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並不惱,瞥他一眼,“要是凱文聽到非氣死不可,這可是他重金請人設計的院內佈景。已經很不錯了,你以爲是塞納河畔?”
“的確,哪裡也沒有巴黎美。”牟言腦中電光火石般閃出一道風景,秋日暖陽,乾爽的草地,還有上面躺着兩個人,他不由轉首去看季潔。
“怎麼了?”季潔瞪着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牟言又彷彿陷入沉思,目光飄忽,“沒有新意,明天我找國際大師,幫他重新設計一個。”牟言這樣說着,就轉身往回走,“太冷了,我們回去吧。”驀地心底明亮了許多。
“真嬌氣。”季潔歪了歪嘴,依從地跟着他往病房走。
牟言邊走邊想着什麼,嘴角不自禁地噙着笑意。
走進病房,季潔看到牀頭櫃上大大小小的擺了許多藥片,那些都是牟言每天要吃的,季潔每次看到那些藥片都禁住皺眉,她總是想這些藥會不會是毒藥,人怎麼能每天吃那麼多藥片進去,難道不會有副作用麼?她極不情願的將那些藥片遞給牟言。
牟言急於早日康復,配合地吞掉藥片。
季潔趁他睡覺的時候,跑去找凱文,解去心中的疑惑。
凱文推了推眼睛,臉上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很嚴肅。
“到底有沒有副作用?”季潔不耐煩地追問。
“當然有。”凱文總算回答。
季潔不禁心中一凜,繼續問:“什麼副作用?”
“焦慮,不安,也會對心臟有影響。”凱文鄭重地說着,“所以,我希望他早日恢復,擺脫這些藥片。”
“他可以不吃嗎?”季潔凝着眉心問。
“不可以,因爲他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腦裡的淤血治好。”凱文語氣堅定,不容懷疑。
“都是我不好,我不跑,他就不會追,也就不會復發。”季潔輕咬下脣,眼淚涌入眼底。
“所以,儘量讓他避免激動。希望半年後,他可以不用再吃這些藥了。”凱文嘆了口氣,平常他佯裝若無其事,也都是不希望牟言有壓力,見季潔這樣關心,才說出全部實情。
“中藥呢?能試試中藥麼?”季潔恍然想到什麼,瞪着一雙淚眼問凱文。
“這……”做爲西醫,很難認同中藥的作用,可又不能反對中藥在國人心中的地位,也就只好說:“你可以試試,但我不確定有效果。”
季潔抹一把眼淚,“好,我找人問問去。”
凱文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這是中醫院的專家,你可以找他。”
“謝謝你,凱文。”季潔感激之意無以言表。
“牟言是我的朋友,我會竭盡所能去幫他,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到的,需要你們來做。”
“我懂的,我去做。”季潔淚痕未拭,堅定地點點頭。
凱文不禁笑了。
“笑什麼?”季潔覺得他那笑容另有深意。
“我第一次看着你躺在牀上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知道言少對你的感情與衆不同,現在看你們彼此珍惜,豪門之中有這樣動人的感情實在能得,所以由衷爲你們高興。”凱文直言不諱,季潔幸福的笑着迴應他,“謝謝你。”
“希望你們幸福,你要給言少幸福,其實他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我知道。”季潔笑着離開凱文的辦公室。
……
“你又去哪裡了?”
季潔剛進病房,牟言就吵了起來,她沒想到他睡了這麼一會兒就醒了。
“我去凱文那裡。”
“又去凱文那裡?是不是我身邊的男人都比我這個病人要好?”牟言語氣有些衝,季潔本沒想太多,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委屈,還不都是爲他而去的,這個人怎麼變得如此無理,可轉念間想到凱文說的話,難道是藥物的副作用?季潔又放平了心態,走到他牀邊。
“你怎麼這麼說?我心裡只放得下你一個人呀。”細語溫軟,還帶着點撒嬌,瞬間就把牟言融化了。
“不會是牟大少爺吃醋了吧?”她還不自覺地湊到他面前,笑顏如花得臉貼得那樣近,牟言頓時感覺到熱血沸騰,渾身都跟着熱了起來。
季潔像故意的似的呶了呶嘴,“不要生氣嘍!”
