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空間挪移裝置……
“精確調控魔法石蘊藏的磅礴魔力……”
芭布玲教授靜靜聽着洛倫的敘述，眼神放空，身爲教授竟然被學生拖堂了，請教問題的還是根本沒有選課的傢伙。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莫名有些無奈。
事實證明，同樣是即將畢業的七年級學生，不同個體間的差異比如尼文字符還要巨大，有的學生還在爲惡作劇物品發愁，有的學生已經收到埃及鍊金術研究中心的邀約，並且開始探索許多老學究都未曾涉足的領域。
洛倫·摩根是位極具魔法天賦的優秀巫師，這是霍格沃茨教授們的共識。
魔藥學、變形學、魔咒學、黑魔法防禦術……霍格沃茨開設的多數課程，洛倫·摩根都能取得優異成績，極少數無法取得成績的科目，不是因爲他的天賦限制，而是他性格懶散，沒有選修。
如尼文就是其中之一。
回想起幾年前在埃及相約冒險的經歷，那時她已經注意到了洛倫在如尼文和鍊金術方面的天賦，這幾年跟格蘭傑小姐交流討論，偶爾還會調侃女孩，說她男朋友有天賦卻不願選修如尼文課程，就是爲了擺脫愛追問的萬事通小姐，爭取少量獨處的清淨時間……
幾個月前，埃及鍊金術研究中心發來邀請信函，讓她再次注意到這位充滿神秘的洛倫·摩根，聯想到布斯巴頓在其中的助推，她已經隱約猜到是誰在教導洛倫如尼文和鍊金術了。
那位教授是巧克力蛙畫片上的傳奇巫師，他的學生優秀一些也很正常，但她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明明是還未畢業的學生，怎麼開始探索如此深奧的領域了？
“初步設想是製作成類似飛路粉的儲能物質，巫師使用裝置時拋撒使用，但我剛纔有了新的思路，教授你說，能不能利用裝置之間的空間聯繫集中供能，類似麻瓜使用的電力？”
“……”
這些問題聽起來就腦袋疼。
芭布玲教授漸漸回過神來，揉了揉眉心，有些爲難地說道：“洛倫，我是古代如尼文的任課教授，不是鍊金術教授，這種難題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爲什麼不去找教你如尼文和鍊金術的那位老師呢？”
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的表情。
“我已經試過了。”
洛倫攤了攤手，表情無奈：“弗拉……那位教授認爲這是屬於我的使命，他願意承擔做些枯燥乏味的重複性工作，卻不能在關鍵節點和重要設計上進行干預，說是排除什麼影響，奇奇怪怪的。”
“……”
預言與命運嗎？
芭布玲教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着他剛纔盡心盡力做助教的份上，很快調整好表情和心態：“關於鍊金術方面我給不了什麼有用建議，不過……如果你能指出具體方向，或許我可以嘗試按照你的要求設計如尼文法陣，後續還需要你自己適配改良。”
“幫大忙了。”
洛倫誠懇道謝。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洛倫簡單介紹了新式空間挪移裝置的設計成果，詳盡表述了魔力供應方面的難題，以及自己希望達成的效果。
芭布玲教授也不拖沓，直接讓他回去等消息。
告別教授，轉身看去，教室裡的其他學生已經走完了，只有赫敏仍然坐在窗邊，捧着上節課畫出來的草圖，一身巫師袍自然垂下，神情專注。
洛倫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赫敏，走了，去吃飯。”
“新式空間挪移裝置，精準調用魔法石供能，設計如尼文法陣適配……”赫敏嘀嘀咕咕地念叨，收拾好課桌，擡頭朝他眨了眨眼，“我都聽見你跟芭布玲教授的談話了，摩根先生，爲什麼你會這麼在意新式裝置，完全不符合你以外懶散拖沓的性格？”
“你好像……不，你就是在污衊我。”
“別轉移話題，趕快回答。”
“爲了掙錢，爲了獲取聲譽，爲了儘快幫助有野心的格蘭傑小姐統治整個魔法界。”
洛倫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前後左右搖晃，推着她往禮堂走。
“摩根先生露出破綻了，我從來沒想過統治魔法界，所以到底是誰想統治魔法界？”
赫敏微微後仰調整重心，將半邊身子的重量倚靠在他手上，象徵性地追問。
