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學功夫的鄰居

到家時,房子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游泳池暫時晾着。安峰前後院走了一圈,很滿意家政公司的周到服務,整個房子這麼一打掃後,煥然一新,看着就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收費問題。

單是砍樹這一項就收費一千美元,怪不得都說美國人工貴呢,就是用電鋸鋸了後院兩棵樹,前後不到一個小時,一千美金就沒了,再加上其他林林總總的服務,他最後簽了四千美元的支票。

“他們這是公開搶劫啊!”安峰坐在新買來的沙發上,感慨道。

喬安娜一點兒也不意外的說:“你要是呆久了,就會發現每家每戶的男主人都特別擅長這些瑣碎的活兒,除草,修建華坪,修理家用電器等等工作,不是他們懂得多,而是人工費高昂。”

“看來我以後也得好好學學。”安峰在小本子上記了起來。

喬安娜說:“你真細心。”

“多謝誇獎。”安峰學會了美國人的自信,“對了,除了大掃除外,我覺得這裡清淨了點,我還想養狗,買幾匹馬,你也看到下面有一個20英畝的小型馬場,空着實在是浪費了。你的建議是?”

喬安娜想了一下,說:“養狗我明天就可以帶你去城裡買。至於養馬,我看過你那裡的環境,沙地質量一般,好在碎石少,跑起馬來對馬蹄損傷小,總體還行吧,但這附近沒有大型馬市。”

聽喬安娜還挺專業的,但安峰在國內很少在正式的場合騎馬,也就是見這裡有個馬廄,一時興起而已。“不用搞得那麼專業,我就是想隨便買幾匹馬來玩玩,你也看到這裡的場地規模太小了。”

“哦,那樣的話我幫你留意一下週邊的售賣信息,買馬不能急的。”喬安娜說。

第二天安峰和喬安娜出發。

安峰逛的是城裡一家**物商店,他轉了一圈,**物狗的種類非常多,但都沒幾個符合他標準,他想要的是中大型犬,聰明點,最好是獵犬,比如德牧之類的,可這裡唯一有的就是二貨哈士奇。

安峰對正在逗**物狗的喬安娜說了自己的想法。她二話不說,帶着安峰前往奧比斯堡。這次離得遠了些,不過抵達後證明辛苦沒白費,出名的獵犬都有賣,還有一些如阿根廷杜高,美國比特等兇猛的鬥犬。

安峰最後選了兩隻有血統證明平毛巡迴獵犬,才幾個月大,黑乎乎的,特點是聰明,沉穩,不好鬥,雖然不適合看家護院,但強壯,很容易訓練,能夠在田野,森林等地方打獵,擅長追蹤等。

店家開出每隻兩千美元的價格,並建議安峰把它當獵犬訓練,強調不是抱在懷裡,睡在**上的**物狗,語氣竟然還捨不得。安峰說自己要把它們養在葡萄園裡,和老鼠打架用的,然後雙方爽快交易。

把兩隻在國內很容易被誤認爲“黑金毛”的小狗抱回家,思前想後,給它們取名“二條”和“發財”,然後遭受到喬安娜無情的鄙視,她在香港呆過,知道中國國粹的讀法,所以聽出了裡面的庸俗。

安峰抓了抓腦袋,他取名的本領真沒有多少,後面想了半天,總算換了一個,分別叫“皮皮”和“蛋蛋”,中英文都方便發音,喬安娜聽了幾遍後,見他實在是努力了,終於投下贊同票。

皮皮和蛋蛋都已經斷奶,平時喂一點狗糧就行,安峰沒事幹的時候,最喜歡開着四輪摩托,把兩個小傢伙放在左右兩邊的掛框裡,開足馬力帶它們在泥土路上狂奔,從山上到山下,捲起一片煙塵。

鬧夠後,便是巡視自己的領地。

如果把葡萄園的面積比作正方形,那它的邊長是1.2公里左右,屬於“走路嫌累,開車嫌快”的範疇,全地形車剛好彌補了這些不足。他偶爾會沿着葡萄園邊沿開,用錘子修復歪倒的木樁。

這塊園子,包括附近其他人家的葡萄園種植的品種大都是“赤霞珠”。他本想嚐嚐口感,但葡萄離成熟還早着呢,聽老約翰說,赤霞珠就算成熟了,也不適合吃,因爲它是用來釀製葡萄酒的。

安峰循着車輪印跟上了工人們的步伐,他們出行一般都會用一輛皮卡,或者全地形車拖着移動廁所。如果沒有,無法想象憋着一泡尿跑一公里的畫面。安峰事後還給工人添置了兩輛二手皮卡。

工人們在忙着剪裁或者護理,把蔓藤調整好方向,日後機械收割的方式將會減少葡萄損失率。安峰跟在後面看,還問了一些肥料,水分的灌溉等問題。還別說,專業出身就是不一樣,問得特別刁鑽。

做完這些,他回到工人們居住的房子前,雜物房裡堆放着農用機械和肥料等物品,前院的土地被特地開墾了,種一些蔬菜,以西紅柿佔多數。他停車走進雜物房,拿了幾包肥料出來。

除了享受生活外,他還惦記着順帶賺點錢,雖然銀行裡還有八百多萬,看起來不少,但要真的消費起來,連一架飛機都買不起。出售鑽石,在沒弄清楚到底是天然還是人工前,又有些肉痛。

他把主意打到植物肥料上面,上次在國內被拒,他沒有氣餒,遇到識貨的人,賣出去肯定能賺不少錢。

葡萄園的女工傑茜開車回來拿東西,看到安峰站在太陽底下,對着手裡一包肥料大眼瞪小眼,身邊兩隻黑乎乎的小狗正在追逐着,咬他的褲腿,不禁笑着問道:“嘿,BOSS,你在幹什麼呢?”

