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裡緩緩升騰着縷縷霧氣,飄着茶香,兩個氣宇不凡的男人面對面坐着,牟言緊鎖的眉頭,說明了他的心事,閔卓不直接負責三大家族的任何事業,有人會覺得他們並不受家族的重視,而沒有委以重任,實際上只有他們心裡知道事實的真相。
閔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凝重的對牟言說:“這次的事很棘手?”
“嗯。”牟言點頭。
閔卓還不知道牟言要和自己談什麼,畢竟這些家族生意上的事,他不是主角。或者是想讓自己勸父親?閔卓心裡暗暗揣摩着牟言的心思。
“閔卓,叫你出來,是讓你幫我想件事情。”牟言垂着眼瞼,一邊倒茶一邊說。
閔卓故作輕鬆的淡笑,“我?誰不知你牟大少的神通,讓我幫忙,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面色平和,他們這樣的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防備着,好像這已經成爲一種自然的習慣,牟言雖然是牟馨的哥哥,但畢竟閔牟兩家特別的關係十分敏感,真是親情中夾着利益,利益中帶着親情。
牟言哼笑了一聲,“好了,我們也不要繞彎子了,我想最近牟家的事你也在調查是嗎?”牟言單刀直入式的突然一問,原本閔卓是不該調查牟家的,而既然偷偷摸摸的做了,也不能大大方方的在牟家人面前承認啊,閔卓臉上某種異樣一閃而過。
“我是覺得牟家最近的事有些蹊蹺,纔會找人瞭解一下情況。”閔卓婉轉的說着。
牟言馬上問道:“有什麼結果嗎?”這是他最關心的,他和閔卓不屬於同一個方向,他想知道閔卓那裡有沒有線索,而讓他失望的是閔卓堅定的搖着頭。
“哎,真頭大,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總是覺得與曲一峰有關。”閔卓提醒牟言,“這件事也是因爲曲一峰而起的,你要不要從曲一峰那邊再查一查。我會幫你的,不用感激我,我也是爲了馨馨。”
牟言點點頭,默然,兩個人就這樣悶聲喝了一會兒茶。
牟言突然擡頭看着閔卓說:“爲什麼馨馨那麼堅定的離婚?你們不是已經有好轉了?”
“我也想知道,那天我回來她就突然變了。”閔卓想起這件事,眼神一暗,幽幽的說着。
“早知道我晚一點走就好了,不過,聽說你姐姐要過來,我不想碰面,才提前一步離開的。”
閔卓突然挑眉,“什麼?你說什麼?我姐去了?”
“對啊,馨馨接到的電話,說她要過來。”牟言一臉的莫名。
閔卓茅塞頓開,他終於明白牟馨爲什麼會那麼決然而堅定的要離婚了,毋庸置疑,閔喬會說什麼話,他不用猜也知道,心底涌起一捧火,都有些坐不住了似的,動了動身子。
“我看到牟馨時,見她情緒不錯,還以爲你小子成功了呢?結果第二天突然就看到牟馨那樣的宣佈,被你們倆個搞得暈頭了。”牟言發着牢騷,幸虧他發牢騷,才讓閔卓知道了這裡另外的隱情,他沉默下來。
“放心吧,有些事是天註定的,若是老天成全,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閔卓的話聽起來好像他已經知道答案。
…
牟家,牟馨竭力穩定了情緒之後,才轉身回屋子裡,路過小客廳,看到牟遠在裡面喝酒,那神情看起來十分痛苦,牟遠是不是猜到了那些傳聞中的私生子就是他,所以纔會借酒消愁,她不忍心看二哥如此,她可是叫了二十多年的二哥,她不在乎他的父親是誰,她衝進去,奪下牟遠手中的酒杯,有些慍怒着說:“二哥,喝酒能解決問題嗎?”
牟遠愣住了,看着牟馨,在他的成長過程中與牟言和牟馨不同,十八歲離開家,他沒有經歷過那些虛僞世故的薰陶,他要簡單得多,酒精的作用下,他聲音顫抖着說,“馨馨,二哥是個多餘的人。”
聽到這話,牟馨轟然一顫,凝立着不動了。
她佯裝不懂,“不要亂說,二哥,那些都是騙人的,別人編出來中傷牟家的。”馨馨在對牟遠說的同時好像是在教育自己,但是她覺得這些話並不那麼讓人信服。
牟遠看着妹妹,感慨萬千,“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謊言?就讓我們在謊言中沉迷好了,又爲什麼要把我們叫醒?”
牟馨何嘗不是這樣認爲,沒想到剛剛團圓的家,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二哥,不要這個樣子,我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們牟家的笑話呢,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們越要堅強,越要團結,不是嗎?”牟馨對牟遠說的話,不僅僅是在勸他,她也通過這樣的方式在勸說自己,讓自己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