不想,這句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已經被拉進他懷裡,這讓季潔始料不及,如水秋目眨了眨,驚訝地看着牟言,而牟言再也無法抵抗那種誘惑,低頭了吻住她甜蜜的柔脣。
他吻的纏綿而貪婪,帶着霸道的索取,越吻越深,越吻越激動,手便不自禁地在她身上游移。
季潔的意識漸漸被抽離,這樣的親暱很久沒有過了,他竟這麼輕易地點燃了自己,不禁微微地發出*和低吟,更刺激了牟言,他渾身火一樣的燙。
驀然間,季潔的大腦如閃電般穿過一句話,“不能讓他太過激動了。”
“不!”她突然喊出聲,掙離了牟言的懷抱。
牟言被點燃的情慾之火,仍然在燃燒,“潔兒。”他說着又將她拉進懷裡,“我們有過那樣的親密麼?”一邊說着吻又雨滴似地落在她的臉上,頸間,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吻得季潔心猿意馬,神思不清。
“不,言,不……”儘管她在抗拒,可身體不聽話的聽從着他的召喚。
欲也是愛昇華得表達,一切無法控制地發生了。
儘管這是牟言的高級病房,但這畢竟還是醫院,兩個人的情不自禁,略帶着些許的隱忍,卻還是那樣酣暢淋漓,這是三個月之後的第一次親密,對季潔並不陌生,對牟言即陌生又熟悉,更讓他欲罷不能,而待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季潔衣衫不整,臉頰緋紅,還有些微微*着盯視牟言的臉。觀察他有沒有不妥。
牟言沒有想到季潔給他這樣激情的感覺,在與季潔交融的時候,所有的感覺都回到腦海裡,那些似曾相似的畫面,不斷的跳轉,他緊緊地抱着季潔,不願放手。
可在一切結束的時候,他也發現自己竟然力不從心似的難過,現在他只是閉着眼睛,平復着自己的心跳和激動的情緒。
“言……”
“嗯?”
他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她有些害怕,“你沒事嗎?”
牟言搖搖頭,“我很好,你呢?好麼?”
“我……”她竟不知如何回答,羞澀地垂眸點頭。
牟言似乎能感覺到一樣,將懷抱再次收緊。
“這裡是醫院,我必須起來了。”
“你不累麼?醫院怎麼了,沒人會進來的。在我懷裡睡一會兒吧。”牟言仍然閉着眼睛說話,胸口有些悶悶的感覺。
“言,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季潔還是擔心凱文說過的話,他不能太過激動,可剛纔那種情況,不激動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後悔自己抑制力那麼簿弱,瞬間就被他攻陷了所有的防禦。
“舒服,我當然舒服。”牟言的話間流露着些許曖昧,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季潔的緊張和認真。
“真的?”季潔還是那樣緊張,牟言才緩緩睜開那雙迷人的眼睛,目光柔和地籠罩着她,“怎麼了?”做爲男人,他是不願讓
心愛的女人看到這種時刻他的任何不適,這大概是男人的自尊心作怪吧,可是季潔一再的問,他覺得不會沒有原因。
“凱文說,不能讓你再做劇烈的運動,或者,或者太過激動。”回想剛纔,他們之間簡直是劇烈運動外加激動,越想季潔的越懊惱,“我應該阻止你的,我……”
嬌脣又被吻住了,吻得溫柔纏綿,戀戀不捨,“你阻止不了我的。”他放開她的脣,又笑着在她臉上輕啄,“潔兒,我愛你。”
季潔渾身像被電流擊過似地,瞬間失去知覺,眼前只有他的臉,他眼底的笑意。
她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才說出話:“你想起來了?”
“不知道,好像是,又像不是,不過,我覺得很美。”牟言還是笑着。
季潔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她只知道不能再這樣賴在他的牀上,萬一一會兒有護士過來就太難爲情了。
“我要起來了。”
“再陪我躺一會兒吧。”
“不行,會被人家撞見的。”
“門是鎖的。”
“那也不行。”
看她羞澀的樣子,牟言覺得她實在是可愛至極,無奈地放開雙手,看着她整理好衣服,眼睛一瞬都不曾離開。
“你病完全好之前,再也不能這樣了,你知道我對你完全沒有抵抗力的,你自己要控制一點,不然又加重了怎麼辦?這樣反反覆覆對你的病沒有任何好處,難道你不想早點出院嗎?”季潔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絮叨着。
牟言卻只是笑而不語,很享受這種感覺似的。
他沒想到她這樣緊張自己,而剛纔的激情時刻,記憶好像在源源不斷的流回大腦,越來越多的畫面也在重新播放,天,他好像記起了一切。
而最重要的他記起了那種愛的感覺,愛得心疼的感覺。胸口沒來由的一痛,眼底竟有簿霧。
“好的,管家婆。”他笑着戲謔季潔。
季潔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去幫他整理被子,“喂,你是不是……是不是洗個澡。”臉蛋上的紅潤還未退去,簡直美得讓人窒息。
牟言移去目光,再看她一會兒,他又要把持不住了。
不過,他沒有把恢復記憶的事告訴季潔,他太喜歡這種相處,還有看她照顧自己時的小心翼翼,他想再享受幾天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