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童靈的所作所爲都讓他這個儒雅之士丟盡了臉面,他能不生氣嗎?看着我竟然一句反擊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拖着童靈就往外面走,連身上的禮服都來不及換下來,苦的那個業務員拿着單子一路追過去。
我轉過頭去看被甩上的更衣室的門,敲了敲,沒有反應。正準備再敲的時候,突然一個大塊頭被人從裡面給扔了出來,我擡頭一看不是張旭那個苦逼的牛lang又是誰呢?
看在他拼命護衛着我閨蜜的份兒上,我好心地扶了他一下,看着丫身上那隨處可見的速成紋身,實在是有點替我閨蜜的牙口擔心。
“你......還好吧?”我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張旭好像現在才注意到,低頭看了看,笑了笑,“牙長的還挺整齊的,你看,還有兩小虎牙呢!”
我一臉驚悚地看着張旭擡起手臂指着王藝那兩顆小虎牙咬下的印記給我看,我心想丫不會是腦袋給咬壞了吧?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啊?轉念一想,好歹我閨蜜那婚紗也是因爲我才毀掉的,我可不能侮辱她的人格讓張旭去打狂犬疫苗。
再說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不就給他貼上了猴子派來的逗逼的標籤嗎?我姑且當他是在發揮逗逼的本能好了,我和張旭一起退到之前跟王藝坐着等候的地方。那個眼睛已經哭腫了的業務員上前給我們倒了兩杯水,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表述着她的歉意和無奈。
當然,最後想要表達的宗旨是希望我能勸服王藝少讓她賠點,畢竟那件婚紗的確價值不菲,讓這麼一個靠看人臉色拿着提成的業務員來賠的確會嚇壞她。
其實,我想說王藝的事情我不敢過問,你就祈禱她一個人在裡面發泄個夠,然後,心情愉悅地出來跟你saygoodbye吧!
不過,坐在我旁邊一邊搓揉着傷口,一邊觀察着對面的更衣室的門的張旭倒是開口了,“她不會讓你賠的,放心吧!”
張旭那種篤定的口氣倒是讓我產生了疑惑,又忍不住仔細打探了一下這逗逼的長相,他轉過頭來對着我燦爛一笑,我感覺自己一定是被南希給傳染了,否則,我怎麼聽到自己八卦地問道,“哎,聽說你曾經被王藝當成牛lang給睡過一次?”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加上婚紗店裡的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們這波人身上。所以,我剛說完就聽到一陣竊竊私語,張旭拿眼神白我,但是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
“嗯,那天晚上是在酒吧裡,我們大概都喝多了,只記得一個女人跟條蛇一樣一直纏繞着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還對你直吐毒液逼迫你就範。具體細節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那個女人耳垂後面有個很勾人的紅色胎記。然後,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賓館裡,臉上躺着兩千塊錢,我是被那錢給捂的透不過氣才醒來的。那錢我現在還裱在家裡,就想着哪天找到那女的直接給丫塞到嘴裡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姐妹兒出手還挺大方的,哦,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的賣相好,技術棒!”
本來張旭前面的那段描述我覺得還挺有趣的,只是他畫蛇添足地說的最後一句話很成功地讓我聯想到了樑以陌的無恥,不得不把掛在嘴邊的笑容又給收了回來。
“那你們真的那個那個什麼了?”我還是有些不太確信,王藝雖然喜歡吊男人胃口,卻也不是隨便就會跟人發生關係的人。
張旭聳聳肩,喝了口水,“誰知道,喝的那麼爛醉,反正早上起來是光着的!”
“好吧,當我什麼都沒有問,你們這羣惡俗男女的酒吧生活我這個離異婦女是不懂!”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又看到那個業務員張着小嘴看向我這裡,心裡估計是在暗罵自己怎麼就沒有眼色地剛纔還問王藝是不是讓我來選伴娘服的呢?
我非常友善地看着她笑了笑,其實也不能怪她,這年頭離婚率這麼高,還有當天結當天離的,誰也不會二到在身上貼個標籤聲稱自己是個二手貨啊!
