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遠有些執拗的仍然要搶回酒瓶,他不知道自己爲這家除了帶來恥辱還能做什麼,妹妹話中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真的做到卻很難,大概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心魔,與心魔抗衡的過程是痛苦而折磨的,只能自己去克服,要麼臣服與它,要麼突破屏障,戰勝自己。
“你們在幹什麼?”牟言走進來時一臉嚴肅,“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這裡胡鬧。”
牟遠撲通坐下,用手抓着頭髮低下頭去,牟馨看到牟言,靜靜的站在一旁,牟言看着他們倆個人搖搖頭,“你們還是孩子嗎?家裡遇到事情,不能動動腦筋想一想?這麼輕易就被打擊得一噘不振?讓那些暗中等着看牟家笑話的人開心?”
“牟遠,你振作一點,你是我們的兄弟,難道不承認爸爸?”牟言一聲質問,牟遠驀然擡起頭,大聲說:“不,我是,我就是爸的兒子,不管誰說什麼我只有一個爸爸。”他激動的眼含熱淚,自己的身世困擾了他八年,那時候他年輕,現在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不應該再這樣鬧情緒,面對哥哥的質問,他真是羞愧了。
牟言滿意的點點頭,“那還有什麼問題,爲什麼要痛苦,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有重要的工作交給你,讓謠言不攻自破。”
牟遠稍作遲疑,“我?可以嗎?這些年,我在外面,沒有專業的學習過,能勝任嗎?”
“能。”牟言這個字說的鏗鏘有力,聽着就讓人充滿信心,雖然不明白哥哥會怎樣安排,但牟遠堅定的點着頭。
牟言將視線移向了牟馨,牟馨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就聽到哥哥說:“還有你,現在這個時候不適合離婚,你去想辦法將已經發布出的消息解釋清楚。”
牟馨皺緊的淡眉,大惑不解的張大了嘴,半天才說:“哥,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也該你爲牟家做一次犧牲了,謠言因你而起,要不是你離婚離的那麼高調,會有這些事嗎?”牟言犀利的讓牟馨不可思議,這是她的大哥嗎?
牟言何嘗不心疼,他是咬着牙說出的這些話的,而這些話也確實是現在牟家面臨嚴重問題的解決辦法,他現在只想一切顧全大局,兄妹之情待大事過去之事再表吧。
“你有沒有想過,你和閔卓離婚了,閔氏對這次牟氏股價暴跌的態度還會和現在一樣嗎?閔氏沒有出手,沒有任何動作,今天連董事會都沒有出席,不就是在靜觀其變?難道你想看到閔氏也抽離的局面。”牟言指責牟馨。
牟馨反駁道:“閔家不會這樣做,他們和牟家幾十年的交情,怎麼會這樣,再說,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好的時候是利益共同體,不好的時候,只會形同陌路,這是這個圈子不變的定律,交情?真的有用嗎?商場如戰場,你以爲真的有人和你套關係講交情,萬事都歸在一個利字上,沒有利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必須和閔卓和好,還要解釋好那些已經公佈出來的消息,如果你不想牟家陪葬。”牟言越說話越狠,聽得牟馨連連搖頭,在一旁的牟遠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阻止道:“大哥,你不要難爲馨馨。”
牟言嚴肅的轉首看他,“不難爲,你們可知道這個家現在的一切得來不易,爸爸白手起家,雖然外界都說爸爸靠的是外公,的確爸爸有了奮鬥的砝碼,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爸爸做的這樣好,你們倆,一個任性的因爲自己無法接受一些事實,而逃避到國外,一逃就是八年,一個對家裡的事情漠不關心,不聞不問,我行我素,你們對得起爸爸給你們的一切嗎?”
牟馨和牟遠被說的低下了頭,的確,所爲的表達個性,所謂的無所謂,其實都是一種自私的不負責任的行爲,他們自已覺得他們灑脫不羈,事實上他們只是在享受,在索取,付出過什麼?
牟言看出他們在反省,藉着這個機會,說了很多,聽得牟馨和牟遠一句話也說不出,內疚的低着頭。牟言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會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他是個很分明的人,狄雲夢在門外聽到了一切,原本她也是想知道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到底這其中藏着什麼,看來牟遠是那個私生子,她翻了翻眼睛,撇着嘴,傳聞都說她的那個婆婆當年可是聖女級的人物,沒想到會做了這樣的事來,讓自己的丈夫替別人養了幾十年的兒子,難怪牟馨會害死兩個男人,這家的女人還真都不是省油的燈,外表還都一副清高的樣子,狄雲夢是越想越鄙視,立刻覺得自己清白了許多似的。
“你怎麼在這?”牟言冷冽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悻悻的說:“剛一進家門就聽到你在訓話,怎麼輪到我了?”
牟言清冷的淡淡一笑,極輕蔑的說:“不會,你不算牟家的人。”說完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狄雲夢那張原本得意的臉瞬時垮了下去,她發狠的猛然轉頭,“牟言,你就不怕我和你離婚?爲牟家再添一條醜聞?”
“離婚?”牟言回頭,一臉的鄙夷,“你先問問你的家長,還有,你敢和我離婚嘛?”最後一句話說完,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戲謔,嘲諷,他走到狄雲夢面前,手指捏着狄雲夢的下巴,“我可捨不得你。”說完他放開手,轉身走了,鬼魅的笑着,離婚?他要的還沒有得到。做了那麼多犧牲總要有所回報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