雖然好奇新式裝置的事情，但那畢竟是她不擅長的領域，所以沒有問到底的想法，也不是非要得到什麼答案。幾年陪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積攢下來的信任卻無比堅實。如果洛倫在做什麼對未來影響深遠的事情，她無條件相信那一定是好的影響，並期待那樣的未來到來。
哪怕在此基礎上保留些許神秘。
……
十月的第二個週末，魁地奇球場。
洛倫勾着赫敏的小拇指，混在看臺觀衆的後排。
本學年的首場魁地奇學院賽，也是近幾年首場毫無顧忌的魁地奇賽，徹底擺脫了伏地魔的陰影，球員們不必擔心有被寄身控制的教授在暗處施法詛咒，不必擔心天空中飄浮着擇人而噬的攝魂怪，不必擔心親人隨時可能慘遭謀害……
排除所有場外因素，球員和觀衆們都能毫無保留的享受這場彼此，使得現場氣氛格外熱烈。
“呼！”
“呼！”
三四位學生擼起袖子使勁搖動，格蘭芬多的旗幟在上方飄揚，旗面上的金獅似乎在奔跑跳躍，氣勢威武。
秋意漸濃，霍格沃茨漸漸進入雨季，天氣更加涼爽，學生們紛紛換上秋裝，在巫師袍下面添了薄款毛衣。看臺座位設在十幾米的高度，北風將深秋的溼潤與涼意毫無保留地吹進觀衆們的衣縫，冷冽冰涼，激起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洛倫和赫敏穿的也是制式巫師袍，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冷風吹拂皮膚，涼絲絲冷颼颼的，但並不難受。
恍惚間赫敏彷彿想起了剛入學那年，好像也是這樣的深秋早晨，也是這樣的週末，她獨自坐在看臺觀衆席後排，觀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比賽，比賽結束的時候，哈利差點摔下掃帚，她放了把火點燃那位教授的衣袍後襬。
“……”
悄悄瞄了眼斯萊特林區域的那位教授，赫敏不由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喂喂，啊啊——
“能聽見嗎？”
解說試音的洪亮聲音在球場迴盪，一位赫奇帕奇的學生，不知道幾年級的，也叫不出名字。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去，洛倫也正在挺直腰背打量麥格教授身邊的新解說員。
是啊，那時候洛倫就坐在解說席。
那時麥格教授還沒看透他的真面目，所以被他哄騙過去，讓他輔助李·喬丹解說比賽，刺激得斯萊特林的學生差點掀起暴亂。
那是他的首場解說，然後很快就被禁賽了。
隱約有些懷念啊。
赫敏靜靜坐在旁邊，偏頭看着他眯起眼睛打量解說，不時嘖嘖搖頭，不時面露感慨，忍不住低低地輕笑幾聲。
遠處看臺解說席傳來響亮的聲音：“歡迎來到1997年霍格沃茨魁地奇比賽現場，本場比賽由格蘭芬多對戰斯萊特林！本賽季將是格蘭芬多傳奇找球手哈利·波特的最後一個賽季，自他加入以來，格蘭芬多已經連續六年獲得冠軍，上次這樣的連勝記錄可以追溯到一百三十年前，明年六月他就將離開學校，踏上新的人生旅程。守門員羅恩·韋斯萊同樣也是球隊隊長……讓我們爲即將畢業的球員，爲格蘭芬多獻上掌聲！”
看臺觀衆席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尖叫。
“格蘭芬多！！”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哈利加油！”
“……”
直到解說員重新開口，才掩蓋觀衆席的雜音：“斯萊特林球隊的經歷同樣傳奇，在哈利·波特加入以前，斯萊特林連續七年統治比賽，只是曾經的球員已經全部畢業，新人球員有待磨合……找球手德拉科·馬爾福重返賽場，他們能否續寫中斷的傳奇，讓我們掌聲期待！”
球場靜寂了幾秒鐘，隨即響起整齊統一的呼喊：“榮耀永駐斯萊特林！”
隨着霍琦夫人吹響哨音，兩支球隊外加裁判，十五柄掃帚拔地而起。
解說員在激情講解精彩時刻，兩位找球手正常比賽從頭到尾都在貼身纏鬥，互相盯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直到金飛賊現身，格蘭芬多立即採取佯攻戰術，全體球員一邊假意擊球，一邊輔助哈利甩開德拉科……
