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睡夢中,就被電話的鈴聲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接通了電話:“喂,東哥!”
“你在哪呢?”
“在旅店睡覺呢。”
“跟誰啊?”
“我能跟誰,自己唄,不對,還有張琳!”
“史一剛和楊濤呢?”
“不知道,可能是在外面瘋呢吧。”
“你別睡了,收拾一下,來首席,把張琳也帶着。”
“這麼早,有事啊?”
“不是什麼大事,中午康哥擺了酒,算是給咱們正式接個風,總之你先來首席吧,給其餘人也打電話,叫大家回來集合。”
“毛毛和葫蘆哥呢?”
“他們倆就算了,讓他們好好養傷吧。”
“知道了!”
“快點昂!”
掛了電話,我躺在牀上清醒了幾分鐘,隨後有些無奈爬起來,叫醒張琳之後,兩個人開始洗漱。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史一剛和楊濤也趕到了旅店,一進門,兩個人都穿着新衣服,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我看着他們倆:“這些天,你們倆跑哪浪去了?”
楊濤笑了笑:“你要這麼問,地方可就多了,景區、夜店、遊樂場,正規的、不正規的地方,我倆玩了個遍,哪都去過了,你呢?你這幾天就一直都留在這個旅店裡了?”楊濤說着話,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琳的房間。
“滾犢子,你以爲我像你們哥倆似的呢,成天正事不幹,就知道用褲襠思考問題。”
“哎,你要這麼說,我還真就不跟你犟。”史一剛聽見我的話,沒羞沒臊的往旁邊一坐:“我跟你說,這幾天出去玩,我算是知道了爲啥葫蘆哥還有老舅他們,總喜歡往那種風月場所跑了,因爲到了那種地方,你唯一要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腎夠不夠好,錢包夠不夠鼓,其餘的都不用關心,這種感覺太舒服了。”
幾個人說話間,張琳也收拾好了,從裡面的房間走了出來:“你們說什麼呢,什麼腎啊,還有錢包的?”
“沒事,他們倆研究摳腰子換個新手機呢!”看見張琳出門,我頓時收住了這個話題:“走了!東哥還等着呢。”
話音落,我們幾個人下樓,直接開車向首席趕去,我們到首席的時候,門前已經停了不少車,大廳裡面也有不少人都在說說笑笑的,但對我來說,都是一些生面孔,我剛一進大廳,正好遇見大奎從裡拿着撲克,從旁邊的房間出來,看見我們進門,大奎笑了笑:“你們幾個跑哪去了,怎麼好幾天都沒看見你們呢!”
“沒事,出去瞎轉悠了幾天,奎哥,你看見東哥了嗎?”
“啊,他在二樓呢,上了樓梯,右手第二個房間,是剛給他收拾出來的辦公室,還有你們幾個的宿舍,都收拾好了。”
史一剛盯着大奎:“我們的宿舍?什麼意思,我們要住在這裡啊?”
“呵呵,這些事,一會楚東會跟你們說的,行了,先不說了啊,我那邊正打牌呢!”大奎說完話,轉身就回到了那個房間裡。
“哎,你們玩多大的呀,帶我一個唄。”史一剛看見大奎走了,邁步就跟了過去,楊濤對我呲牙一笑,也跟了過去,我知道,他們倆不跟我上樓,肯定是怕東哥因爲白松那件事,收拾我們,所以只能把張琳安頓好,一個人上樓,畢竟事是因爲而起的,我就算想躲,也沒地方躲。
‘咚咚!’
到了東哥辦公室門口,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敲門。
“進!”
‘吱嘎!’
我推開門,剛一進房間,正好跟坐在沙發上的阿振四目相對,頓時笑着走過去,對着他肩膀就懟了一拳:“哎,你小子怎麼上這來了!”
“呵呵,我也是聽說東哥你們回來了,所以就過來看看。”阿振對我笑了笑:“剛纔我來的時候,樓下那些人見我騎着一個電動車,都不讓我進門,還是奎哥認出了我,才放我進來的。”
聽見阿振的回答,我咧嘴一笑:“你最近怎麼樣,挺好的吧,還有文娟,是不是快生了?”
“操,人家孩子都快滿月了,你問他生沒生,咋滴,他兒子是哪吒啊!”東哥聽見我的問題,頓時笑着插了一句。
“你媳婦都生了?”聽見東哥的話,我有些意外的看着阿振:“什麼時候的事?”