安峰看到一身女牛仔裝扮的傑茜,想想她應該比自己清楚,就走過去問道:“你知道這些成分的縮寫如何翻譯嗎?”

傑茜接過肥料包,看了一下:“這是給西紅柿施肥用的,應該是一種氮磷化合物吧?你看這個幹什麼?”

“我好奇。”安峰笑着說,女牛仔不信,他只好說道:“好吧,我以前上大學有過相關的學習。”

“噢,你真厲害。”傑茜瞭然,“BOSS,有個事情正好要找你。”

“什麼事?”

傑茜指着葡萄園的一條路:“我們的鄰居,伯裡一家想要借道從這邊通過,我正好要找你商量呢。”

安峰看了一眼她開來的車,說:“我們邊走邊說吧。”

聽傑茜的解釋,原來是伯裡家的車隊在另一頭遇到了堵路,因爲正好有一戶人家卸貨,過不去,想要走另一邊就要繞很遠的路,而最快的便是安峰葡萄園的土路,只不過沒經主人允許,他們不能亂闖。

他在葡萄園邊緣遇到了傑茜說的伯裡一家。

“馬克·伯裡,你好!”打招呼的對方是一名五十出頭的白人男性,很典型的牛仔打扮,格子衫,圓邊帽和牛仔褲,身材魁梧,握手非常有力,安峰也使勁和對方搖了搖,然後說:“峰.安,很高興認識你!”

老牛仔馬克說道:“安先生,我希望能從你葡萄園的這條路開過去,三輛車,來回兩趟,可以嗎?”

“沒問題。三輛車夠了嗎?我這邊可以幫忙的。”安峰說。

老牛仔笑着:“多謝你的理解,三輛車夠了,因爲裝車挺費時間的!嗯,你不像上一個葡萄園的主人,小氣的北方佬,過分強調私人利益不可侵犯!老約翰說你是個好人,我看你像個牛仔!”

安峰多了一個“牛仔”的名頭。

他站在出口邊看了一會兒,三輛車拉着一些機械開了過去,看模樣像是要用在農場上面的,安峰沒有多問。不一會兒,老牛仔的兒子亨利走了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年輕人的方式,撞了一下拳頭。

“峰,你是從中國來的嗎?”亨利好奇問道。

“是的。”安峰點點頭。

“你會中國功夫嗎?”亨利問。

“會一點吧。”安峰看見了亨利眼裡的好奇,小時候他學過一點擒拿,大學時選修過武術專項,算是會吧?

“COOL!”亨利擺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搏擊姿勢,“我喜歡它,功夫!布魯斯·李!‘西服’!”

安峰心裡默讀了幾遍,才弄清最後一個詞是“師傅”的意思。

“西服,你能教我一點功夫嗎?”亨利追問道。

“啊哈,這個……”安峰撓撓頭,自己哪裡是什麼“西服”的料啊,正想着怎麼拒絕亨利呢,身後又有一個聲音。

“我也想看中國功夫!”這回是喬安娜的聲音,她鼻子上卡着太陽鏡,牽着一隻拉布拉多犬走來。

“我也是!”這個聲音是亨利的妹妹瑪麗說出口的,一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亨利瞪了她一眼:“別給我搗亂!”

在衆人的期待下,安峰只好把他們帶回自己家裡。

他回想一下自己小時候看過的功夫片,這還得感謝機器腦,它提取了記憶,並模擬了過程,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重複,他只需要跟着順序施展拳腳,一套漂亮的單人武打場面便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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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年輕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幾秒鐘後,掌聲跟着熱烈響起。

安峰心虛的接受了衆人的掌聲,還好自己有點武術底子,否則亂打一通,變成耍猴給自己丟臉不說,丟了廣大同胞的顏面,那可是千古罪人了。他鬆了口氣,然後去指導模仿得幾分神似的亨利。

外國人想要學好功夫還是挺難的,因爲理念環境不同,還因爲安峰沒耐心教,第一天還很熱情,第二天互相熟悉後,他也用起各種英文縮寫,第三天干脆就動動手指頭,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某一天,安峰下載了一部“功夫秘籍”給亨利。

經過多天的耳濡目染,亨利已經懂得“秘籍”乃是引起江湖腥風血雨的罪魁,好比中土世界裡出現的魔戒。

亨利把視頻拷貝到電腦裡,特地清理了房間,換上了從Ebay上買來的中國練功服,懷揣着激動的心情,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一個悠揚的,鏗鏘有力的聲音伴隨着喇叭奏樂響了起來:第八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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