一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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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落敗。
霍琦夫人指揮兩支球隊握手交流，雙方都有幾名球員鼻子眼睛被冷風吹得通紅，嗓子發緊，幾乎說不出話。
……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院長，目前還是霍格沃茨唯二的副校長，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坐在相鄰的位置，看着球場中央互相握手的兩隻球隊，一人臉上帶着溫和微笑，一人板着臉表情冷硬。
麥格教授看了眼旁邊的斯內普，笑着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你說呢，西弗勒斯？”
“……”
斯內普目不斜視，不想搭話。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連續多年奪冠的心情。
麥格教授自顧自說道：“不知不覺已經七年了，哈利他們也長大了，我還記得當年那個下午，陽光明媚，他們第一次上飛行課，鬧出了很多笑話。”
“是啊，已經七年了。”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你應該考慮球員更替問題，他們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離開，希望格蘭芬多明年能夠正常比賽，不用再招新生做找球手。”
“這羣孩子非常體貼，去年就完成了招新，即使畢業離開，球隊也不會斷層。”
麥格教授笑呵呵的，滿臉和藹，心情非常愉悅：“真是羣聰明善良的孩子。”
“……”
斯內普瞥了幾眼雙方球員，慢慢發覺不對勁，不由陷入沉默。
相比球員年齡比較均勻，各個年級都有的格蘭芬多，貌似斯萊特林的球員更加集中，基本是六七年級的學生，可以預見不遠的將來，畢業就會迎來斷層。
斯內普內心開始盤算起來，臉上仍然面無表情：“斯萊特林也會開始訓練新球員，希望你們明年比賽還能這麼順利。”
“你們也是，西弗勒斯。”
“……”
旁邊的弗立維和斯普勞特教授沉默不語，只是偶爾不經意間對視，彼此流露出互幫互助的默契目光。
……
這天晚上，地下廚房外的走廊上。
寬闊的石板走廊一片靜謐，暖黃色燭光照亮牆壁兩旁的油畫，其中一幅畫着盛滿水果的銀碗，畫像中央有隻活靈活現的梨子。
德拉科沿着走廊往回走，低頭經過油畫時，看向那隻梨子，七年級的全體學生都知道，撓一撓那隻梨子，梨子就會吃吃發笑，然後變成一個很大的綠把手，抓住它把門拉開，裡面就是霍格沃茨的廚房。
而他此刻沒有吃夜宵的胃口，只是在這裡稍微停留了幾秒鐘，隨即繼續走向走廊深處，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陰影裡的時候，後方傳來一陣喧鬧聲音。
其中一道聲音格外耳熟。
白天在球場上纏鬥了幾小時，他絕對不會聽錯，就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視線掃視一圈，快步走到拐角的盔甲後面，掩藏住自己的身形，目光透過盔甲間的縫隙，悄悄打量這羣逐漸靠近的格蘭芬多。
已經到了熄燈宵禁的時間，那些夜遊的學生毫不拘束，邁着隨意的步伐靠近畫像，有人在過道兩旁等候，有人眼裡滿是期待，有人推搡着哈利來到畫像面前，慫恿他撓動梨子，拉開顯露出來的把手，進入廚房。
接下來只能聽見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裡面好黑呀。”
“家養小精靈們還沒休息呢。”
“他們自願的吧，不需要休息。”
“你是傻子嗎？”
“什麼生物不需要休息……”
“以前慶功派對都是喬治和弗雷德來拿食物飲料，他們總能找到酒。”
“黃油啤酒嗎？”
“……”
“你別說話了。”
“哈利，現在就靠你了！”
“……”
亂糟糟的聲音從廚房傳出，在封閉走廊裡迴盪，傳到角落裡的盔甲後面，已經衰減得幾乎聽不清了。
德拉科默默盯着昏暗的廚房，沉默不語，眼底閃爍微光。
真的好想贏一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