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給你打,給你打,我的姑奶奶,改改你的火爆脾氣,我現在就讓老王給你打。
老畢拗不過女兒,他本來只是想通過錢上限制住曉芙,這樣讓她迴歸北海,安心的嫁給陸大維,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一個女孩家家的別老想着在外面幹什麼事業,多累啊。
老畢是有他的苦衷的,前幾個月他在京城的一家全國權威醫院看一個朋友,無聊時自己也跟着做了個體檢,結果......癌症晚期,淋巴和胸腔裡已經滿是癌細胞,都擴散轉移了,連救治的希望都沒了,醫生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珍惜餘生,調整心態,把握當下。
老畢就曉芙一個女兒,查出病後,他最大的擔心就是曉芙以後的生活,她一個女孩總不能一輩子當老闆吧?女人終究是要有家庭,有自己的孩子,過踏實的日子纔會幸福,賺再多錢,體會不到家庭的溫暖,孩子的快樂,有什麼意義呢?
老畢這輩子賺了太多的錢,在臨死之際他就覺得之前活的特沒勁,每天就想着一件事,撈錢。
現在回頭看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美好值得我們探尋,大家都緊盯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埋頭拼搏着,卻很少有人會駐足觀看沿途的風景。
老畢的悔恨,他不想延續到女兒身上,所以他以故意賭博輸錢的方式,等於是把企業送給了陸大維,把曉芙的心收回來,她這輩子什麼都不用幹,單單收家裡三棟5a甲級寫字樓的房租就舒舒服服想幹啥就幹啥了,還那麼累的去拼殺幹什麼呢?錢就那麼好賺嗎?年輕人一股熱情罷了,待過幾年,熱情冷下來,才知道自己之前是那麼二,那麼傻。
老畢不想把得病的事情告訴曉芙,這種等死的事,說不說的都一樣,不說反而大家一片歡笑,照樣過的舒服,要是說了,曉芙再佯裝,心裡也是會痛,老畢不想看到女兒這樣。
何況在老畢看來,陸大維也算個不錯的孩子,別的不說,起碼他喜歡曉芙是真心的,這麼多年了,一直沒變過心,而且他不同於其他的富二代,每天就知道豪車美女耍錢裝逼,陸大維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之前在渤海乾房產碰壁之後,他用心分析了整個大陸的經濟環境和發展趨勢,覺得還是做環保,燃能材料最賺錢,也是最大的趨勢,現在重金屬的成本越來越高,而且隨着國家對污染企業的打壓,那些原始材料已經過時了,現在最好的就是pvc分子結構的替代材料,可以用於非常多的地方,油路管道,氣路管道,甚至是日常水龍頭,以及汽車上的一些金屬替代品都很可能用到pvc,這是陸大維對自己今後十年的規劃,要將這種新型產品推廣到全國,全世界,以便捷,運輸成本低,安裝快,價格便宜,不生鏽不腐爛,無污染等脫離傳統管業的優勢橫掃天下。
事實上,就大環境而言,這確實是最有前途的事。
比蓋房子好太多了,現在漲房價不好賣,降房價,已經買了房子的業主就會鬧,很多地方基本都飽和了,想像前些年那樣暴發戶一樣的賺第一桶黃金,是不好辦了。
就衝這個,老畢就覺得陸大維值得託付,因爲他的事業理念已經超越了大陸其他企業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這就代表着未來,代表着可以給曉芙終生幸福的砝碼。
所以,兜了這麼一大圈,老畢是在給女兒收心,收身,收人。
當家長的基本都不希望孩子都多大的出息,多累,只是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走完自己完整的一生。
!!!
跟老畢掛了電話後,曉芙馬上跑回了特護病房,此時張銳已經微微睜開了眸子,傷口沒有麻藥,已經開始一鑽鑽的疼了,非常難忍,但即使這樣,張銳一聲都沒叫出。
“你醒了,怎麼樣?很疼吧。你怎麼這麼倔,醫生都跟我說了,你不想做保守治療。”
曉芙給張銳倒了杯溫水,將病牀轉高,找來吸管給張銳喝着,一臉的心疼,“你看看你,搞成這副樣子,我......”
