“你怎麼這樣啊,傻不傻啊,一會不見人就傷成這樣。真是氣死人了。”
“哎呀,好啦,沒事的,就是打個小架,受點皮外傷,不礙事的,我的身子骨你還不知道嗎?幾天就好了,放心吧。倒是你,剛剛小產,還不老實在被窩裡待着,瞎跑什麼,快回去。”
張銳琛責道。
“我不,我在這陪你,我這都沒啥事,已經很輕鬆了走起路來。這不還有牀嘛,我躺你旁邊,放心好了,我不打擾你,我就是想陪着你。”
夏雨說着就要收拾副病牀上的髒衣服,繼續說道,“哎呀,你還別說,這樣也不錯,有種跟你小別勝新婚的意思了,雖然是在病房裡,但能繼續躺在你身邊,我就感覺特別踏實。”
“真不用,你該回去幹嘛幹嘛,我這屋裡暖風不好,你得捂着發汗知道不,小心撈下毛病,可是一輩子的時候,到時候有個下雨陰天你就渾身痠痛,等着後悔去吧。”
張銳繼續勸說着,真心想讓她快點離開。
“我纔不管呢,就算殘了,也有你照顧,我怕啥。我走不了路了,你就揹我,我吃不了東西了,你餵我,我賺不了錢了,你養我,難道不好嗎?”
說到此,夏雨都忍不住自嘲一句,“嘎嘎,真希望自己快點殘呢,那樣你就能天天陪着我了。”
一句看似傻乎乎卻深諳情義的話,讓張銳都不免一陣唏噓,愛一個人愛到夏雨這個地步,也算極品了,她真的是那種爲了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愛,可以放棄一切,忘掉一切的人。
“別傻了,怎麼流產還把腦子流壞了。”
張銳見拗不過夏雨,也不想再說什麼,可就在這時,房外匆匆又走進一個人,正是從夏雨的病房裡匆匆追來的高級特護。
特護剛一睡熟夏雨就跑了,迷瞪着睜眼一看,人沒了,嚇的上下翻找,打聽了好一番,纔在十五樓找到夏雨,“夏雨,跟我回去,你現在不能多走動,病房裡的恆溫最適合你養身子,這裡的不行,牀挨着窗戶太近,晚上有陰氣殷身上可就壞了。”
“我不回去,我在這陪我男朋友。他剛做了手術,我得照顧他。”
夏雨死賴着往副病牀上一躺,大有賴着不走的架勢。
“不行,你還照顧別人,你比誰都重,你忘了你多少指標不合格了?再養不好身子,你很容易這輩子都再懷不上孩子。”
特護着急嚷道。
夏雨聽到這話,有些楞,又看看同意沒想到的張銳,有那麼嚴重嗎?懷不上孩子?
“別懵我,肯定是嚇唬我的,醫生咋沒跟我這麼說。”
夏雨不信她,滿不在乎的擺擺頭。
“行,你不信是吧,我叫你爸來跟你解釋。”
說着特護就要給夏長海打電話,在這個問題上,她一點都不能含糊,忍了夏雨,萬一出了問題,自己的金字招牌可就毀了,還指望着在夏院長的醫院裡拉活幹呢。
夏雨一聽給老爸打電話當時就急了,憑他的脾氣,知道張銳在人民醫院養傷,肯定得把他直接轟走啊,這要是再轉院折騰一番,張銳哪受的了啊。
“別,別,別,別打,別打。”
夏雨騰一下從副病牀上站起,跑到特護身前一把將手機奪了過來,“幹嘛啊你,動不動就告狀,跟我小學老師似的,討厭!”
特護見制住了夏雨,禁不住笑道,“行了,我不打,那你跟我回去,否則我沒法跟你爸交差。你也不希望我把他的事抖露出去吧?”
“行了,就你本事大,我跟你回去就是。”
夏雨沒了辦法,只得應下。
說罷,走到張銳身前,俯下身,狠狠的在他前額咗了口,心疼的說道,“哎呀,你可一定要好好養傷啊,彆着急出院,把身體養利索了再出去,看你這副樣子,真讓人心酸。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你慢點走,彆着急忙慌的磕着,收收那急脾氣。”
張銳忙擺手道別,夏雨來看自己,他很欣慰,看到她那麼爲自己着急,也很感動,可她來的不是時候啊,此刻曉芙還窩在自己的牀底下呢,估計早悶出一身汗了。
其實在夏雨剛進十五層走廊跟護士吆喝的時候,張銳的靈巧耳膜就聽出她來了,忙叫醒了曉芙,原本他倆也沒什麼事,不想這麼躲躲藏藏,跟夏雨解釋一下估計就行了。
可張銳一想,現在夏雨剛丟了孩子,心情比誰都遭,這要是發現自己轉頭就跟別的女人在一塊,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肯定會大發雷霆的,爲了讓她有個好心情養身子,張銳也只得讓曉芙委屈一下了。
幸好,曉芙是個識大體的女孩,沒跟張銳計較,扭頭就鑽進了牀下,一直到夏雨走,都沒喘個大氣。
“哎呀,出來吧,走遠了,走遠了。”
張銳吃力的歪着身子,朝牀下看着,伸手牽着曉芙探出的胳膊,將她緩緩拉了出來。
“哎呀,憋死我了,憋死我了。這牀下面可不是人待的。”
曉芙大口喘息着,喝了口水,又到衛生間去漱口,又是洗臉,折騰了一番才忙活幹淨,出來的時候,一臉深情的說道,“夏雨的話我都聽到了,她很愛你。”
其實曉芙進衛生間不是爲了洗身上的灰塵,而是抹去聽到夏雨那番話後的淚,一種對張銳喜歡對夏雨嫉妒的淚,一種對自己投入感情不夠,遠遠不及夏雨爲張銳付出的悔淚,愛情的路上,倆個人比的不是誰擁有多少,而是誰默默的爲對方付出多少。
因爲自己擁有再多,也是自己的,爲對方付出多少,纔是你給予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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