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看到了什麼?
因爲他不知道剛纔說的那句是出自哪裡,所以在度娘搜索裡就隨便輸入了“慨當以慷”幾個字。第一個自然是度娘百科。百科右側一個簡短的內容裡,寫着東漢-曹操《短歌行》……
“剛纔我說的那句話是曹操寫的!?”
劉一凡驚得差點沒把心裡這句話給喊出來。
劉一凡有些不相信,點開了“慨當以慷”的詞條,又進入了裡面“短歌行”的詞條。結果他又看到了短歌行二首,是東漢末年政治家、文學家曹操以樂府古題創作的……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劉一凡的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一首歌詞。
他好不容想要剽竊詩文耍帥一下,結果就撞到了原作者的槍口上?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曹操這是想要看自己笑話嗎?
這下就有些尷尬了。
“不對啊。”劉一凡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曹操,心道:“這傢伙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句的表情啊。莫非……”
劉一凡又連忙把短歌行的詞條向下翻,找到了創作背景的條目。一看,頓時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創作時期有赤壁之戰前和赤壁之戰後的兩種,看他現在這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寫出這詩。恩,也對赤壁之戰都不可能有了。”劉一凡想着,又想到:“我現在來的地方已經不是原來的三國。這首詩他甚至有可能都再也不會寫出來也說不定啊。我怕個什麼勁兒啊。”
想到此處,劉一凡也就放心下來,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照着上面所寫的吟誦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額……”劉一凡唸到這裡忽然卡殼了一下,衿這個字他不會念啊?不及細想,連忙讓思蕊幫忙查詢,得知是念jin這才又繼續唸到:
“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額……”劉一凡汗顏,這照貓畫虎的剽竊也真不容易,他感覺連體內的洪荒之力都快用盡了。
怎麼這麼多他不認識的字啊。難道他以前的語文是英語老師教的嗎?還是說他的內心其實是一個外國人……好在這些問題思蕊很擅長搜索和回答,知道掇字念duo,又繼續道:
“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
如此一首詩,劉一凡在讀的磕磕絆絆中,終於是結束了。在心裡擦了一把冷汗,心說以前看穿越文裡的人都好厲害。肯定都是文科生出身,不是什麼文科狀元就是學霸一枚。要不怎麼就能把這些不知所云的內容一字不差的都給背下來呢。他這一個理科出身的,連讀都費勁啊,還有不認識的字,說出去真丟人。
曹操和潘鳳雖然疑惑爲何中間有幾乎停頓,但他們可不知道是劉一凡不認字,所以也只是覺得奇怪。
一首詩吟畢,潘鳳一臉懵逼地看着劉一凡,對於自己這位兄弟竟然還能說出這麼文縐縐的,他可是大感佩服。
另一邊,曹操也同樣深感驚訝。不過他驚訝的是沒想到這劉一凡武功不怎麼地,可從這詩中的含義來說,這人心中竟有廣結武林好漢爲己用之意,這是想要問鼎武林,還是想要稱霸天下?
是該說他自不量力呢,還是該說他胸懷大志呢,曹操一時間竟有些看不透這個人了。
劉一凡絲毫不知道自己讀了一篇他根本就不懂意思的詩就把曹操給鎮住了,他此刻正在感受體內的真氣,好確認這次上網消耗了多少流量。好在只是查詢一下幾乎都是文字的百科,更沒有什麼彈出廣告什麼的,消耗不是很多。
一時間潘鳳佩服,曹操愣神,劉一凡關注體內。場面竟然瞬間冷場了,好半天還是曹操先反應過來,連連拍手道:“劉公子真是好才氣!今天我得聽此詩,也是深感榮幸啊。這頓飯就由我請客了,也算略表心意,劉公子就不要客氣了。”
劉一凡一聽,心中的感覺很是奇特。用了曹大老闆自己寫的詩,蹭了對方一頓飯。這買賣……太合適了啊。
敢情這詩詞在古代這麼吃香啊,隨便一首就能免單。那他之前何必去人家河洛幫劫富濟貧啊,寫幾首詩詞拿出來……額,對哦當時他還沒系統呢,詩詞什麼的他也就知道那麼兩句半,都還不是一首裡的,估計寫出來也賣不了錢。
潘鳳見曹操這麼大方,也就不好在說什麼了。不過說好的請人吃飯,結果到最後反倒是被人給請客了,這人情倒是還不清了啊。
曹操說完也沒走,反倒讓後廚又加了幾個菜,然後道:“見到劉公子,曹某感覺甚是有緣。劉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話,不知道曹某能否和二位同席一敘呢?”