“哎呀,這算什麼,擦破點皮罷了,大呼小叫的,養兩天就好了。”
張銳到底是見過大場面,在蘇特爾的時候,一個陣營裡的兄弟,被飛來的榴彈炸沒了腿,胳膊,甚至腦袋炸飛的都很正常,張銳能全模全影的回來就算運氣不錯了,這算小傷,真的不算什麼。
“別說大話,你再厲害,傷的可是要害,一定得好好養,否則以後勞下毛病,可就壞了。”
“要害?我記得我沒傷着jj啊。”
張銳打趣道。
“壞死你了你,這時候還說這種話。”
曉芙楞了一下才聽過話中的意思,輕打了下張銳的胳膊,起身將落地窗邊的窗簾拉上,屋內的暖風還不錯,溫度適宜,將旁邊的副牀拉開,坐在了上面,“今晚我在這陪你,你好好休息,有什麼情況叫我。”
已經半夜兩點了,一會錢到賬,會有短信提示,到時候曉芙再去交上,太晚了,她必須先憩一會,眼皮都打轉了。
“好吧,總算能跟你共睡一寢了。”
張銳拿起遙控將燈熄滅,只留了門口衛生間旁昏暗的走廊燈,他也急需休息,這段時間從拘留所到港口,到龍居,到夏雨流產,再到揍李德發,現在救曉芙,就沒消停過,終於可以踏實的睡一覺了,卻也已經受傷,躺進了醫院,這他媽叫什麼事啊。
!!!
夏雨剛流產,要在人民醫院住院三到五天,夏長海給她找了最好的特護,24小時照顧她。
白天睡多了,到晚上夏雨也睡不着,便悄悄起牀,到隔壁的護士站想找自己過去的姐妹聊聊天。
正巧,兩個值班的姐妹都是夏雨在這上班時比較合的來的,她們看到夏雨穿着病服走來,着急迎了過去,“哎呀,你怎麼出來了,夜裡風涼,你小心凍着。”
倆姐妹忙把她們值班專用的羊絨棉褥找了出來,披在夏雨身上,將門關死,暖風進一步調高,小月子也是月子,養不好勞下毛病可不得了。
“哎呀,睡不着,白天睡多了,想找你們聊聊天。”
夏雨心裡很憋屈,到現在也沒發泄出來,身子一直很虛弱,但每當想到自己流掉的孩子,心口就會一鑽鑽的疼。
“好點了嗎?小腹還脹嗎?殘存的羊水,得多喝點蘿蔔湯,順氣,多放幾個屁,就好了。再喝點鯉魚湯,補一補,基本也就沒啥問題了。雨兒,這也不算啥大事,反正還年輕,只要把身子養好,要孩子的機會多的是,不過以後可得當心啊,多心疼啊,跟你一起吃一起睡了五個月的孩子,哎。”
一個年級大一點,孩子已經上幼兒園的護士勸說道。
“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啥時候恢復好了再要就是,懷孩子還不簡單,兩腿一劈,坐享其成的事。”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護士歪笑着說道。
就在這時,進來一個剛從手術室回來的護士,一臉的疲憊,“哎呀,累死了,連着趕了三場外科手術,你們說現在的人都怎麼想的,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今晚三個有兩個是刀傷,一個槍傷。我跟你們講啊,那個槍傷的老厲害了,胸椎一寸的地方中槍,沒發打麻藥,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着啊?”
包括夏雨在內的三人着急問道。
“他沒要麻藥,讓王主任直接用手術刀把子彈從背上摳出來的,我縫針的時候,手都在哆嗦,他咬着毛巾的樣子,特別唬人,臉上的毛細血管都脹出來了,可就是一聲沒坑,這樣的漢子,連王主任手術了三十年都沒見過。”
護士現在回想起來都害怕,忍不住讚道,“真是夠爺們,太兇猛了。”
“我靠,這是人嗎?你也真是的,人家沒麻藥,你就在那一針針的縫啊?你尋思吶鞋墊子呢?”
年輕一點的護士調侃道。
“哎,不服不行。”
外科護士說着摸了把護士裝的外兜,身上濺了張銳的血,想換下來洗洗睡了。
卻從兜裡摸到了一個手術鑑定單,忘了交給手術檯了,“你說說我這記性,鑑定單都往交了。”
外科護士掃了眼,拿到了夏雨和那倆護士面前說道,“諾,就是他,叫張銳,我還特意揹着被王主任批的危險,拍了張他做手術的樣子。”
說着,拿出了手機,照片中的張銳,面目猙獰,緊要毛巾,眸子睜的像兩顆鈴鐺,仿若正在經歷一場生死抉擇。
轟!
夏雨聽到張銳二字的時候就懵了,着急搶過手機,果然看到了張銳的模樣,瞬間傻了眼。
“怎麼是張銳!竟然是張銳!”
夏雨自語着快步衝出了護士站,直奔十五層的外科住院病房,小腹開始隱隱作痛,但即使這樣,她都不想多停留哪怕一秒,自己的張銳怎麼會受傷,怎麼可以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