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那些皇宮裡的宮女太監,說的好聽點那叫皇上身邊的近人,那要是說的直白點那就是終身賣身於皇家的奴僕,而且還是你想跑都跑不掉,一輩子被套牢的那種。
蘇麻雖說是皇太后身邊的紅人,而且又從小和康熙一起長大,可是即便如此也依然逃不過在那高牆黃瓦的宮中終老一聲的命運,嘉慶略微思考一下便明白了蘇麻如此費心爲自己謀劃的根本原因——不就是爲找一張長期飯票嘛……
蘇麻對嘉慶有用,嘉慶的本意是通過這個自小在康熙身邊長大的小女子來獲取康熙的信任,而嘉慶同時也對蘇麻有用,女人嘛,誰不爲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這麼以來兩個人就各取所需的結成了一個同盟,一個有着不同的目標但卻又有着共同聯繫的同盟。
嘉慶用眼睛撇了蘇麻一眼,發現那個蒙族小女子正在那裡杏眼微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嘉慶暗道:“好啊,既然你不先先道出那重點,那麼我帶個頭也無妨,反正大家也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怕你不盡全力辦事。”他咳嗽可一聲說道:“現在形式即已如此,那看來鰲拜是必敗無疑了,但是先皇卻又爲皇上留下了那麼多的肱骨之臣,小弟又該如何安身立命呢?那些人在敵營中潛伏已久,這功勞自然是大大的有,再者是這些人都做了這麼多年的臥底,十幾年來一直都是躲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這麼突然一下讓他們從幕後走到臺前,難保他們不會給了舒發心裡的那口惡氣而介入朝爭,那麼小弟又該如何和這些臣子們相處呢?姐姐在宮中沉浮已久,還請姐姐給弟弟指條明路啊。”
蘇麻在思考中被嘉慶猛然驚醒,她抱歉的對嘉慶一笑說道:“弟弟可真是未雨綢繆,姐姐剛剛還怕你年少得志會和那些個隱忍已久的老臣們拼鬥了起來,現在聽你有如此的想法那姐姐也就放心了,那些個老臣們或在鰲拜那裡潛伏已久,或是現已身居要職,弟弟你若是貿然和他們的爭鬥起來肯定是要吃虧的,依姐姐看來,你不妨先和那些個老臣們維持好一個不遠不近的關係,他們爲臣已久,一個個都是猴精猴精一樣,你若是和他們走的太近他們必定會看出你的意思而加以提防,可是如果你保持一個和他們不遠不近的關係,在朝中即不因爲他們勢大而事事討好於他們,也不因和他們不屬於同一派系而敵視他們,那麼那些個老臣們就會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想要保持一箇中立的態度,再加上皇上對你青眼向看,那麼那些老臣們更會理解爲弟弟你是皇上佈下的一顆制衡於他們的棋子,這樣以來這些個元老派更是動你不得,你說這樣如何?”
嘉慶聽的眼前一亮,蘇麻的政治眼光的確讓人佩服,一個棘手的新老臣子交替的問題居然被他如此輕鬆的便化解開來,不過他倒是還有點疑問,斟酌了半天的詞句,嘉慶小聲說道:“如此甚好,可是姐姐,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弟弟自然也不想只在這個小小的五品官上呆下去,可是若是我和那些個老臣們玩這般的制衡之策,那,那又有誰會在朝中替弟弟說話呢?”
蘇麻剛剛說的是口乾舌燥,她這剛端起茶杯泯了一口,一聽嘉慶這含羞帶怯的問題就一口茶噴了出來,她整個人更是笑了個花枝亂顫的,嘉慶則是在一邊給笑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莫非這個小姐姐得了失心瘋不成?
好不容易等蘇麻止住了大笑,嘉慶怯生生的說道:“怎麼姐姐?莫非弟弟說的哪裡不對不成?”
一聽他這中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的語氣蘇麻又忍不住笑了,她強行剋制住自己說道:“我的好弟弟啊,你可真是聰明的時候讓狡猾的狐狸都不敢和你鬥智,糊塗的時候連沙漠裡的土撥鼠都能將你耍的團團轉啊,呵呵,你想你的靠山是誰?那可是當今的皇上!呵呵,你這樣的從龍之士,在皇上平復了鰲拜之後哪能不重賞你?再說了,先皇留下的班底畢竟是先皇信任的大臣,難保皇上會起培養自己班底的意思,到了那時還用人去推薦弟弟你嗎?恐怕皇上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你這個敢和皇上一起去打架的小小五品官嘍!”
蘇麻這麼一說嘉慶頓時也覺得自己是多慮了,有皇上做靠山呢,自己只要好好的爲皇上辦事,那還擔心什麼會沒有出頭之日?自己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來着。
打了個哈哈,嘉慶也就想起了上午多隆那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自己和他聯手去和那些個先皇留下的臣子們搏上一搏的事,幸虧自己是和蘇麻商量了一下,要是真這那般冒冒失失的動手的話自己還不知道得被人家那羣手握重權的老臣們給修理成什麼樣呢?看多隆那樣子也不像是不明事理的人,莫非他是想借刀殺人?沒道理啊,雖說鰲拜已經被敗無疑,可是多隆現在開始算計自己的話可是真就有點早了。好好想了一會,嘉慶還是決定想再觀望一段再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是絕不可無的,多隆那小子要是真是想動自己的話自己還真得崩掉他兩顆牙來。
定下了大致的方向,嘉慶擡頭正好看到蘇麻正在那裡一臉調笑的看着自己,“怎麼了?莫非我臉上有花不成?怎麼姐姐這般的看我?”
蘇麻也笑道:“你臉上是沒花,在我眼中也沒花,可是說不好在一些人眼裡還就真有了花,怎麼?你不信?”
這個小女子笑起來是杏眼微眯,皓齒微露,再加上她那姣好的面容讓人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在算計人的小狐狸,看着她那略微露出些責備意思的雙眼,嘉慶也就笑道:“姐姐這是在尋弟弟什麼開心?有話便之說嘛。”
蘇麻哈哈一笑:“我哪裡有什麼要說的?恐怕是哪兩個小姐妹正在一邊控訴那個負心的老爺吧,呵呵,弟弟是真把她們忘了不成?那樣可就真成了她們嘴裡的負心老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