我這邊剛小業務員眼神交流完畢,對面那個閉關已久的更衣室的大門也緩緩地被打開了,王藝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我和張旭趕緊狗腿地起身上前迎接,一人攙扶着一個手臂慢慢地落了座。只見那個小業務員蹣跚地朝着裡面走去,接着便爆發出了比上一波還要慘烈的叫聲,捂着胸口像是見着什麼怪物地看着王藝。
我心中不免疑惑,那婚紗已經被糟蹋成那個樣子了,還能被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我看了看王藝一臉便秘痊癒之後的舒爽表情,便帶着疑問朝着更衣室走去。這一推開門,漫天的雪花飛舞在空中,估計是那冤死的婚紗覺得自己堪比竇娥。
本來那色彩斑斕的婚紗現在已經看不見雛形了,滿天滿地的布料屑子,王藝就着童靈剪出窗花的剪子索性把那件衣服整絞了個粉身碎骨。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有一天王藝他們律師事務所的碎紙機壞了,她完全可以充當它的功能!
我想我們這一行人要是再不離開這裡的話,店員大概都要撥打瘋人院熱線電話了,而且還是團購的!我和張旭繼續駕着我們的娘娘上了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言不發,通過她的表情也看不出悲喜來。
我以爲王藝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卻在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她在我肩膀上堅定地說道,“陳佳蕊,以前我把自己的心鎖起來,能夠開啓那把鎖的鑰匙,我只交給了一個人。後來這個人總是會把它弄丟,我就多配了一把,就放在這個人隨手可以觸及到的地方;再後來,備用鑰匙丟了,那個人也丟了,我想索性我就把那把鎖給焊嚴實了吧!這樣,別人進不來,我也出不去,多省事!”
王藝這邊話音剛落,只見張旭的車子便猛地一個剎車,我們都朝前踉蹌了一下。王藝卻還是保持着靠在我肩膀上的姿勢,溫柔地對着張旭的背影說道,“開慢點,我家這條路上事故多!”
張旭冷着臉看了她一眼,她報以燦爛的微笑,他呆滯了半響才繼續發動車子。等車子穩穩地停在王藝家門口的時候,我們很驚異地看到了四個奇怪的組合。只見一中老年男性身旁站着一個嬌笑的年輕女性;一中老年女性身旁站着一個老年男性。
王藝走下車,來到他們的面前,對着站在中間的那對中老年男女喊了聲,“王先生,鄭女士,什麼風把你們二位給吹來了?”
我和張旭對看一眼,大概分析出來這二位是王藝的父母,身旁那二位大概是她爸媽的第二春,不得不驚歎這是三世同堂的節奏啊!
“那天聽說你住院了,我跟你爸就約好了說是回來看看你,順便也帶着我honey好好看看我從小生活的地方!”發出如此之嗲的聲音不是我們的志玲姐姐,而是王藝口中的鄭女士,一邊說着還一邊挽着那位老爺爺,我只想問一句,老爺爺您玩得動嗎?
這邊鄭女士剛說完,那邊王先生也不甘示弱了,一邊拍着年輕女性的小手,一邊笑着說道,“正好晶晶她爸媽五十大壽,我回來看看你,順便給岳父岳母他們祝壽!”
聽到王先生這話,我真的好想問一句,“叔叔,您自個兒的五十大壽都過過了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王藝的家庭組合,心中不免替她感到有些悲涼,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難免她那麼自我保護。王藝像是習慣了,轉過頭對我和張旭說再見,然後,便拿着鑰匙朝着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嘲諷地說了句,“要是知道自殺一回能把你們都招回來的話,我早八百年每月定期自殺一次了!”
我定定地站在那裡,再看身旁的張旭,他放在王藝身上的眼神也是收不回來。後來,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們兩都有些沉默,本來我就看他不順眼,今天突然接受到那麼多信息量大的內容。一時之間,我有些消化不了。
“你趕緊帶我認認你家的路,要不然以後要找樑以陌還不知道去哪裡堵他呢!”張旭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貌似很友好地開了口,我也不好扶人家的好意,只好配合地說道,“不認識也不要緊,很快我會把樑以陌遣送到你隔壁的,讓你療情傷的時候還能找個基友訴訴苦!”
張旭笑了笑,“其實,你跟樑以陌還挺般配的,至少,認識他那麼多年,還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情可以耗費他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我剛想對張旭表達我的反對意見的時候,樑以陌的短信就過來了,“sos,快要餓死,急需救援!”