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宗推動純元子挑戰天下的時候,純元子頂多二品境界,後來純元子一路突破,從一品到半步先天,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而已。
這種實力,若是挑戰各派年輕一輩,恐怕毫無對手,甚至是有上門打臉的嫌疑,寒霜道長正爲難的時候,純元子就成爲了先天宗師。
如此一來,反倒是好解決,直接讓純元子挑戰各宗門的先天就是,反正江湖上,拳頭大的說話才響亮,弱者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且年輕一輩新晉先天宗師,足夠說明無量宗後繼有人,上門切磋更有效果,便如現在,這慧岸老僧一開始臉色難看,可如今打的很熱烈,因爲先天宗師很難找到對手了。
事先說好了是切磋,而非生死鬥,加上又有寒霜道長這位先天宗師在旁,故此龍巖寺的慧岸老僧,出手越來越沒有顧忌。
龍巖寺的《慈心苦體舉鉢功》本是禪宗秘傳絕學,修一顆慈悲心,還要嚐遍人間疾苦,從中領會佛意。
此功法走的是羅漢一路,相當於橫練功夫,但又注重修心,可以說是內外共修,到了先天宗師境,便彰顯不凡之處。
龍巖寺外的山地上,那慧岸老僧木頭人一樣站着,他單手做十,放在胸口,右手抓住銅鉢盂,一招一式朝純元子轟擊。
他的招式大開大合,拳意匯聚之下,竟然有狂如猛虎的氣勢,純元子在這種氣勢的逼迫下,好似風中柳絮,隨時都被被吹翻。
小和尚看的欣喜,以爲自家師傅佔了上風,卻沒看到寒霜道長雙目之中閃過的一絲笑意,更沒看到慧岸老僧雙目裡的凝重之色。
“羅漢舉山!”
慧岸老僧驟然爆喝,狂猛的罡氣從他身上爆發,腳下炸開一個淺洞,他突然朝楊鐵心衝了過去,銅鉢盂轟然砸向純元子的胸口。
不同於剛纔的拳意,此招狂猛之時,更顯得霸道和堅韌,純元子祖竅之力開啓,領悟其中奧妙,身體卻也沒有避讓,甩手一掌。
嘩啦啦!
在場所有人耳中,好似聽到了水浪拍打的聲音,那小和尚面色一白,雙目死死的盯着純元子的一掌。
這一掌,似慢實快,竟然後發先至,一掌排在了銅鉢盂上,那慧岸老僧只覺一股快慢之意包裹心神,感覺無比彆扭。
更讓他難受的是,這一掌時機妙到毫顛,讓他狂猛的拳意居然就此一頓,無法暢快迸發而出,就連體內真氣都因此受到阻礙。
這讓慧岸老僧無比鬱悶,更鬱悶的是,純元子這一掌,掌勁雄渾到超出想象,且分明是一掌,但掌勁如同浪濤,一波又一波。
慧岸老僧根本無法承受,哪怕他肉身橫練強大到刀劍不傷的境地,他也只是承受了五道掌勁就撐不住,身體倒飛出去。
“哇!”慧岸老僧吐了一口血,體內的淤積之氣吐掉之後,他整個人反而輕鬆了不少,看着純元子苦笑道,“是老僧輸了。”
“承讓!”純元子收手而立淡然說道。
“唉!無量宗不愧是四百年的宗門,底蘊深厚,傳承久遠,就是在教授弟子上也有一套!”慧岸老僧輕聲嘆道,“不滿三十的宗師啊!這可比李神鋒當年都要厲害!”
“老禿驢,這裡沒別人,別用你的舌燦蓮花,也休想給我們上眼藥!”寒霜道長冷哼一聲道,“既然認輸,那就從今天開始離開神都,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性命,別怪本道長沒提醒你!”
“無量宗有大動作了?”慧岸老僧若有所思,“也是,五百年的關隘就要到來,如果不主動出手,想來會錯過機會。眼前這位莫不是無量宗的真種?他有道法傳承?原來如此……”
純元子聽的心中一寒,果然是老不死,竟然能憑空聯想到這些事情,寒霜師叔根本沒說什麼啊!
“若不想傳承斷絕,立馬離開,管好你的嘴!”寒霜道長冷眼看着慧岸老僧,“這中原有不少人想要你的命,龍巖寺能生存到現在,已經是你們的佛祖保佑了,勿謂言之不預!”
慧岸老僧苦笑,道了一口佛號。
他和小和尚一起,目送寒霜道長和純元子一起騎馬離開。
“師傅?”小和尚走過來開口道。
“走吧!”慧岸老僧搖頭道,“收拾東西,馬上離開這裡,龍巖寺一把火燒了,咱們師徒兩人就做個流浪和尚,離開中原。”
“去哪?”小和尚沒有反駁,只是問道。
“西行!”慧岸老僧目光平淡的說道。
佛派的源頭,在西邊,具體在哪個地方,卻沒有人能說清楚,只有龍巖寺這種有先天武學傳承的佛派,才知曉西方是什麼地方。
他不是去尋佛祖的,這天下就連仙人都沒有了,哪裡來的佛祖。
他是去準備證道羅漢的。
馬兒下了山,優哉遊哉的在山路上行走。
寒霜道長看着純元子問道,“感覺如何?”
“非常不錯,”純元子輕聲笑道,“這是舉鉢羅漢的傳承,可惜只達先天之境,領悟的卻是慈苦意境,是正宗的佛意。”
“沒想到,你對佛派武學還如此瞭解?”寒霜道長有些意外。
“宮中有不少佛派武學收藏,也有一些典籍,師叔是知道弟子的,過目不忘之能可沒有消失。”純元子笑道。
“到是忘了,你現在是女帝的面首!”寒霜道長怪聲怪氣道。
“師叔?”純元子無奈的看着她。
“好了,以後不說了,”寒霜道長期待的看着他,“有沒有道經?”
“自然是有的,”純元子點頭,“前朝道經,甚至是道門武學也有不少,只是先天之境的武學殘缺,完整的只有一門。”
“說起來,”純元子輕聲問道,“既然天地無法支撐仙人,爲何天道宗的那位老怪物,活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