劉一凡心說你都加了菜了,我還能拒絕不成,當下也是邀請道:“當然當然,曹掌櫃請。”
曹操道:“劉公子客氣了,掌櫃什麼的都是外人叫的。兩位公子喚我孟德便好。”
劉一凡一怔,心說這曹操還真是自來熟啊。難怪歷史裡能籠絡一幫子小弟呢。也是說道:“那孟德兄也不要在稱呼什麼劉公子了,叫我一凡就好。”
潘鳳也跟着道:“那孟德兄也就叫在下的字,瑋柏就好了。”
“瑋柏兄,一凡兄!”
三人飲酒吃菜,天南地北聊的好不歡快。
曹操作爲一名廚師,對料理自然是敏感,對食客那更是觀察入微。幾筷子下來他已經看出來這劉一凡對除了那七寶羹、羹年這兩個羹湯還算愛吃外,其餘的菜品似乎並無太大興趣,不由得問道:“一凡兄,這幾個菜莫非不合你的胃口嗎?”
劉一凡一聽,正想搖頭說:“挺好吃的”。
可轉念一想,這曹操這麼問了肯定是看出來他不愛吃。這時候說這種話就有些虛僞了,況且既然這曹操是廚師,那何不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告訴他,說不定以後就能吃到了也未嘗不可能啊。
想到這裡,在潘鳳驚詫的目光中,劉一凡點頭道:“既然孟德兄如此問了,那我也就實不相瞞了。這些菜雖然用料考究,但就做法而言確實有些單調了。”
“單調?”曹操沒想到會聽到劉一凡這麼說,他本來以爲會是味道的鹹淡上之類有所不滿,沒想到竟然會是從做法上先否定了。
劉一凡點頭道:“恩,這肉不是烤就是蒸。菜則都是燉。不知道孟德聽說過炒這個詞沒?”
“炒?”曹操搖頭,這個詞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恩,炒就是通過將……從動物脂肪上提煉出來的一種叫做油的東西倒入鍋中,然後加入菜、肉然後進行翻動做熟。”劉一凡道:“比如說這個燉包菜,要是取一些乾紅辣椒和包菜快速翻炒而出,絕對比現在的好吃。”
“又或者我手裡這碗米飯。”劉一凡端起面前的碗,道:“可以加入雞蛋和蔥花與這米飯一起炒制。出來的米飯顆粒金黃,口感鬆軟。”
“那不知道這炒,是用的何種容器呢?”曹操掌勺多年,很清楚一個新興的做法裡,必然要有相應的器皿。
“當然是用鍋……啊,現在都是青銅或者瓦罐砂鍋之類的吧。”劉一凡說到了一半想到了什麼,問了曹操,見他點頭這才又繼續道:“這個炒呢,需要的是用鐵鍋纔可以。”
“用鐵來制鍋!”曹操和潘鳳都驚叫出來。只是相比潘鳳的震驚,曹操卻是彷彿被點醒了一般,一扇新的料理之門正在被他所推開。
劉一凡被兩人這一嗓子給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怎麼忽然一驚一乍的。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的意識裡,鐵,可都是拿來製作神兵利器時纔會用到的珍貴的東西。除此之外,也就是農具上這十幾年纔開始更換青銅爲鐵質。又有誰會想,能想,要拿鐵來做一個烹飪時才用的鍋呢?
劉一凡不知道自己這有心之言,竟然真的掀起了一場廚藝界的革命。而他這個不會做飯的人,也在後來被這廚藝界尊稱爲,食之天尊。
當然這一切劉一凡此時都還不知道,他只是在爲了自己能吃到更好的東西,在給曹大廚師灌輸他在後世吃過的各種關於炒制而成的美食罷了。
一代傳奇食聖的誕生,就在這一刻悄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