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本來就沒有瞞着蘇麻的打算,一來是想借蘇麻向皇上表明心跡,而來就是試探一下蘇麻這個蒙族女子,嘉慶前世聽說蒙族女子一向感情豪放,敢愛敢恨,爲了自己的戀人更是能捨棄一切,莫非自己是真的走了狗屎運,得了這個蒙族傳奇女子的垂青?
嘉慶前世有一句話,男人研究女人研究了幾千年還是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至理名言放在嘉慶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男人嘛,有的時候就喜歡把事情搞的特別複雜,複雜到自己都覺得頭痛。
其實人心小女生心裡根本就沒想什麼套取他韋大人的情報去獲取康熙的青睞,她蘇麻是什麼人?那是跟着孝莊皇太后在宮裡沉浮了多少年的宮女了,什麼事情她沒見過?你一個小宮女,就是再得皇上垂青又如何?即沒有背景又沒有大臣支持的,一輩子能做到一個普通的嬪妃那就是燒高香了,運氣不好的就是在宮裡終老一生,保不住哪天一命嗚呼了,那也就是用個破席一卷丟出去火化的命,你說蘇麻這個一個二八年華的俏麗宮女哪裡不會爲自己多打算一下?這個韋大人年紀輕輕的便得皇上的信任,而其通過自己的觀察又覺得這個人處處小心謹慎,不像是那種少年得志便輕狂放浪的官場替死鬼,這樣一個男人當然就成了蘇麻心中的首選目標了,在小姑娘看來,這個小大人雖說心計比一般人要深上那麼幾分,可是說到底還是沒有那種老謀深算的官場洞察力,只要自己在他面前表露一下自己敏銳的官場判斷力,那麼這個小大人十有八九便會將自己引爲智囊,那其他的事情便可謂是水到渠成了。
這麼兩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孩子就各懷心思的相互用言語試探了起來,嘉慶則是按預定的計策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合盤托出,至於和多隆結盟的事情他刻意省略了過去,蘇麻畢竟是皇上身邊過來的人,帝王最煩的就是臣子之間結成什麼攻守同盟,雖說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要是做的太明顯了還是會引起皇上的反感,這麼一條罪名要是落在了蘇麻手裡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把柄,嘉慶自然要小心避過了。
談及那封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順治遺信,嘉慶皺着眉頭將那信的內容複述了一遍。“啊……”的一聲,嘉慶擡頭一看,之間蘇麻十分驚詫的張開的櫻桃小口,一雙的風眼瞪的像兩個杏子一般溜圓溜圓的。
這妮子反應也太誇張了吧?到底是個女人,一點心裡承受力都沒有。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嘉慶仍然停下話題軟語說道:“怎麼?姐姐是不是也感覺十分的震驚?當時小弟看到那封信時也是這個想法,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莫非老皇爺真是參透了天機,被玉皇大帝請上去做了神仙不成?”
蘇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她忙端起桌上的杯子泯了口茶水掩飾了小自己的神情,她動作雖快,可是嘉慶依然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的慌亂和一絲的困惑,但是原本應該屬於一個小女生的震驚,這種眼神倒是引起了嘉慶的興趣,這蘇麻居然對這麼一個重要的信息沒有絲毫的震驚感,難道她以前便知道這個消息?仔細思考一下還真有那個可能,這個小丫頭跟了孝莊那麼多年,孝莊早就視她猶如己出了,那順治要是找孝莊商量個什麼事情的話蘇麻不是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想到這裡,嘉慶又繼續問題:“怎麼姐姐,莫非有什麼不對?姐姐這臉色怎麼這般……”
蘇麻一口氣喝乾了杯裡的茶水,又掏出一條手絹抹了抹嘴脣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有這種信罷了。”
嘉慶的好奇心被調了起來,蘇麻這話裡的意思就是她一前就知道有可能純在這種順治出家前留下的信嘍?既然蘇麻現在說了出來,那自然就是有告訴他的打算,嘉慶又問道:“難道姐姐知道這個?那吳六一說的極爲的小心,好似先皇真的親身託付一般,難道此人真的是身負皇命而隱忍的十年?這麼說來這人可就不簡單了。”
蘇麻擡頭看了嘉慶一眼:“不止是不簡單,是恐怖,弟弟,你可知道姐姐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願聞其詳!”瞭解的越多自然越好,嘉慶可不想什麼都不明白就站在了那羣前朝遺臣的對面去了,那樣不懂的衡量勢力對比便盲目和別人站到對立面的事情只有那些政治菜鳥才能乾的出來,只要那夥人的勢力遠遠強的過自己,嘉慶說不定立馬就跑到那個陣營去了,除非是自己的腦子出了毛病,否則絕不會和一個遠大於自己的官場勢力去抗衡去。
“這事情我也是隻聽到了之言片語,那大概是先皇駕崩的前一個月,當時先皇已抱病在牀,可能是料定自己命不久矣,先皇突然差人請太后過去一趟,當時我也才幾歲,什麼都不懂,太后便領了我和其他幾個小宮女過去了,當時先皇一見太后便說了是極爲重要的事情,並將我們幾個都趕了出去,後來我在門外聽到先皇在說什麼爲當今皇上在朝廷外留下了一些個肱骨之臣,還說什麼鰲拜以後必定會反,這些臣子是他爲自己兒子留下的後手,有了這些人,那鰲拜之亂就不足爲慮了。當時先皇說了好幾個人大臣的名字,我只聽到了一個吳姓的臣子,其他便都不記得了。誰知這麼多年下來,鰲拜還真的有反意了,先皇既然留下的有書信,那就是說一張針對鰲拜的大網早已在十年前便灑了下去,這麼以來,鰲拜豈不是必敗無疑了?”蘇麻皺眉頭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她雖說跟着孝莊多年,可是身份畢竟纔是一個小宮女,這個身份限制着她根木接觸不到大清國的核心政治,許多事情都要靠她自己去推想,去判斷,只有充分利用自己的觀察力才能把握好事情的發展方向和主子們的心態,也只有這樣她蘇麻才能確保自己在宮裡的地位不受威脅,這麼一個弱女子從幾歲開始便在宮裡學着過這種勾心鬥角的日子,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