“都差不多半個月了……”
“生了個什麼東西?”我語速很快的追問道。
“生他媽個乒乓球!會不會說話,還問生了個什麼東西,操!”東哥聞言,有些無語的笑罵了我一句。
阿振笑了笑:“是個男孩,文娟生完孩子之後,我爲了照顧她和孩子,就把工作給辭了,每天在家裡,幫着哄哄孩子,或者做個飯什麼的,這不是嗎,今天早上我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聽見市場管理處的幾個小混混聊天,說康哥今天要在國際酒店給東哥接風,當時我還以爲是重名的東哥,結果上前一問,還真是你們回來了。”
東哥搖了搖頭:“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阿振,既然來了,中午就別走了,留下跟我們一起吃個飯,還有啊,一會走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包個大紅包,算是給孩子的見面禮,等過陣子孩子百天的時候,我再給你隨個大份子!”
阿振臉一紅:“東哥,我今天過來,就是來看看你們,真不是過來要紅包的……”
“別跟我扯犢子,你是我弟弟,到什麼時候都是,有些事我不知道還好,既然孩子的事我知道了,那我這個做大爺的,能眼睜睜看着嗎!行了啊,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也別推讓,顯得外道,還有,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必須在飯桌上看見你,明白嗎!”
“行,我知道了!”阿振聽完東哥的話,看着我:“怎麼沒見史一剛上來呢?”
我笑了笑:“他在樓下打牌呢。”
“那你先忙,我去看看史一剛,這麼長時間沒見,我真有點想他了!”阿振話音落,又跟東哥打了個招呼,推門離開。
等阿振走了之後,東哥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看着我,也不說話,看見東哥這幅樣子,我舔了舔嘴脣,笑了:“那個啥,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東哥聽見我的問題,在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點上,看着我,依舊不說話,看見東哥的眼神,我忽然有些心虛。
“白松的事,是我乾的,但是我不覺得我錯了,我這幾天沒在公司,是因爲我去了普陀山,小妍已經出家了。”
“小妍的事,我知道。”東哥聲音很平靜的開口說道。
東哥話音落,我猛地擡頭:“你知道?”
“沒錯,其實小妍自從離開龍城以後,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她去了廣東,還有遭遇車禍的事。”東哥撣了一下菸灰:“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小妍第一次遭遇車禍,本來是應該喪命的,是我的人開車衝上去,撞開了那臺車,所以小妍才撿了一條命,但臉還是毀容了,還有她去普陀山出家的事,按常理開說,像小妍這種學歷和家世的女孩子,靈梅寺是不會收下她的,她之所以可以留在那裡,也是因爲我讓人對那個寺廟捐了很大一筆香火錢,他們這才破例收留了小妍。”
聽完東哥的話,我做了個深呼吸:“這些事既然你全都知道,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我告訴你了,你能改變什麼?是遠赴廣東,守着小妍一輩子,還是帶她回安壤,讓她每天活在痛苦的回憶裡?我很瞭解你這個孩子,如果你當初知道了小妍出家的事,心裡肯定接受不了,但是小妍出家,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東哥笑了笑,繼續道:“本來這些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如果不是你去辦了白松,可能我永遠都不會說。”
聽見東哥這麼說,我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你原本留下白松,就是制衡大普用的,我以爲你不會對白松下手,所以才擅自做主去龍城收拾他,我真的不知道,你原來一直都在關注小妍的事。”
“我留下白松,的確是有我的用意,可是我不會因爲利益,讓自己的弟弟受委屈,這一點以前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東哥無所謂的笑了笑:“小妍的事,我不僅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無論咱們造了多少孽,可小妍這個姑娘終究是無辜的,她既然因爲咱們受到了傷害,那咱們就理應對她負責,還有她弟弟閔可,我已經安排好了,學校方面會盡快安排他加入學籍的事,也會給他發放全額獎學金,當然了,這些事都會用一種很正常的角度去發展,閔可不會知道是有人在幫他。”
“嗯。”東哥話音落,我點了點頭,當初我去龍城收拾白松,說實話,心裡多少也是有着賭氣的成分的,因爲我始終覺得,東哥爲了利益,已經不管這些人的死活了,卻沒想到,這些小事,原來東哥一件都沒忘記。
“行了,白松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後續的醫藥費什麼的,我也跟他談過了,既然事情過去了,現在提也沒意思,但是我警告你昂,以後遇見這種事,必須提前跟我打招呼,你如果再去自己瞎捅咕,讓我過後給你擦屁股,我真容易收拾你,你要記住,這種事,沒有下次。”東哥今天的心情明顯不錯,幾句話就把白松的事給帶了過去。
看見東哥露出了笑臉,我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對了,我剛纔聽大奎說,咱們最近要住在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